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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17章 心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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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萧仁再糟糕c再不得泰兴帝喜欢,也是泰兴帝的亲儿子,泰兴帝断没有不盼着萧仁好的。

    眼见不成器的儿子似乎也不是那么无可救药,欣慰的神色在他眼底一闪而逝,可等到泰兴帝转眼看向被裹成粽子似的张美人,他忍不住厌恶的皱起眉头。

    泰兴帝就理解不了为何张氏的女人都这么贪得无厌,张氏的血已经流淌在皇族血脉之中,还能落魄到哪里去?

    可前有生母逼迫他不断对张氏加以重赏,后有张瑛身在高位仍旧兴风作浪,他明明已经给张瑛一个儿子傍身,让她不至于晚景凄凉了!

    张美人与泰兴帝之间距离不算近,平躺着更导致视线不佳,因此,她没能看清楚泰兴帝恼怒的眼神。

    当张美人感觉泰兴帝终于将视线落在自己身上,迅速高呼:“请陛下为我做主!”

    太子萧衍和二皇子萧护的不由自主冷下脸发出一声冷哼,眼中涌起腾腾杀意,他们立刻垂下眼眸遮掩自己的心思,但当兄弟两人发觉对方的动作,相互敌视的对了个眼神,随即各自撇开眼,根本不愿意搭理对方。

    萧衍和萧护都觉得对方与张美人存在的恶心程度不相上下。

    泰兴帝慢慢踱步到张美人身边,看着她发髻散乱的落魄模样,神情越来越冷:“朕派人将你放出来的时候已经叮嘱过‘不要整日无事生非’,看来你并没将朕说的话放在心里。”

    他忽然笑了一声,自嘲的笑着点点头:“也是,你生为张氏,定然不会将朕的话当圣旨的。”

    语毕,泰兴帝转身离去,不想再看张瑛一眼,一想到她和生母相似的相貌泰兴帝更是忍不住厌恶之情。

    张美人下意识的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起身拉住泰兴帝,制止他离去的脚步,可当她仍旧被内侍们紧紧箍住,动弹不得。

    张瑛心头大怒,忍不住高声向泰兴帝质问:“陛下认为皇后宽厚仁慈,可她若是真这么好,我现在怎么会是这个样子?凤兴宫的奴婢都这般跋扈的对待我!陛下真以为唐慧颖是一代贤后?她只是图个好名声罢了!她们姐妹根本就是缠着男人的妖精!”

    泰兴帝停下脚步,回头看着张美人癫狂的神色,失望和愤怒交织:“这时候还不忘记攀咬其他人。将你移出桂芳宫是朕的意思,蕙颖她只是照着真心的心思办罢了,你不必什么错处都推倒蕙颖头上去。”

    他顿了顿声,终于说:“张氏对皇后不敬,降为采女。六皇子交由昭仪唐氏抚养,不必再去见张氏了。”

    张美人恼怒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眼泪顺着她眼眶跌落,绝望不已的哽咽道:“陛下就怎么不待见我吗?姑姑要被您送去太庙祈福,你就立刻想让我消失在你视线之内,连我怀了孩子也不肯让他在平安的地方出生。”

    泰兴帝嘲讽的大笑道:“身孕?你育有六皇子,可他与你亲近吗?孩子只是你在后宫作威作福的工具!皇后尚且知道老六胆小怕打雷,可你这个做母亲的什么时候在雷雨夜陪伴过儿子?你肚子的孩子有福气生下来,就一同交给唐昭仪,若是没有了”

    泰兴帝合上眼,慢慢舒出憋在心口的浊气,沉声道:“那也是他没命来到这世上。”

    张美人脸上再也看不出一丝血色,视线茫然的飘过一同在桂芳宫内的宫女c内侍,忽然发出一声破碎的惨叫。

    泰兴帝萧衍和萧护装作没听到泰兴帝和张瑛的对话,只是沉默的低垂着偷,仍旧杵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们俩都是心思多的人,明白现在开口对自己没有一丁点好处,更何况张瑛仗着和太后的亲属关系从来都不曾尊敬过他们的母亲,对眼前张瑛被父皇厌弃的事情求之不得,又何必开口劝说呢?

    泰兴帝走到门口,停住脚步,有些力竭的靠在柱子上,手掌紧紧扣住柱子的花纹,指尖血色全无。

    他疲惫的喘息一声,压下心头的苦涩。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哪怕他不喜欢张瑛,哪怕那个孩子还没出世,泰兴帝没办法完全不在乎,可比起让张瑛生下孩子,引得后宫再起波澜,他宁可当做自己从没有过这个孩子。

    “陛下,臣来迟了,请陛下治罪。”朱荣赶来桂芳宫已经有一阵子了,可内殿的情况让他只能跪在门口,而桂芳宫的宫奴显然也没有胆量挑战暴怒之中的泰兴帝,因此,朱荣跪在门外足有一刻钟竟无人通报。

    回想起自己每次醉酒后,张瑛都会仗着“太后命我来服侍”的理由将他挪回桂芳宫,泰兴帝心里短暂的犹豫彻底熄灭。

    他疲惫的摆摆手,气息微弱的说:“此事与你无关,张采女的孩子听天由命吧。”

    语毕,泰兴帝皱眉胡乱指了几下:“王公百——王公百!你人死到哪去了?!让朱荣给张美人扶脉!她今天只要没死,朕不管她身体多虚弱,让她滚出桂芳宫!”

