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与陈谈起了当年的谋杀案

    [第2章  二c]

    第13节  与陈谈起了当年的谋杀案

    069c与陈知树谈起了当年的谋杀案

    明芙蓉坦诚布公，告诉了陈局长，自己此行的目的。

    陈知树小心翼翼地说：“当年你爸爸被害的那个案件，是我带人侦办的。可是，我只能十分遗憾地告诉你们，由于技术条件不够，也由于我们的能力欠缺，我们没有侦破该案，我们也没有查到什么线索，这个案子后来确实是不了了之了。直到现在为止，谁也不敢做出一个什么结论。”

    明芙蓉看着他问：“陈局长，发生案件后，接到报案，您去过现场吗？公安机关不是做了他杀的结论吗？您怎么告诉我，到现在为止，谁也不敢做出一个结论呢？您所说的结论，是指什么？”

    陈知树笑了笑说：“我去了现场，当时我们局里的领导王向前c李好兵c刘建设都去了。我们通过查看现场，得出了是他杀的结论。这个观点，公安机关一直没有改变。

    只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这起案件，你爸被谁所杀，到现在还没有谁敢做出一个结论。也就是说，我们不知道是情杀，还是仇杀？也不知道是劫杀，还是谋杀。明书记的死因，我们一直没有弄清楚。

    凶手的作案动机，我们一直不能准确把握，因此我们找不到破案的方向，也没有手段，我们调查的线索全部断了。

    当年他们领导身边的人与事，我们真的不好进行调查。

    对待社会上的一般坏人，你们也知道，我们那时可以打c可以搞刑讯逼供，也是那么做的。但是我们对那些干部c对你爸身边的工作人员，就不好把他们怎么样了。我们找他们来，他们不肯告诉我们真话，使得这个案件陷入了无法侦破的境地。

    当然，我个人表示对不起你们受害人，主要是我无能，没有办法把案件侦破，让你们到现在也没有得到安宁，精神上仍然受着折磨，我真的只能表示遗憾。”

    明芙蓉看着他，她发现陈知树的眼神灰暗，不敢看她。她心里有万千的疑问，可是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问了。因为他几乎把一切情况都说了，也就是什么情况c什么线索也没有，它仍是一个疑案，而且抱歉的态度十分诚恳。

    他不说，也许他真的不知道，但明芙蓉还是要问的。见到了他，而且机会这么好，以后再问，也许就没有这么方便的环境与条件了。

    于是她轻轻地说：“我首先还是应该对您说一声谢谢。你们努力了，我们怎么能够怪你们办案人员呢。只是我来了，想知道我爸爸被害的实情，相信你们也是能够理解的。

    陈局长，我还想向你了解几个情况。公安机关能够认定我爸是他杀，你们在现场发现有什么凶器没有？他是被刀砍死的，还是被刀刺死的，或者是被其他凶器打死的，还是被枪杀的呢？凶器是何种物体，致命伤是怎么形成的，伤在何时处？能够认定吗？”

    这是一个无法敷衍的专业问题。陈知树想了想说：“现场上，我们没有收到遗留物，比如刀子c棍棒之类的凶器。你爸是被人用刀子刺杀死的。应该说对方对他下了狠招，他应该是腹部先中了一刀，然后有了打斗。因为他办公桌上的一些资料c书籍弄到了地板上。

    对手不是很专业的杀手，你爸身上的伤痕，全部是刺伤c搏斗时的劈c割伤。看来他有过夺刀行为。在反击中被从背部杀入一刀，直达心脏，我估计可能是第一刀割断了动脉，让你爸爸处于搏斗的劣势；最后一刀直击了心脏，你爸因此没得救了。”

    明芙蓉看着他又问：“这么说来，凶器应该是匕首之类的尖刀罗？当年你们给我爸做过尸体解剖吗？能认定他是什么时间被害的吗？”

    陈知树笑了笑，轻轻地喝了一口茶，他心里想，她太专业了，让她这样牵着鼻子走，事情就得穿梆。我得乱讲一堂经，让她不知所以才行。

    于是他说：“当时我们做了一些检查，后来我到现场周围调查情况去了，不知道法医是不是做了解剖；应该是没有做，所以具体的死亡时间，我们没能确定在哪一个时段上，我们当时认为，明书记是当天晚上被害的，时间观念没有现在这么强。”

    明芙蓉想从凶手是什么时间动的手，用的是什么作案工具，来确定一下凶手是一般人员还是职业杀手的可能性。可是陈知树没能提供爸爸准确的死亡时间，也没能说明是何种刀具。凶手是专职杀手，还是他身边工作人员，就更加难以判断了。

    她摇了摇头，然后又问：“陈局长，我听你说，谁也不敢做一个结论，意思是说，你们还是查到了一些情况的，只是把握不了。是这样吗？你们当时查到了哪些线索，后来是因为什么原因查不下去了呢？”

    陈知树想不到，自己说出的话，还是被她抓住了漏洞。

    他尴尬地笑了笑说：“我们接到报警以后，是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们当然组织民警进行了调查，从你爸的工作关系c当时能进出新州市委院子的人员c你爸得罪过的人员等等，进行了大量排查，可是我们没能具体确定到谁的头上，无法呈现出真正的犯罪嫌疑人。

