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预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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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街之中, 柳绵绵与柳昭纯并肩而行,迎着清晨的阳光双双向国子学走去。

    这几日姐弟俩一直都告假在家中陪伴姐姐, 百般安慰劝解,直到今日姐姐稍微好些他们才出门上学,此时满城中各色说法纷纷纭纭,两人都预感到学中也不免被追问打听,但在柳绵绵看来, 与其躲着引得众人胡乱猜测,不如一切照旧行事,说不定更能安定人心, 平息议论。

    走进修文坊的大门时,道旁茶棚中坐着的一人起身向他们招手, 却是桓深, 他笑着迎上,老远便道“长盈, 允明,我这就去贡院参加预试, 好几日不见了,先过来与你们打声招呼。”

    柳绵绵这才想起今日竟是预试的日子,她这几日焦心家中的事,早就忘了这茬。柳昭纯在旁边说着“独占鳌头”之类的吉利话,她抬头看看日色, 见时辰已然不早, 便道“你快些去吧, 还有好一段路,别误了时辰。”

    桓深无所谓地答道“便是误了也无妨,那些题目没什么可答的,不消花费许多功夫。”

    柳绵绵见他如此笃定,自然是十拿九稳了,她笑着说道“看起来我和昭纯投的注应该能赚回来。”

    桓深还未来得及回答,已经听见季棠的声音道“我也赌了你是解头,逸少,努力哦。”

    桓深的笑意消失了,他懒懒回身行礼,道“是。”

    季棠笑笑地走过来,看看柳绵绵,又看看桓深,道“你们约好了在这里见面的吗”

    柳绵绵笑道“没有约过,只是走到这里撞见了他。”

    季棠闻言便知是桓深有意在这里等她了,她低了眉,心中有些怅然,看样子自己这位好友并不知道桓深的心思,这倒也罢了,可是她这些日子没少在桓深身上花心思,为何他依旧毫无反应呢

    桓深见她来了,知道已不可能再说什么,便告了别径自上马往贡院去,哪知走了两步,却见季棠跟在后面,桓深皱皱眉,忍不住问道“公主跟着我做什么”

    “我送你过去。”季棠笑吟吟说道,口气却是不容置疑。

    桓深吸了一口气,心里极其不爽快。那日在沐霞山中他自觉已经将话说得十分明白,他对她无意,一切心里有人,依着常理季棠早该知难而退,可她这些日子里总是时不时出现在他身边,简直像附骨之疽一般,让他有种透不过气来的感觉。他知道心动的感觉是怎么样的,季棠便是来得再勤追的再紧,他对她也从未有这种感觉。

    他冷淡地说道“某认得路,自去便是,不劳公主了。”

    季棠笑道“若我说只是想跟着你顺路散散心呢”

    “那么请公主自便,桓某先行一步。”桓深说完,忽地纵马跑了起来,眨眼就跑出去了老远,季棠摇摇头,自言自语道“还是这样的性子,若是被巡街武侯看见了,又是一场事。”

    她抬抬手,跟着的内监忙凑过来,只听她说道“你快跟上去,别让武侯为难桓家郎君。”

    那内监忙飞跑上去跟着桓深的马,季棠这边乘着车也跟在后面,一径都往贡院那边去了,不多时车子停在贡院门前,不少前来赴试的士子看见公主车驾,都吃了一惊,只一会儿功夫几个主司也出来参见,季棠坐在车中,笑着道“免礼吧,我只是送桓家十二郎过来,顺便看一眼预试是个什么情形。”

    桓深几个主司虽然面上不曾露出什么,心里不免都掂量了掂量。公主与桓深的风流韵事京中几乎无人不知,如今还亲自送他来应试,内中难道没有什么深意么

    季棠笑笑地看着人来人往,不再说什么,门内的桓深迎着来往人等饱含深意的目光,脸上渐渐露出了怒色。

    又过了几时,主司们都告退进去主持,季棠便也回辇向国子学方向行去,她带着微微笑意,心里想着,有她此番举动,谁不知桓十二是她的人,看哪个主司敢不取他做解头

    国子学门前,柳绵绵低声向柳昭纯道“我看着桓十二有些不大高兴。”

    柳昭纯闷闷地说“桓十二最是受不得拘束的性子,尤其不喜欢被人缠着,公主,唉,公主还是太不懂他的脾性了”

    柳绵绵恍然大悟,道“原来如此,还是你最了解桓十二。”

    “他近来都躲着公主,唉,姐,有时候我看着都替他们着急。”柳昭纯皱着眉头,有些惆怅地看着国子学的大门,“这些情爱之事可真是麻烦,桓十二跟公主是这样,大姐也是这样,就不能和和气气的么还不如盲婚哑嫁了,听天由命说不定还好些。”

    柳绵绵白了他一眼,道“你小孩子懂什么”

    “你只比我大一刻钟,你就懂了”柳昭纯忽地想起来,忙压低了声音问道,“卫相那边有消息了吗他敢不敢跟皇帝做对头”

    柳绵绵立时便想起昨晚那一个蜻蜓点水般的拥抱,虽然只是眨眼的功夫,但她回想起来,总觉得身上犹然沾染着他的温度,甚至还有他的气息。她脸上不自觉地露出笑意来,却对柳昭纯说道“大人的事,你小孩子休要乱操心。”

