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5章 琐事

    “臭小子，你这两天怎么老是一个人发呆，嗷一一，我知道了，是不是想到能与欣儿姐姐定亲，高兴傻了。”

    “既然知道我快成为你的姐夫，你这称呼是不是也该改改。”许益没好气的拍开已经伸到额头前的手掌，许邵杰口中的欣儿姐姐，自然就是许府的表小姐顾君绰，在许益确认加入少林寺后，许府宴请了严氏母子，一是为许益庆贺，二则是双方正式确定了结亲意向。这让得知许益即将远行的严氏，心里多少有了藉慰。

    然而真正让许益上心的却不是与顾小姐的婚事，而是当日段小七说的那一番话。初得与闻，许益的第一反应就是重新审视段小七此人，如今连半点武艺也无的瘦小身躯竟然就抱有如此深远的谋划，至少许益自踏入这个世界以来，心心念念只有学好武功，然后做各种各样的事情，但这些事情当中，绝对不包括组建一方势力，称尊号祖。同时许益心里也有深深的不自信，现实世界里，他最多只管过五人的小组，单是工作分配以及情绪管理就常常让他头疼不已，他真有能力成为一个大组织的龙头？虽然他也有心帮助那些无法适应这个世界的外来者，却也并未被段小七画出的大饼迷住眼帘，在段小七提出的合作中，许益的作用随时可以被更合适的人替代，段小七由称号获得的能准确分辨外来者的能力才是一切谋划的关键。

    当然这并不是说段小七有意欺骗许益，至少眼下许益是段小七能接触到的最佳合作对象，只要许益能不断提高自己的江湖地位，就不虞有被替代之患。

    许邵杰眼见许益又有走神的趋势，连忙踢他一脚。

    “徐师傅来了。”

    许益连忙起身，正准备要走开一些，好空出练拳的地方，徐师傅却首次将目光看向他这边。

    “你也在一旁看了有些时日，便一同打几套拳，让老夫看看成效如何。”

    许益有些呆滞的止住步法，指了指自己，反应过来确实是对自己所说之后，哪还不兴高采烈的与许邵杰隔开几个身位站定。

    许益已然确定，徐灿就是江湖传闻中的那种高手高手高高手，就算他现在加入了少林寺，也几乎不可能获得比徐灿更厉害的人物亲身教导，所以格外珍惜这意外获得的机会。

    许益深吸一口气，沉下心来，将这些日子偷学到的东西尽可能的表现出来，一套拳路打完，忙恭身侍立，静等着徐师傅的指正。

    徐灿只是微一点头。

    “基本拳架是记住了，既然如此，你们两人倒是可以对拆试试，练练手。虽然你们都还未修炼任何内功心法，眼力和反应只是普通人的水准，放慢速度的话，也能达到类似的效果。”

    对拆？许益俩人有些茫然，徐师傅又详细解释了一遍，就是放慢速度，两人以少林长拳中的几个基本拳架互相喂招。

    “我先来，”许邵杰积极响应，得知不用继续练习那无聊的龟速拳，想也不想先拔了头筹。

    两人面对面站定，许邵杰作为先攻的一方，十分干脆的用出了基本拳路中的第一式，弓步冲拳。

    面对这放慢了数倍的一拳，许益有足够多的时间考虑最佳应变方式，最稳妥的办法，当然是以截掌阻拦，然而当他缓慢抬手，虚掌以对，许邵杰的一拳才不过行到中途，许益又觉得自己这么傻等着对方拳头上门，万一对手中途变招该怎么办，或者自己应该错步让开，再以盘肘突进，以攻代守才是上策。想到便做，许益右脚横移，正要侧身屈肘时，才发现变招的时间已经不够，许邵杰拳式用尽，打在他来不及完全避开的左肩上。

    许邵杰一击得手，兴奋的又蹦又跳，许益则愣在当场，实在无法相信自己竟连这种慢拳也没法避过。

    “交手之中，攻击的一方往往占据着主动，而防御一方想要做到后发制人，就必须做到知己知彼，料敌机先。否则便会如许小子方才那样，进退失据，送上门挨打。”

    “故而高手相争，先机尤为重要，能在江湖上讨生活的人，谁没有几手隐藏的绝学，想要完全预估对手的下一步动作谈何容易。最好的办法就是掌握主动，不给对方施展手段的机会。”

    “接下来你们便轮流交替先攻，仔细体悟攻守当中的变化与优劣。”

    徐师傅还是一贯的做派，简单几句交代完练习的内容，便由着两个小子在那自己琢磨。半个时辰对拆下来，无论是体力还是精神上，许益和许邵杰都累得趴坐地上，不想起来。

    “你说，徐师傅是不是见我骨骼清奇，悟性出众，才愿意一起教我练拳的？”许益如今正急切渴望来自外界的肯定，方才有此一问。可惜许邵杰不知道许益内心的境况，毫不客气的反驳。

