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42.042 虚假梦境

    程凉岸两眼一眯，笑得好不得意：“这也是无可避免的事情，毕竟不是所有人都会像我一样，为了实地探究异性身上的秘密，绞尽脑汁让他们把裤子扒了。”

    温秉浓眉轻蹙，有些不高兴：“这样做太不尊重他人！”

    “你放心，我绝对没用强，衣服裤子都是他们自愿扒的，自愿给我看的。”

    梦里的情境总是捉摸不透，梦里的温秉还在气闷之中，光景一下子又闪到程凉岸20岁那一年。

    一个夜晚，还是两人独处，温秉已经记不清具体的情状。

    因为程凉岸当时的话在后来被证明太出人意料，以至于温秉以后只记得那些话和堪称惊悚的感触：“温秉，我现在终于能确定，我对你更感兴趣，你能什么时候给我看看不？”

    程凉岸不容拒绝，紧接着又说：“我可以给你一段时间考虑考虑，当然，作为报酬，你也可以提与之价值相当，我力所能及的一切要求。但是你不能想太久了，我怕我等不到你的答复会忍不住好奇耍阴招，那是不尊重你的。”

    那时的温秉当然立即被问住了，不是因为为难，也还没有恼羞成怒，只是单纯的不明所以：“你说什么？”

    他也忘了程凉岸当时在做什么，只记得她的声音突然贴得很近，好像就在耳边，蕴含着似调侃又似不经意的笑：“我说，我喜欢你，所以对你很感兴趣，肉体呀，思想呀，都想探索。”

    “”温秉不仅无言以对，还本能反应地吓了一跳，背上汗毛乍起，手背上鸡皮疙瘩起了一片又一片，心底生出虚无缥缈的慌张，他按了按全身的不自在，将注意力的重心挪开，离程凉岸的声音远一些：“哦。”

    “哦？”程凉岸好像很惊讶于这个单调的回馈，所以想了许久，这在她的交流习惯中是绝无仅有的。“要不这样，你有三个选择”

    是了，温秉在混沌的梦境中想起来，程凉岸很早就喜欢给人出选择题。

    “要么喜欢我，要么尽快给我看看你的小秘密”她用很轻浮的语调将“小秘密”说出口来，温秉虽然眼前一重迷雾，但能确信她当时的表情是古怪兴奋的。

    “要么就两个条件都满足我。”她在给出第三个选项时，重重地犹豫了，中间的停顿使得空气都停滞了一下，语调就在那一刻被冷寂腌制得沉重了些。

    温秉坐立不安，全身轻飘飘的，又有些浅浅的心悸。那时的不真实感和此时的梦里重合。“若是我不选呢？”

    “你自己看着办。”程凉岸拌了两下嘴，语气干巴巴的，威胁之意悄然而生。

    “我选择‘喜欢你’吧？”温秉怎么可能扒了干净任人欣赏？但仍以商量的语气与程凉岸协调着。

    程凉岸笑了两声，但笑意在唇齿间滚了一圈，便被立刻吞进心里了：“爽快！”

    梦里的情境千回百转，温秉来不及回想自个儿接下来的反应，眼前又开始闪过无数天马行空的怪象。

    他在梦里徒劳地挣扎，直到感到头疼难耐时，梦境终于演进到程凉岸23岁那一年。

    那一年的气温较往年偏低，刚进入10月，秋意便席卷而来，经常不期地刮一阵大风，敏感些的树叶见风就黄。

    经过几年疯长的木灵已经将房前屋后铺天盖地环绕了一圈，10月下旬时，她仍不惧寒骨，自勃发着苍翠的绿意，枝丫顶端坠着繁茂的淡紫色花朵，喧哗绚丽。

    仍旧在晚上，温秉和程凉岸独处。当下的处境与以前迥然不同——他两人从一张床上醒来。

    房间里暖气很足，被子从程凉岸光洁的肩头滑落下来，她仍觉得热，便将两条白皙的腿也压到被子上。狭窄的被角快将她全部暴露在幽暗的灯光之下。

    “哎呀”她意有所指地喟叹，“有点热吧？”

    温秉从空白和潮热中醒转，听见这没头没尾的发问，十分赞同地嗯了一声。

    “几点了？”程凉岸睁开眼，晕沉沉的，“喂？去温度调低一点”

    温秉迷蒙着两眼，借着从眼缝里溜进来的一丝暗光摸下床去，歪歪倒倒走到窗前时，窗隙中涌进来一丝细风，虽细小，但尖锐地打在皮肤上时，依然刺得温秉打了个哆嗦。

    “嘶”他轻轻地倒吸一口凉气，清醒了些，睁开眼睛低头去寻凉气的源头时，才发现——自己光溜溜的，毫无遮蔽。

    程凉岸在床上打了个滚，同样光溜溜的背漏了出来，衬在她当年黑黝黝的头发下，白得刺眼睛。

    温秉的困意减了些，他快走两步，将窗隙关上，又绕到程凉岸那边的床头去拿遥控板，将空调的温度调低两度。

    程凉岸缓了一会儿，从床上坐起来看温秉，岌岌可危的被角终于滑落，将她的上半身一览无遗地展露出来。

    温秉走回来时，程凉岸皱着眉毛抱怨：“很热吧？”几缕头发黏在她的脸上，将天生带笑的眼尾遮住。

    两个人赤诚相见，温秉达成了程凉岸的第二个选项。眼下的场景实在太暧昧，温秉有些不好意思，一方面是因为自己的毫无遮掩，当然更多的来自程凉岸的春光乍泄。

    他想要移开眼睛，但是瞳仁不听他的使唤，脑子里闪过无数隐秘又旖旎的想法。

    程凉岸捧着脸揉了揉，向常时一样大方且游刃有余地盯着温秉，视线随着他快步走近来的挺秀肉体横移，且在持续的横移中更加忙碌地上下游弋。“热得很？”

