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千古之绝唱

    “小威，我们走吧，好像到了上课的时间了。特么对于我只有一句话，更新速度领先其他站n倍，广告少”小山轻声说道。

    “这么快就到时间了？”小威在一旁问道。

    “肯定是到了。”小山回答道。

    “你又看不见，你怎么知道的？”小威在一旁逗着小山。

    “我听见报时的声音了。”小山回答道。

    “原来是这样，早知道就把那些钟表藏起来了。”小威依旧在一旁开着玩笑。

    如同往常一样，小山又在催促小威，小威也早就习惯，扶着小山来到了学校的练功房门口，学校门卫早就习惯，所以，自然不会阻拦。

    画锦与张少华下了飞机，画锦始终带着那把折扇，张少华一路上都十分沉默，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来到曾经的故乡，却发现如今早已经物是人非，很多地方已经改变，基本上是认不出来了，找到休息的地方，画锦提出想要回程家戏班看看。

    “我陪你去吧。”张少华说道。

    “不用了，我想自己回去。”画锦说道。

    可是，走出旅馆，这里边变化太大，画锦根本就找不到方向，终于找到一位老人，但是，却得知了程家戏班已被拆除的消息，晴天霹雳，天不遂人愿，命中注定，画锦别无所求，慢慢走到程家戏班原址，看着眼前新建的学校，画锦的眼睛湿润了。

    “你好，请问您找谁？”门卫问道。

    “只是看看。”画锦回答道。

    “哦，您是来参观的？”门卫问道。

    画锦听到之后有些诧异。

    “参观的，从边上那个门进去，参观时间到晚上五点，现在时间快到了，您快进去吧。”门卫提醒道。

    画锦有些愣神，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腿还是走了进去，站在学校的门口，画锦听到了里边有熟悉的曲调传出，不知不觉中，画锦竟被吸引，慢慢朝着声音的来源走去。

    终于，她走到了学校练功房门口。

    门口有其他的人在看，画锦见没什么问题，便也凑了过去，不知不觉中，听着里边的曲调，画锦的眼睛再一次湿润了，那曲调虽然和之前的不太一样，就是演奏的乐器不太一样了，可是，那个旋律却依旧是那样的熟悉，一切，都好像没有改变，里边的那些孩子，都在认真地学习着，画锦仿佛看到了当初在程家戏班学戏的自己，那个时候，自己不正像这些孩子一样，不知不觉，画锦竟泪流满面。

    参观结束的铃声，还是响起来了，画锦心中有些失落，程家戏班没有了，这也意味着，那之前所有的记忆，都如同戏班一样，变为尘埃，自己回去就要嫁给张少华，一切，都已经成为定局，无法挽回，也没有办法改变。

    门口参观的另外两个人也要离开了，但是，其中一个却依旧恋恋不舍。

    “我们走吧，时间到了。”一个人对另一个人说道。

    “好吧。”那个人也答应了。

    画锦也准备离开了。

    “小山，你慢点。”

    一个名字，仿佛从远古传来，画锦一下子愣在那里，转身看向这两个人。

    小威也一下子愣住了，呆呆的看着画锦。

    “小威，怎么不走了？”小山有些疑惑。

    又是一个熟悉的名字，画锦的心中是一声巨响，三个人愣愣的互相对视着。

    “小山，是你吗？”画锦颤抖的问道。

    小山听见声音之后，先是一愣，却又有些不敢相认，只是微笑着看着声音的来源。

    “小，小英？”这个时候，站在一旁的小威轻声的问道。

    “程小山？”小英再一次问道。

    小威慢慢的扶着小山来到小英的面前，小山伸出手，有些颤抖，又有些胆怯，可是，此时的小英早已泪流满面，她一把将小山的手握住，轻轻地贴到了自己的脸颊上，当初碰到小英的那一刹那，小山的心中猛然一颤。

    “小英，真的是你。”小山也终于落下了眼泪。

    而小英，则一下子扑到小山的怀中，这一对相守了近半个世纪的生旦，终于，再一次，紧紧拥抱在了一起。

    时光飞逝，转眼之间，多年之后，回首相见，你已白发，我已暮年。

    小英，我终于还是等到了你，我没有食言，自你离开之后，我没有与其他的小旦唱过《梁祝》我一直等着你回来，如今，我终于把你等到了，你知道，我有多么的思念你，如今相见，你知道，这一刻，我是多么的幸福。