    “臭小子，我对你的脸皮之厚又有了新的认识，若非本少爷在爹面前为你说尽好话，徐师傅怎么可能改变主意。”当然许邵杰还有没说的另一半，若非欣儿表姐掐住他的脸颊，好一通“循循善诱”，他又怎么会跑到自己老爹面前，做这么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也是呢。”备受打击的许益，仰趟地上，再也不想动弹。

    “拳法最重要的是，眼要准，手要快，心要稳，这九字诀窍。如掌法拳法之类，都是近身搏斗的武学，少了兵器之利，必须要迫近对手三尺之内才能将杀伤力发挥到极致，所以用拳者心态一定要沉得住气，需戒骄戒躁，无畏无惧。同时缠斗之中，机会和破绽都是稍纵即逝，该出手时，一拳击出，务必又快又准，力求直击要害。”

    由于有辅助界面的提醒，许益清楚的知道每日锻炼的极限在哪里，这几日来，上午到许府练拳，下午则复习徐师傅教导的要点，虽然很多关窍他现在没有多深的感悟，但并不妨碍他牢牢记住，以待将来。此外，许益还收到了他等待已久的信息：由于长期的锻炼，你的力量提升到6。

    再看辅助界面上方的个人信息。

    姓名许益

    年龄 15

    气血 10

    力量 6

    耐力 6

    内力 0

    状态健康

    武学技艺

    少林长拳精通

    数值的提升悄无声息，许益甚至没有第一时间察觉，由此可知，属性的提升是渐变的。今日或许只是恰好从599提升到6而已。许益内心的喜悦并未因此有半分减弱，数值的变化是肉眼可见的，回想这一个月来经历的种种，百感交集。

    许益突然发现，他在李家村内，还有一段恩怨未了。记得刚进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许益与同村一名少年莫名其妙打了一架，当初罢手时还放言要择日再战。那少年的名字好像叫做李勇来着，如今许益不但力量大涨，还经受过徐师傅这样的高手指点武艺，心里哪还不跃跃欲试。

    眼看离日落还有一段时间，许益走出院门，拉住经过的一个小孩，掏出一根能量棒在他面前晃了晃，咸香的气息勾引的那孩子猛吞口水，眼睛都直了。许益轻笑出声。

    “帮我找到李勇在哪里，这根点心就是你的。”

    小孩屁颠屁颠的转身就跑，再回来时，一个小孩变成了七个，许益暗呼失策，存了许多天的能量棒一下子就空去大半，不过总算知道了李勇在哪。

    李勇的家境也算不错，其父会一手木匠活计，李勇除了帮其父打打下手，平时也是一副游手好闲的状态。如今正与几个伙伴在竣渠边摸鱼。

    几个孩子舔着到手的糖棒，又见有热闹可看，前呼后拥的跟在后面，让许益装腔作势的复仇之行平添几分滑稽。

    “李勇，你个卑鄙小人，当日偷袭你爷爷，今日可敢正大光明一战。”来到竣渠岸边，许益完全将此次当成未来行走江湖的预演，连说话都是拿腔拿调。

    李勇光着上身，裤脚卷到膝盖，正弯腰在水里摸索。此刻听到岸边有人喊话，抬头一看是许益，几步跨上堤岸，一口唾沫吐在一旁。

    “我呸，许益，老子不找你，你还敢先惹老子，找打。”

    李勇可没义务配合许益的江湖套路，说打就打，已经挥舞着拳头冲上。许益摆了个拳架，正回想这几日学到的金科玉律，脸上已经挨了一拳。

    什么见招拆招，什么后发制人，完全派不上用场，在对方毫无章法的王八拳面前，一时间许益只能抱头抵御。这倒不是徐灿在误人子弟，他所教导的东西，都是通晓内力后的江湖交手经验，却不适用于乡野小子的打架斗殴。就好比给一个小孩巨锤，反不如一根木棍来的有用。

    身上又硬受了几拳，许益心底再也顾不上其它，同样以乱拳对乱打。凭借着增加了近五分之一的力气，一把将李勇推到在地，趁着对方狼狈起身的空档，平日里的苦练终于有了回报，几乎下意识的纵步向前，从右脚重心发力，借着腰腹扭转，几乎聚集了半身力量的一记崩拳打在对手小腹上。

    李勇顿时痛的有如煮熟的虾米。许益再乘机补上一脚蹬踏，李勇应声而倒，任由许益继续踢踹他的臀背。这几下看着残忍，其实远没有腹部那一击来的严重。许益踢了几脚，见对手一点反应也没有，也没了动手的兴致，同时又担心是否下手太重，打出什么问题。

    弓身倒地的李勇，张大了嘴巴，捂着肚子作干呕状，嘴角流出一滩口水，总算是喘匀了气息。就在许益稍稍放心的刹那，李勇突然爬起，跌跌撞撞，拨开围观的几人，逃了。

    许益愣在当场，随后开怀的放声大笑，从小到大的记忆里，这还是他第一次打架打赢了。可惜乐极生悲，牵动脸上的於伤，高亢笑声尽化一声悲鸣。

    “诶哟喂！”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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