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葬礼(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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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艾想起那个跳楼的女子,外面的嘈杂也已经渐渐消散了。大致人群都已经散去了吧。尹艾走到床边,心有余悸,但还是将头往窗外探了探。外面什么也没有,就连地上的血渍都已经被清理干净了,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她忽然想起护士小姐不禁意说的一句话:“医院发生的事情,纯属巧合。”这是什么意思呢?难道医院发生的事情就是指有人跳楼这件事吗?难道跳楼不是自杀是谋杀?
各种疑问爬上了尹艾的心头,但都无从去考证。于是她又回到李熙蕊的身边,她似乎很喜欢这个女孩,安静,纯洁,跟她在一起,可以感受到一种不一样的平静与和谐,不仅仅因为她不会说话,还有她那“不沾人间烟火”的气质有关。
“你是”尹艾想了解一下李熙蕊的状况,但是不知道怎么问,因为如果让她自己介绍,估计又要让她费很多的力气了,“你工作了吗?”
“没有!学生!”熙蕊在纸上写道,“大四!”
尹艾冲她笑笑,难怪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感觉,原来她并没有接触社会。在羡慕的同时,也为她的处境感到略微惋惜。“那你为什么会住院呢?为什么不会说话?”尹艾接二连三的发问,让熙蕊不知道该从何写起。
“男友,吵架,摔下楼梯”写着写着,尹艾看到熙蕊的眼中慢慢渗出了泪水,可见自己又触及到了别人内心深处的伤疤。于是尹艾便不再问,上前搂着她的头,抚摸着她的头发说道:“对不起,我不该问那么多!”其实不再问,尹艾也大致可以知道结果了。跟男友吵架,然后跌落楼梯,住院,至于致哑的原因,或许是这次重摔造成,也可能是其他原因造成,反正,知道又是男人惹得祸,她就不想再追问其他原因了。就如同自己的遭遇一样,突然之间被男友抛弃,不知道详细原因,只知道对方并不是那么在乎自己。相比之下,自己的境遇要比对方好吧?也未必见得,因为自己自从失恋之后,各种莫名其妙的遭遇以及丧失母亲的惨痛经历已经让她身心俱疲,也不会比对方的境遇好到哪里去。此时此刻,两个孤苦无依的女人就这样拥在一起,不需要任何言语就能很好的理解对方,这或许就是女人吧。
第二天天一亮,父亲就神色匆匆地赶到了医院。一进病房便对尹艾说:“小艾,好点了吗?你母亲的葬礼,我准备得差不多了。如果你短期内无法恢复,我想你还是在这里静养吧”虽然眼前的这个男人说得很坚决,但是看得出来,他是非常不情愿这样说的,因为作为女儿,不去参加母亲的葬礼实在有违人伦常理。
“我恢复得差不多了!”尹艾说得很轻,她想隐藏自己的虚弱不想让父亲知道自己其实是在撒谎,因为她不得不去参加葬礼,不仅仅是因为她对自己母亲的尊敬,更是因为她内心的愧疚。如果不去,那么她的良心将会遭受一辈子的谴责!父亲也没有说什么,沉默了良久,抬起头望着尹艾,那眼神中似乎包含着愧疚,然后回道:“好吧,那后天上午,你回家吧”说完便转身离去。
尹天来流露出的那种愧疚应该自己才会拥有的吧,明明母亲是间接地为自己而死,为什么父亲的眼中会带有愧疚呢?尹艾猜不透,也不想去猜,现在父亲是自己世上唯一的亲人,在他的晚年,自己应当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给他关怀和温暖。尹艾侧身看去,发现旁边病床的李熙蕊还在熟睡当中,这也算是好的现象——能睡,睡得好才能康复得更快。正当尹艾打算起床的时候,又有人敲门。尹艾以为是查房的护士,不假思索地回道:“请进!”
出乎意料,当尹艾抬起头,却看见了一张似曾相识的脸:“你你是?你是盛林?”
“哈哈,你居然还记得我!”盛林也有些意外,没想到眼前这位柔弱的姑娘在经受那么大的惊吓之后还会记得自己,“身体恢复得还好吗?”
“不错的你看,这不挺健康的吗”尹艾居然也会不知所措,这是她自己都不曾预料到的。面对一个刚认识不久的男孩,是因为他曾经陪自己度过了一个惊恐之夜而心存感激吗?还是尹艾不敢往下想,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对话,两人之间的氛围居然变得有些尴尬。
“你看,我给你带什么了!”还是盛林率先打破沉默,然后从包里掏出一个盒子。
“这是什么?”尹艾有些疑惑,同时也有点不好意思,刚认识的男人竟然给自己送礼物,她也不确定是什么,但是从他的语气和神情中可以看出那应该就是礼物了。
盛林将盒子打开,从里面拿出一个手机,笑着说道:“我想,这个应该是你目前比较需要的吧?”
尹艾有些诧异,眼前这个略显腼腆的男人居然此时跟自己想到一块儿去了。这种时候她确实需要一个手机,因为长假差不多已经结束了,而就目前的状况,自己是不可能回公司上班的。她看着盛林,露出久违的微笑:“谢谢你,等我出院后,一定还给你哦”
“说什么呢!”盛林听到这话似乎有些不太高兴,“如果你要还,那现在还给我好了!”
“这”尹艾看着盛林,听这话语,肯定是不希望她将手机归还的,也怪自己,既然人家主动送手机给自己了,怎么可能还会指望自己还回去呢?不过,就认识了那么两天,竟然会送自己手机,尹艾倒也觉得不好意思,“那,等我出院后,我请你吃饭吧”
“这还差不多”盛林终于露出了笑容,“好了,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这么匆忙,又让尹艾有些意外,但是对于不是很熟的人,她也不好意思多问,他能送自己手机已经是很感激了,但此时她内心居然有点微微的不舍,只好勉为其难地露出微笑:“好,那,改天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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