    泰兴帝喘了一口粗气,终于慢慢睁开眼,眼底是凝结的寒冰,一字一顿的说:“宫规不能乱,今日就搬到群芳宫去,桂芳宫封宫。”

    “陛下,陛下求您看在我这些年为你生儿育女的情分上——”张瑛终于知道事情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不由得高声哭喊,但泰兴帝猛然怒吼出声,彻底打断了张瑛的苦苦哀求。

    “你最好别忘了,朕是看在太后的面子,才强忍着你住进这座围绕紫宸宫正东的宫殿,日日窥伺朕临幸何处,然后对太后胡言乱语,引得宫中日日不得安宁!你能独居一宫本就是额外开恩,现在做错了事情竟然还敢妄图逃脱惩罚?照朕的意思,什么都不该让你带走!偏蕙颖心慈,怕你搬离桂芳宫跟着许多年轻嫔妃住不惯,让朕准许你将用得顺手的家俱摆件全带走。哼,只收回一座宫殿,你还敢不满背后说她小话,真是狭隘的毒妇!”

    张美人本就惨白的面色更加黯淡无光,原本只是隐隐作痛的肚子竟然真的疼痛难当,声音一下子弱了下去,轻轻抽着气,急声呼喊:“御医呢?快让人过来诊治,我的肚子”

    泰兴帝看着张瑛这幅模样心里更加腻歪。

    他当然知道张瑛肚子里有个孩子,可泰兴帝觉得就是因为她有个胎儿做挡箭牌,才敢如此胡作非为。

    “行了,朱荣你进去看看吧。”泰兴帝终于让开宫门,满脸不耐烦的开口,说完话,他直接转身离去。

    原本留守紫宸宫的王公百亦步亦趋的跟在泰兴帝深厚,凑在他耳边轻声说,“安乐公主派人到紫宸宫给陛下传消息,老奴不敢自专,将人带过来给下回话。”

    “不必说了,朕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泰兴帝直接阻止了内侍上前回话,随即,他抬起头,视线绕着桂芳宫的宫婢和内侍绕了一圈,抬手指了指跪在一旁等待发落的听荷,直接吩咐,“听荷,将迁居的事情办好,等皇后来了全都交由她处置,朕说过的话你一定都记得。”

    “奴婢遵命。”听荷跪在地上叩首,恭敬的回话。

    泰兴帝勉强压下脸上怒火冲天的神色,对身后的两个儿子一摆手,意有所指的说:“你们都跟朕回紫宸宫去学着处理政务,日后就当宫中并无此人。”

    张瑛脸上见不到一丝血色,眼神衰败,再也没有了往日趾高气昂的神采,她看着泰兴帝毫不留恋的离去,只觉得浑身发冷。

    虽然是自己故意摔在听荷身上,可肚子里到底怀有龙脉。

    陛下竟然问都不问一句,就将自己丢给这个有仇怨宫婢管束了?

    陛下根本就不想要自己肚子里面的孩子,甚至盼着自己和孩子一同消失吧?

    张瑛越想越绝望,下腹抽痛不止的,简直像是被一柄冰冷的匕首来回翻搅,忍不住满脸冷汗的抱着肚子。

    内侍早已撤除了对她手脚的压制,朱荣带着另外两名御医上前,几人扶脉之后脸色都带着些惊讶,张采女面色如此惨淡,可脉象竟是生机未决!

    不需要朱荣吩咐,两名御医已经催促着宫婢立刻送上准备好带过来的保胎药,朱荣直白的说:“采女若是想保住孩子,尽快服药。”

    张瑛一听这话,脸上露出狂喜的神色,顾不上药汁味道苦涩c温度汤口,赶忙大口服下,但即使汤药下肚,她仍旧觉得的肚子没有丝毫起色,疼得厉害,神色仍旧惶恐不已。

    朱荣赶忙上前施针,试图强行调集气血保胎,同时不忘记向张美人低声劝说:“张美人快放宽心。您之前两个月又没按照宫规扶脉禀报,本有宫寒之证,坐在浅浅的月份上胎气不丰,若是再心神失守,胎儿怕要保不住了。”

    张瑛死死抓着朱钗的手掌,眼含泪花的哽咽着用力点头,心里却明白能否留住这个孩子全看天意了。

    但她必须留住这个孩子,这是她翻盘的唯一机会了,决不能眼见自己年老色衰的时候连最后的依靠都失去!

