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1.无限风光在心中

    [第3章  大花官]

    第91节  无限风光在心中

    090c无限风光在险峰

    我们仿佛到了另外一个神仙居住的世界。

    虽然是八月初，可是山上真的格外凉爽，张书记下了车来，我们大家也跟着下来了。眼前已不再是一片茅草，而是一派绿树丛荣，那些杉树长到一米多高了，青山已不再为李洪军的犯罪做证，看到眼前的情形，我的心算是彻底放下来了。

    张书记说：“这个地方真的是神仙福地啊，毛主席说无限风光在险峰，我们上到这牛岭山顶，也感受到了他老人家所指的那种意境了。难怪李白能写出，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他一定是站在黄河边，看到了它的激流飞失啊。

    南洋佛教发扬光大协会的杨老板，真的是神仙呢，他们怎么就选择了牛岭山这么个地方，做了佛教景点开发呢？”

    张丽梅看看我，没有回答，其他人哪敢做声。这时，站在我身边的钱大富说：“张书记，杨老板的祖上是文山人，知道有牛岭山这么一个地方，在前任市委书记与钱市长钱书记的真诚邀请下，他们最终决定把这里做了中国最新c最大的佛教基地建设，现在大殿的基本建设已经完工了。”

    一眼望去，不远处的山岭上c山谷里到处都是建筑工地。这里不久将是一个人流如潮c信众磨肩c香烛袅袅的人间仙境。它的兴起不正标志着国泰民安么？

    张书记心情好了起来，他说：“这么好的地方，我们也走一走c看一看。”

    大家也都同意，站高望远，真的心情舒畅啊，省公安厅的陈副厅长c戴处长与我和杨大超c张丽梅c张真喜c钱大富c石友会等一班人都跟在了他的身后。我让司机开车先去了林场的场坪里。

    我们来到了大雄宝殿那火热的建筑工地上。一座高大雄伟的庙宇正在山顶上拨地而起。张书记问：“这就是大殿了？”

    钱大富与石会友两个县委书记，差不多都同声应道：“是的。这就是宝雄大殿。”

    从外形来看，他真的高大c恢弘，一地的钢管脚手架，工人们正在忙碌着。为了安全起见，我与戴处长都说：“我们还是走吧，一路再看看。”

    我们一行便离开了这个建筑工地。向前面的山谷走去。

    看到我们这么大一支队伍开了进来，前面可能有人向杨老板报了信，今天他在这边，就走过来了。我看见他是一个童颜鹤发脸慈善c身材结实微胖的老人，一见到他就让人联想起佛祖如来。

    杨老板，我与钱大富c石会友已经认得了。戴处长向前面迎了上去，他为了不让他走过来，就挡在了他的前面说：“老同志，你好精神啊。”

    我赶快说：“戴处长，他就是我们这个开发项目的投资老板，杨大师啊。”

    戴处长不再阻拦笑呵呵的杨老板，而是上前同他握了手。我也上前与他握手寒暄。他没有做和尚打份，一身西服，人真的显得朝气勃勃。我跟他说：“我们省委张书记来看看你们的建设，搞得怎么样了。”

    杨老板说：“通过这一期的修路c施工，我们已投入了二个亿的建设资金了，现在来观看c朝觐c上香的游客越来越多了。估计过两年，我们的主要工程建设就会完工的。”

    张书记上前来与他握了手，看着他说：“杨老板，你精神这么好，今年高寿啊？”

    杨老板笑眯眯地说：“我都七十有八了。”

    “你七十八了？不像，不像。你这身子骨才六十岁哟。”张书记看着他欢笑着惊喜地说。

    杨老板也欢快地说：“张书记，你才是真正六十岁来岁吧，你看上去真年轻啦。”

    张书记大声说：“老兄，我也老了，岁月不饶人啊。”

    杨老板说：“只要心态好，人生何止三百年呢。”

    是啊，李白也说过大笑三声出门去，我辈岂是蓬篙人，相信人生一百年；毛泽东也说会当一泳三百年呢。他们谁无雄才大略？可是他们也都无可奈何地去了。如今这佛事再兴，国家也趋于了平静。我也老了。

    张书记突然打了一个寒颤，他心里想，共产主义c社全主义已经无可怀疑c无可辩驳地退出了国人的头脑，我们执政党的政权，还能维持多长时间的光景呢？不管政权怎么变迁，沧海桑田，可这块土地永远存在。

    可是我自己是不行了，希望真的寄托在后来人的身上啊。

    他十分真切地看着我钱有德，满意地点了点头。我不知道他，是对这个项目的肯定，还是对我个人的首肯。我想他的心里是十分复杂的了，我没有说什么。只跟着他与杨老板向林场方向走去。

