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父子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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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蛮族的消息，传入朝堂的时候，就引起了一阵腥风血雨。

    王氏一族，自然是想要把兵权紧紧握在自己手里，在朝堂上，一敬北侯为首的王氏，毫不退让。

    沈氏自然也想趁这个机会分一些兵权，于是以王氏子弟有许多冒失的地方，不适合继续领兵为由，要求宣帝剥夺王氏的兵权。

    双方吵得不可开交。

    “够了！”

    宣帝愤怒地拍了一下御案，“你们身为朕的臣子，不知道为朕分忧解难，整日就知道争来争去！你们在朝堂争，你们的女儿就在后宫争，把宣朝争得乌烟瘴气，你们还嫌不够吗？”

    敬北侯和沈太傅立刻安静下来。

    “这件事情，朕早有计量！”宣帝眯了眯眼睛，“朕已命萧大将军带领天掣军镇守，但东南方还缺一名可以领兵作战的将领，朕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派一名皇子比较好。”

    就在众人还没缓过神的时候，宣帝继续道：“朕想过了，太子刚刚解除禁闭，再加上他武艺不精，朕不做考虑；至于二皇子，他还有自己的事情，这一次，也不必再参与了。”

    闻言，敬北侯和沈太傅脸色都很不好看。

    “陛下，敢问陛下想要派哪位皇子出征？”老侯爷上前一步，“以老臣所见，需派一位有武艺傍身的皇子才是，战场凶险，若是皇子因此受伤，就得不偿失了。”

    “朕也是这么想的。”宣帝点了点头，“如今，也只有老六有这个时间了。只是……”

    “陛下！”敬北侯急声道：“六皇子从未上过战场，如何担得起这份重任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

    “臣附议！”沈太傅也急声道。

    原本只是太子与二皇子的争斗，若是六皇子因此崛起，他们岂不是自找麻烦吗？

    “别以为朕不知道你们心里在打什么主意。”宣帝冷笑一声，“朕的江山，朕自然会尽全力守护，只要能有利于江山，朕都会做的。文公公！”

    “老奴在。”文公公上前一步。

    “传朕旨意，封六皇子为御令前锋，率十万大军驻扎在东南防线，配合萧大将军的天掣军，防止蛮族入侵！”

    “老奴遵旨！”

    圣旨已下，一切都已经无力回天。

    敬北侯压下眸子里的怒火，拱了拱手，“陛下英明！”

    “好了，散朝后。”说罢，宣帝起身，离开了勤政殿。

    ……

    幽兰苑。

    “陛下为什么要让洺儿去战场？”

    淑妃红着眼睛，怒视宣帝道：“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若是洺儿因此有什么三长两短，你拿什么补偿我！”

    “朕会派密卫跟着他，一定会保他性命无虞！”宣帝苦笑道：“你明明知道朕的心意，从始至终，朕都想把皇位传给洺儿，因为他是你的儿子，是朕最骄傲的孩子，可是，他不是嫡子，亦不是长子，除非他有声望，否则朕做不到啊。”

    “我们从来没有奢望过什么皇位，这一切，都只是你的一厢情愿。”淑妃愤愤道：“你曾经答应过我，会让洺儿过他想要的生活，所以，我留在宫里，继续忍受这种非人的折磨，甚至，我强迫自己不去见洺儿，不去想他，你还要我怎么做？”

    “兰儿……”宣帝欲言又止。

    “洺儿想要什么，你从来都未曾理会。如今，你为了一己之私，将他逼上战场，可有为他想过？”淑妃退后一步，“你这明明就是将他置于危险的境地！先不说战场有多危险，就单说王氏和沈氏，就绝对不会眼睁睁地看着洺儿壮大起来，你这是逼他！”

