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最后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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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强打起精神,看到靠在车门的苏南,她正低着头发简讯:“先走了”。
“怎么了”梁鑫打开车门,顺口一问。
苏南抬头,看了他一眼,也上了车:“和肖晓东说一声”。
“他一直在找你吧”梁鑫奇怪的看了一眼苏南,又注意到女孩右手手腕上红色勒痕,他心下一沉,正想开口。
苏南却是疲倦的看了他一眼,真诚道:“谢谢你”。
梁鑫知道他不愿提及肖晓东这个人,就没再谈起,心下也知道她为什么道谢,他也不想说起自己和苏可妮之间的故事。
两个人一路沉默。
车子等绿灯的时候,苏南闭上眼睛挡住对面发出的强烈的光线,忽然茫然无措的睁开眼,看了看四周,深深地喘了口气,对着梁鑫说了一句:“能找个地方停一下吗”。
梁鑫皱着眉,找了一处紧急停车带停车。
苏南解开安全带,打开车门,趴在路边,对着路边的花坛一阵干呕。
梁鑫听着她的声音,急急忙忙的下车,走上前,拍着她的背:“怎么了”。
苏南摆摆手:“没事”。
话音刚落,胃部又是一阵痉挛,想要吐,却是依旧什么都没有。
梁鑫心下不安的说:”我送你去医院”。
“不用”苏南摇着头,过了好一会,才起身:“没事”。
“你觉得你像没事的样子吗,是不是之前的手术有问题”梁鑫追问道。
苏南靠在车子上,呼吸着夏日灼热的空气,再看了街角的路灯,昏黄的灯光在苏南的视界里面,一会是黑的,一会又是柠檬一般的黄。
她晕眩的看着紧张兮兮的梁鑫,笑着摇头:“没事,我就吃了药,身体受不了,适应一下,缓一下就好了,就好了”。
“药,你吃什么药了,你吃药了吗,那你怎么能喝酒,酒可是解药”梁鑫看着已经有点疯言疯语的苏南。
“不是我的,是那个女人的”
梁鑫听了听,想了一下,才明白她说的是谁,震惊的看着眼前的女人,她是疯了吗?:“药是可以随便吃的吗”。
苏南傻笑着看着处于咆哮帝状态的梁鑫:“没事的,这种药我以前吃过,没事的”。
梁鑫抱起迷迷糊糊的苏南的,把人塞进后排座,放平。
他直接开车去最近的医院,心里简直就是吓到了,真是个疯女人!
他一路狂踩油门,闯绿灯,引得后边的交警一路放警笛跟着他。
就是在这个紧要时刻,苏南的电话响了。
苏南其实意识是清醒的,就是对于外界的感官反应很慢,明明才几十秒,她却是觉得过了一个世纪,她无法忍耐自己的铃声,她爬起来,伸出右手在副驾驶位摸到自己的手机,正准备打开窗扔出去,却发现车窗被关的严严实实。
梁鑫注意到她的动静,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看了过去,又全神贯注的盯着导航看。
忽然,一个转弯,苏南摔回座位,手机直接砸到脑门上,她渐渐清醒的视觉才注意到谁打来了电话。
是沈怀青。
沈怀青,她的嘴咀嚼着这个人的名字,眼睛看着手机的屏幕不停发亮,渐渐地屏幕又暗下去,他挂了。
苏南心里默默的想着:如果你再打来,我一定接。
不知道是不是老天爷打了个盹,苏南的手机再度响起,还是沈怀青。
苏南颤抖的点了‘接受’,于是她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低沉的温度:“喂”。
苏南不开口。
男人接着说:“是苏南吗”。
苏南身子瑟瑟发抖,她用尽全身的力气发出了一个声音:“恩”。
“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沈怀青紧接着问,没有听到回答,他疑惑的开口:“你还好吗”。
苏南不停的咬着自己的舌头,手拧着自己的大腿,终于吐出来两个字:“没事”。
古怪的发音,让沈怀青更加疑惑,但是他尝试理解的说:“你是不是喝醉了,我打电话,是想和你说,现在是6月中旬了,我的课已经上完了”。
男人又追问了一句:“你在听吗”。
苏南差不多人已经清醒过来,就”嗯”了一声。
“我周三要离开这里,学校有一个会议是在xx开,我要过去呆上一个星期,如果你还有什么事的话,可以电话联系我”。
苏南痛苦的呜咽了一声。
“怎么了,苏南”。
“我去找他们了”苏南忍耐着身体痛苦,平静的地开口,继而小声的说:“她生病了,心理上的”。
“生病了”。
“恩,她见了我,就会生病,不见就好”
“苏南”沈怀青轻轻叫着她的名字,随即低哑着嗓子说:“抱歉”。
“恩”苏南小声应了一下,又慢慢说:“谢谢,我很快,很快就要好的,不要担心,再等一下,等我好了,我一定会去送您的”。
沈怀青放下手中的笔,看着窗外的黑夜:“早点回家吧”。
“好”。
他挂断了电话。
苏南缩在后座,把头埋在怀中,一动不动。
梁鑫听着女孩温柔的和男人说着话,眉目间愁绪渐渐地散去。
“梁鑫,你送我回去吧”苏南趴在那里,静静地说。