    千百年来，这山河依旧，这山风依旧，这乐河北去，没有更改，大江东去，浪涛尽千古风流人物啊。可是本官放眼风流，满目风光，真的心轻气爽呢。世界是我们的啊。

    我突然记起了李白的将进酒，长风破浪会有时，直挂云帆济沧海。是呵，天生我才必有用，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啊。人生易老天难老，我得好好把握住今后的每一寸光阴才行。

    张丽梅欣喜地对我说：“我们五里坪市，还真的有这么神奇的地方，真了不起啊。”

    我则平静地说：“这里是人间仙境，当然不错啊。”

    她马上说：“确确实实，我好久没有这样神清气爽过了。”

    我们都开心地欢笑了。这次上牛岭山，我鼓起了全身的斗志，看看站在我身边的张丽梅，老子十分惬意地笑出了声！

    张书记与杨老板在前面走着，我们一行人跟在他们的身后，张书记问道：“杨老板，听说你是文山县人氏？”

    杨老板认真地说：“是的，我的祖上就是这乐河边杨家庄人。”

    张书记又问：“现在这边还有亲人吗？”

    杨老板点点头说：“还有几个远房亲戚在这边生活，只是我祖孙三代都出国了。”

    张书记颇感兴趣地问道：“贵府祖上有先人一直在国外么？”

    杨老板轻松地笑了笑说：“没有，是从我父辈才出去的。”

    张书记哦了一声。杨老板主动说起了那一段往事：“当年，我家祖上在这一带也是一个地主人家。我祖父杨再松为人豪爽，善于结交三教育九流人物，不曾想他的一个在国民党县政府当班长的朋友许二哥，拖枪上山为了匪。

    这个许二狗带着他的几个弟兄，来到我祖父家吃了酒，商量了要到县城抢黄家商铺。我祖父劝他们，不要做这样惹火烧身的事，他们当面答应得很好，可吃了饭以后，就向县城进发了。他们把黄家小儿子黄皮瓜抓了过来，就关在了我家门外的杨家祠堂里。他们向黄家索要一万块现大洋做赎金。

    黄皮瓜聪明，他与许二狗说，我与杨再松是朋友，要让我祖父出面帮许二狗向他爸爸要赎金。我祖父为了两边不得罪，不想让县府来抓走许二哥，也不想让黄家赊财，只好自作主张，偷偷把黄皮瓜给放了。

    黄皮瓜回去以后却到县政府报案，对他们说许二狗就住在杨家庄。县府来寨子里捉人，他们没有捉到许二狗，调查得知土匪在我家吃住，就把我爷爷抓去坐了大牢。

    那时我奶奶为了救我爷爷，卖田卖山卖房屋，终于把我爷爷给救了出来。许二狗见他的事连累了我爷爷，他一方面怪我爷爷心善，放走了黄皮瓜，帮了他的倒忙；一方面又觉得连累了我爷爷，搞得我爷爷家财散尽，于是强拉我爷爷入了他们的土匪伙。

    国民党统治时期，我们文山这一带山高林密，到处是土匪，我爷爷没有办法，只得加入了他们的队伍。不久，我爷爷东山再起，他带人做山货c当土匪，把牛岭山这一片地方占的占c买的买，都搞成了他的财产。

    我爷爷死后，财富与土地传到了我爸爸手里。

    共产党来了，因为我爸爸手里有枪有粮有文化，他们先派人进山来做工作，让我爸投了诚。我爸爸到了共产党队伍里，当上了保安支队的副司令，自己的人枪也保存了下来。可是好景不长，共产党又走了。我们这边被江南大土匪石仁佑带人过来占据了以后，为自保，我爸也只好再次上山为了匪。

    不久共产党又来了，我爸的兵权被削了，让他进城当了个粮食管理员。国家安定后便大举肃反，我爸也被抓并关了起来。那时在国民党内当过土匪排长的人都杀了，我爸爸当过国军团长，他怕被杀，通过他在看守所的一个朋友，逃了出来。

    他知道大陆上是呆不下去了，于是带了些钱财，带着我们一家人去了香港。好在我爷爷当年为匪，却不忘记让儿子读书，我爸因为有文化，他不仅把自己家的部分财产转移了出去，还把我们一家人都带了出来。

    我们先是到了香港，然后到了南洋买了土地c庄院。在那边终于过上了安安静静的好日子。那时我们都知道中国变了，我们永远也回不来了。可是我爸爸让我们一定要记住自己是中国人，一定要记住自己的家在文山县杨家庄c牛岭山。

    国家改革开放后，我们终于可以回来了。当然，我回来不是来要回自己的这一块土地的，它永远属于生活在这里的人民，这里的子孙后代，我回来，只是想把它建设得更好一点而已。我也不想辜负我爸爸的心愿。”

    张书记听了哈哈大笑起来，与他再次握了手，大声说：“老杨，你不错，你把自己的钱财带回来，贡献给家乡的人民，你们杨家人是真正的爱国同胞。谢谢你！”

