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中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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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li>  在温春宜被放出来的那一天,顾丁翔也出来了,他不愿再回到那个外表和美、内里却一团糟的家,从此开始夜不归宿。

    家中祸事连连,积蓄花了个精光,无法接受现实的丁淑华每天咒骂这个,咒骂那个,却忘记了一点,归根到底,这些祸事都是她最心爱的儿子惹出来的。她倒是想让儿子和女儿再去找常霏和水云洁的麻烦,只可惜两人已经搬走,且没人知道她们搬去了哪里。

    这一天,旭城上空黑云压城,狂风肆虐,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海剑青仰靠在沙发上,只觉头痛不已。他打电话给常霏,只说了一句话,让她做好随时离开的准备

    顾老师一家三口先后出事,接着温春宜又被人告了,四件事接连发生,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很多人都认定这件事是海澈一手策划,小道消息传得沸沸扬扬,一个个都说得有鼻子有眼,仿佛亲眼所见似的,就连他这个做父亲的都深信不疑。

    想到海澈的倔脾气,海剑青心中绞痛难言,根本没想过是否有隐情,是否该给儿子一个辩白的机会。人到中年,鬓生华发,这一刻,他终于承认,自己从商有一套,但教养儿子很失败。

    而此时被海剑青认定策划实施了这一系列报复行动的海澈正在倾城玫瑰园的别墅,看婚庆公司送过来的策划书。他表面悠闲,其实手底下的一帮人都没闲着,暗中收集了许多温春宜违法犯罪的证据。这口气他是无论如何也咽不下去的,为免节外生枝,他准备等到和常霏结婚后再抖出来。

    他听说顾丁翔被放出来了,倒是想报复来着,可是还没等他出手,心理有问题的顾丁翔破罐子破摔,彻底成为了玻璃。海澈知道后恶心得要死,这种感觉就象在精美华贵的地毯上发现了一只臭虫,恨不得一脚踩死,却因为害怕弄脏地毯,且受不了它的臭气,只得改变想法,只要它老老实实呆在他看不见的地方,他就当它不存在。

    他不清楚郑蔓蔓为何要告温春宜,不过他很乐意看温春宜倒霉。

    海南,三亚凤凰机场。

    天空湛蓝,空气清新,郑氏姐妹各戴了一副时尚漂亮的墨镜,推着行李箱走出机场。

    郑芹芹毕竟年轻,在飞机上睡了一觉后,已经恢复过来,心底也隐隐有些雀跃,因为姐姐告诉她,她们要在这个美丽的地方住一段时间,啥事都不用干,还可以每天晒日光浴,吃各种美味的水果。

    相比第一次来海南的郑芹芹,曾经来过一次的郑蔓蔓却是忐忑不安,一路心神不宁,她太了解温春宜了,那个男人是天蝎座的,报复心极为强烈。

    两人打车去清水湾,在附近的小区租了个二室一厅,两姐妹就此住了下来。

    清水湾被称为海南最美丽的港湾,背靠群山,湾抱大海,曼妙的原生态海岸线长达12公里,湾内浪轻坡缓、海水湛蓝,是世界顶级的天然海滨浴场,人走在细腻的海沙上,沙滩会发出银铃般清脆的“唱歌声”。

    每天傍晚,郑芹芹都会赤脚走上一个小时,聆听那种美妙的声音,幸福得好象来到了天堂。

    刚开始几天,不放心的郑蔓蔓会陪着她一起走,还帮她拍照留念,可几天后,红颜未老、心态已老的郑蔓蔓再也提不起兴趣来。

    海南的太阳出来得早,下沉得晚,傍晚时分阳光仍然很晒,这一天,郑蔓蔓找了个阴凉的地方坐了下来,手机上网打游戏,而好动的郑芹芹则跟着一对前来旅游的母女俩在沙滩上捡贝壳,她越走越远,直到幕色.降临仍然没有回来。