“先去医院”
“不想去”苏南执拗的开口。
“你不想去,可后面还有交警跟着我们,他可是跟了我们有两条街了”梁鑫意有所指的开口。
“交警”苏南迷迷糊糊的起身,仔细听了一下,口里无奈的说:“啊,看样子,还是要去,我还是躺着吧,啊欧,等一下,我记得你好像喝了杯鸡尾酒”。
梁鑫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苏南:”等一下,我抱你进医院吧”。
“一k,祝你好运”苏南笑嘻嘻的说:“我可不想和你一起登明天报纸的头条”。
苏南平躺着,可以透着车窗看向窗外,可能是在的位置的不同,她第一次发现这个城市其他不同的地方,她努力睁大她的双眼,生怕自己错过了什么。
很快,就到医院了,梁鑫紧急刹车,右手对着口腔喷了点清新剂,正准备打开后车门,后面的骑警已经停好车走过来。
梁鑫抱着苏南,右脚一踹车门,直接就往医院大门冲。
交警一看,想了想,跟上去。
梁鑫很快找到急诊室,把苏南往病床一放,就叫着医生,
医生火急火燎的小跑过来,掏出听诊器,梁鑫就抓住医生的胳膊:“她刚刚吃了药,胃就一直不舒服,一直干呕,还有她前两个月做了胃部手术”。
医生看着梁鑫一直抓着自己的手说着,不由的向护士使了个眼色,护士机灵的拦住梁鑫:“不好意思,请先出去一下”。
说着,梁鑫,就被推出了房间。
一出了门,就见到在门外虎头虎脑的看着的交警。
交警看着失魂落泊的梁鑫,高高的个子,仿佛被打击的人都憔悴了,靠着椅子抱着头坐着。
他看上去挺年轻的,差不多就二十几岁出头,瞧着梁鑫的模样,他还是犹犹豫豫的上前:“先生,你好,外面那台xxxxxx是您的吗”。
“是”
“您这边,您女朋友是怎么了”。
“她之前做了手术”。
“手术”。
“恩,您这边闯了红灯,但是您这边特殊情况,到时候您带上急救的收费通知单去一下交管局,处理一下”交警微笑的解释道。
“谢谢”梁鑫礼貌的站起来道谢。
“恩,您是梁鑫梁先生”交警站着,仔细盯着男人看。
“恩”梁鑫点点头。
“哦,我是您的粉丝,可以帮忙签个名吗”男人脸上激动的面色都有点涨红了。
梁鑫看了一眼面前的几乎可以称之为男孩的少年,还是点点头:“好”。
男孩从口袋里掏出了便利贴,梁鑫脸色苍白的签上自己的大名。
男孩好奇的开口:“进去的真的是您的女朋友吗”。
梁鑫想到之前开口说的话,尴尬的点点头。
“我没有打听您隐私的意思,只是听说苏可妮不是今天订婚吗,所以,您有女朋友,真是替您高兴”交警开心的伸出自己的右手。
梁鑫缓慢的握上,放下,然后目送着自己的男粉丝离开。
苏南看着完全放松下来的梁鑫,笑嘻嘻的从急诊室出来,开口道:“果然是好运气”。
梁鑫看了她一眼:”医生怎么说”。
苏南耸耸肩:“没事,回去躺着就好了”。
梁鑫摇摇头,直接进了急救室,找到刚才的医生:“医生,您好,我想咨询一下刚刚那位病人的情况”。
医生奇怪的看了男人一眼:“她不肯看啊”。
梁鑫头疼的回去找苏南,却是发现走廊里找不到苏南的影子。
他皱着眉头打她电话,通了。
苏南接了:“rry,我先走了,明天我还要上班”。
梁鑫内心满是愤怒,听到苏南道歉,他心下一痛说:“怎么样了,还疼吗”。
苏南哼了一声,继而笑了:“好多了,谢谢你”。
梁鑫坐下问“为什么要吃”。
“我很想知道她是真的病了吗?”苏南走在马路边,看着自己长长的影子:“这是最快的办法,现在我很肯定她是病了”。
“苏南,不要为了那些人,伤害你自己”梁鑫缓慢而又郑重的开口。
“没事”苏南搭上公交车,坐在最后一排,看着夹在手机壳里面的银行卡说:“只是一粒而已,不会有太大的问题,我走之前,我们再见一面吧”。
“你确定要走吗”
“恩,我来这里要找的东西已经找到了,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好清理的,等公司那边递辞职的话,差不多就一个月吧,就这些了”苏南说着。
梁鑫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晚安”。
“晚安”苏南如释重负的开口。
夜色苍茫,月亮就像一个巨大的圆盘挂在上空,看不到一颗星星,我要去找一个可以看到星星的地方,苏南心里默默的想。
等回到家中,她洗完澡,躺在床上,蜷缩着,就像所有的婴儿在母亲的子宫里蜷缩着一样,她看着靠在墙壁上的手机,暗了,就戳一下,暗了,再戳。
那是张照片,大概是自己手头上唯一和父亲的照片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误,也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存在会伤害到你们,但是,等我们不会再见了,会不会有一天你们会如同曾经的我一样怀念曾经的日子了。
会吗,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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