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99大婚(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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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想着,就听到一个清脆的声音,叶桉像个小灵雀一般飞也似的扑了进来,一下扑到叶画的身上:“七姐姐,七姐姐,你终于回来啦,你终于回来啦”
她依恋万分的像长在她身上似的,紧紧的抱着她,又哭又笑的不停的重复这几两句话。
宁氏摇头一笑,眼圈一红叹道:“画丫头不在府里的这些日子,桉儿她每天都哭着要找七姐姐,这下可好了,姐妹二人终于团聚了。”
老太太纠正道:“是我们全家都团聚了。”
“七姐姐,我以为你不要我了,你怎么这么多天都不回来看我,你知不知道,我想死你了。”叶桉一行哭一行说。
“我怎么会不要我的小桉儿,姐姐也很想很想你。”叶画宠溺的摸着叶桉的小脑袋,忽然想起那个可怜孤单的小师弟。
她不想也让她的桉儿也孤单,她越来越觉得桉儿就像她的颐儿一样,她紧紧的将她抱在怀里,温言哄了一番,众人只看着她二人模样,皆是会心一笑。
一下子,松福院的气氛变得温情而喜气洋洋。
叶画知道这温情的背后是利益的算计,又有多少真心,除了桉儿,这里的人都早已没有了一颗最纯净的真心,包括她自己。
又听老太太的声音响起:“画丫头,明儿你就要正式嫁入东宫,不管你走哪里,永远都不要忘了你是叶家的女儿,从此叶家和东宫荣辱与共,休戚相关,你是个有福的孩子,担得起这泼天的富贵,嫁了人后,你要谨守女子本分,万事以夫君为先,不过,有一句我还是要劝你。”
老太太握一握她的心,语重心长道:“自古男人三妻四妾,更何况太子,你要守住一颗本心,不要太过儿女情长,这样才会有容人之量,才能坐得稳太子妃的位置。”
叶画心中一凉,她知道老太太说的没有错,可是她根本就是个刻薄不能容人的性子,倘若凤祈敢娶别的人,她一定会走的毫不犹豫。
老太太是为了叶家的大局考虑,可她对叶家,除了娘亲和桉儿,根本没有什么留恋。
她没有说话,只抱以微笑的点一点头。
叶赋笑道:“囡囡,老太太是过来人,她的话你一定要听。”顿一顿,迟滞了一会儿,颇为犹疑的问道,“对了,有件事为父想和你商量一下。”
“不知父亲有何商量?”
“囡囡你认得神医薛痕,不知”叶赋正要开口,老太太重重的咳了一声,目露不悦打断道,“好了,老二,明日就是画丫头的大婚之日,你赶紧亲自去一趟景家,把景娘接回来。”
叶赋脸上一讪,他知道自己开口的不合时宜,可明日画儿就要入住东宫,他和她怕是很难得才能见一面,他可以不管温安公主的死活,可仙儿到底是他的女儿,他终归是盼着女儿能好。
见老太太动了怒,他也不敢说话,赶紧告辞而去。
叶赋这一请,除了景子归,景家人全都来了,本来他不请,景家人看在叶画的面子也会一起来,毕竟这是叶画最重要的日子。哪怕他们对叶赋再不满意,也不可能会驳了叶画的面子。
叶赋心里头又高兴又紧张,陪着小心跟景太傅说话,对景姨娘更是极尽温柔体贴,到了晚上,景老夫人因为舍不得景姨娘和叶画,就和景苏蝉一起留在了叶画的听雪阁。
叶桉素来很粘叶画,又实在喜欢景苏蝉这个活泼有趣的姐姐,宁氏几番哄她都不肯回去,景老夫人和景姨娘又怜惜疼爱叶桉,便让她一起留了下来,一家子女人凑到一处,真是亲密无间,温情四溢。
听雪阁素来冷清,这一晚却是格外的热闹,明日就是花嫁之期,景姨娘又高兴又伤感,眼泪悲喜交加的就流了出来,景老夫人也跟着泪流满面。
“囡囡,从今往后,你长大了,可是在娘亲的心里,你还是那个喜欢让娘亲抱抱的小囡囡。”景姨娘哽咽道。
“衡儿,不管囡囡长多大,在你心里都是个孩子,就像你一样,在娘的心里也还是个孩子。”景老夫人眼中全是泪。
景苏蝉也感触万分,满脸是泪,只是她素来不喜欢哭,所以就极力克制自己的哭泣之声,和叶画一起拿帕子,一个替景姨娘拭泪,一个替景老夫人拭泪。
叶桉抱住叶画也哭的呜哩哇啦:“七姐姐,你一定要回来看桉儿哦。”
“好!姐姐一定会回来看桉儿。”叶画感觉从未有过的家人温情,泪水也情不自禁的落下。
“明儿可是囡囡的大喜日子,大家该为囡囡高兴的。”景苏蝉用力拭去眼泪,泪中含笑道,“奶奶,姑姑,小桉儿,你都把囡囡勾的眼睛都哭肿了,难道要让囡囡妹妹肿个桃子眼嫁给太子哥哥?”
