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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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眼神,让他没有信心再去爱俏俏了。无论那一瞬间,他心底想的什么,他知道,他都不配爱俏俏了!因为他给不了伊俏俏所要的纯粹了。
“帮林淮琪出一千万欧元,买走那幅画。上官霍庭,你买的是对俏俏的亏欠,还是你自己的良心债?你是不是午夜梦回时,也能睡得着?你们曾经那样玩弄过俏俏那样的一个孩子,你不觉得自己很卑鄙很羞耻吗?既然说到画展,那么你看那第一季的童年时,看了之后你是不是还能心安理得?”
“对俏俏的确很亏欠!”上官霍庭看着赵明阳,第一次听到赵明阳这样说,怔怔的望着他,他突然有点惆怅起来,如果,当初,他也能决绝一点的离开,是不是白青青,会嫁给他?他这一辈子,失去了什么?
最爱的女人,和最爱自己的女人,他都同时失去了!
就连他当成女儿一般的孩子,也最后离他而去!
他,的确成了孤家寡人,最后只守着他的梦而已,孤独,寂寞,不安,也迷茫,常常问自己,这样做,值得吗?为的什么?
“滚出去,我这里不欢迎你!”赵明阳一张脸冷厉的骇人,暗哑低沉的声音回荡在公寓里。
上官霍庭有着几秒的沉默,然后道:“最后一次!”
“不可能!”赵明阳阴霾着面容,冷冷的嗓音从牙缝中挤了出来,“死都不可能!”
“我去找俏俏!”上官霍庭站了起来。
赵明阳冷笑:“去吧!我也去找白青青,告知她,这些年来,你对她女儿做了什么!”
话出口,上官霍庭瞬间僵硬了身体。
“滚出去!你他妈滚出我的地盘!”阴着嗓音,赵明阳看都没再看上官霍庭一眼,对于别人,他还有理智,只要不是俏俏,他都还可以攥住别人的命门,他明白,他必须冷静,也必须控制自如。
可是俏俏不同,她慢慢的渗透到了他的意识里,让他如同吸食了罂粟一般,欲罢不能。
他甚至后悔接了任务,可同时又发现,如果不是接了任务,他是不是很难发现自己的毛病,这辈子,这世间,也有他赵明阳无可奈何的事?
他一直太自信,以为自己那样爱她,不会失去!
可是,爱的越深,越难抓住。到底什么是对俏俏最好的?他想要爱她,纯粹的爱她,是否还来得及?或许已经晚了,他真的从心底觉得自己不配再爱俏俏了。
终于,上官霍庭还是离开了赵明阳的公寓。
到最后,不知道是谁说服了谁,或许,只是暂时的搁浅。
董河带着林淮琪离开了赵明阳的公寓,车子驶入了一间私人公寓。刚上楼,开门开灯的瞬间,董河警惕地看向沙发的位置。
一瞬间的错愕,“俏俏?”
林淮琪也有点惊愕,抬头看向沙发的位置。
伊俏俏就淡淡地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淡淡地一笑:“回来了?董老师,好久不见!别来无恙啊!”
“俏俏,你——”任是董河再淡定,也不解俏俏怎么会这样出现在他的公寓里,他真是感到了异常的错愕。
俏俏放下了腿,慵懒地靠在沙发上,然后淡淡的扫了一眼林淮琪,又看看她的胳膊,似乎很是满意。
“很好奇我怎么会在这里是不是?”俏俏冷笑着开口。“是不是觉得你们的处所挺隐秘的?隐秘的可以藏身任何一处?”
“的确!”董河如实回答。“我很意外在这里见到你!俏俏,怎么进来的?”
“一根铁丝而已!”俏俏把手里的铁丝丢在面前的茶几上。
林淮琪苍白着脸走到沙发上坐下来,看向俏俏,“看来你对我们的行动了如指掌了!”
“你们那点行动我压根看不眼里,我只是很好奇,林小姐,你的胳膊,怎么会受伤呢?被心上人伤的吗?”
