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十四章 林婉茹的记忆

    影天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从吧台的椅子上站起来，走到小楼梯下向着楼上叫道“悠雨，快点，时间差不多了。 ”

    南悠雨从楼上一路小跑下来，迅速加入洛冰和影天的队伍里，三个人站在揽月门口向宇飞挥挥手，一边说着话一边走出了咖啡馆。从揽月到林婉茹所在的医院，路程倒是不远，她们一边闲聊，一边向医院走着，很快就看到了医院的大门，悠雨在值班处问到了林婉茹的病房号，听说她刚刚醒过来情绪还不是很稳定，三个人隔着门上的玻璃向病房里面看了几眼，果然看到两个警察正在给她做笔录。

    “那是王警官和李警官。”悠雨悄悄对影天说“他们在这个时候给林婉茹做笔录也太不近人情了。”

    “人家职责所在，也是没有办法的。”影天耸耸肩回答道。

    “出来了出来了。”

    三个人立刻让到一边，病房的门被拉开，王警官看到门口的三个人楞了楞，随即向她们微微点点头，微微侧身让三个人进入病房。病房里充满了各种花香，林婉茹脸色很难看的躺在病床上，眼角还残留着眼泪，看到西洛冰三人进来，情绪忽然就激动起来哭喊道“医生，你能帮我吗？我还可以站起来对吗？”

    西洛冰将花放在一边的桌子上，握着林婉茹的手轻轻拍了拍说“婉茹姐，你先不要激动，现在科技那么发达，一定有办法可以帮到你的。”

    “真的吗？你骗我！”林婉茹用力甩掉她的手说“他们都说我残废了！残废了！我老公也不要我了！他说要跟我离婚！”

    三个人愕然，男人的薄情寡义居然可以到这个程度，这女人从一个健康的人，一夕间成了一个不能走路只能靠轮椅活动的残疾人，以后的生活起居都需要人来照顾，而治疗也需要一笔经费，这个时候相濡以沫的伴侣却抛弃自己，这是何等的让人痛心疾首！洛冰一时语塞，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安慰这个可怜的女人，她求助一样的看向北影天。

    北影天用手指了指自己道“我？”另两人异常默契地点点头，她无奈地挂上商业表情坐到林婉茹的床边，用手指轻轻擦掉她的眼泪温柔的说“婉茹姐，看你那么漂亮的眉眼都被你哭红了，就算你不相信现在的医学，也可以相信洛冰的双手啊，对不对？你看她可以把你变的那么漂亮，也一定可以让你重新站起来的。”

    林婉茹摸了摸自己的脸，抓着影天问“我还漂亮吗？”

    “漂亮，当然漂亮。”

    “你骗我！你和他们一样都在骗我，一个残废的人，还说什么漂亮！”

    “婉茹姐，你不想再站起来吗？如果不能相信别人说的话，又何必问别人问题来寻求答案呢。我没有见过你之前的样子，在我看来，现在的你和丑这个字是没有任何关系的，好好的配合治疗，要相信医生，他们是现在唯一可以帮你的人，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因为你要生存，就只能坚强！”

    林婉茹愣愣地看着眼前这个年轻的女孩子，虽然没有过多的劝说，可是她却没有说错，医生！现在是唯一可以帮助她的人，如果不能相信医生，还可以相信谁呢？发生的事情已经是事实了，说什么也不能改变已经发生的事情，没有如果，也不可能有如果，她能选择的要么继续自暴自弃，可是自暴自弃的结果呢？到头来还得要生存下去，她还有其他的选择吗？在她面前的路只有一条，坚强！

    有时候她们不得不承认北影天的社交手腕是总是可以在关键的时候能够控制住场面，也许正是因为在大学时期她选修了心理学的关系，让她总是很容易找到谈话的重点和切入点。等到林婉茹的情绪相对稳定的时候，北影天出乎意料地抛出了一个犹如定时炸弹一般的问题“婉茹姐，车祸那天的情况，你还记得吗？”

    空气就在这一瞬间凝结了一样，安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的声音都可以清晰可辨，西洛冰和南悠雨不可思议地看向北影天，而影天依然一脸温和的笑容坐在林婉茹床边，好像她只是说了一句很寻常的话，过分紧张的只是她们而已。

