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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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卫宁简单的应了一个字挂断电话,出休息间,孟常垂首恭敬的站在走廊拐角处。
卫宁看他一眼就向他走过去,黎易从办事从来迅捷。
片场到从易,半小时就到,卫宁到达黎易从的办公室,推开门的瞬间,一股令人窒息的低气压扑面而来。
沉下一口气,带上标准的笑,迈步走入,“易从,什么事。”
黎易从不说话,坐在转椅上看着卫宁一眼,扔过出手机,“需要解释一下吗?”
冰冷的话语令人胆颤,卫宁的笑滞了,仅是一秒,他又不露痕迹的笑着,故作轻松的伸过头去看黎易从的手机,只一眼,身体就僵住,屏幕上是他侧头吻韩时修的照片。
黎易从把卫宁这细微的反应全然看在眼里,怒气突然上升,抄过桌上的资料砸到卫宁脸上,吼道:“早就计划好了是不是?”
散烂的文件从卫宁脸上滑落,然他面色不改,淡淡看黎易从一眼,平静的道:“韩时修是我的初恋。”
话出,黎易从更怒,盯着卫宁看的目光狠得要将他杀死,忽的站起身,甩手一巴掌打在卫宁脸上,“这部影片不会上市,肮脏的东西你休想它问世!”
十足的力道,卫宁没有躲闪,稳稳落在他脸上,火辣辣的痛立刻传来,半张脸麻木失去知觉。
雪白的脸上顿时留下醒目的红印,尤为刺眼。
黎易从落手就后悔,看着卫宁脸上的掌印,胸口堵着石头一样难受,但想过他和韩时修的亲密,立时止住了左手的颤抖。
脸上的麻木缓解,卫宁露出一抹笑,抬头看向黎易从愤恨的脸,缓缓开口道:“你非要它埋没的话我也没意见。”
不在乎的态度蓦地挑怒黎易从,他转头愤懑的看向卫宁,“一个情人你有什么资格向他表白?你不觉得恶心?‘我喜欢的你’,下一句不是烂大街的‘恰好你也喜欢我”?你还打算在二月十四那天上映?”
黎易从满带嘲笑的话让卫宁觉得好笑,“我喜欢的你”下一句确实是“恰好你也喜欢我”,情人节那天上映不能确定,但该懂的人永远不懂,他苦笑着抬头迎上黎易从的目光,勾起唇角道:“我是你的情人不错,我也有爱人的权力,只不过是想找回初恋的感觉。”
说出这句话他忽的觉得自己可笑,弯起的唇角下面心痛得揪在一起,面前这个怒不可遏的黎易从才是真实的,没有透过他看别人,他竟然可笑的想要摆脱替身的面具,做卑微的自己。
“滚,你没有权力,贱人不要出现在我面前,立刻消失!”黎易从勃然大怒,理智被烧坏拳头捏得响,恨不得将卫宁打死,这种不忠的话他也敢说出来。
卫宁只是一笑,脸上的疲惫尽显,片刻转身默默离开黎易从的办公室。
出从易,看见宋暄,宋暄只悄悄的望了一眼他的脸,便小心的低下头,脸上的哀伤和愧疚比当日更多。
卫宁只看了一眼便撤回目光,当他是一个不相干的路人。他保护他们的同时,他们也想保护他,谁都认为自己没有错。
太阳照在左脸上辣一片,他也不拿帽遮掩,拉开孟常停在路边的车门便道:“去天府花园。”
天府花园是韩时修住的地方,卫宁拆纱布后第一天,韩时修就发短信告诉他家的地址。
坐上车座后直接拿手机给韩时修打电话。
卫宁才踏出黎易从的办公室,他就狂躁的将桌上的文件扫落,不解气甚至踹了一脚自己的办公桌,办公桌太重,他踹过去重量同样回击了他,给他的脚带来一阵痛意,合着他心间的暴躁一同逼出一身汗。
电话接通,卫宁直接道:“我被扫地出门了,无家可归,你快来领养我。”
调笑般的口气令韩时修拿不准是真是假,半晌不敢开口。
卫宁猜出许是自己的态度太过玩笑,便换一种口气认真的道:“我说真的,马上到你家楼下,你要大明星光天化日之在路人的指点下等你到什么时候?”