    郑蔓蔓越等越心焦,越等越不安,连忙打郑芹芹的手机,可是只听到“嘟嘟”的声音,却没人接听。

    幕色越来越重,海风轻柔得如情人的呼吸,郑蔓蔓长发飞舞,眼皮直跳,一种不安的感觉袭上心头。她慌忙起身寻找,拿着手机里妹妹的照片,逢人就问,很多人都说不知道,也有少数人说见过,往前面去了,她还遇到了那对母女,可她们说郑芹芹只捡了一会贝壳就说时间到了,要回去找姐姐。

    就在郑蔓蔓慌得手足无措,打算报警时,她的手机响了,来电显示是郑芹芹。她连忙按下接听键,正想责怪她跑去了哪里,害自己担忧时,电话那端传来了一个熟悉的男子声音:“蔓蔓,这些天过得可舒服?”

    郑蔓蔓险些晕倒,她最害怕的事情终于发生了,平时能言会道的她,此刻话也说不连贯:“春春宜,你怎么也到海南了?”

    “我想你啊!我上过那么多女人,就属你 chuang 上功夫最好,你舍得离我而去,我却不舍得,这不,我找你来啦,可你躲着不肯见我,我只好去找芹芹了。”

    “不,春宜,你听我说”仿佛被掐住了七寸,郑蔓蔓两眼发直,呼吸困难,浑身直冒冷汗,她艰难地说道:“芹芹什么都不懂,什么都不知道,她不是你喜欢的类型我才是最了解你身体的女人,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年,你喜欢什么体位和姿势,不必说出口,只须一个眼神,我就能明白”

    温春宜不紧不慢地打断了她的话:“是很多年了,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么多年天天吃同一道菜,山珍海味也有吃腻的时候,你难道不准备给我换道清淡小菜吗?蔓蔓,你的妒嫉心未免也太重了点,连你妹妹都要妒嫉吗?”

    如果说以前只是这样那样的暗示,那么这次就是直截了当的挑明。

    海浪轻轻地拍打着沙滩,海水冲刷着行人走过的足迹,郑蔓蔓听到了温春宜微微的喘息声以及咽口水的声音,心里生出一种毁灭般的感觉,大颗大颗的泪珠从脸上滚落,可她深知男人此刻在气头上,求饶是没用的,唯有跟他谈条件或许可以使郑芹芹免遭劫难。她抬手擦去眼泪,吸了吸鼻子,努力使自己平静下来,说道:“说吧,要怎样做你才肯放过芹芹?”

    电话那端果然传来了温春宜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股咬牙切齿的阴狠:“我要你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声,当初是谁指使你害得我名誉扫地,你给我一模一样害回去,只要你做得到,我保证不动芹芹,一根头发丝都不少地还给你。”

    话说到这个份上,等于撕破了脸皮,郑蔓蔓也就不再装多情,她已没有选择的余地,厉声说道:“温春宜,你最好说话算话,否则我就跟你拼了,大家鱼死网破。”

    温春宜心里发出一声冷笑,对着话筒“啵”了一下,意味深长地说道:“蔓蔓,千万不要让我失望啊!”

    郑蔓蔓立刻飞奔回租住屋,拿了装有身份证、银行卡的包包,立刻打车去机场,乘坐最早的一班班机回到旭城,然后马不停蹄地赶往派出所报案,控告海澈指使人绑架她们姐妹,强jian并杀害一名女子,并再次更改口供,说她上次控告温春宜强jian,纯粹是被海澈逼的。

    由于案情重大,正在别墅收拾行礼准备跟随常霏出国的海澈作为嫌疑犯被逮捕起来。安瑾熙又急又气,一面请律师,一面开展报复行动。

    在郑蔓蔓的带领下,警察好不容易才找到了当初囚禁过两人的小楼。小池塘里的臭水很快被抽干,可是结果让人大吃一惊,里面并没有什么女尸,只有一个塑料模特儿。在那片被踩坏的草地里,警察发现了血渍,可是经过化验确定那是动物血液。

