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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回去?岂不让人笑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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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衢!”

    薛继进了门便大声呼唤,王衢匆匆忙忙上前:“主子唤奴才?”

    “这谁送来的?”薛继将信推到他面前,问道。

    王衢接过仔细打量了片刻,大惊:“奴才不知,这,主子这是在哪看见的?”

    “就门口地上,我进来时看见就捡了。”

    王衢挠了挠头,寻思了半天也没想起方才有什么动静。“主子,这奴才确实是不知道,半个时辰前夫人问起您怎么还没回来,奴才出去看过,没有这东西啊。”

    薛继哦了一声,将信叠好塞回信封,没再计较。“夫人在屋里?”

    “是啊,夫人等您许久了。”

    “让人摆酒备晚膳吧。”

    王衢一愣,似是大喜:“主子这么高兴,莫不是高中了?一甲?”

    薛继刚往前走了几步,听了这话心底一沉,顿了顿。“没中,落榜了。”

    “哎!”王衢还没听清,等回过神薛继已经快步向前去了,连忙急匆匆跟上“啊?没,没中?”

    “让你摆酒备膳,我就非得高兴了才能用膳,不高兴就得饿死是吗?”

    王衢面上尴尬,赶忙自个儿抽了两巴掌认错:“是奴才多嘴了,主子没就此消沉就好。”

    这一夜薛继喝得酩酊大醉,沈玉容没拦着他,很识趣的一字没提落榜的事,他喝酒她便给他夹菜,薛继醉时沉声吟着诗,她便取出玉笛吹奏他一贯爱听的曲子,直道薛继伏在她腿上沉沉睡去,沈玉容扶着他回到榻上,至始至终没有一句怨言。

    她比薛继更坚信,一定会有来日,不会让她失望的来日。

    次日酒醒时已是艳阳高照,薛继刚睁开眼,沈玉容便推门进来:“夫君可算是醒了,快更衣上前厅看看谁来了?”

    薛继头还发着懵,随手扯过长衫披上。“谁啊?”

    “户部侍郎。”

    “唉,我与户部有什么渊”这话刚说出口,薛继便回过神了。“等会,谁?”

    “噗嗤。”沈玉容一笑“户部侍郎,陈大人!”

    薛继惊了:“陈渝!”

    “是他,夫君还不快去见见?”

    薛继在沈玉容服侍下扶正了衣冠,匆匆赶到前厅,连连道不是:“实在是我失礼,让驸马爷久等了!王衢,快让人给驸马爷奉茶!”

    陈渝笑着摆手道:“说了多少回了,自家兄弟,喊什么驸马,我字子良,你喊子良兄便是。”

    “好,好,子良兄快请坐。”说着薛继也在坐下,问道:“上回没来得及问,子良兄怎么突然就走了?”

    陈渝笑意一僵,一低头掩去了神色,再抬头时已看不出异样。“这不是京中有事嘛,为人臣,总是要为主上奔波。”说罢,换了话锋。“说来,我让人给清之留的信,清之可收到了?”

    薛继恍然明了:“原来时子良兄送来的!说来子良兄如何得知我住在此处?”

    陈渝大笑:“一打听不就知道了?说起这事,清之你真是,入京也不与我知会一声,我可等你好些日子了啊!”

    薛继一惊,他还真是把这事忘了。“小弟尽想着春闱的事儿,竟是忘了实在对不住,子良兄不会怪我吧?”

    “怎会怎会,清之不来我这不是上门来见了?”陈渝挪开眼,突然瞥见一旁架上的摆着的匕首,一时想不起是何物,只觉得有些眼熟。“清之,这匕首”

    薛继顺着他目光看去,赫然是沈长青给他的那要他还给宁王的匕首,他昨日夜里醉了拿出来把玩,竟就摆在这厅堂架上了。心中大惊,面上强撑着不显露半分。“哦,小玩意儿不值一提,子良兄见多识广,这等物件必定是入不了您的眼的。”

    陈渝也不深究,心里暗自有了思量。“清之,之后如何打算?”

    薛继一摆手,叹息着自嘲道:“只怕是要无功而返回家去了。”

    陈渝又笑了,他见多了人前的虚言,怎么会信这种说辞。“回去?岂不让人笑话!”

    说着似是怀了怒气,一拍茶桌站起身看着薛继,语气冷了下来:“清之,我可将你当做亲兄弟,何必跟我说假话?”

    薛继面色一僵,自顾自喝了口茶,随即低下头。“子良兄,若不回去,我在京里能有什么出路?”

    陈渝又忍不住瞟了一眼架上的匕首,手上攥的拳头一紧,耐着性子坐了回去。“清之,你看安王如何?”

    “安王?”