韩时修这才反应过来,急忙道:“你在哪儿我马上来接你。”
慌张得像个孩子,卫宁慌乱,露出笑意,“还没到,不知道要几个小时,你先在楼下等。”
听他这轻松的口气,老实的司机也忍不住从后视镜里看他一眼,只见他眉目自然的舒展,挂着闲适,比之从从易出来脸上的倦意显而不见。
孟常张了张口却没有发出声音,片刻将目光挪回,再次沉默的开车。
他猜到了两个人可能是吵架,但老板的事不许他过问,即使关心也放在心底。
韩时修挂了电话果然立刻下楼,今天他休息,从片场回来就一直在家,这时候接到卫宁过来的电话,犹如惊喜,一刻也不多等。
卫宁并不像他说的需要几个小时到,半个小时未到就到了天府花园,这个时间段不是下班,路上车辆较少,很快便到。
车还未靠近门禁,他就看见站在保安室下旁边的韩时修,穿着一身休闲的衣裳,脸上的神情却十分焦急,犹如等在手术室外的家属。
“就在边上停,你回去吧,有事我再叫你。”车快到的时候卫宁说。
“好。”孟常只简单的答了一个字也不多问,照他的意思在边上停稳。
孟常原本是黎易从的贴身司机,卫宁出院后黎易从将他划给卫宁使用,自己则是用半新不旧的司机。
卫宁随和黎易从吵架,但他没有赌气到不用黎易从给他的司机,债一天没有还清,他就不能真正从黎易从那里离开。
才出车门,韩时修就看到卫宁脸上的伤,脸色瞬间沉下来,快步上前拉住他的手问道:“怎么回事?”
前一秒这人还是焦急的病人家属,现在就是要干架的社会老大,卫宁对他的变化感到可乐,咧嘴笑道:“你是要帮我出气?演员已经回家,真要帮我出气的话发布会上我请你去,到时候武装好,别叫人认出来。”
这话当然是玩笑,看得出来隐瞒了真实情况,但韩时修看见他在阳光下弯起的眉眼,心中的怒气竟自然而然的消失,态度变得温和:“我帮你处理伤口,留下来吃晚饭。”
说留他吃完饭的人却没有接下来的动作,卫宁只得主动拉他往小区走,“留我吃饭也要行动啊,不能光威胁。”
一句话把韩时修说得又愣在当地,卫宁无奈的摇摇头,“一点也不可爱,和小时候一样,永远把玩笑话当做认真。”
小时候韩时修就是个谨慎的人,极少开玩笑,别人说的玩笑话他也当真,然卫宁却是和他相反的,当真的话也可看做玩笑听进,脸上整天挂着笑意,即使别人抢了他的食物,也不会不满哭出来。
两人坐在沙发上,韩时修手拿冰块给卫宁敷脸。
卫宁从进家门就没一刻闲着,左看看右看看,不住赞叹韩时修的房子好,简洁干净,这时候韩时修给他敷伤口他也在看。
韩时修不耐了,用力掰回他的头,认真的说:“喜欢就留下来,不要走。”
沉稳的语气,卫宁听得出他的诚意,笑却僵在脸上,片刻才缓和下来,“你的家就是我的家,我想什么时候来就什么时候来。”
说着避开韩时修的目光,看他藏在衣服里面的挂坠。
极轻的语气本将韩时修蛊惑,但看见卫宁脸上的伤又立刻清醒,目光沉下来:“为什么不离开他?他给你的我也能。”
黎易从给他的是一段美好爱恋。
责怪的语气令卫宁无法回答,正寻思见,口袋的手机响起,恰巧这时,韩时修的手机也响起来。
两个人的时候同时响并没有什么奇怪,但卫宁这时候却觉得诡异,掏出手机看,是黎易从打来的,抬头看向韩时修。
韩时修明白卫宁的意思,放下冰块,看过来电显示后对上卫宁的目光,“宫家的来电。”
卫宁示意让韩时修到房间去接,自己在客厅接,韩时修起身走到房间他就接起电话,深吸一口气调出面上的微笑,开口问:“什么事?”
即使对方看不见,他也习惯这么做,微笑让人没有负担,他希望自己在面对黎易从时永远是这样的心情。
黎易从理智的声音传来:“宫伯父受伤了,要你回家看看。”
这个“你”当然指宫旖,卫宁提起的一口气憋在胸口,片刻才道:“什么时候。”
“现在。”
“好,我知道了。”
“我也会去。”
“在哪里汇合?”
