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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8章 攻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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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作者有话要说:  攻讦

    树洛干从太原王府里头出来,满脸愠色。他没和秦萱打上,哪怕他自小学习骑射,但是对上秦萱那是半点胜算都没有。

    鲜卑人的那些规矩,他若是真的用了,恐怕回头就会被那个男人打的一同去见他那个弟弟。

    他们兄弟的感情可并不是很好。孛儿帖被杀,作为贺儿氏的族长,他第一感觉就是面上无光,所以才会和族人一道去太原王那里,谁知道太原王给出的事照着原本鲜卑人的法子来解决。

    秦萱赔他牛羊,此事一笔勾销,不得再有复仇的举动,他不甘心。但是照着另外一个,彼此之间比试一场,以血还血,以牙还牙,那么他连命都没有了。他临到头发现,不管哪个,他都乐意。

    贺儿家不缺牛羊,至于比试他更不要。

    回到家中,那些族人纷纷围上来,“如何?”

    不是贺儿家族里头每个人都有那个资格去见慕容泫,上次他拉着十多个族人去太原王府里头已经是极限,次次都这样,除非是把王府当做东西两市逛了,可惜树洛干也没那个胆子。

    “大王说,照着鲜卑人旧制来处置。”树洛干说起这个一肚子的窝火。

    他说出口,那些族人们欢呼雀跃,“好啊,好啊,照着我们鲜卑人的规矩,一定不能饶了他!”

    树洛干顿时如同被强迫吞下了一只虫子似得,浑身上下被恶心的不得了。说实话,开始的时候他也是和这些人一样,这么觉得的。

    “你是要那个汉人赔牛羊,还是要他给你来一场,我们那么多私兵都被他给打趴下了,难不成你还要和他来几场?”依照树洛干看,真的打起来,别说打几场,就是一场能不能撑下来都难说。

    孛儿帖那个没用的东西,听说旁人都还没有反应过来,脑袋就已经被人砍下来了。他们这些人哪个能有那个能耐和人打?

    树洛干此话一出,原本还在兴高采烈的族人们纷纷安静下来,看向树洛干。

    “那么照着汉人的法子?”有人提议。

    汉人有话叫做杀人偿命,这个总是没错的吧?

    结果树洛干一个巴掌就打在那个族人的头上,“照着汉人的办法,那就没我们甚么事了!”

    汉人的法子可要比鲜卑人的复杂的多,他事先也打听了,真照着汉人那一套,秦萱这么做不但不会被惩罚,反而还要被褒奖。因为他保护了自己家族的女眷,反而是他们要要被人戳脊梁骨。

    鲜卑在汉人眼里是什么?那就是一群饮毛茹血的野蛮人。这事要是传开了,在汉人里头对他们也没有多少好处。

    “那怎么办?”族人们也很不服气,他们自己的族人要是因为这件事被别的鲜卑人给打死了,就算是打上几场,他们也心甘情愿,可是一个汉人,凭什么爬到他们的头上。也凭什么说杀就杀他们的族人。

    “到太子那里去。”树洛干想了想立刻道,“这事看太原王的样子,似乎不想管。太原王不想管,那么就找个想管的。”

    诸王之上是皇太子,而皇太子上面就是皇帝了。

    众人想了想,似乎觉得也对。又点头起来,“说的没错,太原王包庇人,那么就让太子来!”

    这群情激奋的,似乎恨不得立刻就把这件事给捅出去。

    “太原王也算是我们的大人,这么做是不是不好?”太原王也算是这一支的庇佑者,如果把这件事告诉太子,恐怕太原王会有不满。

    “眼下也顾不上了。”树洛干道,“这次要是这么算了,到时候我们几个恐怕要被汉人压得抬不起头来。难不成你们还真的想过被汉人压在头顶上的日子?”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摇头,谁想要被汉人压的抬不起头来,要知道朝廷里头的汉人已经够多了!