    “是，朕是在逼他。”宣帝一脸严肃地看着淑妃，“朕不可能护你们一辈子，他必须要强大起来，才能代替朕保护你，所以，朕必须要下狠心！战场虽然危险，但却是最能磨练人的地方，若是洺儿熬过去，他不仅会变得更强大，还会收获武将的信赖，日后登基，也会顺畅得多。”

    “你那个皇位，谁喜欢便给谁，我们不需要。”淑妃指着门，“还请陛下离开，臣妾不想再与陛下争论这个，总而言之，我是不会让洺儿上战场的，即使是抗旨不遵！”

    看着淑妃坚定的神色，宣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转身离开。

    ……

    六皇子站在宣帝面前。

    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近距离地看过自己的父皇了？记得是从记事起，父皇就不喜欢他，不仅从来不会抱他，更是没有给过他好脸色。印象里，父皇就是很严肃的，从来都不会笑，至少，不会对他笑。

    “朕封你坐御令前锋，这件事情，你可知道？”

    六皇子看着宣帝，点了点头。

    “你可还有什么想法？”宣帝看着六皇子，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个儿子了，为了不让宣洺成为被宠溺坏的孩子，他从小就放任他自生自灭，还好，这个儿子没让他失望。

    “儿臣没有想法。”六皇子淡淡道：“父皇的旨意，儿臣自会遵守。”

    “你可有夺嫡之心？”宣帝紧盯着他。

    六皇子心里一惊，面上不动声色道：“儿臣只想平平安安地过完这一生，让母妃过的舒心就好。”

    “你就这么甘于平庸？”宣帝愤怒地站起身，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身为皇子，你就没有一点羞愧吗？”

    “儿臣没有这个心思，更没有这个能力。”六皇子极力抑制自己的愤怒，“儿臣自知身份卑微，入不了父皇的眼，日后，除非父皇有召，儿臣不会入宫让父皇生气。”

    “你……”宣帝气得直颤抖。

    “若是父皇没有其他的吩咐，儿臣就先行告退了。”六皇子转过身，走了几步，停下道：“这个江山，是太子的，儿臣不敢豪夺，也没这个本事。”

    看着六皇子毫不留情地离开，宣帝无力地坐在了椅子上。

    “陛下……”文公公看着他，忧心忡忡道：“您可别气坏了身子，要保重龙体啊。”

    “你说，朕是不是做错了？”

    宣帝看着门口，苦笑道：“朕以为，只要朕不关注他，他就会过得很好，可如今，你看看，淑妃不理解朕，连洺儿都不肯跟朕多说一句。”

    “陛下，您的苦心，淑妃娘娘和六皇子日后会明白的。”文公公道：“您这也是为了他们好啊，他们总有一天会明白的。”

    “可朕的时间不多了啊。”宣帝叹了一口气，“朕的年纪不饶人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看着洺儿登基，只不过，在他登基前，朕要为他扫平一切才是。王氏和沈氏，朕是绝对容不下了，可如今，朕能倚仗的，除了萧大将军，也就只有一个庆安侯府了。”

    “老侯爷一直保持中立，这样也不错。”文公公安慰道：“陛下，现在还不是忧心这个的时候啊，您的身子骨还硬朗，这些事情，等过些年头再说吧。”

    “过些年？”宣帝笑了一声，“过些年，朕早就化作一堆白骨喽。你现在就宣老侯爷和小侯爷入宫，朕要与他们密探，无论如何，至少也要让他们帮衬着点洺儿才是。”

    ……

    老侯爷和小侯爷入宫了。

    颜以曦看着远远离开的马车，心里总有一种被人算计了的感觉。

    “怎么了？”亓瑾言站在她身侧，“你是在担心什么吗？”

    “这个时候，宣帝为什么会宣爷爷和爹进宫呢？”颜以曦看着亓瑾言，“今日在朝堂上，宣帝不是才刚下旨，让六皇子担任御令前锋吗？难不成，宣帝是后悔了吗？”

    “圣旨已下，是断然不会更改的。”亓瑾言笑道：“放心吧，应该是为了别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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