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054 歪打

    卫泽清来到写字楼出口处，乘电梯下来的孔不凡不过堪堪走到门口。卫泽清拦住去路，孔不凡做贼心虚，很是心慌，举拳便打。打架？打架的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给卫泽清更好扣留住他的理由。

    卫泽清闪过孔不凡的拳头，随手一抓，孔不凡右手的手腕便到他手上。膝盖被顶回去，卫泽清又用肘锤在孔不凡的小腹柔软处痛击。孔不凡痛得流眼泪，躬起身体，那条右臂被顺势背到后面。

    顾海瞳终于从安全出口奔出来。一眼看到拍卖清朝瓷瓶的人，她冲上来就举包痛击。

    写字楼的保安陆续奔过来。卫泽清见状松手，孔不凡急忙夺回自己的手臂，并痛叫：“你们这个干什么？你们是什么人？”

    顾海瞳不和他磨牙，直接对保安说：“他是小偷，他是小偷！”

    孔不凡非常惊慌，惊慌的样子被保安看到，保安顿时相信顾海瞳说的话。有人报警，110迅速到达。孔不凡作为嫌疑人，卫泽清和顾海瞳都是当事人，一起被带走。

    在警局，顾海瞳让民警查询公安系统有没有清朝瓷器遗失未破的案子。民警很负责任查了，然后告诉她：“没有。”

    “这怎么可能？分明就是被偷来的才对。”

    民警认真地看着她，先是质疑，最后还是选择相信这只是热心的民众一不小心爆出来的假案。

    孔不凡一听公安系统并没有清朝瓷器遗失的记录，顿时来了精神，跳起来大叫：“对呀，那分明就是我爷爷的爷爷传下来的传家宝。我卖我爷爷的传家宝，有错吗？就算有错，也轮不到外人来管，还把奉公守法的公民抓到派出所来吧？”

    民警先行释放他，回来严肃教育顾海瞳：“下次一定要有证据才行。每天都有那么多事情发生，没有证据捕风捉影，会浪费警力。”

    顾海瞳明明知道这内中一定有猫腻，可是，不管她再怎么不甘心，民警也不可能相信她。

    气愤不已从派出所出来，顾海瞳跺着脚说：“怎么会这样？怎么就什么记录都没有？那坏人，明明就不可能是拥有那么贵重瓷器的样子啊。”

    卫泽清说：“警察说得对，到底是没有证据的事。”顿了顿，卫泽清又说：“你那么在意这是盗窃来的赃物，不过是怕你顾爸爸被卷入违法的是非。现在连派出所都说所拍卖瓷器并不是来路不明的贼赃，那么你顾爸爸就做了一笔正当生意，有钱赚，拍卖行的声誉又有恢复，不是很好？”

    “可是”顾海瞳还想说什么，内心另一阵不详悄然而生。

    难道，她又被沈海潮设计了？

    沈海潮可以挖个大坑，让她跳，那清朝瓷器却货真价实。顾济中是老行家，平生就看走过一次眼。出巨资的买家也不是呆子。沈海潮如果有用心，只能是她猜想的那样才对。而现在恰恰不是，是老天爷都在帮助沈海潮？总是倒霉的，就该是她顾海瞳吗？

    沈海潮听说孔不凡居然被顾海瞳扭送到派出所，大惊之下的她也禁不住慌了。

    “这个顾海瞳，她难道疯了吗？”沈海潮一边暗暗这样想，一边从拍卖行打车来到派出所。在派出所外面，她局促不安等孔不凡消息。最好别是当场论定那件瓷器就是赃物，然后将孔不凡抓起来。那么一来，别说顾济中代为销赃的罪名跑不了，扮演检察长和她一起去刘辰枫家的事笃定泡汤，就是她，也会被牵连。

    乞丐集团出生，又混成流氓集团的人，果然信不得。

    教训顾海瞳的事就没办好，这样一件事又砸了。

    总之，都怪这些人没用！

    还好，焦躁不安等了半个多小时后，孔不凡优哉游哉大摇大摆从派出所晃出来。经过沈海潮面前，沈海潮一把抓住他，两个人一起跑到附近的巷子里。

    沈海潮急声问：“被派出所发现，你让吉运拍卖行代为出手的东西其实是你们从别人那里搞来的吗？”

