第41节第41章 莫吉托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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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萨三人返回小屋,围坐在圆桌前,举起酒杯,欢迎天籁琴师的到来。
酒过三巡,慕尼率先提问:“喀琉斯,你是人类吗?”
喀琉斯笑了:“如假包换。”
奥格学识渊博:“奥汀大陆四大国,以戴尼托博的国民最长寿,人均寿命都在一百五十岁左右,可是来自洛克墨尔的喀琉斯你怎么做到的?”
喀琉斯的眼神有些空:“我被黑女巫囚禁在死亡之城479年5个月又23天,她对我下了诅咒——永远无法解脱身上的蛤蟆皮肤,一次又一次目睹最亲最爱的人慢慢死去,孤独终老。”
伽尔忍不住问:“可是你”
喀琉斯的眼神生动起来:“一位名叫阿伽琳的少女,破除了黑女巫的诅咒,我恢复了当年被下咒前的模样,现在的我不再是永生之躯,可以正常衰老。”
庞贝补充:“阿伽琳解除了诅咒,气急败坏的黑女巫找她寻仇,却被她伤得很重,可以算是落荒而逃。现在看来,阿伽琳当初不该放过她。”
艾薇两眼放光:“阿伽琳在哪儿?她能为我解开大恶魔巫师的咒珠吗?”
庞贝与喀琉斯语塞,不约而同望向雷萨,说还是不说,艾薇能不能接受?
雷萨拉着艾薇:“艾薇,你身体里有精灵公主颚琳雅的魂石,换句话说,你是公主的重生。所以,伽尔看到你半精灵半人类的灵魂,洛拉尔的诅咒失效,应该也是因为这个缘故。”
艾薇眨了眨眼睛:“还有呢?”
喀琉斯望着艾薇:“你就是阿伽琳,因为魔魂石的守护封印和颚琳雅的能力,黑女巫杀不了你,只能对你下咒珠。”
庞贝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说出来:“艾薇,寻人树叶上的是阿伽琳,也就是五年前的你。”
艾薇笑了很长时间才停下来:“你们拿我寻开心吗?这么大的事情也能拿来骗我?树叶上的阿伽琳和我根本就是两个人,你们以为我会信吗?”转身跑出了随心屋,消失在树影中。
庞贝紧随而出,却没见到艾薇。
雷萨突然想到一件事:“今天是什么日子?”
庞贝回答:“今天是戴尼托博的亡灵日,糟了!今晚的魔鬼森林会有异动。”
奥格伽尔慕尼的脸色大变,是,魔鬼森林的名字由此而来,每到亡灵日,森林会有许多可怕的事情发生。没有人能活着走出亡灵日的魔鬼森林。
雷萨召唤魔侍:“一定要在水星时前找到艾薇!”
四名魔侍应声而出。
喀琉斯虽然很担心,但他相信庞贝的能力,仍然将哈伯集市听到的流言逐一告诉雷萨。
艾薇漫无目的地奔跑,跑跑停停,停停跑跑,再也迈不动一步时,她已经置身陌生的树林,各种动物的鸣叫声和不名骚动,稍息片刻,她呼哧喘着,顺着来时的路走了好久,也没看到随心屋的烛光,消失了一段时间的恐惧与无措,又卷土重来,慢慢地,她在一棵大树旁坐下,陌生的树和陌生的路,她迷路了。
不知何时,一阵又一阵浓雾在林间弥漫开来,艾薇静静地坐着,内心格外煎熬——雷萨与她心中的同伴不同,奥格他们并不知道她的来历;但他不着痕迹把她从斐迪手中救走,带她去伯伦斯坪,送给她《魔巫秘术》和一大堆古籍他为她所做的一切,都令她觉得温暖,情不自禁地依赖他,而她变成石像的那几天里,他执着耐心地陪伴,令她又惊又喜,即使她知道他有那么多爱慕者,明知他只爱颚琳雅公主,她仍然不可自拔地爱上他,可他只因为她是鄂琳雅的重生,如果她什么都不是,那这一切都不可能发生心乱如麻,完全没注意到自己被落下的树叶团团包围。
远处传来谈话声,声音由远及近,是三名游吟诗人,满身酒气,走起路来头重脚轻,不住地嘟囔着:
“一群胆小鬼哪个森林里没有怕人的传说传说就是传说什么魔鬼”
“就是我们就在这里住一晚,明天走出森林,就可以拿五千尼特。怄死那帮人,没胆量,还当什么游吟诗人?”
