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2.锋芒

    苏战的脸一如往常的苍白没有血色，由此显得他的眼瞳黑不见底。

    柏子弋被他盯着，莫名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这样的人与江河会是包养关系？柏子弋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回忆江河那张魔鬼教官的残忍的脸，抛去相差颇大的年纪，竟与眼前的青年看起来很是般配。

    “有些事要忙，所以有点晚。”柏子弋挂上浅笑：“一起去吃个饭吧。”

    苏战觉得柏子弋是他见过的最虚伪的人，没有之一。因为他亲眼见过柏子弋与那位林氏公子'温柔'过后，立马沉下脸的模样。

    不过苏战还是多少碍于自己的这一笔生意，没有拒绝。

    还有另外一方面他真是好奇，究竟这个人能刷新多少次他厌恶一个人的底线。

    苏战上了柏子弋的车，而且坐进了副驾。

    柏子弋的这一路都没有把心思全部放在开车上，因为身旁的人吸引了他足够的注意力。

    柏子弋不得不承认，每见苏战一面，都能让自己对他的性趣更大尤其他还可能是江河的情人——江河几乎是柏子弋的噩梦，他不知道能让江河背上'作风不正'，几乎毁掉仕途的人究竟是什么滋味儿的。

    “要么我来开车？”苏战沉声笑道：“你可以不用分心的观察我。”

    柏子弋没有被看穿的窘迫，反倒坦然的笑道：“你对我确实有些吸引力，尤其我发现你有秘密。”

    苏战没有接话，而是把头转向了窗外。

    车子马上被柏子弋开到了一处西餐厅。西餐厅装修很'原始'，里边的装饰都是木雕或者有象征意义的抽象画。

    这里给苏战的感觉很好，而且灯光幽暗，放着舒缓的音乐，让人不禁精神放松。

    餐厅经理明显认识柏子弋，尊敬的打过招呼，便直接带人到了一处半遮麻帘的安静角落。

    “这里不错吧。”

    苏战摆弄着一只烟看着柏子弋不说话。两人方才在木白大厦确实感觉有些'剑拔，弩张'，所以不得不说柏子弋选的地方不错，很擅长揣测人的心理，情商很高。

    只是这'情商'，明显过于泛滥。

    “你对我有戒备？”柏子弋笑道：“难道该戒备的不是我吗？”

    柏子弋的笑容很有魅力，很容易带偏别人的情绪。苏战觉得这可能就是柏子弋的资本，玩弄别人的资本。

    苏战取出一只烟

    “这里禁止吸烟。”

    柏子弋从苏战的指间抽出烟，态度显得熟稔又自然。

    苏战拧眉，看见柏子弋把自己的那只烟放在鼻尖嗅了嗅这略显暧昧的动作在苏战看来，简直是在挑战他的忍耐底线。

    “你烟瘾很大，而且这牌子的烟尼古丁成分很高。”

    苏战阴笑：“我喜欢来劲儿的东西。”

    柏子弋打量他苍白的肤色：“你吸，毒？”

    “我找死吗？”

    “谁知道你喜不喜欢活着。”柏子弋也被苏战的语气激起火气：“注意你跟我说话的态度。”

    苏战刚要开口，餐厅经理非常及时的走了进来：“打扰，您们的餐到了。”

    服务生推了推车走了进来，把柏子弋点的餐全部端到了桌上。

    柏子弋脸色不是很好，但还是对苏战说了句：“抱歉，没问你就自己给你做了决定，不过你可以品尝一下，这儿的肋眼牛排口味非常好。”

    经理礼貌的笑着说了句谢谢，便带着服务生走了出去。

    苏战没有对这件事发表什么意见，因为他本来也不是奔着吃饭来的。

    苏战俨然没有动餐食的打算，他抱着双臂：“我以为你会继续追问我隐藏身份进入木白的目的。”

    柏子弋反倒笑了：“你会说吗？”他没等苏战回答，便又开口道：“即使你现在告诉我，也未必是实话，我何必再问。”

    苏战的耐心彻底告罄：“那你让我等你五个小时，为的是吃这一顿你已经忘到脑后的晚饭？”

    “因为我猜你在木白也许跟我有关。”柏子弋隐喻道：“我想给彼此多些了解的机会，你说呢？”

    柏子弋没忘记自己误会苏战'欲情故纵'的缘由一一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战在看见他的一瞬间变换的脸色。

    这个苏战一定是为他而来。

    苏战始终盯着柏子弋的眼睛，看穿他真的是猜测，便丢出四个字：“自作多情。”

    这个成语正好点中了柏子弋开始的'误会'，柏子弋摇摇头，笑了笑：“我可能要重新评估我的魅力。”

    两人虽然说的并不是一件事，却莫名对上了拍。

    柏子弋把自己的牛排切好，跟苏战丝毫未动的那份做了交换。

    “你等了我这么久，肯定饿了。”柏子弋做了个请的手势：“既然钱都花了，就不要浪费了吧？”

    苏战觉得今天见到的柏子弋又不一样，他盯着切成正好能入口的牛排盯了半天，最终拿起了叉子。

    虽然苏战不爱好西餐，但这家的味道确实不错。苏战吃饭极快，柏子弋只偶尔看他两眼，他的那份牛排已经吃光了。

    柏子弋觉得苏战有趣极了：“还吃吗？我再给你加一份。”