景苏蝉一番话说的大家破涕为笑,景老夫人笑道:“还是绒绒说的有理,明儿我家囡囡一定要做这世上最好看的新娘子,可不能把眼睛哭肿了。”
说完,看了看景姨娘,心里又痛又怜,她错过了衡儿出嫁的日子,是她心中之憾,还好,她还能赶上囡囡的,她替景姨娘拭了一把眼泪劝道,“衡儿,囡囡能嫁给她喜爱的男子,我们都该为她高兴,衡儿,你别哭了。”
景姨娘好不容易才停止住哭泣,紧紧握住叶画的手道:“囡囡,都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娘亲怕是再也不能轻易就见到你了,我的囡囡,你在宫里一定好好保护自己,有什么委屈不要一个人忍着,要回来告诉娘亲,娘亲虽然无用,能替囡囡你排解排解也是好的,你要记住,不管什么时候,你都要疼爱自己。”
“嗯,娘亲,我一定会疼爱自己,娘亲你也要疼爱自己,千万不要一再隐忍,委屈了自己。”
景苏蝉挥了挥拳头道:“哪个敢给我姑姑和囡囡妹妹气受,我打掉她的牙。”
叶桉嘻嘻一笑道:“绒绒姐,你好厉害哦。”
景老夫人摇头笑道:“整日里霸王似的一个丫头,也不知哪个敢娶了你?”
叶画推了推景苏蝉笑道:“我们家绒绒姐是个最好的姑娘,能娶到绒绒姐的男子是最有福气的。”
景苏蝉脸上红了红,忽想起,她生病的那些日子,有一个人曾无比温柔的照顾过自己,不过那个人真的傻乎乎的,跟她说话还一直结结巴巴,有时候真想把那个凤羽的舌头缕缕直了。
想着,心中竟然一暖。
景老夫人又爱又疼的来回看了几人,心里又是高兴又激动,这里都是她至亲至爱的亲人,都是她的心肝宝贝,衡儿,绒绒,囡囡,就是桉儿,她也是十分喜爱的。
囡囡马上就要嫁入东宫,宫里不比外面,规矩多,争斗多,一朝走错,或许就是万劫不复。
她并不希望囡囡嫁入东宫,皇宫里的女人都活的很辛苦,可是囡囡和太子那样相爱,她这做外婆唯有希望囡囡能得到幸福。
虽然囡囡极为聪明,可皇宫里危机重重,波云诡谲,她怕囡囡总会有百密一疏的时候,她决定将景家最重的两件东西其中之一送给囡囡,另一件东西,她会留给绒绒。
她从脖子上解下一枚栓着红绳的玉牌,郑重的交给叶画道:“囡囡,外婆有句话要叮嘱你,你好好收着此物,它可在关键时刻保全你和太子,你要记住,景家永远都是你的家,只要景家在,必会做你坚强的后盾。”
叶画用力的点点头,眼中不由的又含了眼泪,垂眸仔细一看,却是一枚通体玄色,耀光灼灼的美玉,被精雕成玄狼形状,狼后腿微屈,前腿向前伸开,摆出一副俯冲的气势,一双眼睛凶光熠熠,两排狼牙利如钢刀,凶猛异常。
玄狼令,外婆给她的竟然是玄狼令。
想当初,赵昀为了得到此令费了多少心机,直到她死,他都一无所获,外婆送给她这样的大礼,她忽然觉得心里好重好重,却也很暖很暖。
她想,或许她重生归来,不是为了报仇血恨,而是为了寻回家人,此生,能拥有如此家人,她又有何求。
一行热泪,夺眶而出。
