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六十八、占据洛阳(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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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溯倏地一下突然站了起来。沮授见状猛地吓了一跳。
“主公!还请三思啊!”
沮授连忙跪在袁溯面前恳求道。
袁溯不禁愣了一下,随即明白过来。沮授只怕是误会他要对那些反对者动手了。
“公与你不要紧张,我可不会因为一言不合就妄动杀戮。”
袁溯微笑道。
“啊?那主公你这是?”
袁溯笑了笑,“我坐得累了,所以就站起来了。倒是叫你误会了。”
沮授顿时露出恍然的神情,同时又为自己的神经过敏感到惭愧。
一旁的文丑见状哈哈大笑起来,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笑意。
这一节小插曲倒是让现场的气愤轻松了下来。
片刻后,袁溯说道:“朝臣世家虽然名份大,在民间的影响力也不小,但实力终归有限,在正常情况下他们是不敢同咱们做对的。”
沮授点了点头接住话头继续道;“主公所言极是!这些人都是滑头,最懂得自保,在没有把握的情况之下,这些人是不可能出来跳腾的!然而现在他们却都跳了出来,在下认为只有一个可能性,那就是他们得到了强大势力的支持。目前强大的势力主要分成两方面,一是董卓一方,但根据之前董卓的所作所为的判断,这幕后的势力不大可能是董卓;另一个势力就是东方诸侯,他们与洛阳各方面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同时他们在目前同咱们是有直接利益冲突的。综上分析,这幕后势力最有可能的是在不久之前还同我们并肩作战的诸侯们。”
听到这番分析,现场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神情都非常凝重。
“知道都有那些诸侯掺和进来吗?”
袁溯思忖片刻后问道。
沮授皱眉摇了摇头,“还未得到任何这方面的情报。不过曹操和袁绍这两人肯定有份,至少其中之一参与了进来,否则那些猴精似的世家和朝臣哪里敢如此放肆!”
袁溯又思忖了起来,所有人都注视着他。
好半晌,袁溯闭上眼睛然后又睁开,双目注视着沮授郑重地问道:“公与,如果我军留在洛阳会遇到什么问题?”
沮授皱着眉头,片刻后才答道:“首先是讨伐董卓营救皇帝的责任,这一点我们很难退掉;其次是洛阳各世族及朝臣的非难与掣肘;最后还有东方诸侯的态度问题。”
袁溯点了点头,露出一丝自嘲的笑意道:“呵呵,问题还真够多的!难怪文和先生在离开前建议我放弃洛阳!现在看来,他是有道理的!”
众人闻言一惊,文丑更是焦急地叫道:“大人你说什么?难道你要放弃洛阳!”
随即又狠狠地叫道:“那个什么文和是谁?他居然敢在大人面前胡言乱语!俺非好好教训他不可!”
“好了文丑,坐下。你这样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袁溯双眼一瞪轻喝道。
文丑只得又气呼呼地坐了回去。
袁溯扫视了众人一眼,发现除了赵云之外,全都是一脸无法接受的神情,竟然连沮授也不例外。
于是袁溯解释道:“洛阳虽好,但却是个火山口。一个把握不好就将陷我们于万劫不复之地。首先是讨伐董卓营救皇帝的问题,如果我们占据洛阳,对于这个关乎大义的问题我们是回避不了的,可是函谷关是那么好打的吗?
只怕正当我们同董卓拼得两败俱伤之时,关东诸侯便会群起而上将咱们吞得连骨头都不剩!
另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就算关东诸侯没有趁火打劫,我们虽然能牢牢控制洛阳但却很难抽出手来他顾,就长远来看对于我们实际是不利的。”
沮授顿时恍然大悟,随即便一脸惭愧地朝袁溯抱拳道:“主公高见,在下不及也!”
袁溯哈哈一笑,“公与先生过奖了!这番话可不是我说的,这是贾诩贾文和先生说的。”
“好了,这件事就这么决定了。咱们放弃洛阳。”
虽然众将大都不乐意,但他们自问智谋不及沮授和袁溯,既然沮授和袁溯都这样决定了,那么他们还有什么好说的呢。
袁溯让众将和沮授下去办事,唯独将赵云一人留了下来。因为在刚才袁溯说到不愿意率军西进讨伐董卓营救皇帝时,他注意到赵云的神色变了一变。
袁溯当然明白赵云心中的想法。赵云这个人的性格其实是很特别的,在前世之时,袁溯就觉得赵云并不是忠于刘备的,他效忠的是大汉,也正是赵云效忠的是大汉,所以他在很多问题上不会顺着刘备的意思。袁溯刚才的言论想必是触动了赵云的某根神经。
“子龙,我不愿意率军西进营救皇帝,想必你的心中有些想法吧?”
袁溯背着手淡淡地问道。
赵云皱了皱眉头,然后抱拳朝袁溯单膝跪下道:“主公,我等都是大汉之臣,末将实在不明白主公为何不愿意起兵西进营救皇上!”
袁溯淡淡一笑,“子龙说得不错,我们都是大汉之臣,但皇帝呢?他又是什么?难道是天生的主人吗?我们这些军人浴血奋战难道就为了他一个人 ?”
赵云露出惊诧茫然的神情,袁溯说的这些是这个时代的人想都不敢想的问题。他们从一出生接受的教育就是忠君,慢慢的在潜意识中使他们将忠君当成了理所当然的真理,违背这一原则的言行很自然地会被当成大逆不道。
像这样一番言论,即便是对文丑、俞涉,袁溯也是不会说的。他之所以会对赵云说这番话,是因为他相信赵云能听得懂他所说的,同时也会接受他所说的那些道理。
赵云虽然震惊袁溯所说的那番惊世骇俗的话,但也露出了思忖的神情。
“想当年高祖之所以能夺得这大好江山,难道真的是所谓的天命所归吗?如果真有天命,那这天命又是什么?天命是有,但天命不是神,更不是命,而是民心。
所谓得民心者得天下,失民心者失天下,这其实是一个很浅显的道理。当年强秦之所以会失去天下,正是因为她不体恤百姓,致使民心向背,高祖才能乘势而起一举夺得天下。
而今天下大乱,阉党、黄巾、豪强等流毒无穷,究其根源难道不正是刘氏一族已经忘记了王朝的根本就是百姓的利益?此时的刘氏一族已经和当年的赢氏一族已经同样腐朽了,甚至尢有过之。子龙,我需要你做个选择,是为天下百姓助我创建一个新的王朝,还是为刘氏一族而战?”
