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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救掸邦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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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85救掸邦姑娘

    许东走到了一棵大树,树叶“哗哗”响了一片,几个罗匪爬到了树端,位置比缅寺高出一截。一个罗匪发现了他:“呜必回镒呀你是那部分的。”

    “多恰双崽外。”我是二队的许东答道,他的黑衣服帮了大忙:“多恰码双崽外吊吊。”我去二队搬兵来,他暗自高兴,鱼目混珠脱离战场,“管你牛打死马,马打死牛。”

    他往旁边一闪,钻进了密林。突闻枪声大作,手榴弹在爆炸c子弹乱飞,树身被炸断,密林刮起刺鼻的硫磺。哦,缅寺外的“x军”被罗匪拦截,怪不得未见“x军”增援的一兵一卒。许东一晃,一排枪弹从他头顶擦过,他一躲,藏在了草丛。“x军”在冲锋,全由清一色的冲锋枪开路,子弹一排接一排,像旋风般地席卷而来。密林中的罗匪们,并不慌张,枪口随着“x军”们的逼近而移动,“砰c砰c砰c砰,哒哒哒哒哒”,罗匪的机枪吐出了长长的火舌,“啊c哎哟c我日你个x”兵痞们叫骂声不绝于耳,有十几个罗匪从密林中站起,呜着枪冲出。

    许东一瞄,东南角有一条崎岖盘结的小道,他钻了进去,从谷底攀援而上,可避开战场,人不知鬼不觉。行至约有半个小时了,许东算计甩脱了“x军”们了,他高兴起来,沿途异草奇花,耀人眼目。林中有鸟欢鸣,鹿兔奔跃,怪松飞泉,翠竹丛丛:“一条大河波浪宽,风吹稻花香两岸,我家就在岸上住,听惯了船上的号子,看惯了船上的白帆”许东的歌声在松柏翠林间回荡,在峡谷里溢香。

    “嘿嘿嘿,你这小子,果然是只黄鼠狼。”曲折从密林里闪出,拉开了枪栓,站在离许东不远的地方。

    许东大吃一惊,陡生一计,对曲折大喊一声:“小心背后。”往草笼里一钻,“砰”一枪,曲折根本没理会许东的计谋。许东躲在一大蓬楠竹中,把枪端在胸前。曲折半跪着,枪刺朝许东杀去,许东忽听背后的响动,这只凶恶的狼既不吠不吭,企图活捉许东,许东把枪一横,拔出了匕首,当曲折猛扑来时,许东反手看都没看,手腕一抖,刀柄剧烈的频率让他手腕的肌肉,抖动不已。他回过头来,向曲折又杀了几刀,腥红的血喷了许东一身,楠竹篷旁,曲折在许东的刀光中,重重地摔倒在地,结束了从兵到匪的一生。许东四下一瞧,日光偏西。大山中,只有峰岭c深涧c密林。他警觉地伏下身子,轻灵地隐入乱草。他要到勐康甩去,单枪匹马救出掸邦姑娘,“这是命中注定,命该如此。”他想。

    夕阳西坠,余晖反射在群峰,谷中暗淡了。他攀上了极为狭窄的石道,到了笔秀峰,远望山势,孤峰突出莹晶,宛如一枝秀笔插在峰峦上。顺着那条连绵的峰脉,嶙峋怪石。天完全黑暗了,脚下生出黑黝黝的山风,肚子饿了,他的手指嵌在石壁的隙缝,不想踩滑了,身体呼呼往下直梭,幸亏抓住了一根山藤,才缓过气来。他悬身一跃,双足一蹬,两手交替,如猴般的一旋,扯了一大圈藤子,拴在身上,另一端绑在峭崖的树上,往山下滑去。

    黎明,在两山连接间,潺潺流出一股清泉,盈耳松涛,峰峦环绕。勐康甩不远了,白天他不能贸然行动,便坐在山涧,等待天黑。

    泉清花鲜,一片新绿,他想起了兵团,连队的广播,在播中央台早间新闻了。伙食团在陡峭的坡下,去伙食团打饭,山坡泥泞c路滑,打一口缸茄子汤,汤黑得不见底,漂浮着零零星星的茄片,但总可以充饥。现在饿着肚子,此去失手,不但救不出掸邦姑娘,还搭上一条命,那参加xx人民军的想法,全泡汤了。

    自己身上负有枪伤c刀痕c犬印,他狠狠地咬断了嘴里咀嚼的茅草根,“叭”地吐出,自己是兵不是兵是匪不是匪是人不是人是鬼不是鬼这“四不像”与兵团的“拿工人的工资c干农民的活路c发老式步枪c不穿军装”的“四不像”有本质的区别。

    救掸邦姑娘,是英雄是赎罪是忏悔是惭愧他在莽林几番死亡,几番活过来,一生经历了几次大波大浪,大劫大难。遮荫镇的凶险c绑架罗星汉的姘女支娜c勐康甩的刑讯室c枪杀独眼龙和张东强

