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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回 严介溪京畿拦圣驾 刘青龙翰漠斩权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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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过三年,世宗觉宫中无阅目之人,便效武宗微服私访,以觅民间mis,事为半文半武的穷秀才名叫李直的得知。李直有结义兄弟三人:大哥花青,二哥钱云,四弟夏尚,四人师事四十余岁的落第举子严嵩。做梦都戴乌纱的严嵩本欲投靠千岁刘振,因无甚礼物馈送,只好变卖家财,买了一枚拳大珍珠。严嵩眼拙,未识珍珠赝品。刘振所见广博,一眼看破,遂将严嵩棍棒打出,在破庙安身。李直来告世宗私访消息。钱云随言:“若能接近皇上,便有升官发财希望,此乃大好机会!”严嵩愁云:“只恐小皇帝侍卫太多,难能接近?”李直曰:“寻花问柳,贴身能带几人?”严嵩重叹:“便没几人,我等布衣,贸然去见也是无功。须想个万全之策,讨得小皇帝欢心!”花青曰:“小皇帝生来好道,师父云冠道袍,就可近身。”夏尚道:“小皇帝更想长生。师父若做卜卦先生,小皇上当如没头苍蝇,自投罗网。”钱云赞曰:“四弟聪明!”严嵩两手摊开,“聪明怎样,为师无有装束?”李直摸遍全身,尚有两个铜钱,花青、钱云、夏尚皆两手空空。严嵩正自愁苦,远处传来竹板之声。李直笑曰:“天无绝人之路”

    算命的被花青带进:李直当先出手,将其打倒,钱云、夏尚剥下算命人衣衫。严嵩本白面书生,装扮卜卦先生,明眼人也难辨真假。四弟子拜倒于地,齐言:“但愿吾师青云直上,封侯拜相!”严嵩道:“借你四人吉言。为师发达,定不忘你四人之力。”四人共曰:“多谢恩师。”

    李直四人询知世宗行踪,诉于严嵩。严嵩遂忖度世宗去向,候于僻静之处,挑起布幡。幡上十六字:“吾本姜尚,闲事道旁,iog韬腹略,待奉文王。”那落弟举子心思:“若见了小皇帝,我便弄番玄腔高调,让他云里雾里,以为我才能亚匹伊尹、霍光,机敏超越秦桧、李善长。待我官职在手,娇姿艳色左右怀抱,亿万财帛滚滚而来”眼面洋洋,翘脚以待。

    逾半个时辰,钱云跑来,“师父,小皇帝到也。”严嵩教四人躲避,自整衣冠,见世宗现影,眼目微合,“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山野之地,竟有人忧国忧民,世宗惊讶,驻马细听。严嵩诵毕。世宗问:“道人不颂道情,何以咏屈骚?”严嵩曰:“贫道幼习兵书战策:上知天文,下明地理,能掐会算,未卜先知,不信大道之无为,愿当济世之导者。然世事沧桑,不知贫道之光华,便如粪土中珍珠,鸭雏中鹅卵。无奈之下,只好学诸葛武侯开山垦土,效姜齐太公独钓蟠石。直等开天之日,珍珠大放光彩,天鹅翱翔九霄,贫道匡服帝王,协理天下:再创三皇五帝之英明圣世,四土方之富庶繁华——此虽梦想,实贫道之大愿也。”世宗道:“先生既有此大志,何不考取功名?”严嵩曰:“考场之中:富贵者上,贫贱者下。吾岂能以金银为台阶,污身而入宦海?”世宗道:“吏部天官钟福仁两袖清风,忠心耿耿,绝无营私舞弊之事!”严嵩曰:“忠奸与否,盖棺方可定论,龌龊事谁能明目张胆?”世宗点头,“汝言也是。”又曰:“你即能掐会算,何不知自家前程?”严嵩曰:“贫道算定今日有一贵人生具慧眼,识千里驹也,因于此待伯乐!”世宗闻听含笑,“看来你果有本事。”严嵩呆曰:“公子便贫道之伯乐乎?”左观右觑,忽然跪倒,“吾皇在上,请受草民一拜。”世宗道:“你莫胡言,小心上官判你我一个谋逆之罪!”严嵩曰:“公子天庭饱满,面放红光,头上祥云笼罩,乃帝王之姿也。”世宗含笑下马,“先生不愧为朕之子牙!”来扶严嵩。严嵩不起,“吾皇微服私访所为何事?”世宗道:“朕梦百花仙子慕我大明国泰民安,遂降临人间。朕思此倾国美女,于是”严嵩拱手,“吴王夫差宠西施而亡国,汉相董卓腻貂婵而丧身,唐明皇夺媳为妻致天下大乱。江山得之不易,皇上当以古为鉴,不能重蹈覆辙。另者,江湖多绿林强盗,万一有个闪失还请皇上移驾回宫!”世宗敛笑上马,一举马鞭。严嵩急拦马前。世宗恼道:“你好不识相!”严嵩扣紧马缰,“皇上欲作明君,请收此念头;若是昏君,且杀贫道!”世宗yi言:“好。”抽刀在手,横于严嵩颈前。知成败在此一举的严嵩毅言:“贫道冒死再谏”世宗愤曰:“你真的想死?”严嵩道:“只要吾皇英明,贫道死又何憾?”世宗收刀大赞:“真忠贞不二的名臣!”