第二日,是个极好的天气,暖阳当空,轻风和煦。
一大早,叶府就张灯结彩,热闹非凡,不断有人捧着礼单进进出出,因为叶家双喜临门,出了一个太子妃和一个勤王妃,这是何等的荣耀,最重要的是叶画这个太子妃,竟然是景家的外孙女儿,不仅如此,相传隐退已久的大历四杰之一的崔老要来喝杯喜酒。
太子和太子妃这一大婚,一下就请来了大历双杰,人人都带着如涛涛之水的敬仰之心,想来一赌大历名宿大儒的风采,当然,大家更想一赌叶画这个太子妃的风采。
相比于叶画的光彩夺目,叶瑶池就黯然失色了许多,人们甚至开始渐渐忘了她的存在,温安公主更是为此心中耿耿于怀。
听雪阁内,挤挤挨挨的一群人,叶画天没亮就起床沐浴穿戴,这会子正由景老夫人以及景姨娘,景苏蝉,叶桉等一起陪着。
老太太和宁氏因为掌管家里一切大小事务,所以忙里忙外打点一切,不一会儿崔老夫人就带着舒心儿笑眯眯的走了进来。
今日她要亲自为叶画开面,本来这事景老夫人想亲自来,只是她眼睛实在不好,怕绞不好,所以才请了崔老夫人来,崔老夫人与景老夫人是多少年的姐妹情深,当然一点也不会推辞。
她一来就忙着和景老夫人寒暄,舒心儿一见叶桉,就兴奋的拉着叶桉,两个小丫头亲亲热热的嘀咕到一起去了。
崔老夫人满眼含笑,看着景老夫人道:“阿情,你可真是有福气,能得了这么好的一个外孙女儿,我看哪是个外孙女儿,竟是个嫡嫡亲的孙女儿。”
景老夫人笑道:“妮儿姐,在我心里,囡囡和绒绒一样,都是我嫡嫡亲的孙女儿。”
二人高兴的相视一笑,崔老夫人就走到了叶画的面前笑道:“囡囡,有些疼,你且忍着。”
“今日实在劳烦崔老夫人了。”叶画盈盈一笑,安安静静的坐在镜前,一阵薄薄的疼意忽然传来,还没疼两下,崔老夫人已经干净利落的帮她绞完了面。
对镜一看,脸上粉光融滑,像剥了壳的鸡蛋一样,皓如白雪,一双眼睛明亮清澈如朝露一般,少了一点清冷,多了一点小女儿家的娇美情态。
景姨娘看了看笑道:“崔老夫人果然厉害,囡囡一开了面,就更好看了,娘亲看的都舍不得移开眼了。”
景苏蝉嘻嘻一笑道:“姑姑,你若看不够就天天照着镜子看自己,因为囡囡长得跟姑姑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看到自己权当看到囡囡啦。”
众人一听,撑不住的哈哈一笑,崔老夫人拿手宠爱的在景苏蝉的额头一点,笑道:“等绒绒你出嫁的那一天,我也来给你开个面。”
景苏蝉脸起红云,羞了两羞,倒也很快压下了羞涩之态,撒娇似的往崔老夫人身上一倒,笑道:“那今日我就定下啦,崔奶奶你可不许反悔。”
景老夫人笑指着景苏蝉道:“瞧瞧,这孩子也不嫌臊的慌。”
崔老夫人笑道:“绒绒直率大方,囡囡沉静澹然,这姐妹二人真是想得益彰,大家一起也能互帮互助,互亲互爱。”顿一顿,感叹一声,唏嘘道,“心儿若能得这样的姐妹,我也可安心了。”
说完,“咦”了一声,才反应过来舒心儿不在身边,忙问了一句:“心儿呢?”
