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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七年梦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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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章正文]

    第15节第十五章七年梦魇

    进宫几日别说能与倾爵长相厮守,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几次。自从那夜太过冲动之后,倾爵就处处避着他,生恐自己和他有何干系。苦恼的曲亦在宫中闲逛着,接到曲济派来的通知后离开了皇宫,不知事情怎么样了

    曲府的书房中,匆匆让上茶的婢女下去后,曲亦急忙关上了房门,转身看着正盘坐在蒲团上念经的曲济,不解的皱紧了眉头。他想不通几日不见曲济怎么就信奉起佛祖来了,他可是个在战场上夺人首级嗜血冷酷的战神。

    “爹,今日您找孩儿归来是为了那件事情吧?”

    曲济停止了正在转动的佛珠,微微睁眼看着曲亦。向着佛祖虔诚的一鞠躬,曲济招呼自己的儿子到一边桌子上坐下详谈。接过曲亦倒好的茶水喝了口润了下喉咙,眉头不展的看着同样面色深沉的曲亦,将手中的佛珠放到了桌子上。

    “亦儿,爹如你所愿送你进宫,这几日来可还愉悦?”

    曲亦哪敢说自己被倾爵极度冷漠,尴尬的笑了笑喝了口茶。

    “一切还好,孩儿是想知道那件事情——”

    “爹连日来一直做着一个梦,梦中的璃皇质问爹为何要欺少主,忘记了当初他和溪珑的嘱托。梦中那些死在爹手下的俘虏前来复仇,说他们已经归降,为何爹还要害他们的性命。年轻时杀戮太多,执念太深,老了之后难道要与佛祖相伴才能暗度晚年。”

    几日来的梦魇折磨得曲济不能安宁,闭眼就是愤怒的璃皇和惨死的俘虏。这几日来他一直居住在家中不早朝不外出,每日念经诵佛,只为了消除下内心的烦扰和孽障。可现在想想竟觉得有些可笑,他曾是万人敬仰的战神,难道要信奉那些鬼神?

    曲亦浅笑几声看着满脸皱纹的老父,少年血气方刚不知惆怅。

    “爹,世上何来鬼神冤孽,您是劳累太久,需要好好休息了。”

    “爹记得当年答应过溪珑,会把王当成自己的女儿去对待去爱护,现在爹在做什么?可笑我当年对溪珑的誓言,现却要与王针锋相对,爹——”

    “爹,您的确老了。”曲济震惊的看着自己的儿子生冷的说出这句话,他却只是翩然一笑,不回避他的眼神,带着一丝的阴冷。“您把王当成自己人,王却只是把我们当成臣子,当成外人,溪珑的那个梦您该醒了”

    “放肆!!”

    曲济拍案而起差点一巴掌落到曲亦的脸上,在他的面前谁能不能妄议溪珑。她是他的梦,是他的命,即使已经逝去。

    曲亦出了一脑袋的冷汗,从没见过曲济对自己这么愤怒。干咽了几下口水,怔怔的看着怒视自己的曲济,害怕的手心全是汗水。叹了口气,曲济坐下来喝了口茶,望着墙上溪珑赠予自己的山水画,淡然一笑。

    “亦儿,爹若辞官,你的将来将如何?”

    曲亦一怔,就几日光景曲济竟变成了另一个人,胆小心软。因为几日的梦魇他就放弃了当初对自己说的话,难道现在要自己单打独斗去掠夺倾爵的心,这无异以卵击石。转念一想,一个计策在心中萌生。

    “爹,其实王对孩儿百般刁难,只因为我姓曲。”面带难色的说着,时不时用余光注意一下曲济的神情。“王的心在慕连斯的身上,而慕连斯对孩儿也是带有敌意。在宫中,孩儿没有一点的地位,这几日根本没见过王——”

    见自己的儿子受到差别对待,甚至连慕连斯都敢骑到他的头上,这是在对自己宣战。怒火中烧,握紧的拳头上青筋直爆。用力拍打了下桌子,震得上面的杯子倒到了一边,茶水流淌了桌面。

    “爹——”

    一切都在曲亦的掌握之中,他眼中的曲济已经老了,自己不给他加一把火,他就会沉浸在对溪珑的思念当中,然后自己的利益该怎么保障,他要的是倾爵。

    此时一身穿格子长袍的中年男子敲门求见,曲济的心中燃起了熊熊热火,看着来人嘴角高高的扬起,老谋深算的眼神再次绽放出光彩

    初冬天气异常,昨日还是暖阳高照,今日下起了鹅毛大雪,为大地塑上了一层银装素裹。宫中太监宫女正在领取过冬的衣物,不解的抬头看着老天,为何刚入冬就要给人们这一份大礼。一望无际的皑皑白雪,他们忙着打扫和修剪花草树木。

    连日来的忙碌倾爵又准备偷个懒,微微睁开眼睛冲桑者做了个手势,她会心的笑着走过去对门口的太监吩咐了声:今日王不早朝。拉了拉被子努力缩在了里面,试图找到个最暖和最舒服的位置让自己继续沉睡。

    寒风无处不在,桑者打了个哆嗦,赶紧命人去关窗和燃起炭火。忧虑的看着熟睡的像个孩子的倾爵,若有所思的抚着眉头。多事之秋已经过去,但是寒冬接踵而至,世间貌似要不太平了。

    “桑,斯和博离开有几日了?”