赵云的心头掀起了惊涛骇浪,他不愿意接受袁溯的这番言论,但却不得不承认袁溯的这番言论是非常正确的。
一边是他自小所接受的教育,而另一边则是他心底深处向往的东西。赵云的脸色很难看,他的内心在做着激烈的思想斗争。
袁溯没有再说什么了,他该说的已经说了,就看赵云能不能接受了。
袁溯静静地坐着,喝着茶,等待着。袁溯表面很平静,其实他的内心很紧张。因为有可能他会就此失去一个文武双全的人才。
好半晌过后,赵云终于有动作了。只见赵云离座朝袁溯单膝下跪道:“主公,末将只有一个问题想请教主公。”
袁溯点了点头。
“主公能将百姓的利益放在首位,末将非常佩服。但人若无忠义,何以立?”
赵云一脸严肃地问道。
袁溯微微一笑,“子龙说得对,人若无忠义,何以立!然而子龙你想过没有,这种对一家一姓的忠是真正的忠吗?如果这是所谓的忠的话,那么现在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忠诚,因为汉王朝不过是在秦王朝身上站立起来的而已,要做忠诚就应该忠于赢氏一族才对。”
袁溯顿了顿然后问赵云:“子龙,咱们应该怎样做才是忠?”
赵云顿时愣住了,这个问题他可是从来没想过。是啊,汉王朝是在秦皇朝身上站起来的,可秦王朝也不是一开始就有的,照这样推下去的话,到哪才是个头啊!
赵云的脑海中乱成了一锅粥。他有一种不知所措的感觉,他突然感到他一直坚持的东西是那么的可笑。
看到赵云迷惘的神情,袁溯知道自己的话起作用了,于是趁热打铁道:“子龙,忠诚乃是一个人立身之本,若无忠诚之心与畜生何异!但你将忠诚想错了,真正的忠诚应该是对我中华一族和我华夏百姓,为了他们的利益和福祉奋战才是真正的忠诚!这才是真正的大义!这也是新王朝能够取代旧王朝的根本原因!”
赵云心头一震,他突然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为中华而战!这五个字使他异常激动和兴奋。与这五个字相比,所谓的忠君显得那么的渺小与可笑。
“若不是主公一席话,末将还不知道真正的大义为何!末将誓死追随主公,为我中华而战!”
赵云双膝跪地双手抱拳,语气庄重至极地说道。
到此,赵云才算是完全投效袁溯了,再无半点保留。得到这个结果,袁溯不禁在心头松了口气。
身边的人都下去办事了,心情大好的袁溯一个人在大将军府的花园中溜达着,嘴里还哼着让亲兵们目瞪口呆的流行歌曲。
“我说兄弟,想不到主公竟然还会唱歌,而且还唱得很好听!”
一个亲兵一脸惊异地低声对身边另一名亲兵道。
那名亲兵也点了点头道:“是啊是啊,虽然调子有点怪,但我觉得要比那些歌舞姬唱得好听多了!”
这时又有一名亲兵凑了过来,“你们有仔细听主公唱得词吗?‘我爱上你痛在心里,爱上你就是爱上伤心地一千年的相依’,我看主公是看上了哪家的姑娘,主公就是主公,真是豪迈啊!喜欢上了人家就大声地唱了出来!对了,你们说主公看上的是哪家的姑娘啊?”
说着,脸上还露出很八卦的神情。
另外两人茫然地摇了摇头,其中一人颇为奇怪地说道:“主公要是看上了哪个,直接娶过来就是!何必独自一人在这暗自伤怀呢?”
“这里就不懂了吧。这叫情调。”
正在哼歌的袁溯注意到了身后嘀嘀咕咕的几个亲兵,于是满心好奇地走了过去。
“你们几个在干什么呢?”
三人这才发现袁溯已经来到了跟前,于是连忙跪下行礼道;“拜见主公。”
袁溯摆了摆手,“都起来吧。对了,你们刚才在说什么呢?”
三个亲兵相互看了一眼,其中一个回答道:“主公,刚才我们正在讨论主公所唱的歌呢。”
袁溯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自己随意哼的流行歌曲竟然被他们听到了。袁溯笑了笑道:“怎么样?我唱的歌还好听吧?”
袁溯之所以会这么问完全是出于好奇,他不知道流行歌曲在这个年代是不是能被人们接受。
出乎袁溯的预料,三个亲兵竟然一起使劲地点着头,“好听!主公唱得真是太好听了!”
袁溯原本怀疑他们是不是因为他是主公而违心地拍他的马匹,但是他们那略显激动的神情分明不是做假的。
看来后世的歌曲还是能被这个年代的人所接受的。想到这,袁溯的脑海中突然灵光一现:既然这个时代的人对后世的歌曲反应不错,那是不是可以将一些很男人的歌曲引进军队之中呢?平时经常地唱这些歌曲对鼓舞士气应该是很有帮助的。
想到这,袁溯顿时兴奋起来,他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自己的军队唱那些歌曲的情景。
袁溯刚要对这几个亲兵下令,却看到这三个亲兵似乎流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袁溯不禁暗感奇怪,于是问道:“你们几个是不是还有什么事?”
三个亲兵没有立刻回答,靠后的两人相互看了一眼,突然很有默契地将前面的那个亲兵给推了出来。
袁溯看着面前这个神情苦涩的亲兵有些好笑地说道:“你们几个究竟在搞什么鬼?如果有话,但说无妨?”
犹豫了好半晌,那个被同伴出卖的亲兵才分外好奇地问道:“主公,您是不是有心上人了?”
袁溯一听这话顿时愣住了,随即呵呵笑了起来,心中不禁在想:想不到这个年代的人也挺八卦的啊!
“心上人。呵呵,你们怎么会有这种问题呢?”
“刚才主公唱的歌咱们都听到了,主公难道不是在思念心上人吗?”
心上人!袁溯突然想起了后世那个窈窕的身影。唉!只怕自己再也无法见到她了!
想到这,袁溯不禁感到胸口仿佛被什么东西给堵住了。袁溯闭上眼睛,那个身影却越发显得清晰,胸口也仿佛越来越堵得厉害。想不到思念的感觉竟是这样让人心伤!
袁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再去想,随即神情渐渐恢复了正常。
抬起头正好看见面前瞪大着双眼的三个亲兵,他们的神情有些奇怪,不过袁溯并没有多想。
“主公,您真的很喜欢她吗?可是……”
一名亲兵神情古怪地说道,不过他说的有些奇怪,听他话的意思,好像他知道袁溯喜欢谁似的。
心情有些乱的袁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他不想再说这件事,只见他微皱眉头不悦地道:“你们是军人,不要将心思放在这些事上面!”