    世宗以为得了太公般名臣,回京便封严嵩为翰林学士。自此官运享通的严嵩先接发妻欧阳氏、子世番、婿袁应枢等进京,着人荐世番为翰林院编修,又收赵文华、王广、孟白、胡忠宪、宋寀、纪震等为心腹。其弟子花青、钱云、李直、夏尚不久来投,严嵩恐四人泄露底细,送往杭州,各许要职。

    四人倚仗严嵩威势,横.行不法,鱼rou一方,官府不敢言。数年后,四人皆巨富:花青称花不完,钱云称钱如山,李直称李半城,夏尚称夏金银。四人皆娶妻生子:花青子名花颜,女名花纤儿,钱云长子钱来,次子钱保,三子钱护,李直长子李乐天,次子李笑天,一女名秀惠,夏尚只生一女名春秋。李直二子神采清秀,材艺过人,号为神童。李直常言:“吾两子他日必大富大贵!”乐天果然弄得天下大乱,笑天则位极人臣。

    逢年过节,花青四人便备礼物送往京城,这年端午也不例外。看弟子贺礼,严嵩愁眉紧锁。原因有二:第一,刘振权高,拔亲抑疏,严某并无晋升可能;第二,小民王双告称白莲教复兴,捉下莽汉凌玉生,玉生极是硬朗,任凭何等酷刑,一语不发,竟被磔刑害死。严嵩以为白莲教并无复兴可能,定是青龙帮流匪造就了余波,使人弹劾黄log、赵忠,为此得罪刘振,被刘振于朝堂上唾骂,险丧性命。恰好,刘通现身于龙门山。世宗顾及刘振,未问赵忠、黄log之罪,仅命兵部员外郎吴梦龙为钦差大臣,查办关隘,捉拿青龙帮残党。

    青龙帮又遭大难:军师孙汤为叛徒出卖,被梦龙生剐,刘通、石龙、蒋青彪、刘长子、尹天凤等也被围住,各带重伤,退一土庙之内。郑勇男紧守庙门,执定双锤决死力战,撑到深夜,明军不能进。梦龙下令举火,来了数百蒙面人,为首者黑风堡主。黑风堡主护刘通等杀出一条血路,进入芒砀山。断后的郑勇男大战梦龙,力尽被枪,时年三十,膝下一子名郑臣,养于豫章。刘通叩谢黑风堡主。黑风堡主道:“不必谢我,要谢就谢你爹,你爹教我前来。”刘通一惊,“我爹,我爹未被沙连城害死么?”黑风堡主道:“你爹何等英雄,岂能为鸟人所害?”刘通大喜,“我爹在哪里?”黑风堡主曰:“你爹在太原。”

    太原,青龙殷勤照顾心爱女人柳依依。依依忘却长子可心儿早夭之悲痛,给青龙添一千金。青龙为女起名“刘情”,笑言:“让你我来之不易的爱情永远留传。”依依道:“女孩子到处留情成何体统,不如叫‘心如’,取心事如意之意。”青龙曰:“就叫刘情,字心如!”依依总觉‘情’字不妥,改‘情’为‘晴’。

    刘晴满月,刘通派陈青前来贺喜,同时告说:“梦龙搜得正紧。”

    青龙依黑风堡主计,使人将吴梦龙六岁儿子吴小龙偷出,抱往倭丧,小野泉太郎接着

    梦龙果因寻子心切,渐止搜捕。刘通等方得喘息。

    休整半月,刘通受青龙令杀奔终南山轩辕观,讨陆伯虎之子陆剑舞,并问诸葛翰叛门之罪。诸葛翰力战刘通、石龙、关彪、蒋青彪、沈青虎等人,大破之,然未下杀手,复指天发誓,“此生此世永不下终南山,否则遭雷劈天打。”刘通回报青龙。青龙暗道:“如此,我便少一对手。”

    日月如梭,时光如电,转眼到刘心如百日。英雄谱上诸英雄云集于此,柳依依胞妹、英雄谱上唯一的女英雄俏公孙柳柔带女儿也到。喜宴上,诸英雄互捧武功,并言诛杀陆伯虎、凌楚楚事,为依依闻见。依依私下问知柳柔,“陆伯虎死因备细!”恨得咬牙切齿。柳柔道:“淫贼即已诛戮,姐姐恨意当消。”依依勉强一笑,“我不与陆郎计较。”转身去了。

    三天,送走最后一路宾客的青龙于客厅、绣楼不见柳依依身影,寻到佛堂,见其刻数十木牌,书英雄谱上诸英雄并青龙名讳于其上,朱笔叉之,沉问:“这是何意?”依依曰:“杀人的恶魔、作恶的鼠辈,当早下地狱。”青龙眼睛一瞪,“你又想陆某了?”依依道:“以伯虎为人绝无可能做卑鄙yizi之事,细想起来定被小人所害!”青龙看觑柳依依良久,突抓数十木牌,摔落在地。依依冷笑,“摔坏了如何,我还会刻,我要让害杀伯虎的畜生皆死!”青龙大怒,狠狠甩了依依一个耳光,愤言:“再提陆伯虎,我教你粉身碎骨。”依依道:“你曾言:‘每个为伯虎所害者,其身皆有‘杀人者陆伯虎’字样,分明嫁祸。为了得到我,刘尚,你杀了你结义长兄,你太卑鄙了!”青龙两眉交凝,“夺妻者死,陆某行为不耻,我便教其身败名裂,断子绝孙。”依依道:“可心儿暴亡,定是你下的毒手。”青龙曰:“我还要成全你,让你到天国与陆伯虎相会。”拔剑对准依依前心。依依闭上眼睛,“杀了我吧,我再不能与你这禽.兽苟且偷生!”青龙迟言:“其实,我不忍心杀你”依依面无表情,“动手,与你为伍教我蒙羞!”青龙一咬牙。柳恒次子柳强进,“姑父,何谓英雄?”青龙曰:“杀富济贫,锄强扶弱者为英雄。”柳强一指,“你算不算英雄?”青龙傲曰:“英雄谱上唯我独尊,英雄中的英雄!”柳强道:“英雄锄强扶弱,剑锋为何逼对弱者?”青龙狠叹,收剑而去。依依垂首,“可心”流下了眼泪。