    许许多多的回忆,一齐掠过了脑际,在他心里在激起了仇恨c关怀c思念c懊恼,远处弥漫着雾气,树枝的虬髯,在苍茫的烟雾中,缠着万壑松涛,更增苍凉的感觉,他流下了热泪。

    明月高悬,寒星反照山巅,他分开茂密的灌木,向沟底奔去。他像一团黑影,轻车熟路,不消片刻,看到了翠竹覆盖的茅舍。去遮荫镇的“x军”们还没返回,他隐匿在关押掸邦姑娘的草房外,观察四周的动静。草房内,姑娘一连沉浊的“呜呜呜”的声音,姑娘的嘴巴被堵住了。

    “,老子好久没沾荤了,抽空来陪你”一个兵痞在折磨姑娘,许东怒不可遏,拔出一把尖刀,手帕遮住脸的下半部。门虚掩着,一盏马灯悬在房梁,灯芯在风中摇曳,兵痞赤身压在姑娘身上,像一头雄壮的公猪,呼哧呼哧的。他双掌带风,从背后对准者重重的一击,者“哇”地惨叫,他飞起一脚踢到兵痞的小腹,这一脚准确至极,把者踢翻,气闭仰卧。

    姑娘被绑着双手,嘴里塞了一块布条。他赶快用刀割开绳子,姑娘站立不稳,嘴里依哩哇哇又比又划,意思是叫快走。许东搀着姑娘,者一声兽吼,猛然站立。是独眼龙,他没死,许东倒抽一口冷气,惊得冷汗涔涔。

    独眼龙蓄势而发,一收双脚,虚步代前c连出快腿,足点浮花c膝盖飘风,双臂相交沉手腕,许东挨了几拳,倒退数步,许东知他功夫了得,不敢恋战。捂胸捧腹,下落身子,使出一招“金盆献鲤”,疾拉姑娘奔出房门,独眼龙堵住了门口。

    “扯下龟儿的面纱,有种的正面较量,别他妈的偷偷摸摸从背后来。”独眼龙挥舞着左拳:“狗日的,留下婊子,老子收你的命”

    独眼龙的右胸和右手缠着绷带,许东气集丹田,力贯两臂,一个“金鱼倒穿波”,尖刀一闪,独眼龙躲避,右臂被刺中,他怪吼一下,满身肥肉滚来,许东焦急异常,被独眼龙缠久了,露出破绽,走不脱要坏大事。许东心神分散,独眼龙抓住时机,连出狠招,许东脑袋嗡嗡作响,挟着“金刚醉拳”,许东一声断喝,声震寰宇,震落了手帕。

    “许许”独眼龙叫出来,许东的手帕一落,心一缩,尖刀一晃,独眼龙手一挡,姑娘飞身扑去,独眼龙一出拳,许东的尖刀杀进了独眼龙的胸口,独眼龙:“哎哟哎哟”倒地嚎叫。

    他拉起姑娘急步冲出草房。两人一前一后,翻过了两座山峰,许东跑不动了,姑娘神情兴奋,她比比划划,意思说,这里离勐康甩太近,再走远点。姑娘引路在前,向着群峰深处走去。

    在起伏参差的林中,巨大的岩石,悬在数丈高的半腰。人行其下,仿佛巨石坠压下来。深沟狭谷,隆隆的水声,穿过乱石;壁间的山道,像螺旋环绕,驼峰延绵。姑娘拐弯了,他跟着一拐,姑娘一扭身,竞像掠水的轻燕,刹时沉入了波峰浪谷。

    “呜呜”许东打着莽林里特殊的口音,回答许东的是起起伏伏的山岭。“姑娘跑了,把我扔在奇峰巨崖c穹壑怪石里了。”许东心想:“跑了也好,救人一命,也算积德吧。”

    他把月亮作为指南针,校正了往北的路线,爬了一座山又一座山。

    他寻到一棵野芭蕉树,砍了一串又苦又涩的芭蕉,吃得口腔发麻c舌头转不动了,天已放明。山麓逶迤多姿,壁立如削,纵横沟壑,剖划清晰,左右展开,犹如展屏的凤尾,自峰顶下顾,翠岭滴绿,溪流似脉,坡地层层,水塘如镜。他隐隐约约见到了三三两两的人影。他翻过了一座山梁,山下的炊烟四起。

    炊烟中似乎有重庆辣肉的香味,他肌肠辘辘,脚步往下梭。这个小镇只有一条街,南北贯通,街边摆满了海洛因c大麻c鸦片,绸缎布匹c玉镯玛瑙,卖货与买货的人,灰扑扑的一张脸。街上安静极了,不知卖货的是汉子还是老人,眼睛闭起,毒品码起一大堆。偶尔几个带枪人,在街上一晃。

    许东走到偏僻的茅舍,闻到肉香了,便敲门,里面有人问话,许东听不懂,再敲。竹门“吱嘎”,一老头提着一把大砍刀,许东指指肚子,做个吃饭的动作,老头将他推出,胡须抖动。许东把冲锋枪甩在身后,迅速地掏出袁大头银元,老头一把抢过,从门内走出,反复看了几遍嘟起嘴巴翘起胡子,对着银元吹出一口长气,趁气韵未减,把银元拿到耳边就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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