袁溯平时虽然和蔼,但偶然流露出的凛然之气却能让任何人都感到心惊。随着这些年的铁血生涯,经过战火洗礼的袁溯已经完全蜕掉了做业务员时的那种轻佻,他的气质已经完全变了,可以这么说,如果将此时的袁溯同以前的袁溯放在一起,你只会当他们是长得一模一样的同胞兄弟,而不会当他们是同一个人,因为他们表现出的气质相差的实在是太远了。
三名亲兵见袁溯面色一变,顿时心头一惊,连忙跪了下去,“主公息怒,是属下放肆了!”
袁溯叹了一口气,“都起来吧,以后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是。”
三人战战兢兢地应道。
“你们去将先生们给我叫来。”
袁溯说的这先生指的是给军队进行思想教育的那些人,其实这些人中相当一部分根本算不上读书人,他们只是识字罢了。袁溯要叫他们来,是因为他有一件重大的而又有趣的事情要交给他们去办。
“是。”
三人应诺,随即退了下去。
袁溯终于回洛阳了,这牵动着所有人的心。
出于各种目的,许多人都来登门拜访袁溯,连续几天,大将军府外简直比市集还热闹。不过,袁溯并不是所有人都见,他既然已经打定主意暂时放弃洛阳,就没有必要在那些心怀叵测的人身上费心,袁溯接见的都是平民中的长者和同自己交好的一些世家和商人,比如陈留卫家,这个卫家就是在袁溯起步之时对袁溯帮助很大的卫度的那个卫家,与河东卫家完全是两回事。
袁溯的这番举动使他在平民中的声望越来越高,但在士林中的名声却越来越差,甚至有人将他与董卓相提并论。
“袁绍他还没有下决心吗?他的大将淳于琼都被人打了,他难道能咽下这口气?”
曹操微皱眉头对荀攸道。
荀攸摇了摇头,有些无奈地说道:“那淳于琼的事,袁溯已经派人送上厚礼并致歉。袁绍根本就没再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了。不过袁绍对咱们的提议明显意动,他似乎也对南军目前的强势不满意,但是一说到关键问题上,袁绍他就顾左右而言它。”
曹操一拳打在几上,很有些懊恼地道:“这个袁本初啊!”
一旁的戏志才笑了笑,“主公你又不是不知道袁绍的为人,他向来都是好谋少断的,况且现今袁溯实力强横,袁绍恐怕就更难下决心了!不过不用担心,他既然有这个心思,在下就有把握在诸侯大会之时挑动袁绍与袁溯对立。”
曹操闻言神情一松,露出欣慰的微笑感慨道:“我有疏机,万事无忧矣!”
就在曹操等人紧锣密鼓地筹划他们的计划之时,一个非常不好的消息突然传来了。原来驻扎在虎牢关的十五万南军在大将纪灵的率领下已经离开虎牢关,全军往洛阳而来。
收到这个消息,众诸侯齐齐惊骇色变。袁溯究竟要干嘛?他为何要将所有军队都调集到洛阳来?
众诸侯急忙在收到这个消息的第一时间向还驻扎在汜水关及关外的军队下达了紧急开赴洛阳的命令。
一时间,数十万南军在洛阳大地上轰轰前行,他们有同一个目标——洛阳。
当百姓们看着仿佛没有尽头的人流从家门前经过时,心头顿时升起不好的预感——战争又要开始了!
当袁溯的十五万南军正往洛阳而来的消息在洛阳城内传开之后,先前向袁溯发难的那些个士子豪族顿时沉默了。随后很多人的态度突然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竟然由反袁溯派变成了坚定的挺袁溯派。
许多人开始悄悄地通过各种途径向袁溯示好。在这一刻,他们突然发现他们的力量是多么的渺小,在袁溯强大力量的面前根本就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即便他们的背后有一些力量支持也是一样。
不过当其他诸侯南军也在往洛阳赶的消息传来之后,那些人的态度又发生的变化,又由挺袁溯派变回到反袁溯派。这些洛阳的士子豪族为世人上演了一幕何为两面三刀的现实活剧。
由于各路南军正在向洛阳汇聚,洛阳城内的气氛显得非常肃杀,每一个人的心情都很凝重,因为战争必将给他们宁静的生活带来灾难。
曹操、袁绍等已经在收到南军开赴洛阳的消息的第一时间就出城了。虽然袁溯目前就动手的可能性不大,但他们仍然觉得还是呆在自己的军营中保险一些。
当然也不是所有人都和曹操他们一道同袁溯做对,像西凉太守马腾、北平太守公孙瓒等就坚定地站在袁溯一方。马腾为人豪爽,他佩服袁溯的豪迈气概,因此支持袁溯;而公孙瓒则是因为袁溯对他有恩惠(平乌丸之战时,袁溯曾救过公孙瓒,并将柳城交给了公孙瓒)所以他也支持袁溯。
大战的阴云笼罩在洛阳上空,所有的人都非常紧张。但作为主角之一的袁溯和他的南军却一点没把这当回事。袁溯是因为心有定计,所以不担心目前的局势;而南军的将士则是兴奋,他们渴望战斗,因为‘只有战争才能体现军人存在的价值’,这是袁溯告诉他们的。
这几天,袁溯手下众人都忙得不可开交,而做为主公的袁溯却显得有些无所事事。每天除了在闲逛之外,就只在晚上听取一遍众人的报告。大家都将事情做得很好,袁溯根本不用过多地去操心。
一天,袁溯真无聊地在后花园看着树上的小鸟发呆。在这个时代,不像后世那样有各种各样令人眼花缭乱的消遣方式,袁溯一闲下来就真不知道该干什么了。算来算去,除了下棋,这个时代的消遣恐怕就只有去青楼红馆去做那种原始运动了。
袁溯有些心动,但为了在部下面前保持良好的形象,他却没办法将这个心思付诸行动。
袁溯不禁有些郁闷。就在这时,突然有亲兵来报,说蔡邕大人求见。
袁溯突然想到了自己的聘妻,那个体态婀娜、姿色娇美、充满知性气质的美女——蔡琰。
蔡邕在亲兵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一看见袁溯,蔡邕立刻抱拳鞠了一躬。“袁将军,老朽承蒙救命之恩,但一直未来拜谢,还请恕罪!”
袁溯哈哈一笑将蔡邕扶起,“蔡大人不须多礼!扫荡逆贼本是我份内之事,何须道谢!”
然后请蔡邕入座,待双方落座后,袁溯问道:“蔡大人今日来所为何事?”