    大同飘渺城西雷公山之黑风堡,黑风堡主迎进浪荡半月的青龙,曰:“刘兄不与天下第一美人缠绵,到此何干?”青龙沮言:“尚与柳依依劳燕分飞了!”黑风堡主道:“我以为刘兄英雄,想不到也为情所迷。夫英雄者,当驰骋沙场,纵横天下,世上万夫为所驱。”青龙曰:“吾英雄谱上五十四人以我为首,青龙帮众数千任我摆布。”黑风堡主道:“区区之人何足道哉?亘古至今,真正英雄乃成吉思汗:无坚不摧,无城不克,疆域之广史官不能尽载,人民之多万世所不能及,余者皆碌碌之辈也!”青龙曰:“尚也有统一天下之心,无奈青龙帮屡受摧残,人少势弱”黑风堡主道:“无风,鹏虽有垂天之翼无用,但凡英雄当借力而行。鞑靼人负雄桀之姿:飞骑善射,惯战能征。刘兄若掌控鞑靼兵权,率之鞭挞宇内,天下则唾手可得。今鞑靼汗王亦力赤继位不久,太师阿剌台专权,亦力赤欲除掉阿剌台,无能为力,阿剌台想废主自立,恐众臣反对。助力谁人刘兄自行决断,凭刘兄才智武功定大有作为!”青龙拱手,“足下之言使尚拨云见日。”黑风堡主曰:“鞑靼左丞相赛铭素有忠义之心,礼敬英雄好汉。你前往投之,见机行事。”飞鸽传书的青龙着刘通整顿青龙帮,自出长城,此正是:志愿仗剑走天下,生不惊人死不休。

    大斡耳朵,青龙求见赛铭。赛铭问:“你有何能?”青龙曰:“能力未展,未可知也,然一腔忠心赤胆愿献丞相。”赛铭道:“可充百夫长。”青龙叉手,“小人是为鞑靼除奸而来,非为官职。”赛铭平言:“鞑靼太平,何奸之有?”青龙道:“身为国相,难道不知国家危难么?”赛铭沉思良久,长言:“可汗,本相之君,阿剌台,本相之友——本相当如何?”青龙曰:“先君后友,丞相应辅佐可汗。”赛铭点头,使青龙卫于左右。

    数月,赛铭并无动静。青龙因谏赛铭,“除奸贵在神速,迟则生变。”赛铭遂请台吉阿勒坦、将军朵颜剌猎于虚无山,打得猎物,烤兽rou,喝烈酒,议救国除奸之策。朵颜剌曰:“郑庄公克共叔段于鄢,以静制动,吾等可鉴。”赛铭道:“此计太迟,并养祸患!”阿勒坦曰:“辽太祖阿保机依述律平之计邀部首领前来宴饮,乘醉杀之。今可如法炮制,杀阿剌台于芙蓉帐内。”赛铭道:“阿剌台不比部首领之无备,其反心已彰,恐遇不测,身周虎夫千qu,豹骑万数,其更鞑靼第一勇士,悍勇无敌。若被看出破绽,我等反遭其害!”二人哀曰:“计无所行,难道坐以待毙么?”赛铭长息而久无语。

    青龙忽道:“可使专诸、聂政般敢死之士取阿剌台信任,刺其于不防之时。qu龙无首,余贼可灭。”阿勒坦问:“尔何人?”青龙曰:“某不才,当世之要离也!阿剌台为成霸业,正设擂寻婿以网罗人才,某愿杀上擂台。”阿勒坦凝眉,“你能打败台上所有勇士?”青龙曰:“不能。”阿勒坦道:“即不能,如何取得信任?”青龙曰:“某不能打败所有勇士,却能打败擂台上最后一个勇士。”阿勒坦道:“事关重大,非同儿戏。今鞑靼值多难之秋,你莫桀骜自雄,可要自量其力。”青龙曰:“事若不成,请斩吾首。”朵颜剌道:“为保稳妥,还当试你脚力。”

    朵颜剌有十二亲随,号四鹰犬。四鹰使出鹰爪拳来战青龙,不数合皆被伤。犬又上,也为青龙打倒。阿勒坦曰:“倒还有些手段。”朵颜剌亮开架式,斜觑青龙,“道兄,请了。”奋力一拳,青龙侧身迎之。斗约二十余合,朵颜剌力渐不济。阿勒坦闪落貂裘,上前夹攻。其时,天色已晚,夕阳半掩。溪水倒映金光,草地杀影渐长。三人拼过五十回合,未分胜负。随行勇士高声喝彩,当中赛铭暗暗点头。阿勒坦幼习刀马,掣金刀搏战,取条花枪的朵颜剌侧翼进击。在枪光刀影中穿梭的青龙掌如奔雷,剑似鬼魅,杀得阿勒坦、朵颜剌节节败退。青龙逼出九步,倏然而退。阿勒坦、朵颜剌互望一眼,再次上前,被青龙将刀枪挟在肘腋。青龙两脚飞出,二人前iog着之,撒刃摔出丈远。青龙拱手,“承让。”阿勒坦起身称赞:“真英雄也,但不知比阿剌台如何?”青龙道:“台吉早晚知晓。”

    赛铭斟杯血酒,亲敬青龙,“义士,可汗荣辱性命在此一举,望好自为之。”青龙曰:“我当全力而为,然得头名便成阿剌台之婿,杀时必害其女。为此,天下人定以我为富贵而忘私情,届时无人再敢嫁我?”阿勒坦道:“且放宽心,事成你必高官厚禄,孤择百名美女任你挑选。”青龙拱手,“还请台吉做媒,吾欲娶可汗千金来玛真。”阿勒坦久而点头,“好。”叉手相谢的青龙满饮血酒,上马先回。阿勒坦长笑:“不爱高官爱美女,此人可以驾驭。”青龙则思:“娶了可汗千金便权力在身,善使权力,霸业可成!”