“百思。”
“我马上过去。”
说完,对方电话挂断,两个人的对话中没有半点之前的个人情绪,黎易从善于隐藏,而卫宁是演员,做到这点也很容易。
韩时修接完电话开门走出来,“宫伯母让我过去一趟,宫伯父受伤了。”
卫宁抬起起头:“一起,正好我也要去。”
接完电话他就在等韩时修出来,第六感难得奇妙一次,他好奇的想知道是什么事,两个人的会不会是同一件事。
卫宁代替宫旖这件事,除了黎易从,孟常,韩时修以及宫旖的助理外,没有人知道,包括宫家父母。
经过这段时间的模仿,气质上卫宁已经能很好的把握,而长相更是让人难分辨,至于声音,一个全能的明星不会连自己偶像的声音都不会模仿。
宫旖的声音属于低沉的清凛,稍加克制就能七分相似,至于三分的不相,随便找些理由就可以搪塞过去。
站在顶端的天王是不会被随随便便的人怀疑。
黎易从说宫旖在宫家和工作时不是一种状态,在家他是温柔贴心的孝子,卫宁不用演就能很好的做到宫旖。
但他还是怕在宫家父母面前露馅,毕竟是自己的亲身儿子,细微的变化就能看出端倪。
孟常的车在百思的时候和黎易从汇合,黎易从的车是一辆低调奢华的黑色林肯,远远看着车子,卫宁就感觉有压力,转过头和韩时修点头道别就推门下车。
从韩时修家出来,正要叫计程车时看到孟常的车停到小区路边,卫宁当时就笑了,于是顺势做个人情,带韩时修上车,送他到宫家。
下了车卫宁拉开黎易从所在的车门,黎易从端坐在里面,从他不满的神情上可以看出他极不耐烦,卫宁坐进车内,冰冷的低气压立刻包围他,让他有一瞬间感到窒息。
黎易从侧着脸眼瞟向窗外,从车前的后视镜里看到韩时修坐在孟常的车里,鄙夷的说道:“他也去?”
“嗯。”卫宁轻轻嗯一声,态度冷漠。
如果不是顶着宫旖的面具,拿这个人的钱听他使唤,作为一个正常人,一小时前被他打并骂着叫他滚,现在他还不能坦然的面对他。这世上人有很多无奈,欠人债受制约就要听人使唤,卖笑之人即使心肠流血,金主让他笑,他也不得哭。
“宫伯母打电话让他过去看看。”之前的回答太过简单,卫宁又补充一句。
黎易从才从车前镜上收回目光,淡漠的对司机道:“开车。”
司机听他意愿的将车开动。
黎易从知道卫宁是从韩时修家出来,这时候忙着应付宫家的事情暂时把照片的事放到一边,只是嫌弃的表情里带着不悦,“到了宫家不要单独和宫伯父伯母相处,做任何事之前要征得我的同意,问起你的玉,告诉他们在我这里。”
愠怒的气息并没有让卫宁感到害怕,依旧冷淡的“嗯”一声,然后不着痕迹的担心到宫家如何应付。
在屏幕上他可以将宫旖演得丝毫没有出入,但在血肉之亲的父母面前,稍有差池就会让他们有所察觉。
卫宁的冰冷忽然让黎易从怒从心起,转过脸狠狠看着卫宁:“你最好和韩时修保持距离。”
眼睛在扫到他脸上的伤时怒涨的火焰竟然停顿一秒,下一秒,又腾腾燃烧起来,不悦的转过脸。
这道伤是他打的不错,但也提醒着他卫宁做的不忠之事。
凌厉的警告,卫宁依旧用沉默回应,看着窗外忽视他的威胁,担忧自己的表演。
“生气也要有个限度,不顾大体的明星永远成不了大气。”车停下来,黎易从不耐烦的说着最后一句话,兀自推开车门下车。
卫宁知这已是黎易从的底线,在车里黎易从就忍住没发作,现在他再不灵活变通,灾难真的会来临,一瞬,他就顶着自然的笑推门下车。
袁黎听到车响已经走出正门,看见“宫旖”,又惊又喜的跑过来,嘴上却骂道:“你这个孩子。”才说了一句,看见卫宁脸上的伤就顿住。
卫宁赶紧解释,“拍戏的时候被对手打了,已经处理过,不要紧。”
说着拥袁黎朝里走,自然的状态丝毫看不出他的紧张。
听到解释袁黎才笑道:“你就是太拼,不是看见电视我还不知道你回来了,为什么回国了也不给家里打个电话?在电视上看见你的新闻,打电话问你助理他还瞒着,不是我骗易从你爸爸受伤了你会回来吗?”