“呵呵!”林淮琪笑笑,“伊俏俏,你真是可惜了!我终于知道为什么老爷子说你有这个潜质了,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很有潜质。”
“林小姐也很有潜质!”俏俏不以为然:“怎么你姐被赵明阳拒绝都可以撞车死,你这么爱他,怎么不去死呢?看来林家的潜质,也不过如此。”
林淮琪被俏俏的话问得脸色一僵:“伊小姐,揭别人的伤疤可是不道德的行为!”
“我有义务对你道德吗?你算什么东西!”俏俏轻轻一笑,一双猫眼射出凌厉之光:“给你脸,你不要!惹我,惹我的东西,你可有问过我伊俏俏是否同意了!”
“咳咳咳——俏俏,你这是说的什么啊?”董河面色有点尴尬,一直知道俏俏的事,从上官先生那里知道了俏俏的故事,也教了她一年拳脚,她当初只是冷漠,却没有刺客这样犀利。他印象中的俏俏,不是这样犀利的,难道真的是这一年受了打击后,性情变了?
俏俏冷冷的喝道:“董河,你一边去,如果不是念着我和存瑛跟你学了一年多拳脚,我不会对你这么客气!不想成为我的敌人,就闭上你的嘴!”
“可是林淮琪需要包扎!”董河真不想介入女人的战争之中,但是,林淮琪的胳膊还在渗血,他这么看着,总是于心不忍。
“这点伤,死不了人!让她继续流着吧!”淡淡的语气,俏俏轻蔑地扫了一眼林淮琪,微微眯起眼道:“死了也是她的荣幸,林家的荣幸,姐妹花死在同一个男人手里,去了极乐之地也是一种幸福!她不是爱着赵明阳吗?为他生为他死是她的幸福!”
“伊俏俏,我为赵明阳死,死在他手里,与你何干?你也不过是仗着他爱你而已!你提起我姐姐,算什么?”
“你说对了!我就是仗着他爱我,我仗着他爱我玩死他他也心甘情愿。提起你姐姐,不过是提醒你,你们两个一对蠢女人而已!你比你姐,高明不了哪里去!”
“伊俏俏,你这是找茬来的?”林淮琪看向俏俏,眼神也犀利起来。
俏俏唇角勾了勾,似笑非笑,眼底划过一抹阴冷。算她有自知之明,知道她来找茬,的确是要找茬,也该是她伊俏俏找茬的时候了,忍了一年,她的耐心都快磨光了!
董河捕捉到了俏俏眼底一闪而过的阴冷,心中猛然一惊,纵使他纵横欧洲十数年,见惯了太多的场面,也不由地被俏俏如此凌厉的眼神所慑,那眼神好似一道冰,寒气逼人。
“对!只找你的茬!”俏俏淡声说道。
“伊俏俏,你也太狂妄了吧?”林淮琪冷笑。
“狂妄这种东西我从不看在眼底,倒是林小姐一直想试图对我表现的很狂妄。一再招惹我,我以为一再躲让你们会自动自觉地收敛下那不要脸的行为。但,事实上,好像是我把你们想的太善良了!你们这种人,只会得寸进尺,根本不懂什么是收敛!总是拿着我的忍让无视当应该,当成我的懦弱。是不是以为,我真没有办法了?”
俏俏低低地冷笑了声,总是挑战别人的底线,不代表别人一直就不反击。至少她不会一直的坐以待毙。
林淮琪被俏俏的话堵得一时找不到话回击反驳!这是第一次,她会哑口无言,她一直心高气傲,平常人是入不了她的眼的。
但当她看向俏俏时,才发现,俏俏的视线很淡,淡的人都不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打量俏俏的同时,俏俏的眼神也扫向了她。
俏俏不动声色,林淮琪这一刻知道,伊俏俏,是不喜欢被人掌控的,她此时云淡风轻、胸有成竹的样子,倒像是掌控一切局势。
伊俏俏,果然有潜质成为执行特殊任务的人。她发现她的确低估了伊俏俏的能力。
此刻的她,一脸清冷,不施粉黛,没有任何的装饰物,头发也只是梳了个马尾,简单明了,衣服也是质地朴素,无丝毫的点缀,可是让人乍一看,却有一股纯净、出尘的气质。
甚至,还有一股高贵的气质!