    “我去找人,把这件事送到太子面前!”树洛干一锤子定音,算是给这件事定下了最后的调子,众人欢呼起来。

    消息送入东宫之后,慕容煦手里捏着这封消息,笑的直不起腰。他也没有想要贺儿氏的那些人竟然能够蠢笨到这种地步,明晃晃的把自己主人的把柄送上来。他还正愁对着慕容泫这一身的硬壳不好下手,那边竟然就给他带来了这么个好消息。

    慕容泫手下的猛将不少,但是以这个叫做秦萱的汉人最为勇猛,不仅仅是这次,前几次的征战里头,他所带的队伍军功是最显赫的。秦萱哪怕说一句是慕容泫的心腹之人都不足为过。

    没想到啊,没想到。最后这刀竟然是老三自己人递上来的。

    这事可大可小,如果压下去,很有可能连个水花都毛不出来,但是有心搞大了来说,也可以弄出些事来。

    今日慕容煦的心情出奇的好,还抱着儿子玩了好一会。太子的嫡子已经可以咿咿呀呀的叫了,这孩子和他的同母哥哥不同,长得很是肥壮,虎头虎脑的。看样子能够养大,慕容煦突然想起,到了这会,慕容泫别说嫡子,就连个庶子都没有。

    慕容泫也不是没有妾侍,父亲很喜欢给儿子们几个漂亮女人,兄弟几个一个不拉的劝都有。但就是这样,慕容泫就是没有孩子,一个都没有。如果说慕容明还是孩子气没有褪下去,那么慕容泫那里就是相当奇怪了。

    老三该不是真的全部把力气都花在这个男人身上了吧?慕容煦抱着儿子就想要大笑。老三就算在他那个叫做秦萱的男人身上再下大的力气,都可能给老三个儿子啊!

    “二郎,高不高兴?”慕容煦手里拿着个布老虎的玩偶逗儿子,引来小孩的咯咯笑声。小孩子的笑声清脆,听在心头上好一阵畅快。

    慕容煦的手脚也很快,过了几日,朝廷上就有御史来弹劾虎威将军杀人一事。御史双目如炬,恨不得有件事来可以禀告皇帝,管他这事背后有几个人牵扯在里头,要是自己因为此时被杀了,那就更妙了。可以流芳千古了!

    诸王队伍里头的慕容泫闻言,眼睛转向那个御史,不过看了他一眼,又把轻轻回过头去。

    “虎威将军杀人,怎么回事?”慕容奎看向慕容泫。

    “是贺儿家的孛儿帖。”慕容泫对慕容奎恭谨依旧,“他强抢虎威将军的亲妹,被虎威将军找上门去,孛儿帖口出恶言,拒不放出虎威将军的妹妹,虎威将军一怒之下便动了手。”慕容泫两句就把过错全部推到了孛儿帖头上。

    贺儿家的那个孛儿帖原本是他手下的人,如今他麾下的将领打成一块,丢脸的人也是他。

    “”慕容奎一听又是这种抢婚,顿时觉得头疼。慕容的汉化并不彻底,至少那些鲜卑贵族有鲜卑人的习性,他也不管,只要不闹的太过分。但心里还是不怎么看得起这种行事作风。

    “既然如此那么就照着原先的办法办吧。”慕容奎沉吟一二道。

    “陛下。”御史好不容易可以出头,怎么会让慕容泫三言两语就这么跳过去,“臣有话,不得不说。”

    “你说罢,”慕容奎道。

    “可马上得天下,但不可马上治天下。若是陛下想要长治久安,必定不能用曾经的那套。”御史道。

    原本的那套,说的就是鲜卑人在草原上的那些个连律令都算不上的办法,汉人们见到,都要在内心里头鄙夷几句。

    “何况臣当时听说,金吾卫已经派人上贺儿家的门,人犯已经被捆起来,照着道理应当是交于金吾卫,然后由京兆尹处置。也轮不到虎威将军擅自处置。”

    御史手里持着笏板,“有法而不依从,如果此例一开,那么岂不是要乱套了?邺城之内,天子脚下竟然会有这样的事。若是传出去,恐怕为人耻笑。”

    慕容泫这会看了那御史一眼,他并不喜欢御史这样的人,他们说是忠于朝廷,但是鼓弄三寸之舌,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前途或者说是名声。

    “虎威将军将此事告知京兆尹之时,京兆尹百般推辞,甚至不派人协助虎威将军,还是我令人取出令牌才让京兆尹出动,另外孛儿帖是我手下部将,依照鲜卑旧令,我有权力处置他的生死。”

    慕容泫对这种玩弄口舌的人,不觉得有什么好辩的,他也不善于此道。直接告诉此人,他有权力处置孛儿帖的生死就好。

    “下官没有在陛下颁布的发令上见到此条。更何况,就算是亲妹被掳走,也应当是告知官府,而后再行动。犯人既然被抓住,那么就没有必要再行杀人之举。”御史似乎是找到了目标开始对慕容泫进行攻击,“下官曾经听说,太原王治军甚是严格,行军出征从没出现过扰民之事,如今虎威将军怎么会杀人呢?”

