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28.情择之初——今生，我是黎笙

    扶冀送我到隐蔽处，我看着他离开。转身，不想祁墨正站在这里。我惊了一跳，有些生气“你走路不能有点声音吗？总是这样吓人。”说着，我便要走。

    他拉着我的手，声音低沉着“你信吗？”

    我疑惑了一下，突然明白“你偷听我们说话？”

    “扶冀一直知道，不算偷听。”

    不知为何，心里更是生气了。甩开手“为什么不信，你们都知道吧，怕我知道我是和扶冀相爱了两世的女子后又会跟他在一起吗？”

    “我知道世靥和余娅枝，只是一直不确定是你。”他说这话露出了从未有过的一丝伤感，搅乱了我的心，或许，是我从来都没弄清楚他到底是如何看我。

    “你怎么知道就一定是我。”

    “那你愿意是吗？”没有想过他会这样问我。

    “如果这样一个男人爱了我上千年，我如何不愿意。”他没有说话，蒙过我的眼睛转身便回到了太极阁，看着祁墨离开的背影，开始后悔说出的话。

    接下来的数月，在山下，我整日与凌舟他们在一起练剑，吃饭。扶冀短时也没来找过我，他也想让我慢慢去想，去接受吧。

    祁墨一直在太极阁，他是神，又不需要吃饭，我们数月没有说话，就算遇到了也只是当做没有看见。妙兮和长泽之间倒是越来越不一样，他们对这件事情好像不知情的样子，因为，无论是妙兮还是长泽都没有来问过我什么。反而，妙兮开始像个孩子一样总是缠着傅长泽，傅长泽也不像以前那么觉得她吵。长泽也看出了我与祁墨的不悦，倒是总来与我说说话，指点功课也多是他来。

    想了我与祁墨怎就像这样了，我到底在生他什么气。气他明明知道一切就是不告诉我？看着我面对扶冀心里的疑惑和不解。气他对我好又为什么还要让我知道也许是我和扶冀那往日的种种？我也是很矛盾，明明清楚明了的心又乱做了一团。

    也仅仅两月，我的功力不知不觉中增进了好几层，打败了腾榕苻阳两位师兄，几位长老和师父都挺惊讶，不过师父看样子挺高兴的。随着功力越高我更是怕热了，现在与妙兮在一块就像靠着火焰一般。

    太极阁的新厨房建好了，大家又要住回一起，我觉得与祁墨还没有缓解关系挺尴尬，就想在山下多住一段时间，却被师父硬拧了回去。

    同往日一样练剑，祁墨突然走过，看也没看我。这使我越是想让他注意到，将剑朝着他的方向飞了出去，他停在那里感觉到了却没有躲开，眼看着剑就要伤到他，我只得用求法将剑击落。

    我走了过去，弯下身去捡剑，离他好近，在看了一眼他的下摆后转身便走。

    这时，他突然说了句“练了这么久，连剑都驭不稳。”

    “是看你没有反应过来，若是伤了你，那些师父们又要说个不停。”

    “是吗，那我想看看你这些日子功力到底增进了多少，能伤我几分。”说着他便主动要攻击我，既然他主动了，我倒是早就想跟他比试比试。

    面对这样的对手我自然是用尽全力，不知他是不是有意让着我，十几招的平局让我更是闹心，心里是想要赢的，越发的用力，我拼尽全力的一掌让他接了下来，他肯定是让着我的，还没等我缓过来他的眉头微微皱了下，憋着吐出了一口血。只见他用手轻拭了一下嘴角，眼里也有些许惊诧。

    此状自然把我吓得不轻，我愣在原地，刚刚想要赢的心思此刻都化成了一团麻。手里的剑一下掉在了地上。

    “你，”话未说出口，祁墨一把把我搂进了怀里，贴着耳旁说道“怕了吗？”轻声细语，也没有一丝生气。

    “你，没事吧。”现在满心都是他的伤势怎么样，因为自己刚刚用了十成的功力，就算这样，他也应该能接下的。

    “都吐血了，会没事吗？”他这样子说我倒是觉得更紧张了，不觉中眼泪就挂在了脸庞，想要推开他看看他的伤，他的双手却抱的更紧了。赶紧接着说“不想我死，就别动。”

    我不再动弹了，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过了好久，他还是没有放开。冷静下来我问他“你还要抱多久？”

    “抱到伤口不痛了为止。”

    听他这样说话反而觉得他没什么事，便伸手来推他，刚轻轻碰他一下，他一把把我推开又吐出了血。然后就地打坐开始聚气疗伤。我彻底慌了“我去找师父。”

    “别去，”他拉住了我

    “你伤的很重对不对？”我开始大声问他。

    他却依旧轻声跟我说着“没事，相信我，这件事，别告诉师尊。”