    鞑靼太师阿剌台轻亦力赤之暗弱,欲取而代之,恐兵力不足以傲天下,权谋不足以压诸侯,便用女孛儿贴作饵,摆下擂台,招募英雄豪杰:比武头名者为婿,前三十名为千夫长,次七十名为百夫长,并有赏赐。

    比武已到最后一日,为了金银、美女、高官的勇士纷纷登场,晚到的青龙斜觑阿剌台之女孛儿贴:身姿流现窈窕,面目透出可爱,心思:“如此美人丧我手中实是可惜,然为江山霸业不得不如此。”脑海中时光不觉到了若干年后:蔓草盈坟,枯木敛骨,孛儿贴的冤魂随风悲诉凄苦

    意念之速超越一切,现实光yi充满鲜血。一个个被打下台的:轻者带伤,重者丧命,后来者依然踊跃上场。直到午时,力大如牛的嗄拉赤海牙迫败二十余人,震憾全场,久无人上。嘎拉赤海牙正自得意,纵身而起的青龙落其面前。阿剌台问智囊偃突,“怎有汉人前来应擂?”偃突曰:“汉人猪狗一般,见利而忘死。因有赏赐,便置生死于度外。”阿剌台点头,“看得出,此人秦桧、贾似道一般模样!”嗄拉赤海牙同样小看清瘦的青龙,“羊羔道人,莫拿性命作儿戏?”青龙一笑,“尔大可放心,我珍惜你狗命。”嗄拉赤海牙大怒,运金杆狼牙棒直取青龙。青龙退身躲避。嘎拉赤海牙连打数合,未着青龙衣褛,燥气暴起,觑定青龙前心,使狼牙棒奋力击去。青龙身姿一动,鬼魅般绕到嘎拉赤海牙背后,抬脚蹬在躯身前倾的嘎拉赤海牙**。嘎拉赤海牙如同窜逃的奔驴,抢到台下,跌了个zui啃泥。嘎拉赤海牙不服,二次登台。青龙乘其立足未稳,“猛”的一拳中其左眼眶上。嘎拉赤海牙仿佛倒落的蜻蜓,眼前五颜六色,没一样不在旋转,又摔台下。这厮倒也硬朗,又爬上台,“杂毛,比力气来。”青龙含笑,“即已落败,何必再战,猪戒也不似你这般没廉耻!”嘎拉赤海牙哪里听得,两拳晃得风车也似。青龙虎吼一声,寒冰、烈火掌齐出,被击出五步的嘎拉赤海牙只觉右手冰凉刺骨,左手火般炙rou,再支撑不住,仰面朝天摔倒台上,直igig宛似一条僵蚕,许久不动。青龙傲然而立,如潘安在世,宋玉重生。

    阿剌台一捋胡须,“不想羔羊竟成恶虎!”偃突曰:“恭喜太师,此人武艺绝伦,或可为名将张弘范!”阿剌台笑而点头,问孛儿贴,“此子若何?”孛儿贴脸色绯hog,低下头去。阿剌台抚其幼子,“吾百年之后,吾子有左辅右弼之臣矣!”

    中军,偃突领青龙入帐。阿剌台威问:“金银、权力、美女,你何所欲也?”青龙沉吟不决。阿剌台曰:“人之生也,与欲同生,若无yuag,生机亦灭。莫要告我,你无任何yuag。”青龙叉手,“小人有济世之心,最愿权力在身。”阿剌台冷视:“你不喜我女?”青龙曰:“大丈夫生于世间,当顶天立地,似曹操、司马昭、刘裕,可夺而夺之,可抢而抢之,可爱则爱之,可弃则弃之。郡主风华绝代,艳丽无双,若能与之结成连理,小人万千之福也。太师身经百战,经世名将,若能为太师效力,小人万千之幸也!”阿剌台道:“可弃则弃之?”青龙曰:“太师令旗所向,小人当弃私情而勇往直前;郡主危难,小人当舍命赴死以换郡主之生。弃与不弃,权宜之计,为势所逼,不得不依。”阿剌台道:“说得好!”摆酒设宴。

    七日,青龙与孛儿贴成婚。婚宴上,朵颜剌私谓青龙,“莫进了温柔乡而忘却大事。”青龙道:“太师女婿比不得可汗驸马,将军但请放心。”话虽如此,却因孛儿贴极尽温柔,阿剌台无数好处,青龙犹豫,数次放过机会。孛儿贴又精武艺,便弓马,善骑射。每日,孛儿贴与青龙弄枪使棒,切磋短长,因此情意更浓。两个绣工夫,牵心绪,配尽鸳鸯缕。待得夜来时,偎倚论私语。孛儿贴曾于青龙怀中曰:“愿为形与影,终生永相随。”青龙道:“菟丝及水萍,所寄终不移。”阿剌台见二人双出并入身影,心下自是快意。

    汗帐,阿剌台称:“青龙智勇绝伦,杀南原猛虎,斩北湖蛟龙,乃栋梁之材。”为青龙讨取官职。亦力赤以为青龙无尺寸之功,属职百夫长。阿剌台不悦,“权小压不得众,职微带不得兵。可汗目光何其短浅,竟视青龙为平常之臣耶!”亦力赤思良久,道:“可为集宁宣慰使。”阿剌台冷笑,“可汗好大方?”亦力赤曰:“太师之婿,孤安敢轻之?”