    孔不凡没有搭腔，从口袋掏出一支烟，点燃，然后故意卖关子般当着她的面抽。

    烟圈，吐在沈海潮脸上。根本就没上过学的孔不凡吊儿郎当的脸上布满赤裸裸的挑逗。

    这让沈海潮感到无比厌恶。

    好了，不用听实话从这个人嘴巴里说出来。能这样泰然自若地站在这里，吉运拍卖行代为出手的那件瓷器至少在公安那里，暂时没有问题。

    这就怪了！

    因为沈海潮比顾海瞳更清楚，这确实就是来路不明的东西。这是孔不凡曾经跟过的一个大哥从另外一个人手里获得的，过程曲折，性质也很晦暗。沈海潮确实是想等顾济中把这件货出手后，然后假造出一些假新闻来告诉顾济中真相。当然，这些事，还得孔不凡这种不务正业的人帮她做。顾济中居然出手贼赃，这种事情被曝出来，刑拘自然吓人，更要命的，吉运拍卖行自十年前卖出赝品后又发生这种事情，简直就是灭顶之灾。顾济中整个事业都会毁灭。

    为了不毁灭，他和江思媛就得什么都听她的。

    瓷器没问题，她其实还是松了口气。不过，接下来的烦恼便是，她用以要挟顾济中的重要武器没了。和孔不凡分手，沈海潮回到临湖湾。刚进家门，家里面顾济中已经回来，江思媛面沉似水，一副火气蓬勃马上就要爆发的样子。崔阿姨拾掇着顾承继随手丢弃的玩具。顾承继拿着小锤子敲玩具小钢琴，突然敲到自己的头，还没来得及大哭，崔阿姨眼疾手快把顾承继抱过去。

    崔阿姨带顾承继上二楼，沈海潮非常心虚，忐忑不安之下，鼓足勇气才问：“爸，妈，发生什么事了吗？”

    江思媛对她可真好。沈海潮叫她“妈”，她就招手让沈海潮坐到身边来。沈海潮坐下来，江思媛就开始挑拨：“我说那个海瞳啊，不拖累死我们一家，她就实在不甘心。前天你爸爸拍卖行来了个小老板，委托出手一件古董。你爸爸今天把东西顺利卖出去。佣金拿到手还没捂热，买东西的小老板被顾海瞳扭送到派出所去。”

    沈海潮心里头明镜儿似的了解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但是，江思媛这样说，她乐得装傻：“啊，还有这样的事啊。人家来卖古董，左右都是缺钱用，这也犯法，海瞳她也要管吗？”

    江思媛重重“哼”了一声，生气道：“就说她那个脑子长得和别人不一样！”

    顾海瞳呢？

    此时此刻她已预测到即将面对的情况，心里非常不安。卫泽清要送她回家，她也没反对。跨入房子那一刻，果然，江思媛的怒意排山倒海一样喷发：“你还知道回来吗？你还有脸回来吗？你知道不知道你今天的行为给你爸爸带来了什么影响？吉运拍卖行明明做的是正当生意，现在全天下都知道你爸爸在给贼出手贼赃。你是想你爸爸死是吗？你想我们全家人都跟着陪葬是不是？你吃我们的喝我们的，不过就做了几天家务事，你就恨我们成这样，把事情做得这么绝？”

    顾海瞳想争辩，江思媛的话语滔滔不绝：“不要说了，到底表面上姓顾，骨子里和姓顾的半点关系也没有。当初你妈就把你爸当猴一样耍，耍了十八年，留下个女儿，纯粹只为祸害他！”

    顾海瞳可怜巴巴看顾济中，江思媛目光戳在顾济中脸上，同时高叫：“你倒是说话呀！”

    顾海瞳用哭泣的声音对顾济中嗫嚅：“爸爸，我不是想害您！”软弱的哀求被顾济中一声大喝打断。

    “够了！”顾济中从沙发上站起来。之前被江思媛灌了太多的迷汤，顾济中彻底爆发。冲进顾海瞳的房间，他亲手把顾海瞳的东西一股脑儿装进刘辰枫替顾海瞳买的那只大红色新秀丽箱子。塞啊塞，塞不满就抱着箱子，然后连箱子带人一起赶到大门外。

    过程中，顾海瞳不停恳求：“爸爸，爸爸，你听我跟你说，你听我跟你说”

    顾济中挥开顾海瞳拉着他的手，把顾海瞳阻挡在大门口。顾济中痛心说：“我真没有想到，我养了十九年的女儿会是存心吃掉我的一匹狼。”“砰”关上大门，任凭顾海瞳怎么哀求，转身回去。

    眼睁睁瞧这一切在发生，沈海潮简直要雀跃一番才好。

    太惊喜，实在太惊喜！横亘在面前的大麻烦顾海瞳，居然被这样的方式从眼前剔除。

    一开始她压根儿没从这条路去想。

    事实证明，顾海瞳，你真的玩完儿啦，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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