    郑蔓蔓得知这个情况后不由得目瞪口呆,办案的民警则猜测,这些估计是歹徒用来吓唬郑氏姐妹就犯而演了一出戏。而劫持郑氏姐妹的车子也查清了是辆外地车,车牌号是假冒的。

    因为郑蔓蔓一口咬定是海澈派人绑架了她们,警方开始展开了调查。由于郑芹芹是本案的另一受害人,而温春宜也与案子有关,警方传唤他们两人马上回旭城。

    此时此刻,被郑蔓蔓一心牵挂的郑芹芹正忍受着煎熬,她牢牢记着姐姐对她说的话,宁愿饿死渴死也不去碰那个男人送来的东西。只是这么高温的天气,一天一晚没喝水,喉咙干涸得快烧起来了,等到一瓶原装矿泉水递到眼前,郑芹芹只犹豫了三秒钟就接了过来。她拧开瓶盖,一饮而尽,并没有看到温春宜眼中闪过的异色。

    没过多久,郑芹芹就象是喝醉了酒一样浑身燥热,脸颊酡红,一颗心越跳越快,让她浑身不舒服。她踉跄着走回 chuang 边,一头倒在上面,难受地滚来滚去,光洁如玉的额头上布满了豆大的汗珠。

    她觉得掉进了火炕,热浪滚滚而来,隐藏在最深处的一种欲念叫嚣着要冲出来。她挣扎着起身,去浴室里冲了个冷水澡,可是一点效果都没有,只感到身体某处空虚得要命,不由自主屈起两条tui,难耐地摩擦着。

    越是忍耐,越是难受,她倒在地上,喘气如牛,汗如雨下,湿漉漉的头发粘在脖子上,又象搔痒又象挑逗,连衣裙不知什么时候被她自己脱得精光,脑子里不时闪过各种激 qin 四射的画面。她不停地喘着粗气,高耸的 xiong 脯不住起伏,嘴角不由自主逸出勾魂一般的叫声。

    门外发出一阵放肆的 yin 笑,温春宜推开门走了进来。

    郑芹芹意识模糊,眼睛迷离,隐约看到温春宜手里拿了一个黑乎乎的东西,围着她转来转去,还听到了他长长的吸气声:“嘶tmd,不愧是市面新出的顶极 chun 药,真厉害,老子还没碰呢,那里已经 yin 水长流了”

    后面的话郑芹芹再也没法听清,她此时已经难受得要死要活,身子象水蛇一样扭来扭去,嘴里逸出一声声含糊不清的低吟,白嫩的屁股下面一滩水渍

    温春宜看得不停咽口水,喉结上下滚动,小腹处升起一股热流,那一处好像要爆炸一般高高挺起

    房门虚掩着,理智叫她迈脚逃走,欲念让她伸出双臂。她根本无法抗拒那种刺激,一把抱住了温春宜的小tui,将自己的丰盈紧贴在他的小腿肚上磨擦片刻后,她将温春宜扑倒

    十五分钟后,身心俱都得到满足的温春宜想要起身,郑芹芹却双tui缠住他的腰,双手搂着他的脖子,死活不肯放手。温春宜喘着粗气,骂道:“骚货,老子再喂你一次。”说完,毫不怜香惜玉地在她丰盈上重重捏了一把,然后用力掰开她的双tui,换了个姿势玩弄起来

    安放在屋子里的摄影机将她求欢的动作全都拍了下来,甚至连那个时刻来临时的面部表情都拍得清清楚楚。

    也不知欢ai了多少次,疲累至极的两人滚作一堆,房间里充满了情yu的味道,将海边的清新气息彻底吞没

    郑芹芹醒过来后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温春宜早有准备,衣服、首饰、化妆品哪个名贵送哪个,再加上他的三寸不烂之舌,一番甜言蜜语过后,深受传统思想影响的郑芹芹被迫按受了这个现实。

    两人在海南又过了几天如鱼得水的夫妻生活,这才回到旭城,当接机的郑蔓蔓看到两人勾肩搭背出来,眼前一片昏暗,险些晕倒。好不容易熬到车上,车门一关,她对着温春宜一顿臭骂:“你个混蛋,你说你保证不动芹芹,一根头发丝也不少地还给我的,你怎么能说话不算话?你不是人”

    温春宜一脸无辜地说道:“这不能怪我,我是说过保证不动你妹妹的话,可你妹妹要来动我,我有什么办法?”