    慕容煦在一旁,乐的看笑话。那些个御史就是一群闻着肉味就要狂吠的狗,给块肉就要围上去,至于事情是个什么错对曲直,他们才不管。

    这天底下没甚么对错,只看是否得利罢了。只要对自己有利,黑的都要说成白的。

    “那么照着你的意思,你的父母被人所杀,女眷被人所掳。”慕容泫不怒反笑,到了这个时候,也没见着他有多少怒火,甚至说话都是如同春风拂面。

    “仇人就在你眼前,你也能够心平气和的先让官兵前来,然后再做处置,不管女眷安稳。此等胸怀,佩服的很。”慕容泫笑了笑。

    他这话一出,那个御史立刻就面皮涨的发紫。

    高冰在队列中,双眼看着外甥,心里有些发急。说实话,看着那个秦将军如今又这么一回,他心里还是有些高兴的。外甥对士族并不亲近,至少不是可以亲近,只是保持在距离之内。

    但偏偏他又喜欢个寒门子弟。在士族眼里,寒门和他们的奴仆没有任何区别。外甥喜欢个寒门,哪怕将人狎玩都没有关系,可是瞧这样子,甚至亲自上场和御史这种口舌之史争辩,可见自己的这个外甥喜欢那个男人到了什么地步。

    如果那个真的只是如同董贤一样的人物倒还好说,但偏偏这个人就不是。他是外甥的助力,但留着他,高冰又心不甘情不愿。

    一个外来的人都比他这个舅舅和慕容泫亲近,这叫人如何能够甘心。

    慕容泫罕见的把御史给骂了个脸皮涨紫,下朝之后回到府邸里头,面色可怕,那些家人见着慕容泫大气都不敢喘,纷纷站在那里,垂下头来,生怕主人会看到自己,随手就拿来做了出气筒。

    御史能够出头,慕容泫有那么点意想不到,但依照御史的那个消息渠道,肯定不是他自己知道的。

    但凡是在御史这个位置上的,就不会多得人喜欢。主要御史靠揭发别人的罪行作为升迁之道,不管真实是否,没几个人喜欢他们。

    真的有个什么事,各家都是捂的严严实实。慕容泫在这件事已经和京兆尹打过招呼,说此事乃是两个将领私下的事,他自己处置就好。竟然被抬上了朝廷。

    一旦事情上了朝廷讨论,那么一件小事,也要被那些人给整成大事,那些人可不管当事人的生死正邪,他们只想着自己的前途。拿着这件事来做跳板。

    “”慕容泫自己将头上的朝冠取下丢在一边,他躺在那里,闭上眼睛。

    他必须要让皇帝知道秦萱的价值,过了一会,他从榻上起来。别说孛儿帖原本就死有余辜,就算真的无辜,他也要将人给摘干净了。

    皇宫中,几位鲜卑贵族正在和皇帝说话,“这次那个汉人也太过分了,虽然有些本事不错,但这杀人”

    “有甚么话不能好好说?偏偏要喊打喊杀的?”

    “是啊是啊。”

    慕容奎看着这么一群鲜卑贵族,手臂撑着下巴。

    “当初东阳王的儿子不也有这么回事么?也没见着高家杀人啊。”

    那些抱怨仍在继续。

    慕容奎听在耳朵里头可真是乐开了话,要是高家真的敢杀人,他倒是佩服这家子。说实话,这家子怕是连怎么拿刀都已经忘记了。

    慕容捷也在,听到那些鲜卑老人说起了东阳王的事,顿时有些心虚。

    说起来这件事还是他给出的主意,如今却成了攻讦慕容泫手下人的理由了。

    “东阳王和那个贺儿家的不一样。”慕容捷忍不住道,“东阳王那个儿子可是和高家的那个娘子见过面,两人也不是一无所知。”

    慕容捷都佩服自己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东阳王那个小儿子哪里和高神爱见过面,还倾心她了,不过是小子心性,被他说动了随便撩一撩。

    他这话一出口,所有人都看了过来。

    小剧场:

    大哥:哎呀,弟弟终于有把柄了!