    经比武选婿,阿剌台召集亡命万余,勇士七百,偃突时常操练,弓马娴熟,行止划一,报于阿剌台,阿剌台以为可代亦力赤。亦力赤虽弱,并无失德之处,阿剌台无由兵变。偃突献计,“人急失措,狗急跳墙。太师可自封梁王,加九锡,出警入跸,举止以凌人之势,亦力赤必然惊恐,而生仇逆,如此杀之有名。”阿剌台于是自封大梁王,出入汗帐有数百爪牙相随,众臣面前,言行飞扬跋扈,常常把亦力赤凌辱。

    亦力赤惊恐,问于台吉阿勒坦,“我儿称有李陵般雄武汉人,意行荆轲、高渐离之事,何数月未有动静?”阿勒坦怒曰:“汉人朝秦暮楚,行为如鼠,极不可信。”亦力赤哀道:“每见太师,孤芒刺在背!”眉头紧皱,眼角生红。阿勒坦曰:“父汗勿忧,儿正暗中练兵,早晚与阿剌台决战。”赛铭道:“台吉不可,此举若为阿剌台所知,必成用兵口实。”阿勒坦道:“不练兵则成羔羊,将坐以待毙。我见台吉坎赫礼、扎布,大将康里脱脱忠心汗帐,遂与三人杀白马为盟,誓死捍卫可汗。”亦力赤点首,“有备无患!”朵颜剌曰:“人心隔肚皮,我恐人心不齐,贪那金银将密事出首。”阿勒坦道:“可使卜者传言:太白星守天关,与荧惑交会,乃今冬大乱,北方易主之像。阿剌台或从之,而推延乱举。”

    朵颜剌所料不错,坎赫礼台吉惧阿剌台之勇武,讨好之意并有,将结盟之事诉于偃突,偃突诉于阿剌台。阿剌台大喜,“动兵有名矣!”意将动兵。谋士嘎巴森以卜者之言告之,请阿剌台勿唯天命。阿剌台曰:“虽称天命,然事在人为。”嘎巴森道:“苻永固违天命闻风败北,刘玄德抗众心覆没夷陵。天假卜人之口指明天之路,太师当依之。”阿剌台凝眉,“何来卜者之言,乃亦力赤缓兵之计也!”以‘台吉阿勒坦生就异心,结盟将叛’为由,起兵围住汗帐。

    大惊的亦力赤急赴帐前,悚问:“太师何来,敢是觊觎汗位,称兵造反么?”阿剌台道:“非臣欲造反,乃台吉阿勒坦意将造反,早晚凌兵汗帐,臣驱重兵而来捍卫可汗平安。可汗莫要疑心,助臣肃清叛逆。”亦力赤激矣,“分明是你坏了恶毒之心”阿剌台大怒,“我好意救你,你竟倒打一钯。身为可汗,当英明果断,心iog似海,你却不然,鼠肚鸡肠。我愿为霍博陆、桓宣武,废了你这昌邑王、海西公般货色。”叱众攻杀。阿勒坦、朵颜剌督汗帐亲兵卫士抵抗,然众寡悬殊,兵甲器械也不完备,仓猝中被阿剌台前锋兔金、袄儿杀了个七零落,崩溃四散。阿剌台冲入汗帐,阿勒坦、朵颜剌、兀速等数百人保了亦力赤疾走。据占汗帐的阿剌台聚集文武众官,宣称:“亦力赤失德,无人君之量,我今废之。”众文武议论纷纷。阿剌台眉头一皱,“英主方可驾驭英雄开疆拓土,庸主徒毁国尔!我当另立明主,振兴鞑靼!”使偃突、坎赫礼监视诸文武,自率青龙、兔金、袄儿等数百员战将驰追亦力赤。

    于路,阿剌台对青龙曰:“除敌务尽,莫要心慈面软!亦力赤譬如梁敬帝,任人宰割,用你吴钩建不世之功!”青龙叉手,“谨遵太师教诲。”

    追出百余里,有路人马拦在当前。首将台吉扎布圆睁怪眼,虬髯倒竖,“阿剌台,何逆国造反?”阿剌台曰:“上天命我如此,你待何为?”叱嘎拉赤海牙出马,与扎布骁将塔察尔交锋。两个斗十余合,青龙突施冷箭,贯入塔察尔左眼,塔察尔人头随被嘎拉赤海牙打破。阿剌台一挥手,所部旋风般冲向彼阵:扎布被铁扎所杀,其下逃窜无几,余皆横尸沙场。

    亦力赤等逃入康里脱脱堡垒。阿剌台兵临垒下,呼康里脱脱交出亦力赤。康里脱脱张弓射阿剌台,被阿剌台削飞箭在地。阿剌台曰:“休自不量力,亦力赤灭亡在际,你便申公豹重生,也难扭转乾坤。”督众强攻。康里脱脱抵敌不住,保了亦力赤就走。

    阿剌台悬下重赏,所部如生龙活虎,争先逐之。亦力赤奋命鞭马,朵颜剌、阿勒坦拼力格杀,终趁夜幕走脱。逃路但有风吹草动,皆以为追兵。

    众等一夜未敢歇,直到东方发白,人困马乏:半要歇息,半要行进。正论时,前方来了两路人马,后面也传铁蹄之声。亦力赤大惊,“两下夹攻,我等气力皆尽,授首无疑。”阿勒坦也现哀苦之态,康里脱脱则弃刃于地。朵颜剌叱曰:“成吉思汗的子孙当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生死平常事尔。”骤马上前,片刻回报:“前面二将乃突忽鲁与别尔怯不花,前来救驾。”二将马至,曰:“我王速行,重喜将军当接应我王,臣等与阿剌台决死战。”亦力赤大喜,领率阿勒坦等疾过。