    小山，我终于把你找到了，我还依旧坚守着心中的那个承诺，多少次的错过，我始终还想再回来见你，上天终于还是被感动了，我终于找到了你，你知道，离开你之后，我曾经以泪洗面，艰难地度过每一天，如今再一次见到你，你知道，我有多么的高兴。

    相识相知，却不相守，半个世纪，始终坚守，一个诺言，终于兑现。

    “小英，你还记得当初我们的那个约定吗？”小山轻声问道。

    “记得，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小英回答道。

    “那，你还会唱吗？”

    “只要你能唱，我就能唱。”

    “好，我能唱！”

    两个星期之后，国新戏剧学院，校级大会议室舞台之上，由学生和退休老师共同完成的一出《梁山伯与祝英台》上演，演出之前，小威特地将她们的故事传播了一下，想不到，演出当天，会议厅人山人海，盛况空前，甚至观众都坐到了场外。

    小威与张少华坐在舞台下的观众席上，认真的看着台上的演出。

    小山与小英的身体状况，已经不允许她们唱完整场了，所以，当时抽签，两个人抽到了《托媒》那一场，考虑到小山的状况，校方决定，把那一场分为两场，前边半场是《同窗三年》，后边半场是《托媒》。

    大幕缓缓落下，小山与小英就要上台，小英紧紧握住小山的手，搀扶着她走到台上，不知为什么，小山还是紧张了，她的手冰凉，手心不知不觉中，也渗出了汗水。

    握着她的手，小英感觉到了小山的紧张，把小山扶到桌子旁边，待小山坐好之后，小英轻轻伏在小山的耳边，“别怕，我会一直在你身边。”多么简单的一句话，曾经是小山亲口说出，曾经伴随着小英度过了无数次的难关，如今，这句话终于回荡在小山的耳畔，一切熟悉而又幸福。

    小英，有你在我的身边，我这一辈子都不会再害怕。

    乐声响起，大幕缓缓拉开，舞台之上，山伯英台，互相对唱，深情款款。

    谁都知道，小山的眼睛，只剩下微弱的的光感，可是，站在舞台之上，虽然年过半百，可是，程小山那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却依旧是那样的娴熟，毫无破绽，居然和正常人毫无差别。

    梁山伯祝英台，情深如山深入海。同窗共读两无猜，志同道合相敬爱。光阴过去似流水，匆匆过了三长载。

    “哎，你做什么？”

    “贤弟呀，你我同窗三年整，今日忽见耳环痕，只有女子戴耳环，贤弟呀，你穿耳朵为何来？”

    “梁兄你做文章不专心，为什么看来看去看不停？若说我的耳环痕，想起此事笑死人，祝家庄年年有庙会，村里人叫我扮观音。”

    “哦。”

    “以后你再瞎猜疑，我就要。”

    “贤弟不必怒气生，贤弟，你看我这一篇文章做得如何？”

    台上一板一眼，程小山与程小英，努力的演绎着那曾互相许下的戏台人生。

    二人手中握着的折扇，也是当年的那两把，如今，终于物归原主，各自的折扇也终于回到各自的主人手中。

    舞台之下，听着程小山与程小英一开腔，小威的眼睛瞬间湿润了，一下梦回，一瞬间，此刻眼前的场景，竟不知不觉与多年之前相重合。

    几十年前，程家大戏班，台柱小旦受伤，台柱小生失误，一对青涩的小生与小旦，为了救场，第一次站到了那戏台之上，从此，二人便结下了不解的缘分，当初，又有谁能够想象得到，经历了半个世纪的苦难，历尽了半个世纪的艰辛，守望了半个世纪，如今这对小生与小旦终于又站到了一起，终于唱响了，这二人承诺了一辈子的千古绝唱。

    终于唱完，二人提前谢幕，而台下，则是经久不息的掌声，为了她们的唱功，更是为了那相守了半个世纪的执着，小威泣不成声。

    而此时此刻，张少华再也坐不住，他起身之后，黯然离场。

    如今看到那舞台之上的两个人，张少华终于明白了林画杰话中的意义，突然间，他感觉到自惭形秽，突然间，他明白自己的爱太过卑贱，他也终于体会到，原来，爱，并不只是相互占有，彼此拥有。

    因为，这个世界上还有一种爱。

    它是就算相隔千里，但都无法阻断，一直挂念着彼此；

    它是历尽千难万险，只为见你一面，确认你一切安好；

    它是为了与你约定的一句话，许我一生之久，只为还你我今生之承诺。

    而在程小山与程小英之间。

    这种爱。

    一直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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