“还心儿呢,她早就跟她的小姐妹桉儿躲到一起说悄悄话儿啦。”景老夫人哈哈一笑。
景苏蝉笑着崔老夫人道:“看来心儿妹妹自己就找好了小姐妹啦。”
崔老夫人眉眼一展,开心一笑。
“什么小姐妹啊,唉唉唉,我来迟啦!”人未到声音就先传了过来,怡宁欢欢喜喜的跑了进来,众人彼此行了礼,怡宁也不见外的拉着景苏蝉的手一起围到叶画身边,眼睛里亮闪闪的带着羡慕而真心的笑容道,“天啊,画妹妹,嫁衣还没穿就美成这样,今日不要把我太子哥哥美死啦。”
叶画吟吟一笑,景苏蝉立刻在怡宁脸上捏了一把笑道:“怡宁,等你出嫁的那一天肯定也特别美。”
怡宁小脸蛋一红,推了景苏蝉一把含羞带臊道低低凑到她耳边道:“姐姐,你真是没羞没臊的。”说完,脸儿就更红了,眨巴着两只水汪汪的眼睛看着叶画道,“怎么样,画妹妹,你会不会觉得好紧张好紧张?我怎么都这样激动起来了呢。”
叶画正襟危坐,虽然她不是什么十三岁的小姑娘,也曾经过婚礼,可从来没有过这样的盛世婚礼,身边也没有亲人环绕。
一种从心底深处透出的幸福感让她一颗早已沉静的心在此刻也有些怦怦然,说一点不紧张也是假的,她抿唇一笑,拍拍怡宁的手笑道:“等他日怡宁姐姐你成婚之日,你就知道紧不紧张啦!”
“好呀,画妹妹也跟苏蝉姐一样学会打趣人。”怡宁羞的连耳朵根子都红了,结结巴巴道,“人家才才不要成婚呢。”
景苏蝉往怡宁肩膀上一拍笑道:“怡宁,你的脸怎么红成这样啦,唉!”她眼神儿一飘,挑了挑眼睛,咳了一声点头笑道,“可惜我八哥哥今日赶不回来,不过没关系,赶明儿我告诉我八哥哥去,说怡宁你呀”
“哎呀,苏蝉姐你好坏!”怡宁一脸俏脸红的如煮熟的虾儿一般,突然起身一把捂住了景苏蝉的嘴,两人笑的揉作一团。
“好啦,好啦,时辰不早了,囡囡你赶紧坐好,化妆,穿衣”景老夫人急急一催。
一时间听雪阁里人来人往,珍珠更是忙的要命,就连夙娘也是心情喜悦,府里小丫头一个个捧着喜盘,一个个穿着喜气洋洋的红衣裳,送喜糖,端果子,忙的不亦乐乎
这一下,景崔二位老夫人,景姨娘,景苏蝉,怡宁一起将叶画围的密不透风,化妆,梳头发,戴首鉓,穿嫁衣
一个个流程下来,叶画顿觉头上重了好多,头轻轻一动,就能听到一阵凤冠垂旒相击的动听悦耳的声音,当一切打扮停当,众人顿时发出了一声惊呼:“乖乖,好美呀!”
叶桉和舒心儿两个人齐齐拿手拳成一个小拳头放在下巴处,抬着头瞪着一双宝石一般黑亮亮的眼睛,眼睛里带着无比的赞叹:“姐姐好美啊,简直就是仙女啊!”
镂空嵌玉的铜镜里映出一个绝丽娇颜,一袭如流火般娇艳四射的织锦嫁衣描绘着一圈金边,勾勒出的一副绝美的身姿,宛如天边最灿烂明艳的霞光,外罩柔若轻云般的云霞五彩帔肩儿,宛若一条长长的彩带,霞帔绕过脖颈,披挂于胸前,下端垂着米粒儿似的南珠。
这嫁衣衣料是景老夫人一直珍藏的蜀州凤凰如意织绵,织锦里暗绣着精美绚丽绝伦的凤凰暗纹,当年由十六位绣娘整整绣了三个月方才完成的珍品,一共两匹,一匹给了叶画做嫁衣,另一匹留给景苏蝉。
霞帔上颗颗南珠皆系景老夫人和景姨姨以及景家三位夫人亲自挑选,每一粒都是一样大小,莹润剔透,光华夺目,再拦腰束以蜀锦凤凰腰带,将她娇媚有致的身材勾勒的窈窕嫣姌,美若天仙。
长长的裙摆逶迤拖地,人微往向一走,裙摆拂动,好似那盛开在三途河畔烈焰般的彼岸花,红尘深处,燃尽繁华,只为今日绽放出最浓烈的色彩。
这样的美,仿佛用任何词语形容都是辜负。
屋子里有多了几位妇人,用灵巧的舌头说着一大串的的吉利话,接着外头噼里啪啦的一阵喧闹,爆竹燃起,喧闹繁华。
景崔两位老夫人正要一起为叶画盖上红盖头,景姨娘急呼一声道:“唉呀,苹果,苹果呢?”