“是这样的,小女准备邀请天下才子在家中开一场诗会,老朽是特地来邀请将军的。”
袁溯没想到对方竟然是来邀请他参加诗会的,犹豫了片刻才道:“蔡大人,承蒙看得起,但陈某出生行伍是个粗人,哪里懂得吟诗作赋,恐怕要辜负蔡大人好意了。”
其实袁溯是很想借此机会与蔡文姬亲近亲近的,但他根本就不是吟诗作赋的料,于其去献丑,还不如藏拙。
蔡邕见状连忙道:“将军不须过谦!我见将军谈吐不凡,定然是文武双全的英雄人物!再说,小女可是非常希望能在诗会时见到将军呢!”
袁溯本想找个借口推脱掉,但一听到对方说蔡文姬非常希望能在诗会时见到他,心旌顿时动摇了。
袁溯犹豫了好一会儿,最后终于点头答应了。
蔡邕见状松了口气,否则他还真没办法向女儿交代。
“那就这么说定了,老朽和文姬将敬待将军光临。”
说着,蔡邕站了起来准备离开。
袁溯也站了起来。
在将蔡邕送出门时,袁溯突然想起一事,于是道:“对了蔡大人,你还没告诉我诗会在什么时候举行呢?”
蔡邕猛然醒悟过来,一拍额头道:“你看我这记性,竟然将这事都忘了!诗会在五天后的中午举行,希望将军莫要忘了!”
袁溯点了点头,“好的,我一定准时到。”
送走了蔡邕,袁溯回到大厅,整个人都显得有那么一点兴奋。脑海中在不停地幻想着与蔡文姬花前月下的情景,想到美妙处,袁溯还不时露出憨傻的笑容。
十来个亲兵立在周围不远处,但袁溯却觉得好像少了点什么。对了,那个俞涉跑哪里去了?
袁溯立刻叫过来一个亲兵问道;“俞涉呢?怎么今天一天都没有看到他?”
那个亲兵双手抱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回禀主公,俞涉将军今天一早便带着二十几个人出去了,还带着许多礼物。但不知道他究竟去了哪里。”
袁溯顿时疑惑起来:这个俞涉究竟在搞什么鬼?
想了片刻想不出所以然来,袁溯也懒得去想了。“没事了,你回自己位置上去吧。”
袁溯对那个亲兵道。
袁溯不知道的是,俞涉带着一帮人去了王允府上,此时,俞涉正同王允如斗鸡般相互对视着。
“老头,老子来是要见貂蝉姑娘,你在这唧唧歪歪的干什么?”
俞涉恶狠狠地瞪着一对牛眼对面前的王允道。
此时王允的脸色青紫交加,并且扑哧扑哧地喘着粗气,显然王允正气得不轻。
“袁溯也太欺人太甚了!居然想强娶我的女儿!老朽绝不同意!”
俞涉使劲一跺脚,举起蒲扇般的手掌将王允像提小鸡般提了起来,“老头你敢骂我主公,看老子不揍扁了你!”
眼看身体单薄的王允就要承受俞涉的狂风暴雨了,王允家的仆人们吓得一齐转过脸去,不忍也不敢继续目睹下去。
就在这时,俞涉身后的一名亲兵急忙赶到俞涉身旁,抓着俞涉的手臂急声道:“将军,咱们是来提亲的!这老头再怎么说也是主公的丈人,咱们可不能太无礼了!”
俞涉闻言眉头一皱,他真是恨不得想揍这个嚣张的老头一顿,但那个亲兵说得对,俞涉只得悻悻地将王允放下。
见俞涉终于将王允放下了,不管是王允的仆人,还是同俞涉一道的忠亲兵都不禁松了口气。
“兄弟们,去把貂蝉姑娘请出来。”
俞涉虽然放下了王允,但却下了这样一道命令。
“是。”
众亲兵齐声应诺,随即视众家丁如无物直接朝深宅内院中去了。
家丁婢女们见此情景根本就不敢去阻止。王允有心阻止,但却无能无力,因为俞涉虽然将他放下了,但却牢牢地抓着他的手。无力阻止而又心急如焚的王允顿时破口大骂起来,不过俞涉根本就不去理会他。只是被吵得烦的时候,俞涉握住王允手臂的手掌会微一用力,王允便疼得整个人垮了下去,无力再骂了。
“将军,咱们这样做真的好吗?”
一个亲兵小队长有些担忧地对俞涉道。
俞涉大咧咧地道:“有什么好不好的!主公没空理会这些小事,咱们做部下的当然要为主公分忧!”
“可是,这好像有些不像话!我怎么感到我们像强抢民女的土匪似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你当我俞涉是什么人!我心里有数,绝不会违反军纪!”
见俞涉这么说,小队长便没再说什么了。不过他仍然很担心俞涉这个只服从主公的猛汉做出什么出格的事,到时他们这些部下受处罚是小,但如果因此损害了主公的声誉,那他们可就万死莫恕了。这个小队长不禁在考虑,是不是应该趁现在还未闹出大乱子时先去向主公禀报此事。他可真有些后悔之前不该脑袋一热就兴冲冲地跟着俞涉一起来了。
俞涉他们之所以会出现在这,完全是因为之前的一场误会。
数天前,袁溯不经意间哼的那首个被几名亲兵听到了,他们以为袁溯是有感而发。其中一名亲兵在不久前追击董卓时正是将王允托上车的那两名士兵中的一个,那一次,他很偶然地看到了坐在马车中的貂蝉,他当时的心情只能用山河失色的惊艳来形容,联想到袁溯当时对王允说的一番话,他很自然地认为主公一定对这个貂蝉姑娘有意。之后他听到了袁溯哼的那首歌,于是他很自然地将这两件事联系了起来,他认为主公思念的女子就是这个貂蝉姑娘。
之后发生的事就更有意思了。当时,正当袁溯心中恍惚之时,那名亲兵问袁溯思念的是否是那位貂蝉姑娘。袁溯根本就没有听清楚那名亲兵问的问题,只是随意地点了点头。袁溯当时根本就没有想到,他这一点头就引出了后面的一系列事情。
随后,亲兵将这个事情告诉了他们将军俞涉。俞涉灵机一动,便决定帮主公去将貂蝉姑娘带过来。
俞涉为人粗鲁,想做就做,他根本没有去想他这种做法可是一点都不合礼法。这样冒冒失失地跑到别人家里对人家说:我家主公喜欢你家貂蝉,叫貂蝉跟我们走吧。这种做法怎么看怎么像土匪抢亲。
片刻之后,一名体态诱人至极、姿容美得让人窘息的女子被带到俞涉面前。
现场顿时安静下来,寂静得落针可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那名绝美的女子身上。
王允虽然能时常见到貂蝉,但仍被吸引住了,一时间竟忘记了挣扎。
俞涉向来粗豪,对男女之事没有什么想法,可以说他就是一个不解风情的鲁男子。但此时,面对这倾国倾城的美色也不禁失神了片刻。
俞涉是最先回过神来的,他上上下下打量了貂蝉几眼,然后很满意地点了点头道:“你长得真好看!配的上我家主公!”
