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沈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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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在这一片空旷野地里,四处无遮无挡。
这让行走在其中的人们避无可避,更不要说其中的大部分人单薄的衣衫早已褴褛不堪,只能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这是一队正被押解去矿山的流刑之徒,长长的绳结捆住了他们的手,由为首的一名骑兵牵着,步履蹒跚地向前蠕动着。
许是跋涉了太久,时不时有人跌倒掉队,又被一旁骂骂咧咧的监军抽打着爬起来。
除此之外的大部分时间里,便只剩下沉默和风声了。
而在这一列人的队尾,紧跟着几个与队伍格格不入的人。
被簇拥在中间那人将全身包裹在一件大氅中,用宽大的兜帽低低地盖住了大半张脸。
他呼出一口淡淡的白气,低声向身边问道:“还有多远?”
“最迟今天傍晚就能到了。”一旁有人忙应道。
那人点点头,暗自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看了看极远处淡得如同一抹青烟的山——
久容,已经快四年了,你还活着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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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天结束得很早,太阳一落下去之后,山里更是冷得仿佛没有生息一般。
没了日头,又不可能浪费油去点灯,犯人们早早被赶回了营地。
但这仍然不是他们休息的时间,他们需要先打扫了长官和士兵的住所,干完了杂活才能回去。
还有一部分人需要等着伺候长官们沐浴睡下之后,才能歇上一口气。
对于他们来说,每一刻都是宝贵的——几个时辰之后,他们又要被催促着醒来干活。
当大多数人都被赶回去后,在营地边缘的一片空地上,却仍有一名少年跪在地上烧着火。
在他面前架着一口巨大的铁锅,他需要赶在长官们准备沐浴之前,把所有的热水都准备出来。
他需要手脚麻利地添柴,自然不能离火太远,眼前这难得的温暖慢慢变成了煎熬。他的前胸一片灼热,但后背却仍然是刺骨的寒冷。
他没有时间懈怠,只能趁着转身去抱柴火的时候,悄悄把后背暖一暖,再让前面冷却片刻。
“沈宣!”
沈宣的身子不由一颤——监工的每一次叫喊都不会有什么好事。
他不明白自己刚刚到底什么地方出了岔子营里的规矩严格,他仍然立刻站起身答道:“在!”
“在什么在!滚过来!”那边的监工甚至都不愿多走几步。
沈宣犹豫了一下,解释道:“大人,我这边在烧水,明火之处不能离人,我”
“啰啰嗦嗦的,是不是挨打挨得少了?”监工终于不耐烦地从背风处走了出来:“有人找你!”
一见到对方手中提的鞭子,沈宣不由挪动了脚步,却在听到后一句时又呆住了:“大人,敢问是哪里来的人?”
监工手中的皮鞭已经扬了起来,却又怕稍后那位贵人看到伤口会心中不悦,到底还是只用手重重推了他的后背:“快走!”
贵人所在的营帐在较偏僻的地方,似乎并不想让更多人知道他来过一样。
沈宣低头垂目被送入营帐,依照规矩,叩拜在地,低声见礼:“犯人沈宣晋见。”
“你们都出去。”有个年轻的声音吩咐道。
有脚步声从沈宣身边走过,然后消失在身后的帐门外,他面前只剩下住在正中主位上的一人。
“久容!”四下再无其他人后,那年轻人将兜帽一掀,上前一把将他搀扶起来,忍着激动的心情,将他仔细打量了一番:“久容,让你受苦了。”
沈宣随着他的手直起身,却没有站起来。
他仿佛不认识眼前人一样怔怔盯了很久,忽然再次俯身叩头:“柏洲哥哥!太子之乱与沈家无关!沈家是冤枉的!”
四年来,他除了按规矩应声答话,再没有说过一句多余的话。
但这一句辩驳求冤却在他永如滚水般的心中沉浮起落,只要他胸中还有一口气,他就要向所有能诉之处鸣冤。
夏柏洲双手用力想把他拉起来,但他仿佛膝盖下生了根一样不动,只直起身又叩头,再直起身,再叩下。
“太子之乱与沈家无关!沈家是冤枉的!”
“太子之乱与沈家无关!沈家是冤枉的!”
“久容!”夏柏洲终于低声吼了他一句:“你是不是疯了!起来说话!”
沈宣胸膛急速起伏,随着夏柏洲的手站了起来,却终于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夏柏洲为他擦了擦泪,拉他在一旁坐下,才说道:“我知道沈家是冤枉的,但太子的事父皇非常生气,谁的劝也听不进去。之前连我也不敢轻举妄动打听你们的下落让你们受苦了。”
说到这里他忽然想起来了:“小玄呢?小叶呢?”