林淮琪在这一刻,感到了惊艳和震撼。
惊艳她的冷漠,震撼她的气势,还有她那似乎能洞穿人心的凌厉眼神。她有很多的意想不到,到此刻,终于明白,赵明阳说的,伊俏俏是独一无二的伊俏俏究竟是何意了!
“你的到来,所谓的又是何事?”林淮琪终于回神开口。
“林淮琪!”俏俏冷冷的嗓音传来,凌厉的视线看向林淮琪,又落到了林淮琪渗出了鲜血的胳膊上,目光一沉,“我的目的,你不配知道!”
“你欺人太甚!”林淮琪从齿缝里迸出一句话,四个字。
“欺的就是你!”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她想要尊重她,但她实在太不自量力,一再挑战她的底线,她又怎么可能一再纵容。
林淮琪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危险。
忽然,一下上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的出手,重重的一拳挥向俏俏,力道之大,让人惊愕。
俏俏却是冷笑一声,身子一个侧转,脚倏地抬起,凌厉的一脚直接踢向林淮琪的脸蛋。硬碰硬,胳膊再厉害不如腿长,漂亮的脸蛋瞬间被俏俏踢中。
“林淮琪,俏俏!”突然的变故之下,连董河都不由得一怔,刹那,赶紧的上前。“你们快住手!”
“她欺人太甚!”林淮琪已经被激起了怒气,尤其下巴被踢到,是她又一次没有想到的。
“董河,你闪开!”俏俏目光一沉,冷笑:“这么冲动的女人执行所谓的任务,这种货色,不如废了!”
话一出口,随着她的动作,一把消音手枪已经握在手中。
这一下,董河彻底吓住。
“俏俏,别开枪!”董河真的吓坏了!
“伊俏俏,要动手,咱们赤手空拳,我让你一个胳膊!”即使受伤她也不认为自己打不过俏俏。
“先动手的是你!”俏俏冷笑,“想要我丢了枪跟你打?”
“你怕?”
“我是挺怕的!”俏俏又是冷冷一笑:“我是怕浪费时间,跟你这种人争执!林淮琪,我告诉你,游戏规则不是你制定的,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也不配跟我谈条件!你太冲动,不如废了!”
说完,很轻的一声啪的声响,子弹射出。
她居然真的开了枪。
林淮琪错愕着,飞速一个鱼跃,身子伶俐的一滚,躲开子弹。
“俏俏,有话好好说,没有必要这样!”董河大急。“都是自己人你又何必这样?”
俏俏的手又是扣动扳机,手枪上膛,直接朝林淮琪的胳膊打去,噗一声,子弹没入胳膊,另外一只胳膊的上臂。
赵明阳伤了林淮琪的左臂,俏俏伤了她的右臂。
打中她的右臂后,俏俏收回枪,对着手枪的枪口吹了下,冷声地开口:“挑衅我的下场,远不是如此!今天是个提醒!”
林淮琪阴沉的脸上覆盖着一层寒霜,“伊俏俏,你的确够胆量!”
俏俏淡淡的看着林淮琪,冷冷一笑:“你还不是那么怂,并没有喊疼!”
林淮琪喊着脸看俏俏,压着怒火:“伊俏俏,我跟你会慢慢算这笔帐的!”
“是吗?那我得等着,看你有没有这个资格和资本了!”凌俏俏冷笑,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
“俏俏,这不是开玩笑的!要出人命的!”董河吼了俏俏一句,快速地冲到林淮琪面前,蹲下来,抓着她的胳膊:“林淮琪,你怎样?”