满口的埋怨,卫宁听得好笑,但见袁黎的亲切态忽,放下不少担心,撒娇道:“是我的错,出国落下太多工作,回来补工作睡觉的时间也不足,是我告诉助理让他瞒住消息,初回国有很多事要处理,你看我都瘦了。”
亲昵动作和弯起的眉眼将孝顺的儿子演得一丝不差。
一个怨怼,一个卖乖,不是知情人,完全看不出卫宁是在演,当年圈内人称他为宫旖第二,不单单是长相,他的演技也是无可挑剔,看到母子和气的画面,黎易从在车上对卫宁的愤恨忽然消减,看向他的目光也变得温柔,仿佛这个人就是宫旖。
“易从别站着,你也过来,伯母也要说说你了。”袁黎被“儿子”拥着走,突然记起黎易从,停住让他上前。
声出,黎易徒然从幻觉中走出,勾起唇角一笑,划出冷硬的弧度,不做任何回答的提步上前。
袁黎一边被儿子拥着一边说:“你爸爸没有受伤,只是骗你回来的借口,我也叫了一位客人,待会儿他就到了,到时候介绍你们认识,是我住院的时候易从带来的医生,是一位好医生,帮了我不少。一会儿人家到了你可要对他客气,他是我的恩人。”
“好。”卫宁从她意的一口应下来,眼里的温柔没有泄露他知道客人是谁,他好奇的是用“父亲”受伤的借口骗“儿子”回来只是为了让“他”认识客人?疑惑但没有表现出来,他等着故事继续。
人进屋,宫蕴强也被“宫旖”脸伤的顿住,解释一番才放松,然后责怪数落。
卫宁低头和顺的接受批评,却在心里窃喜没被认出来,心虚一场。
垂头的样子竟和宫旖无半分差距,黎易从看得失神,一时间忘了此人是替身,不是宫旖。
严父正数落时,慈母听到车响,又奔过去开门,不多时便听到她的笑声。
宫蕴强也在袁黎出门的时候收起自己的教训,严厉的看他一眼当做警告。
卫宁悻悻扬眉,在心里感谢韩时修的到来,忽然想起小时候在孤儿院,做错事院长也是这般教训,那时候羞羞就会找各种借口来救他。
忆起小时,心中温暖顿起,期待他的到来。
片刻功夫袁黎就拉着韩时修有说有笑的进来,柔和的向“宫旖”介绍韩时修。
两人客气的点头握手,说了几句客套话后袁黎便要下厨献宝,韩时修擅长厨事,自然又是帮忙,袁黎推不过,欣然让他陪同。宫父这边,“宫旖”自动请缨要和他下棋将功补过,中途又是请黎易从出战。
相处的细节黎易从没有多说,但卫宁做得随性自然,无任何纰漏,一颗心才将忐忑放下。
黎易从上场,他得了空却不敢随处走动,一是记得黎易从说的不得单独和他们相处,一是宫家有一条咬人的狗。
提起狗,他瞬间毛骨悚然,万一这时那条狗出现,发现了端倪岂不也是露馅?
狗在找主人这件事上比人还要灵敏。
正担忧,袁黎喊开饭,黎易从和宫蕴强的对弈结束,卫宁一把拉过黎易从到一边,伏在他耳边装笑说:“那条狗呢?会不会认出我?”