    哪怕孩子生下来之后泰兴帝会派人将孩子抱走,可没有孩子是不眷恋学院亲情的,只要这个孩子活下来,他会比清楚自己冷淡的萧仁更加容易笼络。

    这个时候张瑛彻底冷静下来,脑中飞快的计算着出路,知道这是唯一一条摆在自己眼前的活路了。

    张瑛停止了哭声,手掌轻柔抚在小腹上,她感觉到翻搅着自己的疼痛逐渐衰落,直到消失无踪,悄悄露出一个笑容。

    朱荣这时候拔针停手,擦去额头的汗水。

    他取回针具,心中暗自叹息一声,说不清楚自己所做到底是对是错。

    唐皇后贤良大度,昭仪也是个天真无忧无虑的女子,她们根本不会将张采女腹中的孩子当一回事儿,更不会因为久怨害她落胎。

    自己身为一个医者,绝对没办法看着一条性命在眼前消失,因此才看准了诸人的心思救下张采女腹中胎儿,可他却说不清楚自己的决定会不会在未来惹出更多麻烦。

    朱荣一时间心乱如麻,他一语不发的带着同来的两名御医沉着脸前往紫宸宫请罪。

    无论张采女的孩子是否活下来,陛下都不会高兴的——落胎了,自己没能挽救皇家血脉的失职;救活了,便是故意在陛下心头添堵。

    凤兴宫与桂芳宫距离遥远,直到御医们离去一刻钟后,唐皇后才匆匆赶来。

    听荷走到外殿门厅里面小声将事情都向她交代清楚后,跪在地上:“请娘娘责罚,奴婢没办好娘娘派下来的差事,还给娘娘惹来这么大的麻烦。”

    唐皇后叹息一声,心里明白听荷只是适逢其会的倒霉人,可事涉龙脉,不惩罚听荷是万万不行的。

    她琢磨了一会,温和的拍了拍听荷肩膀:“罚俸三年,自己去领十杖刑法。”

    “多谢娘娘,奴婢去领罚了。”听荷又磕了一个响头,起身离去。

    唐皇后向血气萦绕的内殿望了一眼,对身后的采莲说:“既然陛下令张美人今日必须迁走,你带人去群芳宫,先将内侍整理出来,好让张美人过去了能立刻歇下,总归是陛下的孩儿,衣食住用不可怠慢了张采女。”

    随后,唐皇后扭头对着倚珊说:“将床帏都遮严实,张美人身子虚弱不能见风,让内侍直接抬着雕花大床走吧,总比坐车舒服点,少让她遭罪一些。”

    唐皇后得到桂芳宫消息的时候,唐妙蓉也在场,两人一个赶去桂芳宫,一个匆匆前往望月宫等待孩子们归来。

    天佑虽然整天板着小脸,却是个聪明大胆的孩子,下车望见生母的声音,立刻笑了笑,跑到她身边牵着唐妙蓉的手不放,表现得十分依恋,而安乐却抓着萧仁的手指,才一步步将他带进望月宫里坐下。

    萧仁嗅到望月宫里不同于安乐和天佑身上的馨香气息,飞快的瞥了一眼,见到年轻的庶母赶紧垂下头,整个人都颤抖起来。

    安乐在他掌心轻轻挠了挠,低声说:“六哥不怕,母妃很温柔的。”

    萧仁可怜兮兮的扯起嘴角,可两片嘴唇却不停颤抖,完全是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

    他被安乐牵着向前走,不停哆嗦着两天僵硬的腿,距离唐妙蓉尚有二十步距离时候已经吓得膝头一软,跌坐在地再也爬不起来,完全没有皇子比宫中姬妾尊贵的想法。

    “母c母c母妃见谅”萧仁抖着嗓子磕磕巴巴的说。

    他紧抓着安乐的手掌不放,将脸藏在她背后,根本不敢再看唐妙蓉。

    唐妙蓉轻轻叹了口气,放开天佑,起身缓步走到萧仁面前。

    安乐让开位置却没放开萧仁的手掌,她抬头看向生母,唐妙蓉笑着点点头,然后一撩裙摆,干脆利落的坐在萧仁面前将少年搂在怀里。

    柔软的手掌轻轻摩挲着他的脊背,萧仁感觉到如兰的芳香吹拂在自己脸颊上,一道从没听过的柔和嗓音轻轻的说:“没关系的,不想称呼我为‘母妃’就不用逼着自己开口的。陛下让你住过来,是不希望你被张美人降位的事情而被人怠慢,你过得舒服就够了。”

    萧仁从小不得泰兴帝宠爱,生母因为时常被他牵累并不很愿意与他亲近,从没有被人拥在怀里的体验。

    此时,他鼻腔里全是唐妙蓉身上馨香温暖的味道,整个人先是一僵,随后小心翼翼的将脸枕在庶母肩膀上,一股说不出的美妙感觉让他忘了恐惧。

    萧仁只能呆愣愣的看着庶母近在咫尺的明艳脸庞,心动如擂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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