    据我们调查，应该说你爸在工作中没有与谁结仇，仇杀的可能性不大；你爸的生活作风也严谨，我们调查并没有发现，他与那一位女性，有不正当的男女关系；我们看到他身上与办公室的钱财没有被人拿走，我们基本排除了劫杀的可能。

    当然也有人论为，可能是盗窃案转抢劫案，杀手只拿走了多的，以迷惑我们公安机关的；再则我们也没有发现，官场上对他进行报复c谋害的痕迹。

    之所以你爸爸被害一案形成了疑案，也就是因为我们找不到案件的突破口，如果当年有监视器c个人电话之类的东西，我们也许会发现蛛丝马迹。在现场上，我们连凶手的指纹都没能搜集得到，能够证明谁是罪犯的证据，我们一点也没有搜集到。”

    他还是不肯具体地说出他们查到的那些线索，只是泛泛而谈。明芙蓉把他的话看成了是一份谨慎，是啊，我们公安机关办案，没有证据的话，就算怀疑某人，那又有什么用呢？

    但她仍不甘心，又提了一个问题：“陈局长，我听说，你们当时的办案民警，也多次讨论过我爸爸被害的案件，他们有人提出了是政治谋害的观点，我爸与当时的哪些省c市领导有矛盾，你能直接告诉我吗？”

    他看着明芙蓉，心想，你是不是已经查到了一些什么情况呢？不可能吧。他摇了摇头说：“你爸爸毕竟是市委领导，他与省里市里领导的关系怎么样，我们做公安的，仅仅从案件的角度进行了一点调查，但那是无形中存在的东西，谁与谁好，谁与谁不好，要真正搬到桌面上来讲时，就没有人肯告诉我们了。

    因此，我可以负责地告诉你，你爸与领导们的关系好与坏，我不知道，也没有查出他们谁与谁好，谁与谁结了仇。他们有没有帮派体系，我真的不知道。听说一个秘书乱搞男女关系，被你爸批评过，也听说你爸在谈恋爱时与别人打过架，但这些情况，与这个凶杀案件，我们也查过，难得看出有必然联系。”

    明芙蓉见陈知树讲得滴水不漏，也不知还能从他嘴里问得出什么东西，心里有了更大的失落感。于是叹了一口气说：“陈局长，我不想你陷害谁，我只是想你要是能把我爸爸当年在新州市的人际关系，告诉我就行了。

    这个案件是有漏洞的，当年那个凶手与我爸搏斗过，他身上应该有我爸的血迹，也许他还受了伤；到新州市委大院半夜去抢劫的可能性是十分少的，何况我爸爸不是天天晚上到他办公室里去。

    当天他一定有什么事，与谁见了面，这些都是线索，你们应该是查了的。我想听听你告诉我，你们的具体侦查情况，比方说你们找了谁，怀疑过谁。”

    陈知树笑着说：“你讲的太武断了，怎么能认定就是谋杀呢？小偷去行窃，正好被你爸爸发现而阻止的话，这种可能性也是存在的。”

    明芙蓉马上说：“不对，您说的这种可能性几乎不存在。

    第一，那人如果是小偷，他能先进我爸爸的办公室的话，是怎么进来的？如果是随我爸之后进去的话，他胆子也太大了，常理是他应该逃避才对；

    第二，小偷就是不逃也不可能先行凶杀人，除非我爸一定要抓住他；他也应该以逃为主，而不是以致我爸以死为主要目的；

    第三，如果是抓小偷的话，我爸爸就一定要喊叫，而且也有防范，怎么能让对方两次杀到要害呢？

    第四，对手硬要致我爸爸于死地的话，除非他们认得。他不是杀手的话，被发现后他应该是想尽办法逃脱，而不是与我爸爸对打，并将我爸杀死才离开。

    第五，只有有预谋犯罪，才能做到不留下任何线索与痕迹。

    因此，行凶之人一定是能够近到我爸爸身边的人，他突然动的刀，更能证明他是我爸爸的熟人。哪些人能够与我爸爸深夜在新州市委大院办公室内接触，案件的侦查范围，我认为不要多宽。

    你们也一定这么分析与做过调查，我只想听到你告诉我，你们调查的真实情况。”

    陈知树大声说：“你很有分析能力，不愧是大学学刑侦出身的科班毕业生。当年要是你在我们队里，也许这个案件就被你破了。

    不过我要十分遗憾地告诉你，我们当时并没有这么仔细疏通过线索，我们不敢认为它是谋杀，领导上也没有让我们全城收查，谁身上有血迹，谁去医院治过伤。

    我们想到可能是身边人做案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了。我们在市委大院里一个一个地查看他们的工作人员，也没有发现什么异常情况。有些事，我们错过了机会，补救是补救不回来的。我们做了一些调查，但确实没有效果。”