    郑蔓蔓立即将凶狠的目光转向郑芹芹,郑芹芹吓得哭了起来,含着眼泪哭道:“不是的,姐姐,我不是自愿的,我是被他被他”可怜的郑芹芹不知道该怎样形容,好半天才说出“强jian”这两个字。

    温春宜立刻叫起委屈来:“芹芹,可不能恶人先告状喔,你把我强 jian 了,我还没找你算帐呢,你倒先告起我的状来了。喏,这是证据,让你姐姐好好看看,到底是谁强 jian 谁!” 说完拿出摄影机,塞到郑蔓蔓手中。

    郑蔓蔓颤抖着手接过来,一打开就是几张不堪入目的镜头特写,接着就是郑芹芹将温春宜推倒她做过坐台小姐,哪里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忍不住放声大哭起来,郑芹芹也跟着大哭,温春宜左搂右抱,哄了这个哄那个,等到车子开到梅李小区,天空中响起一声炸雷,大雨瓢泼,郑氏姐妹却都安静了下来。

    郑芹芹心思很单纯,想着这样一来也好,自己可以回学校上学了。郑蔓蔓却很现实,决定让男人大出血一次,不能让他白占了这个便宜。

    这场大雨给旭城带来了一丝凉爽,夜半时分,常霏爬写来离职信,再含着巨大悲痛,给海澈、安斯晨和水云洁三人分别写了告别信。她点击电子邮件正文下方的“定时发信”,将三份邮件的发送时间定为24小时之后。

    如果一切顺利,等到他们收到信,她已经在陌生的大洋彼岸了。至于家里,她相信海剑青会作出安排,她的父母和常妍不会舍不得,只会庆幸终于甩掉了她这个祸害。

    第二天早上,天空阴霾,常霏借口要回家,背起简单的行襄,跟水云洁挥手说再见。水云洁见她双眼通红,不由得起了疑心,拉着她盘问了半天,问不出个所以然来,就将她送到公交车站台上,看着她上车后才走回小区。

    公交车到达富观镇,常霏叫了一辆人力三轮车去常铭的学校,可是好话说尽,门卫说什么都不肯放她进去。在门口站了一会儿,课间铃声响起,安静的校园立刻人声鼎沸,从教学楼里冲出一批又一批学生,常霏眼睛都不眨一下,紧张地注视着那幢初三教学楼,祈祷常铭出来,让她在临走前看一眼。

    一辆黑色的奥迪车悄无声息地停在她身边,司机并不陌生,是海剑青的贴身心腹,名叫秦朗,几年前送她去机场的也是此人。

    “常小姐”秦朗递过一个望远镜,示意她看上面。常霏道谢后接过,很快就找到了常铭,他站在六楼的走廊上,扶栏而立,身后不时有同学走过,他们与他打招呼,他不时回头,笑容爽朗,眉清目秀。

    上课铃很快响起,学生们又一窝蜂回到教室,常铭已经转身,忽然又回过头来,向常霏站的地方看了过来。常霏泪流满面,不停地挥手,可是距离太远,他什么也看不到。

    秦朗早就坐回了车上,常霏上车后将手机关机,只说了一句“去机场。”对于常霏的过家门而不入,秦朗一句话也不多说。

    到达星皇机场,常霏从他手里接过护照、机票和银行卡,一声不吭地走了进去。秦朗满脸悲戚地看着阳光下那道纤瘦美丽的背影,心里万般不舍,却无能为力。

    常霏背着包包走进卫生间,直到此刻,情绪才崩溃,她掩着嘴无声痛哭,泪水止也止不住。

    出来时才惊觉变天了,乌云密布,雷声轰隆,暴雨倾注而下。所有航班全部延误,常霏也就不急着过安检,她站在落地玻璃窗边,伤心地看着窗外的雨,噼噼啪啪砸在玻璃窗上,留下一道道如同泪痕一般蜿蜒的水迹。