    苏战摇摇头：“不如撸串来的爽。”

    柏子弋笑出了声：“你是我见过最真实的人。”

    “你也是我见过最虚伪的人。”苏战想吸烟，可他看见柏子弋桌边的那支被拿走的烟，又心烦的放弃了。

    “这么形容我，我也可以接受。”柏子弋也不恼，只是那双魅惑的眼睛里露出了危险的光：“但这话不该你来说因为你见我也一直戴着'占戈办'的面具。”

    苏战看着柏子弋，两人的眼睛都直面对方，仿佛都想把对方一眼看穿。苏战本不耐这次的活计，但他今天重新打量眼前的男人，他发现，抛去工作，他依然想把柏子弋的污点挖掘出来，让他无法再披着华丽的外衣装逼，如果他一无所有，他还有什么资本去玩弄别人。

    苏战想到这里，不禁有些迫不及待，他心急的想看见眼前的男人落魄。

    两人毫无回避的对视，苏战发现，其实这个'游戏'可以有一个新玩法。

    “我对男人没有兴趣。”苏战向前探了探身，两人的距离变近：“我劝你最好放弃不该有的想法。”

    柏子弋没法不挑衅：“如果我不呢？”

    “你不会喜欢那个结果的，凡事不要过于自大。”苏战勾起唇，笑的邪妄：“我会教训你到怀疑人生。”

    柏子弋眯起眼，感叹：“好凶～”

    苏战全身上下一股子让别人不得驾驭的野性，柏子弋无法不幻想把人按在身下会有多么销魂。

    “今天你叫我来吃饭正好。”苏战耸耸肩：“正好我想辞职。”他语气怠慢的调笑道：“老板～给批一下？”

    苏战的声音是一种很难形容的低音频，尤其他故意拉长语调，柏子弋被他叫的一阵麻。

    “辞职也要走正规程序。”柏子弋看向苏战的目光已经变得非常具有侵略性：“但如果我们有'私交'，那就又不一样，只要我高兴，你的想法我都可以满足。”

    苏战的眉头跳了跳，他站起身，双手支在桌子上，靠近柏子弋：“知道吗？其实我很恶心你。如果你再跟我说这种话，我会让你的下巴离开你的下颚骨。”

    柏子弋在苏战靠近过来便绷起脊背这青年的身份莫测，尤其那双一有攻击欲，望就像野兽一般的眼睛，柏子弋觉得那里边仿佛有嗜血的荧光。

    柏子弋被这双眼睛威胁般的盯着，盯得柏子弋的血液好像都跟着沸腾。

    柏子弋的绅士礼貌从容全都消失殆尽，他舔了舔唇，对苏战露出了一个危险的笑容：“你来木白绝对是因为我，你给自己化名'占戈办'我认为非常准确～”

    “知道吗？”柏子弋反讽的学苏战的语气：“占戈办跟苏战就差一个草字头你不是□□是什么？”

    苏战下颚凌厉的线条一绷，当即一把揪住柏子弋的衣领把人揪到了自己眼前。

    柏子弋反手抓住苏战的手腕，两人互相制衡。

    “柏总，你激怒我了。”苏战危险道：“我虽然脾气并不怎么好，但你还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总能挑起我施暴欲，忘的人。”

    “你带着目的接近我”柏子弋脸色阴沉：“你又想赢得什么尊重。”

    苏战冷笑：“你的话确实很有道理。”他语气凶残道：“但你要说给一个讲道理的人”

    “你”柏子弋刚开了口便闷哼一声，额间的冷汗霎时流了下来。

    苏战捏住了柏子弋的下颚：“我说过，管住你这张嘴。现在我只要稍一用力，你的下巴就会脱离它本该存在的位置，你想吗？嗯？柏总。”

    柏子弋的上下长睫都勾在了一起，以往魅惑的眼睛盯着苏战好似能喷出火。

    苏战从来没跟某一个男人距离如此近的僵持这么久，尤其近的苏战都能看清楚柏子弋那两片漂亮的唇上看似柔软的唇纹。

    “近看柏总的脸真不比哪个姑娘差。”苏战恶劣道：“你这么喜欢男人，是不是也就嘴上占占上峰，实际却”

    柏子弋忽然猛地挣开苏战的禁锢，一手肘攻向苏战的脸。

    苏战不得不放开柏子弋，向后闪身躲开了攻击。

    柏子弋张了张有些僵了的嘴，沉默的抬起脚后勾起一把椅子，拎在手里便向苏战的头部砸去。

    就餐位置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因为毕竟是让人坐着的，而不是让人搏击。所以苏战根本躲不开这把椅子。

    苏战几乎瞬间就分析了形式，硬是抬起手臂生生阻挡了攻击。

    竹椅撞击苏战的手臂，竟应声而裂。

    这儿的动静终于引来了餐厅的工作人员。苏战反手拽过椅子扔到一旁，小臂已经被划破了一条血口，尤其在苍白的皮肤上显得触目惊心。

    “客人你们没事吧。”

    看起来两人仿佛是意气用事的莽撞青少年柏子弋从没有在公共场合如此失态过。

    柏子弋盯了苏战一眼，随即一刻都不愿多留，转身便大步离开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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