    “安王爱才惜才,若是清之不嫌弃大可以随我见过安王,在安王府上谋个名分,有安王给你帮衬着,三年后金榜题名再入官场你的路也顺畅些。”

    夺嫡之事薛继略有耳闻,只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要他做选择了,他甚至连安王是什么模样都不知道,难道就要定了后半生的主子?且不说安王是不是能成就大业之人,一山不容二虎,他与陈渝再亲近也没有到能分食一羹的地步何况安王爱才之名天下皆知,他府上门客数百,能分的早争抢光了,能给他留下多少。

    “清之,我在王爷面前还是说得上话的,你这是不信我还是不信自己?”

    “还是清之早已有门路,是我陈某多虑了?”

    几番逼问,薛继终于招架不住了。“子良兄,我只是胆怯。我自幼便在家中读书,生在薛家连名门富商都没见过几个,你这让我去拜见安王,我,我实在是唉!”

    陈渝这才放软了语气:“何须多虑,一切有我,你只管穿着得当随我去便是!”

    薛继无奈,硬着头皮应下:“那便多谢子良兄,不知子良兄准备哪日引荐小弟?”

    “若是你愿意,今日便能去!”

    薛继一听,险些没呛着,连连摆手:“不可不可,今日我这一身酒气还未去,怎么好意思拜见贵人,改日吧改日吧”

    “也是,我心急了。”陈渝点了点头,起身虚拱了拱手:“三日后,如何?”

    薛继也起身,实打实朝人拱手作揖,满脸谦逊道:“如此,多谢子良兄。”

    陈渝道别后便转身离去,薛继看他背影,一时感慨。在江陵的时候光是听闻陈渝的大名,心里常羡慕他功成名就,将他视作楷模,旁人说陈渝一句不是他都想辩上一辩。可如今真与人平辈相交了才知道有多累,不是他想弄虚作假,人总是自己就警觉起来,事事思虑考量没入官场倒先学会了官场上这一套。

    春雨来时总是扰人,雨不大,可越是绵绵细雨越让人烦闷,沈玉容撑伞从外面回来,薛继斜靠在回廊的长椅上,手里执着一本书。

    “夫君,你猜猜外边出什么事了?”沈玉容进了回廊便收起伞走到他身旁坐下。

    薛继的目光从书本上挪开,看着人眼中流露些许疑惑。“嗯?”

    沈玉容道:“昨日殿试圣上问了几位考生,谁知有一个倒霉的支支吾吾半晌答不上话,圣上震怒,命重判会试考卷呢!”

    薛继一怔,放下了书卷,隐隐有些欣喜,那不是有机会沈玉容知道他想什么,不忍让他失落,却又不能让他空欢喜一场,犹豫了许久还是说道:“只是重判三甲考卷,落榜的夫君也莫失落,陈大人不是说将你引荐给安王?”

    薛继刚浮上来的笑容僵在脸上,一会儿便渐渐淡了。“算了,命里无时强求又能如何来日方长。”

    沈玉容又凑近了些,笑道:“夫君不知,丞相与尚书令起了争执,在朝堂上就吵起来了,这会儿外边酒楼里说书的都在讲呢。”

    薛继瞧了她一眼:“你哪儿听来的,可别是自己跑去酒楼了?”

    沈玉容道:“哪能啊,这不是街上妇人都在说道,我就听了一会儿。”

    薛继坐起身将妻子搂在怀里,心里想着事,听外边细雨声嘀嗒嘀嗒,一下午便过去了。

    致使流言传遍长安的两人,褚邱、江晏,此时正在紫宸殿上,两人一左一右,身上的气焰将上首的皇帝秦衡都压了过去。秦衡抄起镇尺砸在桌上,发出“砰!”的巨响,两人争辩声才停下。

    “朕知道,两位爱卿都是国之栋梁,都是为国忧心,可朕现在要问的是,卖题、泄题,是谁之过!”

    张甫躬身应道:“回陛下,此事要彻查才知。”

    褚邱嗤笑:“张大人,当日我就告诉你有人卖题,考试应当中止!若是当时你听老夫一句,哪里需要今日再判卷,对着百份考卷伤神!”

    张甫暗嘲道:“丞相,没有圣旨考试不可中止是规矩,您这是怪陛下未能明察秋毫了?”

    褚邱怒极,喝道:“你少顾左右而言他!我说的就是你主考官失职,你胆敢牵扯陛下!”

    张甫又道:“你我同为考官,我固然失察,可我是遵照规矩办事!你若当时真有所察觉何不禀明陛下,拿了圣旨在来命令下官等中止考试?还是说您就想大事化小,不让陛下彻查?”

    “你血口喷人!”

    “够了!”

    秦衡再忍不得两人在它面前刀戈相向,怒将一旁茶盏摔下,落在地上摔得粉碎,殿中顿时安静了。(记住本站网址,om,方便下次,或且百度输入“  ”,就能进入本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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