沈家被抄家论罪后,男丁十三岁以上斩首,十三岁以下流刑,这样说来,久容的两个弟弟也应该都被发配来这里的。
“都死了。”沈宣咬着牙吐出了三个字。
弟弟们年纪尚小,又从来过的都是锦衣玉食的生活,怎么能抗得住这里的非人煎熬。
甚至连他都不知道,自己还能再强撑几年,会不会就这样带着一腔愤恨,死不瞑目。
夏柏洲也沉默了。
那两个小的虽然不如久容跟他亲密,却也是每日里“柏洲哥哥”地围着他转,他似乎还能记得揉着他们头顶的感觉。
“柏洲哥哥,沈家就剩下我一个了。”沈宣哽咽道:“我还能有伸冤的机会吗?沈家还能有重见天日的机会吗?”
“有!一定有!你别灰心!”
“怎么可能会有”连沈宣自己也心灰意冷。
无数个夜里他辗转反侧,似乎看不到前路一点希望。
“皇上刚愎自用,想让他去翻陈年的旧案哪有那么容易,更别说要让他亲口承认自己的错。太子已死,现在朝中又是谁在争那个位置?三殿下?四殿下?”
“还有我!”
“柏洲哥哥,”沈宣苦涩笑笑:“你这么心地良善,怎么可能是他们的对手,别争了,有机会的话远离那里吧,免得把自己搭进去。”
“久容,你别小瞧我。”夏柏洲想说说自己的情况,好让久容安心,却又把话吞了回去,只拍拍沈宣的肩:“别担心我,我会小心的。等我”
他顿了一下,靠近沈宣极低声地继续说:“等我有朝一日继承大统之后,我一定会让沈家平冤昭雪,让你重立沈家祠堂,迎沈将军的牌位回来。”
沈宣呼地站起身,又要俯身跪下,却被夏柏洲拦住了:“但是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你一定要好好活着!”
沈宣低着头,看着自己生满冻疮的手和伤痕累累的双臂,轻声应道:“我我会努力活下去”
夏柏洲顺着他的目光也看到了他的手,不由抓起来在灯下照了照。
太子之乱前,沈家三公子的手上只有浅浅的茧,那也是练枪练出来的,谁也不会想到有一天这双手会变得如此粗糙溃烂。
“久容,你不能继续在这里了,否则就算有那么一天,你恐怕也看不到了。”夏柏洲道:“我既然来了,自然会想办法让你离开这里。”
“我是沈家重犯,怎么可能离得开,除非我死。”
“对,除非你死。”
沈宣抬头看着夏柏洲,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什么。仿佛看出他的疑虑,夏柏洲又肯定地重复了一遍:“除非你死。”
沈宣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了起来,屈膝跪下,深深叩头:“柏洲哥哥,沈宣无以为报,此生愿做牛做马,报答此恩!”
“久容,你我虽非兄弟,但我早已将你看做弟弟,你不必如此!”
夏柏洲没拉扯及时,眼看着沈宣在面前三叩九拜,不由又气又急:“我虽然暗中吩咐了人,但恐怕也不敢做得太明显,你可能会吃点苦头”
“只要沈家还能有一线平冤的机会,哪怕真的要了我的命,我也毫无怨言。”
“久容,你变了好多。”夏柏洲叹了口气,拍了拍他。
眼前的久容全身都透出一种疯狂和绝望,与从前那个纵然手中持枪却也微笑和煦的少年截然不同了。可是他也完全可以理解,家中遭此巨变,足以令人性格大变。
“我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这一次我是借了巡边的差事之便,在那边没发现之前,我要尽快回去了。这边没有令牌,连我也不方便直接进来,只能趁着这次押解的人还算是我的人,我才能跟过来,已经耽误了不少时间。”
夏柏洲重新戴上了兜帽,紧紧揽着沈宣的双肩,道了一声保重。
“柏洲哥哥,”沈宣忽然抬头问道:“那个位置真的那么重要吗?”
“是!”夏柏洲毫不犹豫地回答:“非常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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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营地里发生了一件不大不小的事。
有名犯人本是负责为长官们烧洗澡水,却在仍点着明火的时候擅离职守,以至于山风吹散了柴火。
初冬时分,落叶尚未去净,燃起的落叶引了一场不大不小的火势。
长官们勃然大怒,立刻命人捉拿了那名胆大包天的犯人,一顿毒打,几乎打至血肉模糊,却没想到那犯人居然一时没抗住,就此咽了气。
押来在这矿山里的都是被外面遗忘的犯人,差不多每天都有人死去。这一次死了人自然也不是什么大事,尸体很快被拖出去扔掉了。
没有人去注意扔掉的尸体会怎样,自然更没有人注意有人趁着夜色悄悄带走了那具尸体。
这一件事对于夏柏洲来说,他不过是向着儿时好友伸了伸援助之手,却没有想到,这个人会在最关键的时候拼了性命来救他。
对于沈宣来说,他也从未想到,他会就此遇到另一个人,一个完全改变了他后半生的人,而这个人,会给他和夏柏洲带来天翻地覆的风暴。
从这一天起,未来的帝王和沈侯,这曾经亲密无间的两个人,向着彼此背道而驰的道路上迈出了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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