“止血,晚不了!上官霍庭不是想见我吗?打电话让他来,我想看看,他打算如何用我威胁赵明阳?”俏俏这时凉凉的开口,却是命令的语气。
董河惊愕,错愕地看向俏俏,对上俏俏淡淡扫过来的眼神,一颗心却瞬间被看得有点心虚。怎么可能?俏俏怎么什么都知道?这一年,她到底去了哪里?大家对她的行踪还真是没有掌握。
他这么些年混的也算是风生水起,可是在俏俏淡淡的目光下,却有种无所遁形的困窘感,甚至还有一些畏惧。
俏俏慢慢收回了目光,“怎么?不打?”
“哦!好!”董河只好点点头,赶紧打了上官霍庭的电话,此时,他已经离开了赵明阳的公寓,正往回赶着,听到电话董河说俏俏要见他,他还真的错愕了!
董河放下了电话,刚要找医药箱,俏俏已经按了个电话,对着电话道:“你出来吧!”
这时,公寓卧室的门从卧室里面打开。
董河吓了一跳。
出现在门内的人是胡勒,他一身黑色的西装,站在门内,脸上一股戾气,如此之森冷。
在看到胡勒的刹那,林淮琪的表情是错愕一愣:“胡勒?你来做什么?你想对我做什么?”
“林淮琪,收起你的自以为是!”胡勒低沉的语气里有着说不出的阴冷和狂傲,目光凌厉的看向董河,大步走了过去,手里的急救箱丢给董河。
董河接过去急救箱,赶紧为林淮琪包扎处理伤口。
林淮琪却是惊愕的,额头的汗已经冒出,疼的浑身都是冷汗,她看了一眼胡勒,又把视线转向了俏俏,冷厉着眼望向伊俏俏,一字一句地开口:“你想做什么?伊俏俏,你想要用胡勒报复我吗?”
“你配吗?”胡勒居高临下地望着坐在地上的林淮琪,压抑的阴冷骤然间再一次的涌了上来,蹲下去一把揪住林淮琪的衣领,同样冷着脸一字一字的开口道:“怎么,你现在怕我报复了?”
双臂都受伤了,林淮琪无力去挥开胡勒的手臂,她苍白的脸上汗水更多,一双眸子却不妥协,倔强地望着胡勒:“那是你爸咎由自取,一切是他罪有应得!”
“我爸罪有应得,我妈可是喜欢你的紧,你利用了我和我妈的信任,心机如此之重的女人,我该怎么收拾你呢?”胡勒鹰一般的眼神依旧牢牢地锁定在林淮琪的身上:“你不是很自信吗?我是下不了手,无法背弃我当初对你的承诺,不伤你分毫,可我却可以看着别人对你下手!自以为是的女人,你该死的很!”
他的口气缓慢,充满了致命的危险。
林淮琪心底一惊,微眯了下眼睛,很怕他带有掠夺性的目光,冷声道:“你依然是没用的,有本事你背弃你的诺言,杀了我!躲在伊俏俏的身后,算什么男人?”
胡勒眸子一紧,盯着这倔强的小脸,冷冷地扯出一抹冷笑。
“胡勒,有什么问题,等下你们再说!”董河一把拍开胡勒的手,隐匿下的心底的不安,强撑起气势道:“再不包扎,林淮琪的胳膊真的要废了!”
“废了与我何干?”胡勒冷笑。
“胡勒!”俏俏轻轻地开口。
胡勒身子一绷紧,缓缓转头,看向俏俏。
俏俏淡淡的一双眸子,扫了一眼地上坐在脸色苍白死咬着唇角却不喊一声疼的林淮琪,对胡勒微微摇头。
“伊小姐——”胡勒想要坚持什么,可是面对俏俏,却说不出口,他无法面对这位将他从废墟之下拉出来的女孩,他发过誓,对这位对她有知遇之恩的伊小姐要唯命是从。所以,他不会违背伊俏俏的任何命令。
“胡勒,来日方长!”俏俏淡淡地开口:“猎物,是要慢慢玩死的!一下毙命,可没有任何意思。他们都喜欢玩,咱们就陪着慢慢玩吧!正好,最近我也挺闲的!”
