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0.一个人的两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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柏子弋躺在洗手间冰凉的地上，全身上下透着诡异的粉红，衬衫没有穿好，胸膛半敞苏战看见地上有零星的血迹，他的手关节上还有细细碎碎的伤口，已经在濡湿的地面上浸泡的不成样子
苏战又看向镜子发现自己的浴镜已经被这男人砸碎了
柏子弋无意识的挥动手脚，好像在一个临界点挣扎，刚才就是一脚踢倒了一瓶消毒液，才让苏战去而复返
苏战蹲下身，摸向柏子弋的额头，不禁拧紧眉心，这简直烫得惊人
“该死你在这里躺了一天吗？”苏战一把将人抱起，带进卧室放回床上。
他边找退烧药边责难不省人事的柏子弋：“你要是死在我家，我可真他妈是有嘴说不清了你要是敢死，我肯定把你从阎王爷那里抓回来”
苏战找了一盒药，挤出一片捏开了柏子弋的嘴，那绝妙的唇现在干裂且没有血色苏战指尖夹住药粒径直伸进柏子弋的舌根儿，然后他抬起柏子弋的下巴，拇指刮过凸起的喉结。
柏子弋皱眉做了一个艰难的吞咽动作，无意识的说了句：水
苏战把人扶起来，坐在床头姿态像把人半抱在怀里。他伸手拿起床头的水杯，贴在柏子弋的下唇。
柏子弋明显在极度缺水的状态，苏战倾斜着杯子喂他的时候，他抓住了苏战的手腕。水从他的唇边顺着脖子流到胸膛，苏战不知为何，也跟着吞咽了一下。
“看你喝得我都渴了”苏战嘀咕了一句，中邪般得盯着水杯，竟把剩下的一半给自己喝了下去。
“”看着闭着眼睛不满的柏子弋，苏战忽然有点尴尬他站起身，把柏子弋放回床上：“啧～我再给你接一杯，别说我欺负病人”
柏子弋又喝了半杯苏战就不再给他喝了，去洗手间拿了毛巾浸湿放冰箱里冰了一会儿，放到了柏子弋的额头上。
柏子弋抽搐了一下，倒给苏战逗乐了：“得～太凉了不过凉了好，物理降温快。”
柏子弋蹙着眉心，显然十分不快，何况现在还穿着湿哒哒的衬衫，也定然舒坦不了。苏战解开了他的衬衫——其实这衬衫还是苏战的，而且苏战跟个保姆一般伺候柏子弋也不是第一次了，但此时看着紧闭着长睫浑身粉红的人，苏战忽然有些迟疑。
男人有什么好的呢？没有柔软的胸部，也没有可爱的脸蛋，更没有撩人的声音全身上下硬邦邦的虽然柏子弋的身材值得一观，但在苏战看来不如女人诱人，也不如真正的强者值得欣赏。
“啧，花架子罢了。”
思绪乱飞只是让苏战迟疑了几秒而已，因为他现在的认知，根本不可能往邪处想。他瞥了一眼赤|裸的柏子弋，马马虎虎的擦干净就给穿上了自己的大背心儿。
这大背心儿有年头了，整个棉布的走向已经完全松垮，刚给柏子弋套上的时候，甚至露了点。
“噗～”苏战忽然被戳中笑点，让精英总裁穿背心儿的场面给逗乐了：“瞧你这德行，如果你现在这样儿还能泡到小姑娘小男生，我才真的佩服你”
不过苏战看向柏子弋的脸，又不禁啧了一声：“败坏的内里却拥有一张漂亮的画皮”苏战想起之前查柏子弋的时候，有些人对谭倩的议论：狐狸精！小三儿！苏战不禁对柏子弋的脸评价道：“有妖气”
苏战把车钥匙塞进口袋，出门前想了想，又掏出一串门钥匙把卧室的门从外面锁上了锁完他愣了一下——对吧～怕他醒来自己跑了死在哪儿，那就不好办了
苏战开车去了附近的二十四小时便利店，买了一堆速食品，又买了新的退烧药和碘酒。这个时间药店不好找，苏战绕了很大一圈才找到了一家小诊所的急诊室。
夜晚的风温温凉凉，苏战从车窗伸出手摊开掌心烦躁了一整天的心情忽然有些变好。他回到公寓进门开了灯，忽一扭头看见了正在活动的卧室门锁。
醒了？
苏战踢掉鞋，刚掏出钥匙解了锁，就有一具滚烫的身体扑到了他胸前。怀里的柏子弋烧得眼睛都睁不开，纤长的睫毛颤动，抓住了苏战的衣襟。
苏战撑大眼睛，站在原地没有动。
“让开！”柏子弋想推开苏战，谁料他的力气像海绵一样绵软，苏战丝毫未动，反倒他自己一个踉跄摔跪在苏战脚下。
“你作什么呢？”
柏子弋没有回答，只扶着门缓缓站起身，向厕所走去