    舅舅:我真是气死了

    二哥:真是不好意思让你背锅了

    安姬车看向秦萱的目光中,几乎不带半点的遮掩。草原上的女子奔放大胆,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你说她有丈夫了哦,没关系,只要她点头,换个丈夫也是可以的。

    秦萱以前听过不少鲜卑人抢婚的故事,抢婚说是抢,其实也得你情我愿,不然回头就是男方被女方打的死去活来。

    但是她从来没有想到自己也能够被人,而且还是个女孩子,怂恿这么干。

    “夫人何意?”秦萱艰难的吞了一口唾沫,眼珠子立刻瞅着别的地方,不敢和安姬车说多了。

    “我甚么意思你还不明白呀?”安姬车急的直跺脚,“你个呆子!”

    秦萱心虚转过头去,她是真听得明白安姬车在说什么,不过这话她就算听得明白,也得装作听不明白!

    慕容明的墙角她更别挖不了,也不打算挖好么!

    “我喜欢你啊。”安姬车见着秦萱一副听不懂的样子,也顾不上说甚么矜持不矜持,直接就将自己的心意说了出来。

    慕容明和她根本就是两看相厌,安姬车还记得慕容明初见她的时候,还讽刺她姿色平平还想要和秦萱有一段,简直是自不量力。要是这都可以忍那么甚么事她都可以忍气吞声了。慕容明,她讨厌他!!!

    “夫人”秦萱站在那里,双手搓着,不知道要怎么和安姬车说才好,就算安姬车是匈奴女孩,但恐怕没有几个女孩子喜欢自个告白却被拒绝的。秦萱拒绝起男人来,格外不留情,慕容泫当初都差点被她虐的口吐白沫。可是对着女孩子,她总是有些不忍心,可惜不忍心也没办法,她根本就不可能和安姬车在一起啊!

    别说她是个女人,没有办法和安姬车有实质上的关系,就算她是个男人,她也不敢随便就勾引自个上司弟弟的女人啊啊啊啊!

    她可是有家小的人

    “不要叫我夫人。”安姬车听到夫人两个字就来气,旁边人不是叫她夫人就是叫她娘子,她都可以当做没听到,但是秦萱这么说,她就有些生气了。

    “我只是问你一句,你愿不愿意带着我走?”安姬车眼里满是希翼,她又不喜欢慕容明,只不过是被他那个可恶的阿爷塞过来的,两人两看相厌,安姬车才不会觉得自个能和慕容明有甚么。

    慕容明这样的男人她不稀罕,而且宇文部的土地一句被慕容所吞,兄长也带着母亲远走漠南,她也没有甚么好牵挂的了。

    “”秦萱瞪着一双眼睛看着面前的少女,她面上火热,已经有几分想逃了,少女热情的告白她已经有几分招架不住了。

    “你告诉我,愿不愿意带我走。”安姬车仰着脸蛋,朝着秦萱走了几步。

    “宇文娘子。”秦萱一脸的为难瞅着她,“你以前不是最讨厌我么,在宇文部的时候,还想要”

    还想要杀了她来着。

    秦萱还记得以前安姬车的暴碳似的性子,真是恨不得把她自个看不惯的人都给解决掉了。

    “都以前的事了,还提作甚么?”安姬车听秦萱提起往事,脸上一红,她娇嗔道,“那会我年纪还小,也不懂事,任性胡闹,你也不是不知道。”

    这话已经说得和撒娇没有任何区别了。

    秦萱这会心里也泛苦,她看着安姬车一脸娇羞的,都不知道要怎么和她说。难道继续要把当初糊弄官伎的那一套拿出来说给安姬车听?