“是!”胡勒只能点头,沉默地朝俏俏走去,在她身侧的沙发一角,站立,静默地等候。即使没有开口,他阴冷的气息从身上散发出来,可以轻易让人感受到他的力气,怨恨。林淮琪知道,如果惹怒了他,不知道他能做出什么事情来。她,终究还是心虚的。
好狂妄的口气!
林淮琪一阵懊恼,却拿伊俏俏无可奈何。
而伊俏俏的话没有给她大言不惭的感觉,而是让林淮琪不由的颤抖了一下,她的狂傲背后是绝对的势力。从今晚,她看到她突然出现在这里,手里一把无声手枪,并且敢朝着她开枪,这气势,以及去年一年她消失无踪影来看,她伊俏俏,似乎真的有这个资本。
董河熟练地处理着她手上的伤口,刀伤和枪伤都需要缝合。董河一时着急:“糟了,需要医生!”
俏俏依然淡淡地神情,却是慵懒地开口:“胡勒,打电话给赵焕,叫他过来给林小姐缝一下伤口!”
“不用!”林淮琪咬着牙吼道。
“林淮琪,这不是逞强的时候!”董河压住林淮琪的肩膀。“去医院会被警察带走的!”
俏俏却也不着急。
血一直流的挺多的。
胡勒鹰般的目光紧紧的盯着林淮琪,那眼底的爱恨情仇交织,如此之浓烈,他搁在身侧的手握紧,狂风暴雨般的情绪生硬的压抑下来。
“董河!我不要!”林淮琪咬牙要站起来,并且也真的站了起来:“就算死,我也不会要她找来的医生给我缝合伤口!”
胡勒已经拨了电话,对着电话十分冷漠地开口,“赵焕,伊小姐命令你立刻上来,缝合枪伤!”
电话刚一挂,上官霍庭已经推门而入,在看到室内的情景时,也是微微的呆滞,然后高大是身影快速地走了过来,“怎么回事?”
“上官叔叔,好久不见!”俏俏平静的开口,视线看向上官霍庭:“不必惊讶,那伤,我打的!”
“俏俏,为什么?”上官霍庭这一瞬间,发现自己的嗓音竟然激动的颤抖着,他对俏俏的突然出现,又对这突然的变故感到意外,同时也有点惊愕,那是枪伤,他可以看得出林淮琪胳膊上的是枪伤。“你朝林淮琪开枪?”
“对!”俏俏微微的蹙眉。“至于为什么,我想上官叔叔比我更清楚!”
门又被推开,一个有着高大身材笑起来很迷人的男孩子出现在门口,看起来也就二十来岁,对着里面的人扬起一抹璀璨的笑容:“嗨!我来了!伊小姐,咱们干嘛要为贱人缝合伤口?看她流血慢慢的一点点放尽了鲜血不是更好?”
这话一出口,如此的毒辣,语气清朗,话语却是格外的狠毒,让人不由得为之惊骇。
俏俏只是淡淡地道:“帮她缝合上,她说要跟我慢慢算账,我等着她跟我算账呢!”
“哦?是吗?那你说缝什么样的?是单纯间断缝合法还是单纯连续缝合法,或者锁边缝合?横褥式缝合还是直褥式缝合?”
“锁个边吧!”俏俏淡淡地开口,如此的语气,更是让人懊恼。
他们根本就是在调侃她,林淮琪懊恼地低吼:“我死也不用你!”
董河也恼了:“俏俏,这事适可而止吧!”
“呵!废话咋这么多?”赵焕说完已经蹲了下来,然后笑眯眯地看着林淮琪,无害的笑容,却是犀利的刻骨的眼神:“你不用我,我偏给你缝!”