    杨老板说：“祖国安宁了，强大了，我也想叶落归根啊。至于钱财，那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身钱之物。”

    张书记说：“看得开就好，你真的了不起呢，我代表五里坪人民欢迎你！”

    从牛岭山回来，送走了从省里来的这一帮饭桶人物后，老子就轻松了下来。

    我心里想，官场上的事，也就只有一个罗马大帝没有搞定了，心里对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于是打了他的电话：“二哥，这些天不忙吧？”

    他一听就知道是我的电话：“钱书记，有什么事吗？”

    我轻轻地说：“我们梁老大被弄进去这些天了，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了？”

    他吃惊地说：“你都不知道吗？我也是两天不去关心他的事了，看来他很快就没事了，上面定不了他什么事，看来要放呢。”

    我直接问：“你知道么，他现在关在什么地方？”

    他说：“在临江大酒店吧。由省纪委的人守着。”

    我说：“你今天忙么，我们现在一起去看看他。”

    他马上说：“好吧，我马上过你那边来。”

    罗马大帝来到了我这边办公室，我看了看他，他的脸上有一份得意之色。我也笑了笑。我开门见山地说：“这次让老大受委曲了，我也想不到事情会搞得这么烂，现在我有了空，我也应该去看看他了。你坐我的车一起去吧，我们到那边吃晚饭。”

    他看着我说：“省委张书记走了？”

    我笑了笑说：“他们吃过早饭后走了。”

    他又问：“你从陈厅长那边听到什么消息没有？”

    这厮想从我这里探听虚实，我笑着说：“只要你老弟没事，我要到他们那里听什么消息？”

    他也笑了笑说：“我看我们梁老大也是该休息了。这次我们去看他，他会对我们有些看法的。我想你我都应该有心理准备。”

    我看着他说：“他们把周辉煌弄死我没有什么说的，但他们敢把刘启运也弄死，这不让你感到险恶么？这样下去，说不定哪一天噩运就轮到了你我的头上。没有底线了嘛。他怨我？我要让他踩在脚下才好？”

    他尴尬地笑了笑，又摇了摇头。我看着他，他也看着我。他不说话，我盯着他说：“你是不是也怨我多事？”

    他老老实实地说：“先有一点，现在没有了，我们不能老是从自我一个人的利益与观点出发，做事做人要从大局考虑。”

    我笑了一声，看着他说：“这里没有别人，我过来对你不放心，就是因为你做事冲动，解决问题总是靠打打杀杀。现在发现你做事能从长远和大局考虑了。这样才好。我们做事要与国家c与上面一致。

    上面为什么要求我们与党中央保持一致？保持一致就是不能出轨，不能搞另一套，不能出政府的难题。把这么多官员弄死，那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弄得人心慌慌嘛，我们不管，我们就得滚蛋。我知道你这一次没有参与，这样很好，免得自己脱不了干系。

    他老大参不参与了我不管，他是老大，就应该控制好局面，搞得天下大乱，人心惊慌，这不是我的错，是他自己有问题。”

    他不说话，我也不想太多的批评梁喜民。我转而说：“我过一段时间要去北京学习，我让你在这里守着，你知道只要没有人造我们的反，天下就是我们的。要是这个地方不平稳了，出大事了，我们就有可能无法应付。只有傻卵才在自己的地皮上，弄出事情来拆自己的台。”

    他点了点头。

    我又说：“找钱你比我利害，玩女人你也是高手，地位你也有了，现在五里坪的天下就是你的。”

    他笑着说：“钱书记，我听你的。”

    我也笑着说：“我还不是要听你的。有事我们相互帮着，相互支持着，这样才好。老话说得好，兄弟齐心，其力断金；兄弟相争，别人欺上门。这次不是你们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省公安厅c省纪委能下来折腾这么久，能关我们这么多人么？我阻挡得了么？谁能不让他们下来啊？

    说到天上去了，我也只是一个五里坪市委书记，不是省委书记，不是中央书记。我管不了他们要下来摆平那些事。在我们中国，谁的官位高，谁的权力也就越大，荣誉也就越多，手也伸得越长。我们最大权限只在这个小小的五里坪，一定要有所顾忌。”

    他点着头说：“钱书记，你的意思我明白，我们现在手上的权力还十分有限，我们得顾全大局，在国家c在省委的统领下，不能弄出事来让他们来关心我们这个地方。

    因为上面的政治权力是没有边界的，他们无所不能，也无所不及，可以在任何时候进入任何领域。我们必须做到的就是，不能引起他们的关注。不能让他们插手进来，处理我们地方上的事务。”

    我大加赞赏道：“对了，这就对了，聪明人就是聪明人！我就是去北京再长的时间，有你在五里坪看守着，我也放得下心来了。你不要认为你自己只是一个县领导，你与我是弟兄，我们坐的是同一条船，只有风雨同舟，和衷共济，才能共享荣华富贵！”

    他欢笑着点头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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