    倾爵慵懒的声线透过床帘传入了她的耳中,桑者大吃一惊,急忙回答到:“已经七日有余。”

    捋开散落在脸上的青丝,盯着上方的床帘,眼神空洞。

    “七日也够来回了,他们为何还没回宫。”

    桑者听出了她话语中的落寞,这几日没有慕连斯和宁之博的陪伴,曲亦频频来扰,倾爵寝室难安,常常发呆而不自知。再强大的女人也需要得力的男人在身边,可他俩一去却七日未归。

    “王——”

    “桑,你说那人还存活在这世界上。”

    倾爵内心深深的不安,自从桑者把这个重磅消息带回来给自己后,她每日梦见那个人的面孔,然后浑身冷汗的醒来捧着烁一直哆嗦。

    “王”

    “报,战神求见。”

    门外太监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她们的对话,倾爵烦躁的用被子蒙住了脑袋,折腾了几下无力的叹了口气,挥手示意桑者应允。桑者命宫女打开了宫门,只见曲济神清气爽的大步走了进来,一见窗帘还未掀起,抱歉的抱拳作揖,低头退到了一边。

    “臣不知王还未梳洗,求王降罪。”

    床帘那头倾爵扬起嘴角冷笑一声,透过窗帘瞥了眼曲济。

    “战神此次前来所为何事?”

    “臣听说叔炎还在世上,今日特地前来禀报王。”

    倾爵打了个寒噤,浑身不住的颤抖,双拳死死的握紧,恐慌的闭上了眼睛。桑者疑惑的看着眼神一直往床帘那边瞥的曲济,见倾爵没了声响,心瞬间悬了起来。

    “王——”

    曲济刚想上前询问一声,被桑者拦下来。虽说曲济是朝中的重臣,可这是皇宫,桑者身为大总管,怎会让曲济这么乱来。

    “王身体抱恙,战神不得放肆。”

    愤恨的瞪了眼桑者,悻悻的作揖之后离去了。赶紧命人关上宫门,大感不妙的桑者走到床边掀起了床帘,倾爵的脸色一片惨淡,紧闭的双眸中泪水顺着眼角缓缓流出,淌过绝美的脸庞苦涩到了心头。焦虑的站在一边手足无措,就这么看着她沉浸在过去的伤痛和恐惧中。

    “桑,还记得孤十三岁那年发生的事情吗?”

    桑者沉重的点点头,陪伴她到现在,她懂她的一切,却只能束手无策的。

    “叔炎,叔炎会来找孤的,孤——”

    “王,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您的。”

    桑者认真的说道,倾爵感激的点点头。睁开眼睛的瞬间泪水急涌而出,连呼吸都有点无力了。桑者俯身小心的擦拭去她脸上的泪水,心疼的看着这张憔悴的脸蛋,眼睛一点点被刺痛眯起。

    “叔炎不会原谅孤的,就像孤这些年一直内疚一般。”

    失去焦距的眼睛直愣愣的盯着上方,她多么努力想挤出一丝笑容,可颤抖的嘴角。纤长的睫毛上沾满了泪水,沉重到连睁眼也变成了一种负担。指甲在掌心嵌出了一道道深刻的指痕,此时的她却忘记了疼痛。

    “王,那只是意外,您应该忘却那些不愉快。差不多时间的时间了,叔炎也许早就忘记了当年的事情,这次他的出现不过是”

    “不!”倾爵的身体猛然一颤,转睛看着桑者,凄美的一笑。“七年前孤就知道他没死,七年后他的出现,会夺走孤的一切。”

    此时的倾爵就像一个在钻牛角尖的孩子,让自己处在那种神经绷紧的状态,怎么也不肯解脱自己。七年前她只是个孩子,可就因为这样,她犯下了个大错,不能挽回。

    窗外下起了大雪,掩盖住了世人的视线。寒风犀利的掠夺着整个大地,人心在这个时候更加颤抖。雪中摇曳着的桃花树,枝头落满了雪花,沉重的快要终结了一般。

    寝宫中龙涎香萦绕心头,倾爵还沉浸在当年发生的事情中不能自拔。桑者无奈的去添置了炭火,转身的时候听见宫门外有脚步声在靠近。好奇的走过去打开了宫门,呼啸而来的寒风像刀般刮痛裸露在外的肌肤。

    守门的太监急忙作揖,而那个匆匆跑来的太监帽子上,肩头都积着雪花,连身体都在颤抖,脸蛋冻得通红。

    “去御裁间领一套御寒的衣物吧。”

    太监感激的点点头,抖了抖肩头的雪花,弓着身子说道:“刚宫门口回报,慕连斯和宁之博回宫了。”

    桑者欣喜的一笑,正欲让太监下去,他又说道:“不过他们带着一个陌生的男子,侍卫们就让奴才请示总管,是否让他们通行?”

    桑者疑惑的皱起了眉头,转头看了眼床榻之上的倾爵,无奈的应允了。这个时候他俩归来是最好的,也许那个陌生的男子只是宁之博从老家带来的同乡,进宫也是为了男宠一事。

    看着太监的身影被茫茫大雪所淹没,桑者惆怅的看着一片白茫茫的世界,沉重的叹了口气:璃皇,溪珑,你们在天上要保佑王不受伤害,她只是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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