    阿剌台前锋到达。别尔怯不花纵马舞刀,连斩六将。阿剌台督众大至,闻:“别尔怯不花骁勇无敌。”面现怒气,“待我亲与之战。”青龙道:“彼匹马搦战,意在拖延,给亦力赤可逃之机。太师威临,彼将士必无战心。太师可分兵三路,中路先与敌大队接战,两翼随发,贼必大溃。”阿剌台曰:“待我先破这厮锐气。”催马上前,对别尔怯不花道:“我怜你英勇,不忍你横丧疆场。亦力赤无人君之量,你慧眼识英雄,可为我义子干儿。”别尔怯不花冷笑,“你何人,不过乱臣贼子,我这便取你狗命。”两个马打盘桓,双刀并举,杀三十余合。阿剌台刀法玄妙,刚柔兼得,别尔怯不花不敌。突忽鲁ig枪来助,又斗二十余合,仍战不下阿剌台。阿剌台道:“吾有元世祖之宏图,平生只开疆拓土大志。你二人识我仁心,弃刃归顺,则高官厚禄唾手可得。”突忽鲁曰:“少要花言巧语,丢命与我好去报功!”阿剌台大怒,手下加劲,使了个举火撩天势,突忽鲁兵刃飞落草丛,别尔怯不花急保突忽鲁就走。阿剌台宝刀一招,所部三路而进。别尔怯不花、突忽鲁大败,退入青石垒。

    青石垒守将重喜出战阿剌台,不数合败北。兀速接战,撑三十余合溃入垒中。阿剌台麾兵围住青石垒三面。青龙问:“何不四面围定?”阿剌台曰:“若有退路,彼士卒必不为亦力赤死战!”青龙道:“亦力赤若妆作逃兵呢?”阿剌台道:“十数里外,我已安cha伏兵,逃卒无能得生!”传令攻垒。飞石如狂风,箭矢若骤雨。垒中兵将因知生路,常有逃亡。如是三天,阿剌台曰:“亦力赤兵马无多,合围可矣,力战先登敌垒者赏重金。”青龙笑言:“鞑靼将为太师所有。”

    青石垒上,别尔怯不花、突忽鲁、重喜、兀速、康里脱脱等虽奋力死战,仍不免窘迫,时时有破败之险。幸有鞑靼老将麻札儿台奉右丞相哈剌之命孤军杀入,与众共守,方略好些。然亦力赤见阿剌台部刀枪如乌云,兵马如潮涌,心仍大急,发白口燥,坐立难安。阿勒坦、朵颜剌也智穷计竭,皱紧眉头,叹息连声。

    夜半,灯火摇坠的行帐,亦力赤正对阿勒坦失泪,有人献上青龙书信。信曰:“臣明日斩却阿剌台头颅,我王切要坚守。”亦力赤卑言:“这厮此时开甚玩笑,阿剌台人之龙也,兵将百万,便巨灵神临凡,也难杀得?”阿勒坦曰:“能出此大言,或有异能,敬请我王观之。”

    青龙颇识天文,望知明日未时有厉雷暴雨,遂刻“逆天者死,害主者亡”字石碑埋于地下。

    次日,有人掘出碑来,字讹为天言,登时传开。上下将士交头接耳,帐中文武议论纷纷,军心摇动。帐将车凌、桑凌诉于阿剌台,阿剌台亲自来看石碑,怒曰:“何来天作,乃是人为,谁敢如此?”信者不敢谏,卑贱无敢言。阿剌台亲自追查,青龙率虎卫随之。

    苍天应衬阿剌台心情,yi云密集。阿剌台聚集所疑者数千人于一处,厉声喝问:“哪个坏我军心,快快滚出,不然一并杀尽!”话音刚讫,天上一声巨雷,摇天撼地,惊得阿剌台张大了zuiba,怪眼圆睁,瞳仁却是未动。其身周左右也皆看天,也被那雷霆之怒震惊。又一声巨雷掩却了弓弦响,青龙挽弓放箭贯穿阿剌台护心铁镜,入rou七分。阿剌台躯身一动。收弓的青龙道:“吾奉上天之命诛戮叛国之贼,胆敢妄动者斩!”阿剌台讶言:“贵婿,何以如此?”青龙道:“王敬则有反心,谢眺出首,天下称义!今你逼迫可汗,天人共愤。刘某不才,奉天帝之命取你人头。”ig枪策马,势若飙风,凶赛雷霆。众人惊诧之间,青龙已到阿剌台面前。阿剌台中箭及心,勉强运刀,早被青龙隔落于地。青龙掣吴钩剑,削阿剌台人头于地上。阿剌台心腹将率此时方转过神来,刀枪乱举,来杀青龙。青龙砍倒当前的车凌、桑凌,随即厉曰:“且莫乱动,可汗诏命在此。”抖开一物,高言:“吾奉可汗诏命讨贼,首恶已诛,余者无罪。”略顿,又曰:“可汗诏命,封兔金为北院中丞、袄儿为南院宣徽使、杜里为中书省参政,摩塞巴为吏部侍郎,兀良达为和宁廉访使,都忽为枢密院佥院”兔金、杜里、摩塞巴等听之,纷纷跪倒,山呼:“万岁!”有将大叫:“太师”举金杆狼牙棒来袭青龙,为众所隔,恨骂而去——乃嘎拉赤海牙。