    柳昭纯嘟囔道“又来你总是这一句话,我只是晚生了一刻钟,被你说的倒像比你晚生了十数年似的。”

    两人说着话走到院中,在教室门前各自分道,柳绵绵迈步进门,就见周又鸾从面纱下死死地盯着她看,柳绵绵心知她是想从她脸上看出些端倪来,越发气定神闲地走了过去,款款在书案前坐下,向窦绾说道“这几日我没来,都讲了些什么课程”

    窦绾自然也听说了贵妃出宫的事,不过在她心里却是忧心多于好奇,她道“只讲了两段周易,别的也没有什么。”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果然有周又鸾那边的小娘子凑过来打听“二娘,贵妃怎么突然回家了,莫非宫里有什么事情”

    窦绾抢先答道“若真是宫里有事,也不是咱们能过问的,你问这些有的没的,让二娘怎么回答你呢”

    那人便讪讪地道“只是有些关切,随便问上一句,窦娘也不用这么口角锋利吧。”

    柳绵绵笑道“确实是不方便跟你说呢。”

    这一句话堵得其他想打听的人也不好开口了,那些刚要起身过来的也只好搭讪着各自收拾手头的东西,黄英抿嘴一笑,低声向窦绾说道“有时候还真得你刺她们一刺才好,要不她们总是没完没了。”

    窦绾笑嘻嘻说道“反正我又不想跟她们一伙儿,才不怕得罪她们呢。”

    柳绵绵笑着拱手道“多谢窦侠女仗义相助”

    窦绾便也还了一礼,故作轻佻地在她颊上一摸,道“举手之劳,美人儿不必客气”

    三个人都低声笑了起来,笑声中黄英从书箱里拿出一个木匣子,兴冲冲地说道“长盈你看,这是我昨日与剑翘一起在西市找到的围棋子,说是从波斯国过来的琉璃,咱们中原极少见到这么纯净的黑白色琉璃呢”

    她跟着打开匣盖,里面一分为二,一格贮着纯黑色的琉璃棋子,另一个却是乳白色的琉璃棋子,晶莹剔透,看上去十分可爱。

    黄英随手捻起一枚黑色棋子,对着日色举着,向柳绵绵道“长盈你看,它这么深浓的黑色对着光亮处一照竟然是透明的,一点杂质和气泡都没有,也不知道是怎么做出来的我平日里买的琉璃都没有这样的成色。”

    柳绵绵凑近了细看,果然十分纯净,极是难得。她笑道“我家中也有几件波斯的琉璃器皿,但这么深色的却没有,果然是好东西。听我阿祖说波斯胡人原比咱们中原人更擅长琉璃器皿制作,想是有什么秘方,咱们中原做的琉璃内中多有气泡和杂质,波斯那边过来的却有极纯净的。”

    窦绾撇嘴道“你猜英娘花了多少钱买下的”

    柳绵绵道“这样的成色,只怕不便宜。”

    “足足十万钱”窦绾伸出十根手指头,“英娘真是个棋痴,换了是我才不要买这么贵的东西呢,什么棋子不能用呢,有这些钱都够买两匹好马了。”

    黄英不服气,辩解道“我跟肆主人还还下去了两万钱,已经很便宜了,这棋子能用一辈子的,算下来也不贵,两匹马你买了来又要费功夫养着,又要草料人工,比棋子贵多了,又只能用几年的光景,我看还是棋子划算。”

    眼看着窦绾又要开口,柳绵绵笑着说道“好啦,我是听出来了,你两个都是有钱人,一个要买好棋,一个要买好马,各有所好,但都是花钱的勾当”

    窦绾嘿嘿地笑了起来,道“是这么回事,看不出来英娘还挺有钱的。”

    黄英愣了一下,忙道“并不是的,我攒了好久才舍得买这么贵的棋”

    柳绵绵心中一动,忽地想起当初入学试时她就有些好奇,黄英一介孤女却养得起马用得起车,似乎十分富裕的模样,也不知道她家中是做什么营生的

    这想法在她脑中闪了一下,跟着她摇摇头,谁人没有点小秘密呢,像她不也瞒着贵妃出宫的真相没有告诉好友们么既如此,又何必打探黄英不想说的事呢

    “柳绵绵、章静之,”李主簿站在门口处叫道,“这几日集中整理记录小娘子们这半年内迟到、请假等各色事项,还要录入整理数次考试中你们各科的得分和评语,我这里人手不够,你两个用过午食后就到公廨中帮我誊写抄录。”

    柳绵绵有些意外,怎么选了她和章静之两个去看章静之时,她脸上同样也是意外,颇有些不满地说“我不和她一道。”

    李主簿道“只有你两个的正楷写得最好,都是同窗,怎么这等不睦左右只三两日就能抄完的事,你若是再有异议,我只好记你一个不服管教的过失了。”

    章静之便不说话了,却将她刻着夔龙纹的书箱往前又挪了挪,李主簿只装作没看见,扭身就走,柳绵绵摇摇头,有了皇家的一个小小徽记,竟像得了一个护身符一般,怪不得那些人削尖了脑袋也要跟皇家扯上关系。

    只是她并不是那些人,这些富贵荣华,她还从未放在眼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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