    林婉茹好像下了很大的决心，她用力握了握影天的手打破了沉静“我不知道，我只是在接一个电话，那个电话好像收讯不太好，我听不清楚在说什么，所以我一直想努力听清楚，在断断续续的言语里，好不容易拼凑出一句我在你身后，所以我就转身想看看是什么人开这么低劣的玩笑，我一转身就看一辆小货车已经近在咫尺，我被撞的时候似乎看到驾驶室里有个小孩爬在方向盘上冲着我笑，然后我感觉一股很强的拉力，将我往回拉，接着我就摔到地上，什么也不知道了。”她说完以后很凄凉地笑了笑，看向影天一行人说“你们相信我说的话吗？”

    西洛冰瞪大了一双眼睛定定的看着林婉茹，惊讶全写在了她的脸上，的确，这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仔细想想却又合乎情理，如果不是如林婉茹所说，又如何解释这场不从任何正常角度都无法解释的车祸呢。想到这里她毅然点了点头。

    林婉茹叹了口气说“你们是唯一相信我的人，刚才的两个警察也问了我相同的问题，但是他们以为我车祸撞坏了脑袋，以为我疯了，还说要让医生给我做脑部扫描。”

    “婉茹姐，你换下来的衣服还在吗？我给你带回去洗了吧。”北影天笑着对林婉茹说“都是血的也不能一直放在这里吧。”

    “这怎么好意思呢，还是扔了吧，都是血，也不好洗。”林婉茹微微一笑，眼角虽然还有泪痕，却是当下扯出的第一抹笑容。

    “说的也对，这晦气的东西还是别留着好，那我们一会帮你带出去扔了。”

    林婉茹点点头道“那麻烦你们了，衣服在那边柜子里。”她指了指对面的衣柜。

    北影天看了看时间，起身说“那么我们先走了，婉茹姐，你要好好休息，我们过两天再来看你。”看到林婉茹点头，她走到柜子前，拉开柜门，微暗狭窄的空间里充斥了血腥的气味，林婉茹的衣服被装在塑料袋里扔在里面，她定定的看着塑料袋边一团不大的黑影，她可以感觉到那黑影也这么定定的看着她，她不知道此时是不是应该伸手去拿那个近在咫尺的塑料袋。

    见好友在衣柜前站了许久，却没有任何动作，南悠雨疑惑地走到影天身后，拍了拍她的肩膀开口道“影天，你干什么呐？”

    北影天一惊，转头看了眼悠雨，再转过来时却看到衣柜里哪里有什么黑影，只有一袋血腥味浓重的衣服，她迅速将衣服取出来，提在手里说“没事，我们走吧。”

    西洛冰又和林婉茹寒暄了片刻，三个人才走出了病房。南悠雨立即挪到北影天身边说“你干嘛要她的衣服啊？”

    转过楼梯的一角，北影天找了个窗台打开了塑料袋，瞬间浓重的血腥味扑鼻而来，悠雨皱着眉毛绕到洛冰的身后挥着手想驱赶掉一些这难闻的气味。而北影天却不顾这腥臭的味道，尖着手指在塑料袋里来回翻腾了起来，似乎在寻找什么，好半天才从塑料袋里拎起一件衣服说“你们看。”

    她们看着影天手里的衣服，看起来应该是件外套，粉紫色的麂皮小西装，在后背中心有几个奇怪的血块痕迹，间隔不大，看起来却又似乎有着一定的排列规律“这是什么？”悠雨掩着鼻子问道。

    洛冰在那衣服上比划着抓了一把，折痕很相近，她无比肯定的说“是抓痕，这大小应该是那个鬼婴。”

    “看来这车祸的确不是普通的事故。”影天将衣服重新塞进塑料袋，一边下楼一边随便找了个垃圾桶就扔了进去，想到刚才在病房衣柜里看到的一幕，不禁一阵恶寒，那家伙居然跟到了医院，真是阴魂不散。可是为什么它会纠缠着林婉茹呢？各怀心事的她们没有注意到，跟在她们身后的两位警官将她们刚刚丢弃的衣服从垃圾桶里又拣了出来。

    走出医院的大门，西洛冰掏出手机看了看时间，转身对悠雨和影天说“我得去诊所了，你们先回去吧。”

    想起西洛冰昨天晚上接到的电话，知道她还有一个病人等着她去看诊，两人随即点点头嘱咐道“自己小心，早点回来。”

    洛冰一边打车，一边回应道“知道了知道了。”便离开了两人的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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