    俗话说下雨天留客,当水云洁冒雨赶到,透过人群,一眼就看到了孤独伤心的常霏。她心里又酸又难过,走过去用力拍了拍常霏的肩膀,话未出口,眼圈已经红了。

    常霏惊讶回头,看到了浑身被雨淋得湿透的水云洁,双眼通红,裙子湿漉漉地贴在身上,鞋子上溅满了泥浆。常霏从来没见过如此狼狈的水云洁,却如同出淤泥而不染的莲花一般无比美丽。

    “你个没良心的,枉我把你当亲姐妹,招呼都不打一声就走人。你瞒着sea也就罢了,为何连我也要瞒着?”水云洁用力捶打着常霏,如果不是秦朗偷偷告诉她常霏今天出国,她还蒙在鼓里。

    “对不起,对不起啊”常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不停地道歉。她手忙脚乱地打开自己的背包,找了一件开衫给水云洁披上。

    水云洁紧紧地抓住她的手,声音带着哽咽:“我不知道你要去哪里,但是我知道你这一去再也不回来了。我嘴笨,不会说什么煽情的话,只有三个要求,第一好好照顾自己,委屈谁也别委屈自己;第二女人是弱者,千万别逞强,找个相爱的人开始新的人生;第三每个月给我报个平安,你要再象上次那样一去无消息,我提着双刀满世界追杀你。”

    常霏全都应下,她看得出来安斯晨对水云洁无法放手,忍不住又当起了说客,就当是临别赠言:“ice, dean对你是真心的,你在惩罚他的时候其实也在惩罚自己,这样下去迟早两败俱伤。听我的劝,给他一次机会,也给自己一次机会。”

    水云洁苦笑,接过纸巾擦拭眼角:“我知道你会说我残忍,可我再残忍也比不上这个世道的残酷,我无法想象,他要是娶了个写情爱日记落网的贪污犯女儿,他家里会闹多大级的地震?那群发小会如何看他?他的前程会不会受影响?最重要的是,他将来会不会后悔?我很害怕,将来哪一天情侣变怨侣,我怎么还活得下去?或许是因为爱得还不够深,或许是因为我这人太理性,将一切想得太明白,所以我选择放弃。”

    “那你有什么打算?”

    “我答应了叶子谦,和他正式交往,从今往后,我也要开始新的人生。”

    话已至此,常霏不再相劝,唯有一声叹息。

    夏天的暴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一会雨停了,两人在机场的餐厅叫了两份快餐,互相监督对方没胃口也要吃下去,然后互道珍重,含泪挥手告别。

    候机室里坐满了人,常霏站在玻璃窗前,看窗外夜色来临,看跑道上一架架飞机起飞。她乘坐的航班整整晚点了十个小时,常霏直站得双tui发麻,这才听到播音员清晰柔和的声音:“各位旅客请注意,飞往佛罗伦萨的航班现在开始检票,请从26号登机口上飞机!”

    等待检票的人排成两条长龙,鬼使神差,别人关机,常霏开机,刚打开就有电话进来,常霏看了看来电显示,按了接听键,耳边立刻传来袁晓玫少有的哭嚎声:“你个死孩子,良心被狗吃了,总算肯接电话了,枉我累死累活养你到现在,没要你一分钱回报,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的?”

    “妈,我手机没电了,刚开机。”为省麻烦,常霏不得已撒了个谎。

    “我打了你一百多个电话,你要再不接,我只能跳楼了。”

    袁晓玫极为要强,还从来没有哭成这样,常霏听得心惊肉跳,有种飞来横祸的感觉:“妈,你先别哭,快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出大事了,常霏,你在哪?赶紧回家来,你弟弟快要没命了,天要蹋了”袁晓玫哭得声嘶力竭,哽咽着继续说道:“都是常君平那个杀千刀的,活在世上害人,你怎么也想不到,他竟然欠了人五百万赌债,今天一大帮人上门来讨钱,要把我们都赶出家门,我们才知道这件事。那帮人穷凶极恶,进屋后象鬼子进村,把家里稍值点钱的东西都搬空了,还想将妍妍带走,你弟弟气极了,跟那些人打了起来,那些人就把他给抓走了说他打伤了人,那人要有个三长两短,就让你弟弟抵命。还说明晚八点再来要钱,要是到时间还拿不出钱来,全家就等着去阎罗王那里报到吧!”