貂蝉已经知道面前的这位将军是为何而来的了,她不禁有些羞涩地垂下臻首,就这么一个不经意的动作又让在场所有男人的心猛地一跳。
王允终于回过神来了,然后开始更剧烈地挣扎,同时嘴里又开始大骂起来。
貂蝉从来没见过义父这样一副情景,不禁露出一脸错愕的神情。那样一副美人小惊的神态又是一副风情迥异的美景。
俞涉本来有话要问貂蝉,但王允闹腾的厉害让他不胜其烦,于是俞涉左手扣住王允,右手曲指在王允的脑门上敲了一记。正闹得欢的王允顿时安静下来。苍蝇终于死了,世界终于安静了!
貂蝉见状顿时一惊,连忙急声问道:“将军,你把我义父怎么了?”
俞涉裂了裂嘴笑道:“你不用担心,我只是让他安静一会儿。”
俞涉将昏迷过去的王允递给王府的下人,然后对貂蝉道:“貂蝉姑娘你不用害怕!咱们南军可不会干强买强卖的是!”
身后的小队长听到这话,顿时有一种晕倒的冲动。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俞涉没有注意到小队长的表情,自顾自地继续道;“貂蝉姑娘你如果愿意跟咱们主公,现在就跟我们走。如果不愿意,就当我们没来过。”
貂蝉绝色的娇颜上浮现出一丝喜色,但她并没有立刻回答,双眸不经意间瞟向了正昏迷的王允。
貂蝉非常犹豫,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貂蝉犹豫了好一会儿,最终终于朝俞涉微微地点了点头,俏脸儿已经绯红了。
俞涉见状很没型地哈哈大笑起来,真不知他为什么这么高兴。
一旁的小队长不禁松了口气,终于没发生什么不可收拾的事情。小队长可没俞涉那么高兴,他感到此事很荒唐,还不知道主公会不会发火呢?
在东汉末年这个时代没有什么消遣的活动,实在无聊的袁溯在经过大将军府院后的小湖时,突然灵机一动,于是立刻命人去采购麻线,又命人到铁匠铺去打制小铁勾,再派出几个人到洛阳城中去寻找竹竿。
袁溯他究竟想干什么呢?其实也没什么,他就是想做一根钓竿。无聊的时候钓钓鱼倒是一件不错的消遣活动。
袁溯在湖边蹲了下去,开始刨地皮寻找蚯蚓。周围的亲兵不明所以,见袁溯这样一种毫无形象的行为顿时个个目瞪口呆起来。
袁溯没有注意到亲兵们的表情,他正蹲在地上刨得欢呢!恍惚间,袁溯感到自己回到了前世,回到了学生时代那个无忧无虑的日子。袁溯自然而然地吹起了轻快地口哨,在这一刻,袁溯身上的威严气势消失不见了,亲兵们从袁溯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纯真。
亲兵们的表情很惊讶,他们做梦也无法想象,他们的主公竟然会有如此纯真的一面。
袁溯刨了好一会儿地皮终于逮到一条肥大的蚯蚓,惊喜的神情顿时出现在脸上。可是问题来了,他没有东西装蚯蚓啊!
“去一个人,找个陶罐过来。”
袁溯对不远处的亲兵道。这时,威严的气势自然而然地又散发了出来。
亲兵吃了一惊,随即连忙应诺去找陶罐去了。
正当袁溯兴致勃勃抄蚯蚓们的家时,一个亲兵跑来禀报说,俞涉回来了。这名亲兵的神情很奇怪,似乎欲言又止。
袁溯微皱眉头,“有什么事?不要吞吞吐吐的。”
这名亲兵立刻回禀道:“主公,俞涉将军带了一个姑娘回来。”
袁溯的眉头紧了紧,“究竟是怎么回事?”
“那个,那个姑娘是俞涉将军给主公提的亲。”
说这话时,这名亲兵的神情很有些奇怪。
听到这话,袁溯差点栽倒,“什么?你说俞涉给我提了个亲?”
袁溯分外惊诧,他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
亲兵点了点头。
“我靠!”
袁溯不禁爆出一句出口。这俞涉究竟在搞什么鬼!
“走,去看看。”
袁溯连忙往大厅走去。临走时,还不忘交待一名亲兵将那个装蚯蚓的陶罐捡好。
来到大厅时,将领俞涉正一脸开心地站在堂下中央,不过他身边的那名小队长跟他的表情却完全相反,此时那名小队长正一脸忐忑不安。
见袁溯来了,俞涉和那名小队长连忙单膝下跪行礼道:“主公。”
袁溯让两人站起来。看着俞涉那开心的神情,袁溯顿时有一种哭笑不得的感觉。
“听说你给我说了一房亲事。你还真涨本事了,都会说亲了!”
袁溯虽然是微笑着说道,但却无法掩饰住语气中的怒意。
脑中只有一根筋的俞涉没听出袁溯的语气,他还以为袁溯是在夸他呢,顿时大嘴一裂,笑得更开心了。不过他旁边的小队长却听了出来,顿时脸色一变跪了下去,请罪道;“属下擅自妄为,请主公责罚!”
俞涉疑惑地看了小队长一眼,他显然没弄明白他的这个部下干嘛吓成这样?
看到俞涉一脸茫然的神情,袁溯不禁摇了摇头:这个俞涉还真是!唉!真是不知说他什么好!
这一刻,袁溯的怒火已经全消了。他刚才之所以会生气,完全是一种本能的反应,他不喜欢有人来替他做主。但俞涉显然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他这么做完全是出于对袁溯的忠心。
袁溯来到俞涉面前,仰头看着俞涉道:“,你知道提亲并不是你这种做法吗?”
俞涉茫然地摇了摇头,嗡声嗡气地说道:“提亲不就是替主公将女人带回来吗!”
袁溯摇了摇头,“提亲是……算了,跟你说了你也不明白。对了,你没有强迫人家吧?”
俞涉立刻拍着胸脯道:“主公放心,我怎么会违反军法呢!”
袁溯点了点头,随即又想起一事问道:“对了,那姑娘是哪家的?”
俞涉露出奇怪的神情,他不明白主公为什么还问出这样一个问题。
“那不就是主公的心上人,王允家的貂蝉吗!”
俞涉很理所当然地说道。
听到这话,袁溯差一点又当场栽倒。
“你说什么?你把貂蝉给我弄来了?”
袁溯一脸震惊地叫道。
俞涉被袁溯的表情吓了一跳,连忙点了点头。
我靠!有没有搞错!那个在前世接连害死了董卓和颜良的妖精我可无福消受!