舒心儿和叶桉两个顿时一呆,这两个小丫头正你一口我一口吃着苹果再一起盯着叶画瞧着直发呆,两人知道闯了祸,赶紧一起分头跑着去找苹果。
“苹果,苹果”舒心儿急匆匆的往外跑去,还没出门口就结结实实的撞了一大跤,“唉哟!”一声揉着额头抬头一看,惊呼一声,“大叔,你撞到我啦。”
“呀!又是你这小丫头。”裴顼少不得蹲下来帮她揉揉额头。
“苹果来了,来了。”珍珠拿了一个又红又大的苹果塞到叶画手中。
裴顼一边给舒心儿揉额头,一边转头看着眼前这个绝美的新娘,他一时间呆住了,这一切都美好的让他如坠美梦之中。
他的母后是这世上最漂亮的新娘子,她和祈哥有情人终成眷属,他好开心,他这个做儿子前世没有好好对待母后,今生只愿能赎了那份罪孽。
母后,这一生,寅儿只愿你能过得幸福快乐!
祈哥,你一定要好好爱我的母后,她这个世上最好最好的女人,最好最好的母亲。
“母后”他看着她心里喃喃的呼唤了一声。
她正好也垂眸看着他,四目相接,叶画怔了怔,心中暗想:“寅儿,这样重要的日子,有你在,真好。”
当大红盖头盖上的那一刻,这母子二人都同时流下了幸福的泪水,唯愿彼此,可以活的幸福安好。
“大叔,你怎么哭了?”舒心儿皱着眉头,拿柔软的小手替他擦了一把眼泪,疑惑着盯着他。
“我,高兴的。”
“囡囡姐姐成婚,你就高兴的哭了,那要等要你自己成婚,那你不要泪流成河啊!”
“呃”裴顼额头冒出几条黑线。
正不知如何回答时,又听景老夫人吩咐人道:“快,赶紧去把子言给我找来,等太子来了行完礼,吉时就要到了,他要背囡囡出嫁。”
裴顼一听,耳朵一动,站起身来积极的将手一举,高呼道:“找什么子言啊,我来,我来,我来背画儿出嫁。”
众人面面相觑,背嫁的都是哥哥或者弟弟,因为叶光霁还小,温安公主也不管叶光略同不同意,一早的就将他叫走了,生怕他背了叶画,叶瑶池没人背。
可景家最不缺就是男孩儿,一个个欢喜雀跃的都要背囡囡,后来还是抓揪儿还抓出了子言,这下倒好,裴顼来抢好差使了。
景老夫人“啊”了一声,指着裴顼道:“非寻,你”
没说话,就见景子言跑了过来,伸手往裴顼胸口一捣笑道:“囡囡可是我的妹妹啊,你小子”
“唉呀,子言”裴顼讨好似的也不知在景子言耳朵边嘀咕了什么,景子言笑眯眯的就答应了。
崔老夫人笑道:“约摸着世子爷是看上背嫁的大红包啦。”
众人虽觉得奇,却因为裴顼素来与叶画关系情同兄妹一般,倒也不会觉得有失了礼数。
叶画的眼泪不由的又滴落下来,近日,也不知怎么的,她的眼泪这样多,仿佛将前世所有的眼泪都一次哭了干净,这样很好,让她的寅儿来背她出嫁,她很欢喜。
不一会,太子迎亲队伍已到,太子翻身下马,由人引着入了叶府,先来到了松福院。
老太太得意非常,叶赋也是喜逐颜开,温安公主作为嫡母自然该在。
温安公主心里又嫉又恨,怎么太子来了,勤王到现在都没来,眼看吉时将至,几番派人去打探,都说还没见到勤王府有迎亲仪杖队伍过来,这一下,她更是气的恨不能把勤王叫过来狠狠批上一顿。
她僵硬着脸接过太子敬来的茶,而老太太和叶赋却是得意非常,二人恭敬的接过茶,又赶紧恭恭敬敬的奉上了最大的红包,此时二人顿感功德圆满。
从此以后,他们叶府有了依杖的靠山,太子裴凤祈,未来的帝王,而依太子对叶画的重视,叶画必然是未来的皇后。
不一会儿,叶画由人搀扶过了过来,老太太和叶赋又嘱咐了叶画一话,温安公主气梗在喉,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二人按规矩行完礼后,又去了凝晖堂。
景太傅和景老夫人今日皆是一身崭新衣装,二人正襟危坐在中间,崔家二老坐于旁侧,景姨娘虽是小妾,却是叶画的生母,自然也该受得礼。
太子和叶画一一行礼敬茶。
崔老感叹一句:“十年修得同船渡,百年修的共枕眠,凤祈,囡囡,你们能走到今日不易,尔后要相亲相爱,白首到老。”
“囡囡和凤祈佳偶天成,必定相守到老。”崔老夫人温言笑道。