    所谓抵命不过是个借口,抓去做人质才是真的。常霏倒抽口冷气:“五百万?妈,是你说错了,还是我听错了?”

    “是真的,他们手上有欠条,有那个死人的亲笔签名。五百万啊,不是五百元,把我们全家卖了都还不起啊!常霏,怎么办啊?”

    常君平好赌,但一向有分寸,属于小赌小闹,怎么可能输掉五百万?这么一大笔钱,的确倾家荡产、再把全家人都卖了也还不起。常霏眼前一阵昏暗,差点昏厥过去。她扶着栏杆,努力稳住心神,安慰袁晓玫:“妈,你别哭,我马上回家”

    这回她的手机真的没电了,袁晓玫每五分钟来一个电话,先是哭嚎自己命苦,接着担心常铭安危,然后咒骂常君平不得好死,最后确认她的方位,以及还要多久才能到家。

    常霏赶到家中已经半夜了,那三个人从中午起粒米未进,全都饿着肚子在等她。袁晓玫拿着把锃亮的菜刀,站在门口翘首以待,看到她出现,双目放光,明显将她当成了救星;常妍挺直脊背坐在沙发上,象落难的公主,依旧高高在上;常君平蹲在角落,胡子拉碴,眼角青肿,象见不得光的老鼠,尽可能减少存在减。

    常霏刚叫了一声妈,袁晓玫的泪水就跟打开的水笼头似的,哗哗往外流:“你的手机怎么回事,怎么又没电了?你要再晚到一会,妈就要抹脖子自杀了。”

    “妈,快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爸怎么会欠了五百万的赌债?”

    说是要抹脖子自杀的袁晓玫立刻化身为杀手,手中的菜刀脱手飞出,在半空中划了一个漂亮的弧度,准确无误地飞向蹲在角落里的常君平。

    在常霏和常妍的惊叫声中,常君平眼快手快,捞过身旁的铁皮蕃箕往身前一挡,只听“当”的一声,菜刀砸在铁皮上,然后掉落在地,弄出响亮的声音。

    常霏刚抹了把冷汗,一击未中的袁晓玫扑向常君平,又踢又打:“你这只死猪,前世畜牲投胎的,怎么还有脸活着?你为什么不去死?妍妍,你别拦着我,今天我一定要杀了他,我要将他碎尸万段,扔到臭水沟里喂王八”

    常妍坐着不动,只是嘴上劝架:“妈,你冷静点,有话好好说。爸,这件事错的是你,你就让着点”

    常霏实心眼,冲过去拉架,结果身上结结实实挨了好几下,直痛得呲牙咧嘴。好不容易劝开,在袁晓玫的哭骂和常君平的自辩中,常霏总算将这件事了解了个大概。

    常君平生最大的喜好就是叉麻将,用袁晓玫的话来话,一天不摸麻将牌比死还难受。前些天他在麻将桌上认识了个姓何的胖子,赌品极好,输了不骂娘,赢了请客吃饭。常君平头脑简单,几斤老酒下肚,对人掏心掏肺,一点儿不提防,经他介绍,又认识了好几个麻将搭子。上周六,何胖子儿子过生日,请了许多牌友在家中喝酒,酒足饭饱后,手开始发痒,一行人心照不宣,在附近找了一家棋牌室赌博。不知是谁提议,今天高兴,玩个刺激的,常君平被黄汤灌得晕头转向,跟着其他人一起叫好。