    青龙安置诸将,顶雨出营,到青石垒下持阿剌台首级叩门。守门将士飞报亦力赤。亦力赤问:“刘青龙手中人头真个是阿剌台么?”守门将士曰:“正是首逆。”亦力赤道:“是我梦幻,是你呓语,孤不敢相信当真如此?”阿勒坦曰:“良金炉自耀,美玉椟难藏。青龙素怀忠义,百炼之金也,父汗勿疑。”接出垒外。青龙献上人头,跪地叩首,“末将救应迟延,还望台吉恕罪!”扶起青龙的阿勒坦曰:“休如此说,汝之功劳可比日月。”携手入垒。

    青龙拜见亦力赤汗,略言杀阿剌台事,请罪称:“为稳众心,末将实不得已伪造诏令,封将赏赐。还请可汗降罪为臣,刃器加身,不为悔也!”亦力赤未及言,阿勒坦道:“谋定而后动,心思缜密,将军名将之举也,何来罪过?”亲自敬酒。青龙饮罢,曰:“当务之急:收编降师,还攻大斡耳朵,休教偃突、坎赫礼祸乱。”朵颜剌道:“可使人诈为阿剌台亲随,纂开城门,里外夹攻,偃突、坎赫礼可破。”青龙请命。阿勒坦曰:“将军功名已立,且先歇息。攻城,副将之事尔!”令重喜、别尔怯不花妆成溃兵,先入大斡耳朵,突忽鲁率大队人马继之。三将领令而去。阿勒坦招兔金、杜里、兀良达、摩塞巴等前来,勉慰不表。

    重喜、别尔怯不花装成阿剌台旧部,溃向大斡耳朵,听得大斡耳朵喊声大举,杀声震天,一时吃惊。原来,嘎拉赤海牙回报偃突。偃突帐下小将格仁、巴特尔、巴格拉普、萧拱、允莫合等得赛铭令谋杀偃突、坎赫礼及阿剌台妻儿妾女,被偃突所觉,正自激战。别尔怯不花、重喜直冲入城,杀偃突心腹将辛爱、娄巴图尔。偃空见势不妙,与坎赫礼保了阿剌台妻小就走,欲往丰州投阿剌台女婿干不离。别尔怯不花、突忽鲁追及,偃突力战走脱,投瓦剌去了,坎赫礼为重喜所杀。孛儿贴在嘎拉赤海牙护下冲出重围,阿剌台妻子皆伏诛。

    丰州台吉干不离起兵造反,为哈剌、耶律楚配平定。

    诸将在哈剌、赛铭率下,迎可汗亦力赤回大斡耳朵。亦力赤汗因功封哈剌为太傅,赛铭为太保,赐青龙名曰德让元兽,官中书仆射,耶律楚配为平章政事,朵颜剌为护国将军,重喜、别尔怯不花、突忽鲁、麻札儿台、兀速、康里脱脱等皆有升赏,阿剌台心腹嘎巴森投顺,也予官职。

    事逾半月,亦力赤汗册台吉阿勒坦为汗太子,官中书令。阿勒坦为德让元兽作媒,汗王许婚,招德让元兽为驸马。大喜的元兽面带春风,眼生得意。哪知来玛真生性火暴,稍不如意,便皮鞭侍候,直要将元兽驯得如鹰犬一般。强自忍受的元兽不免思念柳依依,书信一封欲求团圆,被柳依依当场撕碎,于是又想孛儿贴,遂成噩梦。

    梦中,暗藏利刃的元兽奉来玛真之命来杀孛儿贴。一腔柔情的孛儿贴做好酒菜,于帐外立待,遥见元兽身影,快步上前迎接入帐,端过人参莲子汤,曰:“趁热喝了,暖罢虎体,我有喜事诉与爱郎。”元兽喝罢,问:“是何喜事?”孛儿贴娇曰:“爱郎请猜?”元兽道:“可是泰山送来山珍海味?”孛儿贴笑着摇了摇头。元兽曰:“可是岳母见赐貂裘虎带?”孛儿贴二次摇头。元兽道:“猜不出了,贤妻告我。”倚在元兽怀里的孛儿贴手抚小腹。元兽喜曰:“你你有了?”孛儿贴点了点头,阖目甜甜睡去。元兽心道:“孛儿贴美貌不输依依,依依有外心,孛儿贴意正身纯——我何其幸也,竟得如此佳人!”转念一想,“不杀孛儿贴,来玛真就会杀我。我无公主为殿,如何掌鞑靼大权,进而一统天下?”恶狠狠拔出短刀,不想惊醒了孛儿贴。并未睁眼的孛儿贴动了一动,“爱郎”粉红的脸蛋透现天真,微微的笑意生出可爱。元兽心醉神荡,意恋情粘,不忍动手,悄然放刀,抱孛儿贴共入锦衾

    睡梦中的元兽脸上不觉绽放得意的风采。一旁的来玛真看得心疑,于是轻叫:“爱郎?”元兽接曰:“孛儿贴!”身上早挨一鞭,激醒过来。来玛真大叫:“好你个狼心狗肺,我父给你富贵,你却忘恩负义,满心惦记那狗a女,我打杀了你!”元兽刚要辩解,来玛真的皮鞭复披头盖脸般打来。元兽抱头要走,来玛真紧跟不放。幸丞相赛铭使人来请议事,元兽方才得脱。

    出丞相府,元兽正自懒行,有人呼唤:“刘兄得身富贵,就忘却故人了?”视之,乃黑风堡主,元兽大喜,“贤弟,愚兄正想你你便现身,可是修了费长房的缩地术?”黑风堡主曰:“三月前我去昆仑访道,路遇表妹平家贞怀抱不满周岁的女儿寻找意中人玉面花蝴蝶云雪云梦蝶,感了风寒,病死途中。临终将女娃托付给我,我送女娃到倭丧第一高手山本旺七郎门下,刚刚返回。”一笑,“贤兄成了可汗女婿,乃高枝俊鸟,当印堂发亮,如何愁锁眉头,颓丧至此?”元兽一叹:“说来话长”黑风堡主道:“刚出虎穴,又入狼窝,大兄艳福不浅!”提议狩猎,以散愁云。