说完,两人递过两个大大的红包。
“是。”裴凤祈和叶画俱是心中一暖,接过红包。
景太傅双眸如炬的看着裴凤祈,景老夫人和景姨娘都是眼中红红,还含着泪水,想着囡囡一去,虽在帝都,但皇家规矩重,恐再不能随随便便的就相见,心里皆是又甜又苦,好生复杂。
“凤祈,今日我不当你是太子,我只当你是囡囡的夫君,我的外孙女婿,我将囡囡交于你,你一定要好好待他。”
景太傅语重心长,眼角也不由自主的泛出泪光。
虽然这场婚礼有诸多不合规矩之处,可既然太子裴凤祈要以一个夫君的身份来迎娶他们的囡囡,他自然该接受这所有考验,他甚至都觉得这考验太轻了,他刚刚才找回衡儿和囡囡,都没来得及享受这天伦之乐,太子裴凤祈就要带走囡囡,他这心里有种说不出的苦涩。
景老夫人和景姨娘母女二人终是控制不住,早已泪水涟涟。
景老夫人含泪道:“凤祈,我们景家待囡囡和绒绒一样,都是眼珠子似的疼着,今日你把囡囡娶回了东宫,也要一定要把她当眼珠子似的疼着,皇宫不比别处,你一定要护好囡囡。”
景姨娘本就不善言辞,又素爱流泪,这一下眼见女儿要走,更是泣不成声。
叶画心头一阵酸楚,遮盖在大红盖头下的脸早已湿了面庞,以前她不知何为哭嫁,如今方知,何谓真正的哭嫁。
裴凤祈心中也是种种情绪翻腾,深深的叩了一个首,无比郑重的点头道:“画儿比我的眼珠子,比我的命都要重要,我一定好好待她,好好护她。”
二人行完礼,就要拜别而去,景老夫人和景姨娘紧紧握住叶画的手,舍不得丢开,二人眼泪交织滴落在叶画的手上,根本分不清到底是谁的眼泪。
崔老夫人红着眼圈好一番劝慰,这二人才舍得松开手,景姨娘低低泣道:“囡囡,一定好好的。”
“娘亲,你放心”
不过一会,吉时已到。
景苏蝉和怡宁扶着叶画的手,舒心儿和叶桉跟在后头牵着长长的裙摆,将她送至门口,叶画被人扶上裴顼的背,裴顼迈开坚定而沉稳的脚步,一步一步将她的母后送往未来的人生。
每一步是万众瞩目。
叶画心中感念万分,不由的在裴顼的耳边低低的呼唤了一声,这是她在心底深处早已呼唤过千万遍的名字,今日是她的嫁期,他的寅儿一直都没有勇气认她,那她来认回她的寅儿。
这一声仿佛隔着历历久远却亘古不变的疼爱:“寅儿”
刹那间,裴顼感觉自己的心脏骤然停止了跳动,他脚步微微一滞,连带着背着叶画的身子都在微微颤抖。
她竟然叫自己寅儿,她竟然叫自己寅儿
他脑海里不停的回旋着这一句话。
一种巨大的惊喜和震惊顿时铺天盖地的袭来,袭的他浑身每一个毛孔都在兴奋的颤抖。
他曾经怀疑过母后和他一样是重生之人,只是怀疑,从来也不敢确定,因为他害怕这一切不过是他的妄自推断,是他的白日梦。
重生以来,他一直想和母后相认,可是他不敢也不能相认,因为这样诡异的重生之事任谁都无法相信,即使母后能相信他,他也不愿让她知道前世那凄厉一生的痛苦。
他想今生他是无法和母后相认了,这是他心里最深的痛,他只能和母后以朋友,以嫂子的方式相处,他从来也不敢奢求有朝一日能堂堂正正的唤她一声母后,可是尽管不敢奢求,心里却无比的渴望。
他渴望可以叫她一声母后,渴望可以向她惭悔自己前世对她所做的一切,更渴望她能将抱在怀中,就像小时侯那般,唤他一声寅儿。
原以为这样的渴望只能在梦里实现,没想到美梦成真,他怎么能不激动,不兴奋,不感慨,他他简直太快乐了,前世今生从来也没有这样快乐过,他快乐的想飞,带着他的母后一起飞上云宵。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带着母后一起飞,今天是母后的大婚之日,他要好好背着她上花轿。
脸上情不自禁的就浮出一种幸福之极的面容来,他低低侬侬,俨俨稠稠,仿似凝聚了他心中所有孩子气般的娇欢,唤了一声:“母后”
“我的寅儿,你终于肯认我了。”
眼泪,再一次夺眶而出。
“母后,孩儿还没有跪下来给你认错,你等我,我一定会去找你。”