    虽然不知他何意，我也没有再说话，静静地坐在旁边守着他。

    这一坐，便到了夜晚。我靠在他的肩上睡着了，他疗完伤也没有叫醒我，依然坐在那里，看着靠在肩上的人，嘴角那一抹笑意刻在了他自己的心里。

    他微微一动，我立刻惊醒了，醒来看他已无大碍也就舒了一口气。看着祁墨受了伤我还能睡得着更是觉得对不起他了。心里默默懊悔着。

    “感觉怎样了？”我小心地问着。

    他对着我微微笑着，平时都是皮笑肉不笑的，现在，真正感觉他在我面前。他伸手摸我的脸，抹去了我眼角的泪，原来，睡梦中怕的竟然哭了。

    “怕吗”他轻声问。

    我点了点头不敢看他。

    他想说些什么，却又没有张口，许久才说“陪了我这么久，累了吧，回去歇着吧。”听到这话，眼角的泪又不争气的掉了下来，我硬着头皮点了下头回了房。

    关上门，只觉得心里满满当当的东西终于快要溢出来了，随着无力下沉的身子，我终于不再憋着眼泪，让所有的情绪都迸发出来，我尽力忍着声音，不让别人听见，空空荡荡的太极阁，夜里的哭声会显得格外刺耳。

    我是怕了，怕祁墨真的受重伤，怕他真的是无欲无求的神仙，怕他六根清净得完全看不到我的心。我还怕，怕扶冀说的是真的，我真的是世靥，是余娅枝，是命中注定跟他牵绊生生世世的人，是他爱了千年却两次弃他而去的人。知道往事的我是该违着心去圆了他的夙愿？还是顺着心待在祁墨身边弃他不顾？不知该如何抉择。

    不知什么时辰了，感觉阳光落在了眼睛上，轻轻睁开，刺痛了好一会儿，醒来才发现，昨晚哭的累了，趴在桌子上便睡着了。看着镜子里，哭了一宿眼睛也没有说肿成核桃，竟然一点变化都没有，哪里对得起我那些眼泪。

    我的去看看祁墨，毕竟，那可是我伤的。

    一开门，他就站在门外。“长泽和妙兮去北海了，没人为我疗伤护法。”

    “昨日不还在吗，这么快就去北海了？妙兮也没告诉我。”

    他们俩当真是逍遥快活，前不久才从邙山回来，就又去北海了，若不是师尊有命，还以为他们就要双宿双栖了。

    看着祁墨一直看着我，我才反应，我在乎的好像根本不是他想说的。“如果仙人不嫌弃，就让黎笙为你护法吧。”

    我随他一路走去丹房，虽然看上去是和好了，但我们之间却总有说不出的陌生感了。就好像，我不再是黎笙。

    看着前行的路“我们不是去丹房吗？”我问他。

    “我的伤早就没有大碍了。就算疗伤也不需要什么护法。”

    得知他骗我，不知是何意“那你？”

    “若扶冀再寻你，你可会跟他离开？”

    我本以为他不会再提这事，毕竟冷漠了这么些时日，既然他问了，我也就把自己的心里话说给他听。“不会，左右我如今不是世靥，也不是余娅枝，今生我是黎笙。是那女子爱的，欠的情债，不应该就让我接着还。心是自己的，若是不爱，那就是愧疚，可怜。扶冀不会想要这样的世靥。”

    我看他，不知这是不是他想要听到的话。见他许久没有说话，我又问道“你呢，若他来，你可会阻拦？”

    “你方才也说，心是你自己的，腿也长你自己身上，你想走，我为何要拦。”

    “如果我自己都不清楚，你会不会，会不会。。。”

    “会，毕竟你是终南山的弟子，扶冀若是硬抢，那可就不是私人恩怨，你要这些长老的脸往哪儿放？”

    听着这番话，心里倒是好受了许多。这个男人，喜欢不喜欢都放心里，在乎不在乎也没人知道。“你师父宫中可有女徒？”我突然问起这个，他多少也迷糊了一下“没有，就我一个弟子，妙兮勉强算半个。”

    勉强？还是半个，妙兮听了这话得多伤心啊。

    我又接着问“那可有仙娥？”

    “师父在神界也是高位之人，宫中怎会没有仙娥服侍。”

    “这些仙娥好看吗？”

    祁墨不解的看着我，“既然是仙娥怎么会不好看。你问这些作甚？”

    “我又没有去过天上，好奇，就想知道这些仙女仙子到底多好看，民间那么多故事都是关于她们。自小他们都说我生的好看，可能比比？”我看着他，倒要看他怎么说

    “你确实生的好看，望眼三界少有人能比。”

    不曾想他认真的说出这话来，倒是让我不好意思了“那你喜欢这相貌吗？”我不依不饶，继续问。

    这次他居然转身要下山去，我一把拉住他的手，“你去哪儿？”

    “下山。”

    “我当然知道你要下山，你突然要下去是有什么事？”他既然带我到这儿了肯定是要我一块儿去。

    “你跟着我就是。”

    “师父知道吗？”

    他反手拉住我的手，有些生气“你自己下山时怎么不怕他知道？”

    “话说，你和扶冀谁更厉害啊？”我到真想知道。

    他也真真的想了一下“若是正面相对，。。。”

    “怎样？？？”

    “胜算不大。”原来，他是打不过扶冀的，居然还真的说打不过，若是傅长泽无论打不打得过一定都说打得过哈哈。

    随后他便带着我一路下山。

    这次不同，竟然是走下去的，他拉着我我心里欢喜，一边跟他说着“你知道吗，小时父亲让半仙给我算过，说我生得有九窍玲珑，今生必定是不俗的，你觉得这意思是能成仙吗？”

    “或许吧。”他敷衍回答着。

    “那我借你吉言啦。”不管他是不是认真，我也开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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