    元兽率十数随从出大斡耳朵,西行数十里入吴明山,经虚无寺,引弓飞箭,催鹰顾犬,忙有半日。天色已黑,黑风堡主见元兽愁眉依结,于是与元兽就虚无寺中落脚。

    吃罢晚饭,两个无事,于下院谈论武功。忽有响声,元兽按剑。黑风堡主低言:“或是公主心腹,言语当要小心!”元兽摇头,“是孛儿贴。”进者果是孛儿贴。孛儿贴泪言:“你为何害杀我父?我父待你如心头之rou,你良心何其忍也?”元兽久曰:“非我害杀,是你父居心叵测,谋求汗位,自害其身!”孛儿贴道:“如此也来杀我。”元兽厉言:“残贼余孽,早当杀之!”掣剑在手。孛儿贴曰:“速来,我愿死你剑下。”元兽面露凶光。黑风堡主道:“大兄,利器对敌,非对妻也。”孛儿贴道:“动手,则你效忠可汗之心更坚。”元兽恶言:“如你所愿。”仗剑疾前。黑风堡主道:“等等!”拦在当中。孛儿贴曰:“我直以为你害我父是为讹言,看来竟是真的。来,我与你同归于尽。”抡刀就剁。黑风堡主阻拦不住,两个杀在一处。元兽当真下了杀手,孛儿贴武艺虽精,然气力不济,只十余合便被元兽打倒在地。元兽ig剑意绝孛儿贴性命,被黑风堡主死命护住。孛儿贴起身。黑风堡主大叫:“你当死,你腹里孩儿不当死,还不快走?”一怔的孛儿贴怒视元兽,转身向外。元兽推开黑风堡主。黑风堡主道:“虎毒不食子。”元兽道:“不杀其人,无以见可汗。”仗刃追出,见嘎拉赤海牙护孛儿贴正行,鹰隼般扑向二人。嘎拉赤海牙举狼牙棒血战,中伤七处,血尽而仆地,孛儿贴得已逃生。

    元兽回府。来玛真叱问:“你还知回来?”元兽低语:“公主人间太阳,小人愿沐浴阳光之下。”来玛真眼睛一瞪,“夜晚呢,与孛儿贴幽约么?”扬鞭,“孛儿贴何处,我要其首级?”一声响,鞭梢抽在元兽脸上。元兽闪避。来玛真恶言:“再动一动,取你狗命。”元兽忍有半个时辰。来玛真并未解气,直问:“你将孛儿贴藏于哪里?”任元兽如何解释,只是不听。

    汗王亦力赤闻来玛真哭诉,大怒,命将元兽收监。阿勒坦急谏:“德让元兽资兼文伍,材力过人,实是不可多得的人才,父汗”切齿的亦力赤一握拳,“如此,孤方取其性命。”阿勒坦急问:“为何?”亦力赤曰:“得则为权臣,失则为劲手。或得或失,皆无好处,唯有一死”阿勒坦道:“元兽已为驸马,其念父汗恩德,绝不敢做权臣角色。”亦力赤不然,“梦中尚对孛儿贴念念不忘,其心已裂,早晚必反。”阿勒坦曰:“梦中或呼至仇,或念至亲。元兽恨阿剌台父女,梦中唤出是恨之极也!”铁扎道:“亦或思之切也!”

    亦力赤召元兽前来,诘问:“尔娶阿剌台女,又杀阿剌台,算其亲,算其仇?”元兽曰:“娶阿剌台女,非臣意,丞相之意;为驸马,非可汗意,臣之意。臣与阿剌台是仇,与可汗是亲。”亦力赤曰:“孛儿贴窜亡在外,当作何处置?”元兽面无表情,“擒而杀之!”转到元兽面前的来玛真问:“杀了孛儿贴,你于心何忍?”想起孛儿贴千种温柔,万般如意的元兽垂下了头。来玛真厉道:“德让元兽”元兽恶言:“擒而杀之。”汗王点头,“此事交与你了,七天内将孛儿贴首级献上。”元兽道:“擒杀孛儿贴,偏将、俾将之事尔。臣韩、白之流,孙、吴之属,当以大业为重:复大元天下,统万里江山。”亦力赤沉疑良久,一搂短须,“孤何尝不想此事,只恨兵力不足!”元兽曰:“昔成吉思汗以数十人起兵,进而横.行天下。今可汗拥兵数千倍于铁木真,土地数十百倍于当年,何言兵力不足?”亦力赤不语。元兽又言:“微臣不才,愿领控弦之众十万,破长城,平朱明,佐辅可汗一统天下。”亦力赤道:“大明地广人稠,兵强将众,万难万难!”元兽曰:“朱明:主子昏庸,宦竖掌权,卫所之将只知玩乐,京师之旅只晓抢劫,上上下下贪生怕死,里里外外尽属无能。我鞑靼大军一起,当如摧枯拉朽,风卷残云:世祖霸业将重新开始,我王威名将与日月同辉。”面生采的亦力赤汗当即以元兽为元帅,别尔怯不花为先锋,朵颜剌为合后发兵十万,征伐朱明。诸将随元兽领令而出。

    来玛真问:“父汗何不命元兽先杀孛儿贴,再起兵旅?”亦力赤曰:“其对孛儿贴有珍爱之心,难下狠手。”高叫:“兀速何在?”兀速叉手,“末将在。”亦力赤道:“提孛儿贴人头来见。”兀速应声而去。来玛真因此娇笑。亦力赤曰:“元兽好色多情,你休教她人接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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