上次被狗吓过之后,黎易从无意提到过那条狗只咬对宫旖有危害的人,卫宁当时觉得奇怪,自己一个伤残人士,并没有和宫旖接触,它为什么也咬?想不通,最后只得用“神经错乱”来解释。
他这状似任意的亲密动作却被端汤出来的韩时修看到,走神之际滚烫的汤倾洒出来到他手上,烫得他回神嘶了一声。
正要回答的黎易从听到了他的抽气,顺着他的方向随意的抬头看过去,却下意识把手搁在卫宁腰上增加亲密状态,对着韩时修的目光直不斜视的道:“你不会碰到它,我让人把它带走了。”
卫宁不傻,没有转身也知道韩时修是带着伤意退去。
袁黎听到嘶声,顿时放下手中的菜接过韩时修的汤,抓着他的手看伤势,之后强行带到厨房。
耀武扬威的对象离开,卫宁忽的拿下黎易从放在腰上的手,做回主人紧张的姿态,沉下眸色道:“我去看看韩医生。”
眼中的关心是主人对客人的在乎,但在黎易从看来却是无名的挑衅,怒火立刻攻起,盛怒的看着他,然卫宁已走远,他伸手也抓不回。
留给他的距离不仅仅是失落,更是威严被人撼动的轻薄,黎易从愤怒的咬牙。
一顿饭正常进行,有人高兴有人不满,有人期待有人心不在焉,但其神态却都是和乐融融,这种温馨的画面,是任何一部剧里都演不出来的真实色彩,卫宁突然觉得,忽视各人的心思,就是一顿美满的家宴。
饭毕袁黎没有急着去洗碗,而是提议坐下来聊天。
这主意不错,卫宁赞同。
袁黎面带喜色,眼中却泄露出迫不及待,卫宁更加期待将会上演何等故事。
五人坐定,水果热茶上好,宫蕴强忽的眼带闪躲的说:“易从,老屋里有些东西要搬过来,你跟我一起去拿。”
黎易从正端茶的手顿住,看一眼卫宁道:“前两天到片场看宫旖演戏,陪他练戏的时候把腰闪了,我让司机帮你拿。”
拙劣的分开计划被黎易从识出并一语拒绝,卫宁倏的想笑,还未笑,袁黎就说:“那旖儿跟我过去拿,不是什么重东西,都是你爸爸以前在单位的奖状。”
黎易从僵了,脸色变了一变,还未开口,袁黎就拉着卫宁起身。
明显的有话要说,卫宁无奈的看黎易从一眼,腰闪了这个借口已用过,他总不能用“受伤”这个借口来拒绝母亲的“拿小东西”这件事。
黎易从谨慎的看着他,抿紧的嘴唇却是在警告。
卫宁哀怨的回过他一个神色并用眼神告诉他,一定会小心,信息还未传递完,就被袁黎拖着离开。
黎易从眼神追随,紧紧的看着卫宁,急促得就要随他而起时宫蕴强突然说:“易从,你腰不好那
你陪我上楼整理一些旖儿要带走的东西。”说着也不顾黎易从是否同意就擅自决定的转头对韩时修说:“叶医生你先坐一会儿,我们马上就整理好。”
很明显的要单独相处,韩时修却礼貌的回:“您不用管我,我自己会照顾自己,有事帮忙您就叫我。”
“好。”宫蕴强回答一句,带着黎易从上楼。
袁黎带卫宁来到宫家的老房子,也是在这个小区,距他现在的家只有二十米来远。
出得宫家的门卫宁就开始欣喜,同时也紧张,单独相处出现纰漏没有黎易从在身旁掩护,他怎么解释?
但好奇胜过忧心,也就坦然的跟着袁黎走。
袁黎显然有话说,出得宫家的门就拉着卫宁快步的走,神色仓皇的样子不说出口对方也能猜到。
到得宫家老宅,袁黎迫不及待的关上门,转身紧急的看着卫宁:“旖儿,今天叫你回来是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我找到你弟弟了。”
听完这句话,卫宁心头一震,弟弟?探奇心起,却装作震惊的样子,张着嘴不说话。
好的演员能根据场景变化应付随时发生的状况,就算他不是真的宫旖,也知道这时候该做出何等反应,任谁知道自己有一个丢失的弟弟并找回都会惊讶。
袁黎顾不得卫宁的表情,继续道:“就是今天带到家里来吃饭的叶医生,真没想到他曾经离我们那么近,十五前他被黎家收养,可我们一点儿也不知道黎家收养过一个孩子,那次我腿受伤,易从介绍叶医生来,我看见叶医生的玉才知道他是你弟弟,他有一条和你一样的坠子,玉滴上刻着你们的名字。”
听完,卫宁脸色雪白,轰的一声脑子嗡嗡响着,诧得一句话说不出来,思绪分散,韩医生是宫旖的弟弟?两个人的坠子上分别刻着对方的名字?