袁溯背着手在大厅来回踱着步,眉头紧皱很是苦恼的样子。根据前世的经验,袁溯很怀疑貂蝉来到自己身旁是不是怀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
“你要带走貂蝉,王允是什么态度?”
袁溯突然问道。他之所以会有此一问,是想据此推测这件事中是否有什么阴谋。如果王允很主动很高兴地将貂蝉送过来,那么这里面就一定有问题。
“王允的态度?”
俞涉立刻露出很生气的神情,“那个老头非常让人讨厌!我去替主公接貂蝉,关他什么事!他竟然从头到尾一直大骂不休,真是可恶!最后,我在他脑袋上来了一下。”
“你杀了他?”
“没有。我当时是想杀了他!可是胡乱杀人是犯军纪的,我不敢做,所以就把他打昏了。”
袁溯不禁松了口气,他还真怕这个狂暴的家伙会做出不可收拾的事情。
听完俞涉的叙述,袁溯更疑惑了。这其中似乎并没有什么阴谋,但是自己从没跟貂蝉见过面,貂蝉怎么会同意跟自己呢?其实这种事情在这个年代是不奇怪的,一个女子想在这乱世很好地生活,就必须跟一个实力强大的男人,至于才貌、感情这些东西则都是次要的。像蔡文姬那样追求的人毕竟是极少数。当然貂蝉也不是一个庸俗的女人,她之所以会如此选择,主要是因为袁溯是第一个让她心颤的男人。当日袁溯在马车外的那番言语一直萦绕在貂蝉心头,那种大男子似的豪情让貂蝉的内心震颤不已。
不过,此时的袁溯还不知道这些。他想了半天都没想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懒得去想了。他打算等晚上沮授回来后,同沮授商量商量。
“这件事暂时就这样吧。不过,你怎么会认为我喜欢的人是貂蝉呢?”
袁溯很好奇地问道。对于俞涉的为人,袁溯是知道的。俞涉虽然粗豪脑中缺根筋,但对袁溯却是绝对的忠诚,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去做这样一件事。
“这不是主公你自己说的吗?”
俞涉很奇怪地回答道。
袁溯顿时一愣,“我说的?我什么时候说的?”
于是俞涉便将那日袁溯情不自禁地哼歌后所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给说了一遍。
袁溯顿时无话可说了。他还能说什么呢?这件事归根结底还是他自己的原因。袁溯不禁有些自嘲地在心中感慨道:看来做主公不仅不能乱讲话,也不能乱唱歌,这不,唱出事情来了!
当天晚上,沮授及众将一从外面回来便一个个一脸笑意地向袁溯道喜。不过那笑容之中,开玩笑的成分居多。
袁溯也哈哈大笑起来,当即命人送上酒肉,半正经半不正经地开起喜宴来。
开过一通玩笑后,袁溯面色一整问沮授:“这件事,公与先生怎么看?我是否应该将貂蝉送回去?”
沮授思忖片刻后,朝袁溯抱拳回答道:“就目前来看,王允使诈的可能性不大。何况就算是王允欲使美人计,以主公的雄才大略,难道还惧他不成!”
沮授的话顿时使袁溯的心头升起一片豪情。“说的好!就算是美人计又如何!我袁溯又不是夫差!”
沮授赞赏地看了袁溯一眼,然后继续道:“至于是否将貂蝉送还,我认为不必。虽然貂蝉姑娘是俞涉将军自作主张接来的,但外人却会认为这是主公的主意。如果我们将貂蝉姑娘送还势必引起一些不必要的问题。”
说着,沮授还一脸笑意地看了俞涉一眼。
众将也都是一脸笑意,文丑更是咧着嘴使劲地拍了拍俞涉的肩膀。而俞涉此时则耸拉着脑袋,显得格外郁闷。
袁溯思考片刻,觉得沮授所言在理,于是决定将貂蝉留下来做一房妾室。说实话,袁溯其实也蛮希望能将貂蝉留下来,毕竟在四大美女中有闭月之称的貂蝉还是蛮让人期待的。
在做了这个决定后,袁溯突然想起了俞萌萌。也许是曾经做为现代人的原因,袁溯有一种很别扭的感觉。袁溯是喜欢俞萌萌的,但现在他却莫名其妙的先收了貂蝉,他感到好像是自己红杏出墙了。袁溯突然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貂蝉来到大将军府后,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房间内等候着。貂蝉的神情既羞且喜,她觉得自己能跟袁溯是一份难得的福气。貂蝉其实是一个内心很柔弱的女子,她希望能有一个强大的男人来保护自己,而那天袁溯的表现正好触动了貂蝉内心深处最敏感的地方。
貂蝉既憧憬又羞怯地等待着,但一直到深夜,袁溯依旧没有出现。其间只有两个二八少女来过,那是袁溯送给貂蝉做婢女的。
貂蝉不禁心中忐忑起来,于是问身边的婢女,“将军为何这么晚了还没来?”