“没错,以为全大陆的人都像他们一样胆小如鼠走,走,走”
“哎!美丽的小姐,等等我们!慢点走!”
“我先看到的”一名诗人开始奔跑。
三个人都在幽暗的树林里飞奔起来。
艾薇看着三个人像阵狂风刮过,顺着他们奔跑的方向看去,不过有几棵姿势怪异的树,哪有什么美丽的小姐真是酒鬼发酒疯了,连树和人都分不清了,突然传来三个酒鬼凄厉的呼救声。
突然,艾薇被什么提离地面,这才发现,自己被奇怪的树叶包裹得动弹不得,根根树枝像粗硬的绳索将她紧紧缠住,在半空中荡来荡去,透过树枝仔细看,这才反应过来,她被抓了,抓她的是正在走路的参天大树,茂密的树冠摇来晃去,像个孩子拎着捡到的东西,蹦蹦跳跳地走着。在安格莫顿的经历,足以证明,被抓住的时候,哀求哭泣都没有任何用处,随机应变才可能逃生。
艾薇环视四周,另外三棵大树各抓了一名游吟诗人,和这棵树向着同样的方向前进,仔细回想在伯伦斯坪看过的书籍中,没有这种树的记载。
三名游吟诗人先是咒骂连连,被树枝抽过几次后,开始哭天喊地,声音之大,让艾薇不由地捂住耳朵。不远处幽暗的树林里出现了亮光,隐约有更多的哭喊声。
大树加快了脚步,艾薇在半空中飞来飞去,颠得头晕目眩。
视野渐渐清蜥,艾薇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巨大的扇形空地,聚集了上百棵行动自如的大树,有三三两两低语,有独坐一隅,也有十几株围在一
起,在大树的后面,还有十几株小树苗,仿佛在父母怀抱中的孩子,正在嬉闹。
在大树的两旁,悬挂着一个又一个圆形树笼,里面蜷缩着蓬头垢面的人,都是成年男女,也有老者,一个个惊恐不安。
“莫吉托!今天晚上我们又抓住了四个。三男一女!”一棵大树用奇怪的语调说着。
一棵更高更粗壮的大树,缓缓地逐一看过游吟诗人和艾薇,瓮声瓮气地问:“一伙的?”
“好像不是,不哭不闹,像个哑巴。”
艾薇立刻比比划划,装聋作哑,这群树人不像把人当奴隶用,关这么多人是为了什么?
“莫吉托,今晚是问话的好时机。这个又聋又哑的不用问了,问了也白问。”
原来最高的那棵大树名叫莫吉托,艾薇记下了,提起十二分精神,注意着周围的异动,心中懊悔万分,
她为什么要跑出来,现在被捆得结结实实,夏洛也不在,怎样才能逃离?
莫吉托树拎起一个树笼,倒出里面的一名老者,瓮声瓮气地问:“你是医者吗?”
老者的头发胡须全都白了,惊恐地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是医者。”
莫吉托捏着老者仔细闻了闻:“你身上有草药的味道,衣服里面还有药方,你说谎!”
老者说话哆哆嗦嗦:“我我真不是,儿子重病半个月,天天在家煎药,积蓄都用光了,按衣服里的药方至少要花二十个金币进森林挖些蘑菇去集市可以卖一两个金币”
莫吉托两根粗大的树枝一挥,一名树人把老者扔上了天,树笼里的人吓得目瞠口呆。
艾薇看着结实的树笼,想到奴隶集市的笼子,心一点点变冷,她会不会饿死在笼子里?