说完,眼神一闪,快速出击,手猛地握住她双侧手臂受伤的部位,狠狠的一个用力,血倏地渗出。
“啊——”林淮琪终于疼的喊了出来,也瞬间疼的昏死过去。
“你做什么?”董河错愕,伸手快速出击,朝赵焕攻击而去。
赵焕却后退一步,躲开。“这下省了麻药了!”
的确是省了,林淮琪如破布一般倒在地上,人事不省了。
赵焕的手上都是血,他紧紧的皱眉,一双明亮的眸子里满是厌恶,惊呼着:“真是太脏了,这女人老是情you男人,搞不好这血有艾滋病毒!”
“董河!”上官霍庭冷声开口:“把人抱卧室去,先缝合伤口!”
“是!”董河虽然不甘心,却也听从了上官霍庭的话。
上官霍庭看向俏俏。“俏俏,这一年,你培养了你的力量是要跟你爷爷抗衡吗?”
俏俏轻轻一笑,却没有回答。
上官霍庭看向眼前这个淡然到极致的女孩,心底很不是滋味,他竟然看不透她心底真实的想法,他在想是他们把俏俏逼到了极致,还是这丫头有着太强太超人的爆发力,导致今天她可以这样淡然的面对一切?
也不知道是不是俏俏太过淡然,倒显得一向高深莫测的上官霍庭有点小小的情绪了。
他很快平复情绪,目光不自觉地从俏俏扫向胡勒,她网络的竟然都是贪官的孩子,上官霍庭之所以断定俏俏跟伊老爷子作对,就是因为她身边的这两位胡勒和赵焕,居然是贪官之后。
他此时心里是说不出的感觉,很是怪异。
目光不自觉地又飘到俏俏脸上,她就坐在沙发上,很闲适,一点情绪都没有。他心底叹息了声,看来他还是不够淡定,这孩子真是越长越让人不容忽略了。
“上官叔叔看到胡勒和赵焕,就在心中下了判断,先入为主的想法凡人皆有。您有,也实属正常。只不过我真的感到很遗憾,上官霍庭居然有这样的想法,让人很是诧异。太轻言下结论的东西和事,往往会冤枉人,不是吗?”
上官霍庭微微点头。“俏俏,你说的很有道理,是我太过武断了!那你能告诉我,你所谓何来?”
他看向俏俏,俏俏也没说话,只是浑身上下瞬间被一股清冷气息所笼罩着,寒意瘆人。
上官霍庭很冷静,却真真切切地感觉到了来自伊俏俏身上的威慑,这让他瞬间犀利的眯起眸子,走过去,在俏俏对面坐下!
俏俏朝胡勒转过头,给了他一个眼色。
胡勒不动声色,却朝外走去,走出了公寓。
客厅里只剩下两人,董河和赵焕在卧室给林淮琪包扎缝合伤口。
俏俏依然静坐不语,稍稍抬了抬眼,向上官霍庭的方向,投去一个极为沉静的眼神。
好久,俏俏淡淡地开口:“上官叔叔,这个世间,你知道最难得的是什么吗?”
上官霍庭一怔,却是笑了:“你这是要给我上课吗?”
俏俏又是轻声道:“我以为上官叔叔会是我一生尊敬的人!”
“却没有想到,我骗了你是不是?”上官霍庭替她回答,又道:“这个世间难得的是人的心,而真心,犹难得到。”
俏俏的视线转过来,轻轻一笑。“上官叔叔既然知道,却为何又那样呢?”
上官霍庭一怔。“你指的是我骗了你这件事吗?”
“不!是你们一再愚弄所有的人!”俏俏轻轻地看了他一眼,眼底一抹轻蔑。“你这一生,真的是很失败!”
上官霍庭不怒反笑:“我不这么认为,燕雀安知鸿鹄之志?”