“回小姐的话,主公好像有急事在同众将军们商议。”
婢女恭恭敬敬地回答道。
貂蝉点了点头,微皱的秀眉渐渐舒展开来。
袁溯同众将商量事情直到很晚才结束。
众将退下后,袁溯发了一会儿呆,有一件事情让他为难了。天色已经很晚了,该睡觉了,但袁溯他该睡哪呢?是回自己房间还是去貂蝉那?一想到貂蝉正在卧房内等着自己,袁溯就激动得心脏砰砰直跳。貂蝉啊!那可是有闭月之称的绝色美女!虽然袁溯还没见过貂蝉,但光这名头就足以让袁溯激动得难以自持了。
袁溯很想去貂蝉那,但每当袁溯想要付诸实施的时候,一个娇俏的身影便会出现在脑海之中。那巧笑倩兮并带点刁蛮的美丽少女正是俞涉的妹妹俞萌萌。一想到她,袁溯就不禁感到一丝愧疚。
犹犹豫豫了好半晌,袁溯最后悻悻然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离袁溯房间隔一个跨院的一座小院内,美绝人寰的貂蝉看着已经深沉的夜色微皱眉头。
‘看来今晚将军是不会来了!’貂蝉不禁感到一些失望,同时又不禁松了口气。
袁溯将王允的义女貂蝉收入房中的消息很快便在洛阳城中传开了。这本是一件很平常的事,但却闹得沸沸扬扬。究其原因,主要是貂蝉在洛阳素有绝色之名,暗中爱慕貂蝉的名流士子不知凡几,同时袁溯此时的身份非常敏感。
有传言说,袁溯垂涎貂蝉的美色,于是派亲信将军带人到王允家将貂蝉给强行带走了,王允因为不屈暴力还被打伤了。这个版本的说法在士族之间很流行。每当说到这个事情之时,这些士子们都会扼腕叹息,并私下里对袁溯声讨一番。由于这件事的影响,袁溯在士族中的名声更差了。
与这个版本的说法相反,还有一个版本的说法在洛阳流行。在这个版本中,袁溯和貂蝉俨然成为了情投意合的情侣,但王允却从中作梗,袁溯在多次请求无效后,一气之下便不管王允的态度派亲信大将到王允府上提亲。这个版本的说法在平民市井中非常流行,人们都觉得这个虎贲中郎将袁溯真是真性情的男子汉。与在士林中的形象受损相反,袁溯在平民心中的形象不仅没有受损,反而提高不少。
总之,这次关于貂蝉的突发事件反响是极大的。做为主要当事人的袁溯在这件事情上有得有失。
在洛阳城的东北方有一个不大的湖泊。这湖泊虽然不大,但却风景如画。湖水清澈波光粼粼,一圈杨柳将湖泊环抱。轻风拂来,杨柳随风轻摆,为这美丽的景色更添了许多情趣。
这是洛阳城有名的一处景致,因为其风光典雅柔和,所以最得士子名媛们的喜爱。
伴随着这美丽的风光,还有一道人为的风景。在斑驳光影的杨柳下,一对对的才子佳人与与这旖旎风光相得益彰。
在一对对的才子佳人中,最引人注意的要数河东卫家的公子卫仲道和素有天下第一才女之称的蔡文姬。
这天,卫仲道和蔡文姬像往常一样在湖边杨柳下漫步。但今天的气氛似乎有些不和谐。
“哼!那袁溯真是豺狼心性!竟然在洛阳公然强抢朝廷大臣的义女!”
卫仲道很有些愤愤不平地说道。
一旁的蔡琰不禁微微皱了皱眉头,“仲道,凡事未得亲眼相见不要轻易下结论。我怎么听说是袁溯同貂蝉情投意合,反而是王司徒从中作梗呢!”
一听到蔡琰替袁溯说好话,卫仲道的心头顿时升起一股醋意。卫仲道停下脚步,语气非常不悦地说道:“文姬,你为何要为此等奸佞说话?袁溯的做为已经在士林中传开了,难道还有假吗?像此种奸佞粗暴之辈,我真不明白文姬你为何还要邀请他参加诗会!”
蔡琰是那种外柔内刚有主见的女子,也许是受父亲做学严谨的影响,她最看不得的就是那种没有任何根据就凭空臆测的言行。蔡文姬严肃地看着卫仲道,“仲道,在没有任何根据的情况下,不要说这种有损他人名声的话。关于袁溯和貂蝉这件事,现在洛阳城内的传言很多,究竟何者为真,你凭什么分辩?”
卫仲道的脸青一阵白一阵,不过他并没有在这件事情上继续较劲下去。
“好了好了,咱们不要说这些不开心的事情。好不容易出来一趟,咱们应该好好的享受这里的风光。”
可是蔡文姬已经没心情再逛下去了,她面色冷淡地对卫仲道道:“我累了,想回去休息了,你自个逛吧。”
说着,便不再理会卫仲道转身离开了。正在不远处跟着的贴身婢女玉儿连忙迎了上来。
看着蔡文姬骄傲离开的背影,卫仲道的脸色非常难看。
第120章 洛阳诗会
卫仲道打小就跟蔡文姬认识。随着蔡文姬一天天长大,出落得越来越美丽,卫仲道渐渐地对蔡文姬生出爱慕之情。令卫仲道开心的是,蔡文姬对任何青年男子都不假辞色,唯独对他时常有说有笑。
卫仲道不放过任何机会对蔡文姬献殷勤,并凭借自己的才学,蔡文姬和他越来越亲近了。对此,卫仲道看在眼里乐在心里,他对两人的未来充满了期待。
然而这一切在蔡邕一家被南军救回后似乎出现了变化。敏感的卫仲道感觉到,蔡文姬似乎同自己疏远了很多,而且不经意间时常拿自己同那个虎贲中郎将袁溯比较。这让卫仲道非常不爽。卫仲道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机。在这种心理的驱使下,卫仲道时常说袁溯的坏话,那副表现就像一个吃醋的女子一般,毫无男子气概。每当蔡文姬看到卫仲道这副言行就非常恼火,她希望卫仲道能够大气豪迈一些,说得更通俗一点就是她希望卫仲道表现的像一个真正的男人,就像虎贲中郎将那样。
每当两人谈起虎贲中郎将袁溯,就会大吵一架不欢而散。每次过后,卫仲道对袁溯的恨意便增加一分,时至今日,卫仲道对袁溯已经可以用恨之入骨来形容了。
蔡文姬坐在回家的马车上,脸色有些难看。一旁的玉儿小心翼翼地问道:“小姐,又和卫公子吵架了?”
一听到卫仲道的名字,蔡文姬不禁皱起秀眉,“小玉,你说仲道他为什么就没有虎贲中郎将那样一种气概?”
语气之中很有些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玉儿歪着脑袋想了一会儿,然后道:“卫公子打小就锦衣玉食,做什么都有下人服侍,而且卫公子只喜欢诗词歌赋。想来就是因为这些原因,让卫公子的性格比较柔弱吧。”
蔡文姬点了点头,然后叹了口气,“唉!仲道虽然文章锦绣,但却少了一份男子气概。而虎贲中郎将可谓豪气冲天,但却不知道他的文才如何!”
看到蔡文姬流露出一副苦恼的神色,玉儿不禁抿嘴一笑道;“咱们小姐是天下第一才女,可谓才色双绝,所以呢能配上咱们小姐的也不必须是文武双全才行!卫公子虽然样貌俊俏文采风流,可是大柔弱了!虎贲中郎将虽然豪气万丈,但其他方面却不得而知。真是好难选择哦!”
蔡文姬顿时俏脸一红,瞪了小雨一眼,轻叱道:“臭丫头,乱说什么!”