迅速在脑海里回映小时候带的坠子,上面的字一直不认识,后来识字了也没把它放在心上,现在想来,那上面刻的是一个“旎”字。
宫蕴强带着黎易从到宫旖的房间,关上门神色严肃,斟酌片刻才开口:“把你们分开不是有什么事瞒你们,而是我和小袁分开跟你们谈话。”
黎易从沉住呼吸,紧张稍微放下,看着宫蕴强等他说下去。
“我知道你对旖儿的心思,我和你伯母也打算认同你们的交往,旖儿的决定我们只能尊重,现在科技发达,两个男人在一起也可以要孩子,跟男人女人在一起又有什么关系?只要两个人幸福。”
黎易从惊愕,这是赞许他们交往?心忽然快速的跳起来,黝黑的眸子里闪动着光亮,但下一秒,欣喜的神色黯淡下去,覆上一层浓郁的哀伤。
宫家父母同意了,宫旖在哪儿?黎易从额头发凉,沉沉的说:“伯父,我会对旖儿负责,给他幸福。”
“我和你伯母从小看着你长大,你的为人怎么样我们很清楚,不会怀疑你。”宫蕴强伸手握在黎易从的肩膀上,没有听出他话里的负伤,鼓励道:“你们必会面对许多舆论压力,但相信你懂的处事能力,不会让我们失望。”
老房子里,袁黎谈起过去的事。
“你们兄弟的名字来自‘旖旎’这个词,弟弟比你小四岁,一岁不到他就被坏人带走”说到这里,她激动得眼眶发红。
看着自己的母亲落泪,卫宁竟僵得不能伸手去安慰她,事情来得太突然,他还没有做好准备。
“你的玉是旎儿满月的时候我将祖传的玉送去改造成两条坠子,意是望你们平安,却没想到旎儿还未满百天就被人抱走”袁黎伸手揉揉眼睛,浑浊的泪从纵横的脸上滑过,片刻又道:“我一直嘱咐你玉不能离身。”说着看向卫宁的脖子,发现他脖子上不是原先那块玉,立刻停止哭泣,惊讶的道:“你的玉呢?”
伸手去拿卫宁脖子上玉。
卫宁没有闪躲,大脑仍在混浊的状态,却在袁黎问出这句话的时候失神的道:“在易从那里。”
现在想来,黎易从为什么要交代他这样回答。
袁黎听到回答,安心的松了一口气,一改之前的忧伤神情,欣慰的道:“易从是好人,这些年易从对你的好我们也知道,我和你爸爸不反对,我们一直在等你开口坦白,但最近想明白了,怕你有心理负担,还是我们先说。我和你爸爸不是古板的人,只要你幸福我们不阻挠。”
这段话出,卫宁却懵了,不反对的意思是赞同黎易从和宫旖在一起?那宫旖为什么要离开?难道他们不知道自己儿子的心思?
“妈,这个以后再说,你确定叶医生就是旎儿?”叫出自己陌生的名字,卫宁发现竟然有些艰涩。
问出这句话,他的心砰砰的跳着,期待袁黎说出否定的答案,却又明知道结果已经不会改变。
世界上不会有平白无故相似的两个人,不是兄弟,想像度不会如此高,他甚至不用化妆,披上表情,就能将宫旖演得丝毫不差。
心乱如麻就是现在的心情,他想过自己的父母会是什么样子,但没想到他会是宫旖的弟弟,这个玩笑开得有些大。
“不会有错,叶医生的经理我打听过,那条坠子是他一直带在身上的,如果你不放心,我们做dna验证。”
“认亲这件事确实不能大意。”卫宁状态失常的回应。
袁黎却没有觉察出他的异样,继续道:“告诉你我就放心了,你爸说什么时候相认听你的安排,但是我想尽快和他相认,错过他26年了我不想继续再错过。”说着又眼红了,哀伤片刻好起来道:“对了,为什么不让易从知道这件事?发现旎儿这件事,我们没有告诉易从,只有你爸爸和我知道。”
“嗯?”这句话无疑又是一记重创炸弹,在卫宁刚刚理清头绪的脑袋里又炸开,他竟失真的回了一个“嗯”字,意识到自己失态,立刻振振神色道:“先不要告诉易从,这件事还要再做打算,先不说韩叶医生能不能接受,突然多出来的亲人,总要给他一个适应的过程。”
“嗯,那听你的,但我不想拖太久,私下你也可以跟叶医生多交流,增加感情,他毕竟是你的弟弟,血肉至亲。”
“好,我会找时间。”卫宁应付。
两方谈话毕,宫蕴强这方先结束,谈话过后,黎易从一改先前的沉闷,眼中透着欣喜和轻松的神色,就连之前卫宁和韩时修暧昧的事他也没有那么在意,而卫宁并没有缓和多少,路上他一直在想韩时修知不知道这件事,宫旖为什么又要将“有弟弟”这件事瞒着黎易从,最大的疑惑是,宫旖去了哪里?凭黎易从的势力也不能将他找到吗?还是
卫宁突然不敢想象那个结果,也不愿意是,连袁黎絮絮叨叨说的一些话他也是随意应付。
回到宫家,神色比之前缓和具多,但黎易从还是一眼看出卫宁藏有事,找着借口带他离开。
上车黎易从就问:“袁伯母跟你说了着什么?”