莫吉托又抓了一个中年男子:“说,你为什么闯进这里?”
面如土色的中年男子,颤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一名树人把中年男子也扔得很远,男子凄厉的叫声在林间回荡。
树笼里的人全都缩成一团,生怕下一个被扔出去的是自己。
一个又一个
莫吉托只是不停地问他们是不是医者,是不是来采药的;他身旁的树人力大无穷,不管高矮胖瘦,都能扔得不见踪影。
时间像凝固了,空气里充满了恐慌愤怒以及担忧的情绪。
莫吉托生气了:“为什么没有医者?为什么找不到?”
另一名树人突然开出满树紫蓝色的花朵,散发出恬淡清新的香味。
艾薇暗叫一声不好,急忙屏住呼吸,不出半星时,树笼里的人都睡着了,只有她在假睡,从树笼的缝隙里观察树人。
尽管大树人们强壮有力动作敏捷,可他们不时地东张西望,左右摇晃,似乎泥土中有什么东西,使他们无法安稳片刻;小树人们却完全不同,他们咯咯笑着,互相拽着树叶,挂着树枝,无忧无虑地尽情玩闹。
一位长满黄色树叶的树人猛地跳起来:“莫吉托!有什么在靠近,震动很大,我的树根震得没法停住。”
又有几棵树人叫嚷着:“我也感觉到了!速度很快,不止一个!怎么办?”
莫吉托晃了晃树冠,冷静地下令:“开启防御机关!”
几名树人跑出他们的扇形区域。另外三名树人动作熟练地叠站起来,负责观察四周的异动。
艾薇隐约听到了巨大的金属磨擦碰撞声。
莫吉托大声喊道:“检查地下机关!”
又是几声简短的金属声,像开启了什么装置。
艾薇惊讶地看到,扇形区域外围数里的树木突然陷入地下,形成宽阔的圆环形空地,地面的草皮翻转。露出半人高的金属地蒺棘刺,锋利的刺尖闪着寒光;草皮翻转,空地变成了毫无破绽的草地,消失的树木又重新升出地面。
莫吉托又喊道:“布天网!”
地下布有机关的区域外,大树与大树之间有什么肉眼不易察觉的绳索紧紧相连,一圈又一圈,一层又一层,眨眼间将整个扇形区的上空都围了起来,像张巨大的蜘蛛网。
莫吉托跳上跳下地仔细检查,再下令:“让孩子们躲进地窖,关上窖门。”
五名树人合力掀起一块厚重的地皮,露出一扇厚重的生铁门,四名树人将铁门打开,小树们鱼贯而入,似乎很习惯这样的突发情况,另有三名特别强壮的树人也进入铁门,随即铁门关上,传出反锁的声音。
一名树人问:“杀掉这些人类,如果不是他们泄露了我们的营地,哪会有那么多医者来采药?”
莫吉托不假思索否决:“我们不能滥杀,也决不放过。”
站在最高处的树人大喊着:“来啦!只有五十步啦!”
莫吉托又下令:“为了孩子们,我们打破誓言,拿起武器!”
眨眼间,所有的树人们都举起了沉重的武器,严阵以待。
“三十步!”
“二十步!”
“十步!”
地下机关启动的瞬间,地面剧震,伴随着声声哀嚎。
莫吉托大喊:“点火!”
只听得轰地声响,扇形区域被上空的火网包围,照亮了哀嚎的来源——
三名巨大的身影正抱着脚掌,痛苦万分地单脚跳。
艾薇不由地瞪大眼睛,是传说中的巨人,棕色卷曲的头发与胡须连成一片,大颗的汗珠挂在通红的脸颊和粗大的鼻翼上,穿着麻布衣裳,腰间挂着巨斧,毛茸茸的脚掌上插满了尖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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