    “嗯”

    相对无言的情境里飘着不真实的气氛，温秉被程凉岸瞧得不好意思，面上飞红，四肢都有些僵硬，他急需要说些话来缓解莫名的紧张和不舍。

    未及开口，程凉岸就幸灾乐祸地对他笑起来。程凉岸的笑，温秉向来是难以抗拒的。

    “有点热哈。”这灯光暗淡的夜晚，眼下暧昧不清的氛围里，程凉岸吊儿郎当的话显得突然又格格不入。

    “嗯”温秉觉得不对劲。

    程凉岸还在笑着，她的面孔变得越来越不清楚，可是笑声却越来越清楚，近在耳边：“这么热呀？”

    嗯？！温秉一惊，终于从梦魇里逃脱，猛然睁眼时，正瞧见程凉岸悦然的眉眼，调笑中带着若有若无的讥讽，与梦里的她有些不同。

    程凉岸一直保持着弯腰俯身的姿势，她的眼镜在昨夜遗失了，所以观察温秉时凑得很近，气息扑在温秉的脸上。

    “你”晨起的声音异常哑，温秉自己都吓了一跳，清了清嗓子，“你”才一启口，腥气便溜入舌尖。

    他伸手一抹，从人中出抹下一点血色。程凉岸直起腰，转了转僵硬的脖子，也摸到温秉的嘴上揩下一点血迹，“你很热？”

    “”温秉愣了愣，这才反应过来——他又流鼻血了！

    “哈哈——”程凉岸捧腹大笑。

    温秉懊恼不已，忙将头支出床外，一手慌乱地扫向床头橱柜去拿纸巾。

    “你温柔点儿。”程凉岸揣着手看笑话时的语调上扬，不难看出她正在由内而外窃笑不停。

    她越劝说，温秉越恼，手上力气更重，将自个儿一张白嫩的脸上擦出一大个热辣辣的红色印子，连带嘴唇上也被他揩拭地绯红。

    这种“上色”使他泛着一种别有风情的姿色，程凉岸越发忍不住，噗的一声笑得更大声。

    “你不要笑了！”温秉气急败坏，虽然脸色很不好，但终究没多大底气。

    程凉岸起床时觉察出温秉睡得不怎么安稳，来不及换下睡裙，便凑过来看热闹。

    此时，她兴致盎然地挤上温秉的床，睡裙上的吊带垮下肩头，歪躺下时给温秉与梦境重合的错觉。

    温秉怅然若失地叹气，梦是个骗子，即使在最开始时表现得十分真切，也不过是苦心孤诣的障眼法，它早已经瞄准了破绽，在毅力最薄弱的拐角将人引向谎言的幻境之中。

    越悱恻的梦境越是与现实相悖。

    在程凉岸23岁那一年，11月22日，那个秋风大作持续一夜的晚上，温秉确实在喜欢程凉岸的幻觉里，将自身最隐蔽的秘密展露给她。

    但是两人被潮热扰醒之后的相处并不愉快。他没有关窗户，没有摆弄空调，更没有再走回到程凉岸身边。

    温秉带着清醒之后前所未有的不知所措c自我气愤和奇怪的绝望避出房间时，程凉岸靠在床头笑，但是她也不高兴，因为平常上扬的语调明显有气无力：“我应该对今天的意外负责任。”

    时隔多年再次梦见当时的情境，梦境里虚假的走向迷惑了温秉。可惜这个梦被打断了，他不知道自己假设的走向程凉岸的情节，会往哪里发展。

    “你梦见什么了？在梦里为非作歹吗？”程凉岸这样问，但将温秉从大惑不解的沉思里拉回来的不是问题，而是程凉岸那肆意妄为的手。

    温秉一直耽于对流鼻血的懊恼和对梦境的凄恻不舍，根本来不及注意身体上的变化。

    女流氓程凉岸毫不避嫌的，竟然在温秉晨起精神的“那东西”上戳了戳，又得寸进尺地伸出五指抓了一把。她是下了力气的，将体态可观的家伙折磨得痛不欲生。

    “程凉岸！”温秉咬了咬牙，也来不及将咸猪手推开了，自个儿裹着被子往外头退了一步，“你还要来几次？！”

    他口不择言地控诉着在拳权山下的石屋里，程凉岸的不轨行为。但是眼下这情况，程凉岸轻佻地瞟了眼疾言厉色的温秉，翘着嘴角说：“害什么羞呀，咱俩又不是没经验的，来几次还不是你说了算。”

    “”温秉放弃争辩，强忍痛苦地弓着身体，将脆弱的地方防备起来。

    程凉岸越发地高兴，吹了声口哨：“这放在其他男人身上都是再常见不过的事情，但是你嘛前两天就从来没见过，还以为你肾虚哩。”

    “”

    “莫不是做春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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