“”苏战站在他身后：“你想方便？”
柏子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自然连裤腰的绳子都解不开，只能一只手撑着墙喘气。
苏战骂了一句，走到柏子弋身后给柏子弋解开了那个结：“我还是第一次伺候一个男人撒尿，柏子弋，扶着自己鸟的力气你总还有吧？”
柏子弋咬牙蹦出两个字：“出去。”
苏战下颚绷了一瞬，想着不跟一个发着高烧的人计较，便走回了客厅。他打开电视，想让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屏幕上，可眼神总是不自觉的撇向洗手间的门。
就在时间久的苏战想起身去看看的时候，柏子弋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盯着柏子弋踏着虚无缥缈的步伐走回卧室，竟还关上了门。
“撒了泡尿就占领了地盘？”苏战觉得不爽，站起身也进了卧室。
柏子弋掀开眼睫：“我想休息了”
苏战没搭理他的抗议，把买来的药品放到床头，拖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你。。。”手被苏战从被子里拽了出来，柏子弋攥紧拳试图收回：“你这是干什么？”
“少费些力气，我要想害你你也不会活到现在。”苏战叼着烟，烟雾向上漂浮，他半眯着眼睛恶劣道：“你以为自己是大姑娘？牵一下小手你矫情个没完。”
苏战说完拿出一支棉签，沾过碘酒之后给柏子弋擦拭关节上的伤口。
“嘶~”
苏战抬头看了柏子弋一眼：“连这点儿疼痛也忍受不了吗？”
柏子弋瞪着苏战：“你能不能闭上嘴唔！”
“不好意思，戳进伤口里了呢。”苏战莫名心情愉悦：“柏子弋，你在我家的洗手间自杀我还没找你算账，你倒是一副很理直气壮的态度。把我的卧室当成你的，把我的床睡成你的，现在我还要提防你一不小心挂了，跟个小护士似的给你处理伤口”
苏战一手抓着柏子弋坚持不懈想抽回去的手腕，一手不轻不重的在伤口上‘洒酒’：“你倒是说说，你难道不应该感动的痛哭流涕吗？”
柏子弋面色涨红，本来就发着烧的状态让他急促得喘着气：“你说这些话，是想让我领你的情吗？”
“你的情值钱吗？”
柏子弋的声音虚弱颠簸：“那你开个价。”
“我还真不稀罕你的钱。”苏战把柏子弋的伤口擦拭完，拿纱布简单包了一圈：“这样吧，我还没想好，如果我想好你需要怎么报答我，我再和你说，到时候柏总不会赖账吧？”
柏子弋的脑子开始混混沌沌，短暂的清醒耗费他所有的力气。他模糊的视线看了苏战一眼，最终那张冷峻的脸随着黑暗消失，柏子弋重新陷入昏迷当中。
国d州的街头，黄昏的光线让人眼前的景色就像一出泛黄的默剧，快餐店后门的窄巷散发着腐臭的味道，持续吸入鼻端，让人作呕。
“天呐，这里有一个人！”
“他怎么躺在垃圾堆里？”
“是黑发的亚洲人，是日本人吗？”
眼前裂开条缝，一个身着快餐店工作服的壮汉走了过来：“嗨！他醒了你还好吗？”
一个干枯的嗓子发不出声音。
——世界重新陷入黑暗，肮脏，侮辱的英文单词充斥脑海，一张张黝/黑的丑恶脸孔带着恶劣的笑容迫近疼痛，殴打，腥臭的精|液，腐烂的垃圾末日是什么模样？也无非就是如此了吧
梦魇毫无章法。
那些凌|辱的面孔又被踩在脚下，腥甜的血液味道，哀嚎，痛呼，报复的快感让人有种扭曲的歇斯底里
当知道这一切不过是场游戏和背叛，是一场价值500美金的廉价交易他该用什么态度来面对情爱？
冷笑，对垃圾的态度吧。
这一夜苏战整晚都没有合眼，柏子弋昏睡后高烧持续，苏战无法，又叫杨丰夜行过来给打了退烧针。直到天色微亮，柏子弋的状态才趋于稳定。
苏战倦怠的眼睛看了一眼手上的温度计，三十七度二，他不禁松了口气。
“你可真够折腾人的。”苏战捏捏眉心，靠着椅背眯了一会儿。
直到时钟指到八点整报时，苏战才晃着僵硬的脖颈去洗手间冲了个凉水澡。尽管是夏天，凉水还是人精神一抖。
睡意很快就驱散干净。
苏战拿毛巾擦着湿漉的头发，从冰箱里把昨天买的速食放进了微波炉。
简单吃了份早餐，苏战便又得‘坚守岗位’，坐到了柏子弋床头的那把椅子上——估计这把椅子是买回来后利用率最高的一次了。