小玉吐了吐舌头,连忙做温顺状。
蔡文姬虽然如此说,但内心的真实想法却和小玉说的差不多。
蔡文姬虽然对卫仲道不错,但还谈不上喜欢。对袁溯,她则是非常好奇。就目前来说,卫仲道和袁溯在蔡文姬的心中,分量差不多,而卫仲道的分量其实还要稍重一些。
本来蔡文姬对武人是不屑一顾的,但这些天的经历使她的这种看法改变了。她突然发现,这些她过去鄙视的武人有一种让人心颤的气概。
蔡文姬对未来是有憧憬的,她希望她的未来夫婿是一个文武双全的人物。
十八路诸侯进入洛阳,对于洛阳这一大块肥肉该如何处置是一个大问题。为了解决这个问题,诸侯们决定召开诸侯大会,时间定在十天之后,地点在城外。
在诸侯大会召开之前,由蔡文姬一手促成的洛阳诗会先一步在蔡家后院开始了。
蔡文姬凭借自己和父亲的名头邀请四海才子前来赴会。虽然时局还不是很稳定,但著名的才子仍来了超过一半。一时间,蔡府门外人来如织,纶巾云集。这许多才子聚集一堂,真可谓难得的盛事。
卫仲道以主人的身份接待来自各方的才子,每一个人对卫仲道很可气。毕竟卫大才子的名气可不是做假的。
时间将近中午,可有一个人居然还没来,这个人就是被蔡文姬特别邀请的惟一一个非才子的人物——虎贲中郎将袁溯。
蔡文姬不禁有些心焦,他担心袁溯因为忙于事务而不能来了。如果是那样,蔡文姬将非常失望,因为蔡文姬非常希望能亲眼看一看袁溯的才学如何。
正当蔡文姬翘首期盼之时,卫仲道则和一帮交好的朋友在一处角落里嘀咕着什么。
“仲道兄放心!一个武夫竟然敢来参加诗会,咱们一定会让这个家伙羞愧得无地自容!”
一个身着白衣儒衫,面目英俊但却一脸傲气的年轻人狠狠地说道。
卫仲道闻言一喜,立刻朝那个年轻人抱拳道:“张兄大才,定能好好教训那武夫!”
一个身着青衣儒衫的年轻人正好从旁经过,听到了卫仲道等人的言语,不禁眉头一皱露出厌恶的神情。
“我等是读书人,怎可背地里商量这种事情?”
青衣年轻人一脸严肃地喝道。
卫仲道众人闻言面色一变,那白衣儒士上前拱手道:“这位兄台如何称呼?”
青衣儒士立刻回礼道:“在下临淮鲁肃。”
听到这名字,白衣儒士立刻露出轻视的神情,“原来是临淮鲁公子,久仰久仰。刚才听到鲁公子所言,不知何出此言?”
说了一番不淡不咸的客套话,但儒生却并未介绍自己,这是明显轻视对方的表现。
鲁肃当然能看出了对方的轻视之意,但他并不在意。鲁肃不卑不亢地朝那儒生抱拳一礼,然后道:“以己之长欺人之短乃小人所为。诸位都是饱读诗书才学过人之辈,怎可做出如此有失风度的行为?如果虎贲中郎将要同诸位比试武艺,诸位将作何感想?”
说到口才,在场的众人都不比鲁肃差,但鲁肃这番话切中要害合情合理,包括那儒生和卫仲道在内的这些个士族儒生一时间都无言以对。
还是那儒生最先反应过来,“哼!鲁肃你这么为袁溯说好话,袁溯究竟给了你什么好处!”
这儒生没有在鲁肃说的问题上继续下去,而是枪口一转质疑起鲁肃的品格来。用污蔑他人的手段来转移视线,儒生这一招用的相当卑劣。
儒生的话一出口,他身后的一帮子跟着起哄。人人都指着鲁肃的鼻子骂他袁溯的走狗。
鲁肃微皱眉头,他完全没有想到这些素有才子之名的士族子弟怎么一个个表现得如此卑鄙。
面对众人的叫骂,鲁肃一个人根本无法招架。现场全都是这些士族才子的声讨声。
这里混乱喧嚣的情况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人们纷纷围观过来。
在场面上鲁肃虽然处于绝对劣势,但鲁肃夷然不惧,依旧条理分明地反驳着以儒生为首的这十几个士族儒生。
周围的人静静地看着,很快明白了前因后果。于是现场顿时分作两派,一派支持儒生,另一派则支持鲁肃。支持儒生的基本上是士族子弟,而站在鲁肃一方的则几乎全是寒门才子。
本来只是鲁肃同儒生等少数几个人的争论,现在已经升级为所有儒生都参与的大论战。
争论的问题终于从相互人身攻击中摆脱出来,上升到国家大事的高层次。不过争论的话题却仍然围绕着袁溯这个焦点人物。
“袁溯身为朝廷大将,手握数十万精锐,进入洛阳后便不思进取,置陛下安危于不顾。请问这是为臣之道吗?”
儒生咄咄逼人地质问道。
如果这话问其他的人,或者对方会无话可说。但他问的是鲁肃,鲁肃这个人其实并不把此时的汉庭放在心上,而且他还拥有这个时代少有的战略智慧。儒生问鲁肃这番话,无异于班门弄斧自取其辱。
鲁肃轻轻一笑道:“虎贲中郎将是朝廷大将不假,目前在洛阳的军队有二十万也不假,但这二十万南军中却有十万是不久前归附虎贲中郎将的原董卓军。先不论这支军队的实力如何,单就这支军队的成分来说,短时间内攻击董卓是不合适的,而且是非常冒险的。你明白这其中的道理吗?”
儒生哪里懂得这些。他学的是诗词歌赋,擅长的是花前月下吟诗作对。让他思考军事方面的问题真是太难为他了。
儒生虽然不懂军事问题,但气势依旧不减。只见他依旧高昂着头用非常理所当然的口吻说道;“董卓新败,麾下军队损失惨重,此时乘势出击岂有不胜的道理!”
“你知道董卓在陕西的实力吗?你知道函谷之险吗?你知道羌人同董卓的关系吗?”
鲁肃一连问了三个个问题。
儒生根本就不知道这些,但他却道:“这些根本就不重要!只要袁溯有心,就一定能攻克函谷关!到时陕西忠义之士必将群起响应!大汉一定会像光武之时一样获得中兴!”
儒生这番空浮但却激昂的言语顿时赢得满堂喝彩。不仅是士族儒生,就连寒门才子中也有很多在为他喝彩。
鲁肃不禁在心中叹了口气,他感到非常辛苦,同这些不懂军事战略的人讨论军事战略问题真是累人!
鲁肃真不想同这些白痴再讨论下去了,但此时的情况却使他不得不继续,“董卓在陕西根基很深,随便就能在短时间内组织起二十万南军,再加上他同羌人的关系,董卓至少可以有三十万军队守陕西。而函谷关乃天下险关,当年秦国就是据此才得以对抗东方六国。董卓将重兵集结于函谷关上,虎贲中郎将他就是再厉害,也不可能就凭借手上的二十万军队打破函谷关!况且这二十万军队中还有十万是没有什么攻城能力的骑兵。”
鲁肃一番细致的分析让所有人露出思考的神情,许多人不禁微微地点着头,其中还有不少是士族儒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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