    她都不知道自己的那一套能不能把安姬车给糊弄过去。

    秦萱喉咙发紧,她看着安姬车面上满怀希望的眼睛,吞了一口唾沫开始开口了“其实我”

    “别说了,我知道的。”安姬车伸手按住她的嘴唇,秦萱看着压在自己唇上的手指,好一会都没能回过神来,这又是哪出。

    “第一回见面的时候,你就把我扛回去啦,照着你们鲜卑人的意思,我和你应该算是夫妻了吧?”安姬车想起这回事来,才察觉到按照鲜卑人的习惯来说,她和秦萱已经算是夫妻了。

    “我是汉人”秦萱听到这话立刻回道,半点都没有犹豫。

    “可是我听说,你是在鲜卑人里头长大的?而且阿娘也是鲜卑人对不对?鲜卑人里头,孩子不是属于母亲的吗?”安姬车听到秦萱这话,立刻冒出一串话来。

    鲜卑人的的确确有抢婚风俗,也不怪安姬车会那么想,可是秦萱对天发誓,她那会是真的没有想到所谓抢婚,不过就是看着那会的安姬车气势嚣张,想要吓吓她,杀杀她的威风罢了,不是真的要抢回家做老婆啊。

    “我知道你是喜欢我的。”安姬车说这话的时候,脸都红了,她垂下头来,过了一会双眼亮晶晶的看着秦萱,她大着胆子,踮起脚尖就要去亲秦萱。

    “哗啦!”一声草木被匕首拨开的声响突兀的插了进来。安姬车也被这突然而来的声响弄得一愣,秦萱乘机就向后退了一步。

    两人朝着声源望去,只见着一处茂密的低矮灌木已经被人从中间破开,后面露出一张带着怒色的芙蓉面来。

    一个身着鲜卑袍子的少女面带怒色站在后面,琥珀色的双眼紧紧的盯着不远处的两个人。

    洛兰也没有想到,自个出来散心,竟然还能遇见秦萱和那个匈奴女人。她见着两人举止亲密,就带着侍女躲起来偷听,谁知道两人的话还真的是越来越不能入耳!

    “大胆!见着我家娘子还不快快行礼?”洛兰身后的鲜卑侍女大声喝道。

    “不必。”洛兰扬高了下巴,秦萱立刻向后退了好几步,离面前的安姬车有好几步远。

    洛兰见到,面色才缓和了些。

    “你是谁?”安姬车原本正打算亲吻情郎呢,谁知道突然杀出一个来,她皱起眉头,很是不善的打量面前的洛兰。

    洛兰肤白貌美,容貌虽然没有江南美人的精致,但在鲜卑人里头算是数一数二的美女。安姬车打量了她几眼,发现这个少女容貌比自己美,身段也比自己高挑,顿时一口气就憋在了喉咙口,上不来下不去,别提就多难受了。

    “我是前锋将军慕容翱之女。”洛兰以自己的阿爷为傲,当着安姬车的面报出家门的时候,言语里都是满满的骄傲,“你是前锋都尉的妾侍宇文氏吧?”话说到后面,眉梢微微上扬。

    她在之前是没有见过安姬车的,毕竟她是正经的贵家小娘子,怎么可能没事儿就和自己的堂兄弟的妾侍们混在一块。还是安姬车自个说和慕容明没有半点感情,她才想起这人的身份来。

    “”安姬车听到洛兰竟然是慕容燕国中那个大名鼎鼎的将军之女,立刻咬住了嘴唇,人也不忍不住向后退了几步。要是换在以前她还能立刻喷回去将军之女了不起啊,她还是单于之女呢,可是现在宇文部早就没了,她的兄长也不知道在漠南的哪个地方,这话自然也说不出口了。

    洛兰见着安姬车哑口无言,顿时心下大快。她向前了一步,眼角余光看到秦萱躲的离得安姬车老远。心里干脆就把帐全部算到了安姬车的头上,认为安姬车是在勾引男人。

    “宇文部已经被灭,慕容正当天命。”洛兰这些日子在家中读了不少汉人的书,出口也能够唬人了,“你在前锋都尉府中,不可有其他的心思。”洛兰的眼神如刀,毫不留情的看向安姬车。