卫宁脸无血色,正想自己的事被黎易从打断,不耐烦的皱眉:“她让宫旖和你在一起。”
口气并不好,看着卫宁不满的样子,黎易从竟然心情愉悦,和宫伯父的说法一样,他没有欺骗,两方都是做思想工作,但仔细看他的神色,并不是吃醋那么简单。
发现端倪,黎易从蓦地暗下神色,声音也变冷几分:“你最好不要隐瞒,宫家的事我可以不知道,但有关宫旖的前途,你担负不起。”
狠厉的责怪口气,卫宁听出黎易从话中的愤懑,这时候却觉得烦躁,回头对他道:“是是,我担负不起,那你现在能不能停车?”
“做什么事?”黎易从气势不减。
“约会情人。”卫宁看着他,冷静的说出四个字。
缓慢而又调笑的语气,黎易从突然气得血气上涌,猛的抬起手臂扬手就要落在他脸上,但见他脸上的伤痕若现,举起的手忽然软下来,竟不能落下半分。
片刻,才气愤的收回手,收敛火气转身坐正,冷着的脸上冒出森然的寒气。
卫宁也不收回自己的目光,就这这个姿势仔细的盯着黎易从看,他边看边想,这张寒冷的脸下,到底知不知道宫家有第二个孩子?他对宫旖到底是什么样的心态,至爱到把一个人逼走?
冷漠的脸太过深邃,卫宁看不出什么愈加心烦意乱,浑身的热气四处乱窜,无故在这种事中掺一脚却不能抽身,再不顾黎易从的感受,掏出手机打电话。
“如果你真要和他来往,到时候不要后悔。”在他打电话的时候,黎易从缓慢而又狠厉的说出一句话。
卫宁拿手机的手顿住,只一秒,他就又接着拨电话。
他是替身不错,但他也有自己的事要做,替身在生活中除了顶替别人的位置外,还要顾及自己身边的人。
黎易从已给出警告,对方依然不听,那游戏也不会再按照以前的规则继续。
“停车。”他冷然的说出两个字,司机在他下达命令时依言把车停下来,车一停稳,他推门下车,“嘭”的一声甩上车门。
卫宁忽然觉得累,叹息一声,把拨通的电话放到耳边,“你到家了吗?我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
“到了。”对方疑惑的说出两个字。
“那我过来。”他简单的回,挂上电话让司机开车,然后疲惫的躺倒在车座上闭上眼睛,直到现在,额角还突突的跳,大脑痛得好似不是自己的,人生的轨迹已经扭曲到他搬不回轨道。
司机胆颤的斜视一眼车前镜中的在路边正神色不耐的打电话的正主,两手发软,却还是依言将车开动。
作者有话要说:至于宫家哥哥大家一直在好奇,他会出现的,而且还是让大家有一把掐死的冲动
当然他的可恨还都是别人给出来的,哈哈哈哈
艾玛,为嘛这个故事要写这么长啊,卫小受都累了,快点he吧
一直以为我的文没多少人看,没想到不露面的这么多
很长很长的章节,是我两天的成果,你们慢慢看,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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