此时,都是他们心底的声音,没有说出,却母子连心,心心相印的知道彼此的想法。
太子裴凤祈等在门外,一喜大红喜服,身上扎着喜气万分的红绸,骑着高头俊马,正等着自己期盼已久的美丽新娘,他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微笑,笑容比从前任何时候都显得明媚阳光,那眼底的喜悦和柔情更是怎么也无法掩盖。
他本就生的如嫡仙一般好看,这一袭大红喜服更添了他明媚到极致的好看,纯净中透着一种魅惑人心的气质。
青丝绾正,铺十里红妆。
“看,快看,太子殿下迎娶太子妃出来了”人群中有人惊喜的喊道。
“天啊,这是太子吗?这明明就是神仙下凡啊,这是我这辈子见过长得最好看的新郎了”
“也不知这太子妃生的什么模样,能嫁给太子,真是太有福气了”
“听说太子妃娘娘也是神仙般的人物,与太子是一对神仙眷侣呢”
“”
议论声声。
看热闹的百姓莫名的就跟着激动起来。
整个队伍,喜气洋洋,浩浩荡荡,一对对龙旌凤翣,一个个华盖如伞,红缎围的金顶金黄绣凤花轿,随侍女官服侍叶画上轿下帘,八名内监抬起,灯笼火炬前导,护军参领率领四十护军,一路护送叶画随着太子裴凤祈踏向那东宫之路。
不仅如此,景太傅和崔老亲自送亲,跟在他二人之后是景家三位老爷,再后面是世子爷裴顼,景家的七个孙儿,若不是景子归追随鬼王裴凤吟去打倭贼,景家八个孙儿都能聚齐,这些男儿从老到少个个风姿不凡,令人敬仰,人们从来也没见过如此强大的阵容,一个个都赞叹不已。
更有许多心中怀春的少女,含羞带怯的看得连眼睛都舍不得移开半分。
从叶府到皇宫,一路上百姓争相看着热闹,举国欢庆,祝福声鼓掌声,声声不断,混合着迎接队伍喜气浩荡的吹吹打打之声,说不尽的繁华热闹。
人们纷纷为太子和太子妃歌功颂德,那些受过太子恩惠的百姓以及里南来的流民更是当街跪下,叩首齐呼。
这一场盛况空前的婚礼在今后很长的时间内都被人津津乐道,成为一桩盛世美谈。
有多少女子羡慕那花轿之中的人,叶瑶池更是羡慕嫉妒恨到心中滴血的地步。
叶画和太子裴凤祈一走,叶府并未减半分热闹,因为这一天有两场婚礼。
人们都还在等着勤王裴凤息前来迎娶叶瑶池,因为是一天,人们未免带着一种比较的心思,太子给了太子妃一个盛大隆重的盛世婚礼,不知这勤王会给勤王妃一个什么样的婚礼。
不过光从勤王错过了吉时这一点,就可窥一斑,看来风传的勤王当殿退婚,说宁可做和尚也不想娶叶瑶池的传言极有可能是真的,这一下,人们心中看待这帝都第一才女,芳华郡主的眼光都变了。
老太太和叶赋脸上本还一直盈着喜色,可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就再也喜不下去了。
温安公主气的浑身血液都快爆炸了,满腔怒气无处发泄,对着下人厉喝一声道:“你们赶紧再去给本宫看看,这勤王裴凤息究竟是怎么回事。”
下人们唬的满头满脸的汗,脸上哪里还有半分喜气,一个个擦着汗狼狈的跑来跑去,来来回回不知打探了多少回,也没见一点动静。
即至过了中午,人们都等的兴致缺缺,有关叶瑶池惨被勤王裴凤息抛弃的议论声起伏彼起。
松福院里,再不似上午那般处处热闹喜庆,此刻气氛凝重如结了千年寒冰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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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终于大婚啦,撒花撒花,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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