    安姬车被洛兰的眼神看的身上发痛,她的心病就是宇文部的事,可是当着洛兰的面,她也不能像以前那么肆意逍遥。

    洛兰若是真的被她给伤了,到时候就没有人可以护住她。秦萱如今也只是个绥边将军,和慕容翱还是没得比的。

    “听明白的话,就赶紧走吧。”洛兰走到安姬车面前,淡淡道。

    女人之间的交锋,不必像男人那般刀光剑影血雨腥风,只需几句话几个眼神,便能立刻分出胜负。

    安姬车被洛兰的目光一逼,她看了秦萱一眼。

    “还不走,是等着私奔么?”洛兰道。

    安姬车狠狠瞪了洛兰一样,泪水夺眶而出,袖子他盖住脸,哭着跑远了。

    秦萱原先是被安姬车逼的恨不得掉头就跑,可是真的看到她哭着跑走了,又心有不忍。

    “怎么,心疼啦?”洛兰幽幽问道。

    “到底是女孩子”秦萱对着洛兰有些不自在,她伸手挠了挠后脑。

    “哼,我已经算是手下留情了,要是把这事捅出去,四郎指不定还要怎么对付她呢。”洛兰狠狠瞪了秦萱一眼,这难道还真是男人的通病么,见着女子可怜点就想要怜香惜玉,也不看看那是甚么人!

    “以后你离那个宇文氏远点。”洛兰道,“今天你遇见的是我,这件事也就这么过去了,但要是别人,心怀不轨拿这件事来做文章,你的前途是要还是不要?”洛兰说到这里,都有些激动了。

    秦萱也闹不清楚为何洛兰会这样,但是她说的话都是为了自己好。

    “娘子所言,在下谨记在心。”秦萱抱拳对洛兰一拜。

    她的表现让洛兰脸色缓了缓,更是坐定了心中安姬车在勾引秦萱的想法。

    “那就好,你可别忘记你说过的话。”她嘴角也有些些许笑意,“以后见着她也要躲着。知道了吗”

    秦萱脸上一阵精彩,洛兰觉着应当把这件事告诉慕容明知道,她不能让自家的儿郎莫名其妙脑袋上就多了一块绿头巾,那个匈奴女人不老实,也别怪她。到时候要是这匈奴女人吧秦萱说出来,她就讲是这女人乱说。

    洛兰心里立刻就拿定了主意。

    这会燕王府上也是鸡飞狗跳,自从慕容明跑到府里头,和老燕王说了慕容泫被府上的高句丽妾侍行刺之后,这府上就乱糟糟的。

    或者说准确说来,别人是闹着要将高玉淑严加拷问,而世子妃宇文氏则是在院子里头发了一通的脾气。

    宇文氏砸了好几个瓷瓶之后,关起门来,抓住妹妹的手,“你是怎么和那个高句丽婢说的?不是说要杀那个汉人的么?怎么是对三郎动手?!”

    宇文氏的力气极大,指甲都陷入到伏姬辰的肉里头去。

    “姊姊,痛!”伏姬辰疼的泪珠直冒,但是宇文氏一双眼睛死死的盯着她,手劲儿没有半点放松。

    “你说啊!”

    “我的的确确让人和那个高句丽贱婢说,秦萱是三郎的新上任,只要除掉他,她就可以受宠,谁知道会这样!”伏姬辰说起这件事也十分委屈,她哪里知道那个贱婢竟然会行刺慕容泫,要是早知道,她早就在野外一刀把这个高句丽贱婢了解了事。反正高玉淑的身份说是高句丽公主,其实也就是个身份高一点的暖床罢了,死的不明不白,就算高句丽王知道了,也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你这个蠢货!”宇文氏恨恨放开妹妹的手,“你让人接触她之前,难道不知道派人去打探一下她的性情么?”

    “我问了呀,听说她在府中一直被教授歌舞,怎么看都是有可能被宠幸的样子”伏姬辰的手都被宇文氏抓出血来,新鲜的伤口正在外头冒着血珠子,她抱着自己的手臂很是委屈。

    “”宇文氏深深吸了一口气,她坐在那里,伸手扶额。

    “姊姊别生气了,听说三郎这一回没事。”伏姬辰道。

    “难道你还盼着他有事不成?”宇文氏冷笑。

    这话说的诛心,伏姬辰忍不住哭了起来。

    宇文氏发了一通的火,过了一会,她才冷静下来,“那个人你处置了没有?”

    “姊姊?”伏姬辰闻言一惊。

    “赶紧把那人给处置了,免得日后还要出甚么事来,另外到时候我会和世子说一说,把这件事告诉高句丽王。”宇文氏冷静下来,这件事必须要一股脑的全部推到高玉淑身上,高玉淑死的越快,对她们就更有利。让高句丽王知道,高句丽王绝对不会想着救女儿,而是想着让女儿快点死了了事。

    “只要高玉淑那个贱婢死了,就不会查到你我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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