“不过是一只折翼的天鹅而已,永远的孤寂者,并没有飞得太远,又何必说得那么高尚那么伟大呢?”俏俏的语气中有着淡淡的嘲讽,让上官霍庭眼神一变。
俏俏接着道:“上官叔叔将自己比喻成鸿鹄,在俏俏看来,真的挺糟蹋天鹅等等之类鸿的。鸿鹄的爱情是忠贞的,当两只鸿鹄开始相爱时,他们眼里,便再也没有了任何其他的鸿鹄。她们不会像人类一样,在许多优秀的人选面前摇摆不定,甚至将不多的爱同时分给了许多人。它们一旦确定了要开始一段爱情,那么在这段爱情的路上,便只允许两个人同行。”
“每年迁徙的季节,它们的爱情,便也开始了一段重要的考验。谁都无法确定,对方是不是一生可以厮守的爱人。它们选择用时间来考验这段爱情。它们放弃掉日日厮守的温情,只不过是为了更长时间的厮守和相爱。于是它们便跟着各自的队伍,义无反顾地转身飞走。”
“在这样的分离里,它们要摆脱掉寂寞与思念的折磨,还可能面临生死的考验,和其他鸿鹄发出的爱的信号。但是,所有这一切,都因为远隔天涯的另一半,而变得微不足道。”
“人类可以在相隔两地的时候,借助方便的通讯,保持密切的联系。但它们什么也没有,除了心底埋藏的爱与温柔,忠贞与执著。但这些远比人类发达的通讯工具,更具持久性和永恒性。来年的春天,如果其中一只没有发生意外,它们会继续这段爱情,在水草丰美的湖面上翩翩飞舞。”
“这样的考验,要经过漫长的三年。在这三年里,它们始终只爱着这一只,它们的心里,也始终只保留这一段爱情。当三年的考验期结束,如果两只鸿鹄觉得无法将爱情继续下去,它们便会友好地分手。但是如果它们依然彼此爱恋,其中的一只,便会毅然地,与自己跟随了许多年的队伍,分开,转而飞向另一半的行列。而且,自此,一直到彼此死去,再不分离或是背叛。”
“每一对鸿鹄,几乎都经过了这样漫长的考验,它们认定,唯有如此得来的爱情,才会值得珍惜和拥有,相比于常会因琐事,而冷漠分手的人类,鸿鹄在爱情上,达到了一种至高的境界。这样的忠诚和信念,又岂是自称为最具情感的人类,所能相比的?上官叔叔,你先是钟情于姑姑,后又爱上白青青,你将自己比作鸿鹄,可有问过鸿鹄是否愿意被你这样比喻?”
上官霍庭怔忪,久久不语。他是震惊的,或许这个故事很美,很耐人寻味。
但,俏俏的确用这个故事轻易刺痛了他早已麻痹的神经,他素来以强人自居,却没有想到被一个小丫头的一个故事打击的这样,内心筑起的高墙瞬间倒塌,他是震撼的。
“上官叔叔,你伤害了我的姑姑,为着你所谓的理想主义,你失去了最平凡的一切。也许,你甘心情愿,你们都甘心情愿!但我伊俏俏不愿意,你们可有问过我,问过姑姑,问过白青青,问过我的婶婶们,问过冷溪成,我们这些人是不是愿意要?而您,在被一份爱情环拥着的时候,却不满足。还要再去爱别人,在我看来,您真不是鸿鹄,我的姑姑才是!她没有去选择另外的人,只坚守着自己的爱情,无论有没有回应,她一个人爱!这些年,追求姑姑的人不在少数,但姑姑从来都甘心寂寞、平庸。她没有崇高到让人不理解的理想,却是一个合格的纳税人,她不偷不抢,凭借能力吃饭,遵纪守法,过着平凡的生活,所要的也不过是平凡的生活。可是,你们,却还要一再骚扰。在伊家,想要一份平静,怎么就这么难呢?而这一切,如果没有你,没有伊震赫,我的姑姑这一生,会被你毁掉吗?爱情没有了不至于死去,但生活也被你们弄的千疮百孔,无法收拾。上官叔叔,你今天,站在我面前,有什么资格跟我谈你骄傲的鸿鹄之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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