    于是,坐在何胖子上家的男人挑出九张麻将牌,牌面朝下,让今天作东的何胖子摸牌,说摸到哪张牌,今晚就按这张牌的大小赌钱。

    何胖子随手从桌上摸了一张,翻开来给大家看,遮一半露一半,大拇指遮住了关键的“万”字,只露出一个“五”字,已经头晕眼花的常君平以为跟往常一样,五元起底,哪知道是五万起底,直到被逼写下欠条才知道中了圈套。

    这就是五百万欠条的由来,常君平酒醒后也晓得不对,想去找何胖子算帐,但哪里还找得到他的人。他这些天一直提心吊胆,总是半夜惊醒,甚至把比吃饭还重要的麻将都戒了,如此反常,袁晓玫当然起疑,可是无论怎样逼问都不肯说,直到今天才东窗事发。

    “常霏,妈知道对你不够好,但好歹养你一场,你一定要想办法把你弟弟给救出来,他还只有十五岁,那么年轻,那么聪明,未来无限美好”

    她一个工作了不到两年的小白领能有什么办法,常霏感觉自己的头象裂开一样剧痛难忍,可是最痛也得忍着:“妈,我知道了,我一定会想办法把常铭给救出来的,现在已经半夜了,先去睡觉吧。”

    一直没正眼看她的常妍冷冷开口:“枉费常铭叫了你这么多年姐姐,他生死未卜,想不到你还能安心入睡?”

    “不是我想睡觉,而是能够帮我们忙的人都在睡觉,你总不能要我现在就打电话向他们求助。”

    “人命关天,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是你的面子重要,还是常铭的命重要?”

    “你太高举我了,我算哪根葱?哪来的面子?还不是要低声下气、陪尽好话,说不定还要下跪求人。你厉害,你行,这五百万我们俩各负责一半,反正常铭也叫你姐姐。”

    “少来这一套,五百万对海澈来说,还不是毛毛雨、小意思,你一句话就能搞定的事,何必装腔作势?你是想让爸妈对你感恩下脆还是当菩萨一样供起来?如果你是想让我下跪求你,那我告诉你,这辈子都休想!”

    常霏气得半死:“海澈有没有钱跟我又有什么关系?我和他已经分手了,你又不是不知道!”

    姐妹两个唇枪舌剑,袁晓玫左看右看,平生第一次站在常霏这一边,将常妍拉回屋里,然后又吱吱唔唔地说道:“要不,你到常铭的房间里去躺一会吧?”

    她们家原先房间足够多,可是后来出了事,常君平又常年输钱,捉襟见肘,袁晓玫就隔了两间出来出租,常霏的房间就这样没了。

    无论她如何努力,如何优秀,这个家始终没有她的容身之地,早已心灰意冷的常霏摇了摇头,在沙发上枯坐了一晚。东方发白时,去厨房煮粥,强迫自己将肚子吃饱,然后盯着挂在墙上的时钟,等到时针指向七点,打电话给安斯晨。

    直到此时,她仍然不知道海澈已经失去了人身自由,而秦朗的任务是将常霏送出国外,自然不可能透露这个消息。

    安斯晨这些天上窜下跳,忙得连吃饭睡觉的功夫都没有,见到常霏来电,火冒三丈,想都不想就按了拒听键,然后将手机扔给了手下。

    常霏连拨十二个电话,十二次拒听,袁晓玫不知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从满怀希望到满脸绝望:“常霏,你是不是给海澈打电话?他为什么不接?你们真的分手了?能不能挽回?你还有没有其他朋友能帮忙?妈求你,再想想办法”

    “妈,别求她!”常妍不耐烦地打断袁晓玫的喋喋不休:“你以为她是谁啊?从小到大,别的本事没有,就会连累家人,我看这件事十有也是她惹出来的,还是报警好了。”

    “不能报警,他们说如果敢报警,把你弟弟砍成十七八块,扔到河里喂鱼,连尸体都没得收”袁晓玫神色大变,常君平也抬起头来,布满血丝的眼眸中飞快闪过憎恨与厌恶。

    常霏移开目光,静默片刻,编辑了一条史上最强悍的借款短信发送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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