直到下午一点，柏子弋才睁开眼睛，而这期间，苏战接过几通电话，上了两趟厕所，现在正摆弄手机，堆砌着毫无技术含量的俄罗斯方块儿。
苏战抬了抬眼皮：“舍得醒了？”
柏子弋看着苏战他现在体温已经正常，睡了超久的一觉给他蓄了不少体力，毕竟是二十多岁的成年男人，即使精神状态不佳，也不至于一直是林黛玉的状态。柏子弋嗓子低哑，声音失去了以往的底气，显得有些虚弱：“多谢。”
苏战讶异的挑了挑眉，他放下手机：“还行，有点儿感恩之心。”
“有粥吗？”
“”一清醒还是如此惹人恼火，苏战扬扬下巴示意了一下床头挂着的输液瓶，柏子弋看过去，苏战说：“你不是打葡萄糖了吗？”
柏子弋看着苏战没说话，而是意图起身下床。
“你做什么？”
“趁我现在还有点儿力气，总不能躺在这饿死。”柏子弋站起身，因为长时间卧躺竟感到十分晕眩。
苏战见他晃了一下，好像就要摔倒，这一瞬间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伸手就揽住了柏子弋的腰。
柏子弋缓过神毫不留情的挥掉了腰上的手：“我自己能站稳。”
“”苏战的手臂浮出了红印子，他摸了摸，眼睛盯着柏子弋的后脑：“既然你自己有这么多力气，刚才又怎么好意思饭来张口？”
柏子弋的身体停顿一下，过了一会儿回头问道：“我的手机见过吗？”
“没见！”
柏子弋伸出手：“那你的借我用用。”
苏战坐回椅子，分外幼稚的又重开了游戏：“没空！”
不到两秒，手中的手机被抽走，苏战眯着眼睫盯向柏子弋，柏子弋边拨了一个号码，边说：“我现在必须要打一个电话，不然你会有麻烦。”
苏战刚张了张口，柏子弋那边的电话已经被接通了。他对苏战做了个稍等的手势，向阳台走去：“廖斐，是我。”
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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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又看向镜子发现自己的浴镜已经被这男人砸碎了
柏子弋无意识的挥动手脚，好像在一个临界点挣扎，刚才就是一脚踢倒了一瓶消毒液，才让苏战去而复返
苏战蹲下身，摸向柏子弋的额头，不禁拧紧眉心，这简直烫得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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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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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见他晃了一下，好像就要摔倒，这一瞬间身体反应比脑子还快，伸手就揽住了柏子弋的腰。
柏子弋缓过神毫不留情的挥掉了腰上的手：“我自己能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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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坐回椅子，分外幼稚的又重开了游戏：“没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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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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