    是熟人，也不一定就是他们那个院子里的人吧。陈孝忠一直没有插言，听陈知树说得这样肯定，他于是说：“芙蓉c叔叔，我给你们提个意见，我觉得你们两人说话都有点问题，不是站在同一个角度来疏理这个案子，而是一个在攻，一个在防，我看你们是在做辩论。

    叔，我们不要争论这个案件怎么样，更不是要追究你们不破案的责任。我与芙蓉过来，就是想听听你们做了哪些调查，有哪些线索没有查下去就中断了？办案过程中有来自哪些方面的干扰？主要来自谁的身上？你们还有哪些方面的存疑？如果我们现在要继续进行调查，我们可以或者应该从那个方向入手？

    我们双方都朝一个方向去努力，我们还应该做那些方面的工作？毕竟新州市公安机关过去查了这个案件，而且做了许多基础性的工作，我们认为那是十分必要的，我们也应该感谢你们的努力。

    我们只是想在你们工作的基础之上，把案件进一步向前推进，我们想把真相查出来。也就是说，我们仅仅只是想破案而已。”

    陈知树想不到，眼前这个小伙子也是一个刑侦高手！说得太有条理性了，简直让人无法辩驳。是啊，我再做狡辩的话，反而会露出马脚来了。于是陈知树沉默了。

    陈副局长的办公室里有了一份明显的尴尬。明芙蓉去喝了一口茶，看了陈孝忠一眼，是一种赞许的眼神。但她也不能逼陈知树说出他应该说的真话。何况到底是个什么情况，他们也没有掌握，也许真的是误会了他，他们只能等一下缓和气氛。

    陈知树看了看他们，然后说：“事情过去这么久了，说老实话，好多东西我也没有放在心上，那些当年做了的事，我也不知道怎么告诉你们，真的无从说起。你们看看这样行么？我有空的时候再好好理一理线索，我把当年我们向上面汇报的材料也找一找，看看能不能给你们提供一些新的调查依据。”

    陈知树这样说，是给他自己一个退路，但在明芙蓉与陈孝忠看来，他这是负责的态度。今天来访是有点突然，得先让他想一想c理一理当年办案的路子与那些材料。再与他这样说下去，也没有意义。

    明芙蓉便站了起来，对他说：“这个案子，过去有过汇报材料啊，陈局长，那我们过两天再来麻烦您吧，您好好好找一找。”

    陈孝忠也站了起来，笑了笑说：“叔叔，打扰您了。”

    陈知树毕竟老谋深算，知道自己又惹了一个麻烦。他并没有送客的意思，而是看着陈孝忠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你父母他们好么？”

    陈孝忠不得不说：“我是昨天回来的，我爸妈他们都好。”

    陈知树看着他们说：“不要这么快就走吧，坐下来，我们还谈谈你们的工作。吃了晚饭再走。”

    陈孝忠说：“还早呢，晚饭就不麻烦您了。我回家里吃。”

    陈知树说：“也是，带女朋友回来了，你爸爸妈妈高兴吧，不过以后你们回家吃饭的时间有的是。就在叔这边吃吧，我把他们的几个同学也叫去陪你们就是了。我想，你们赶快也调进新州来吧，在金江那边毕竟离家那么远，你爸你妈想看看你们都不方便。”

    明芙蓉则真诚地说：“陈叔，你好好帮我准备一下材料吧，我们下一次见，今天我们还是要走呢，晚饭就不麻烦您了。”

    陈知树说：“好吧，我尽力帮你们找一找，理一理线索，你们也不要马上就过来，等我把材料弄好了，我会联系你们的。孝忠，把你的扩机号告诉我就行了。”

    陈孝忠在他递过来的一张白纸上留下了他的bp机号，叮嘱道：“叔，你一定要把这事放在心上啊。我们还会来向您讨教，给你添麻烦的。”

    陈知树说：“我一定放在心上，没有什么麻烦的。你们要回去，那我就不留你们了，下次，下次我们一定要在一起吃餐饭罗。”

    他送陈孝忠出了办公室的门，关心地问道：“你们是坐车还是走过来的？要不要我派车子送送你们？”

    陈孝忠说：“我开了我妈妈的车过来，不用叔叔送呢。”

    陈知树大声说：“那就好，我就不送你们了。开车小心点啊。”

    陈孝忠说：“叔你去忙吧，我们走了，谢谢。”

    明芙蓉跟着陈孝忠来到了车上，她的心情沉重，有点不愉快。坐在车上，陈孝忠并没有发动车子，而是对她轻轻地说：“今天的事办得不怎么样，不过你不必灰心丧气，知道他们不行，他们不能帮助我们也是好事。下一步找另一人就是了。

    我看应该去找一找当年主管刑侦工作的副局长李好兵，也许从他那里，可以得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也说不定呢。”

    明芙蓉轻轻地笑了笑说：“我没有灰心丧气，只是感觉有点疲惫而已。”

    陈孝忠看着她说：“我们的工作才刚刚开始，你不要找一个人就想了解全部情况。我们找这些人，不但要看他们知道什么，态度怎么样，我们也要想办法让他们支持帮助我们。这样以来，我们把线索一点一点地集中起来，也许到时候，你就把问题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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