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十一章 安歌、清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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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公子,你那么大手笔,在下也不会小气,后面的那些你可以随意挑,喜欢都可以带走。”
奴隶市场老板献媚的对装着男装化名苏谦的苏浅予说道。
苏浅予看着这黑心的老板,气得牙痒痒,一千两,可以买多少零食啊,一瞬间就没了。一定要多挑几个物有所值的,弥补一下。
“既然老板这么大方,那苏某就不客气了,神荼。”
“是!”
苏浅予向神荼使了个眼色,神荼心领神会,生意人怎么能吃亏呢!
“你们有谁会唱歌或者跳舞的,站出来。”
站出来不少,为避免鱼目混珠,神荼考核了一下,留下了两男两女天资尚可的。在剩下的人当中,又留下了三个长相不错的招呼客人。演员劳役都齐了,但苏浅予还觉得差点什么。
“老板,其他还有吗?”
“有是有,但都是些残次品,就怕公子看不上,所以没叫出来。”
“我先看看再说吧!”
老板在前边引路,进到了关押奴隶的地下室,地下室里弥漫着酸臭味,苏浅予不禁皱了皱眉,难怪那些奴隶那么想离开这,看她的眼神都是透着光的,可是她虽然同情这些奴隶,可是她也有自知之明,无能为力。
越往里面走光线越暗,来到最里面的一间,关着七八个奴隶,病恹恹的,没有一点活力。
“苏公子,这些都是些病猫,根本不值钱,浪费粮食,是准备送到角斗场的。”
“老板,麻烦你让他们到有光亮的地方,这样看不清楚。”
“把门打开,把他们赶到大堂去。苏公子,我们到外面去等吧,这里环境不好。”
看着老板点头哈腰的样子,苏浅予心里稍微舒服了一点。
这几个奴隶脏兮兮的,面黄肌瘦,站着也是东倒西歪的,没有可用之人。但其中有一个小孩子引起了苏浅予的注意,十岁左右的样子,身上只裹着块布,四肢露在外面,皮包骨头。小时候,父母很忙,根本没有时间管苏浅予和妹妹,妹妹可以说是她一手带大的。看着这个小孩子,苏浅予鼻头酸酸的,不知道苏悦过得好不好,她是那么崇拜自己,那么听她的话,总跟在她身后,姐姐,姐姐的叫着。
“就要那个小孩子吧。”
“这,苏公子,好眼光!”老板猥琐的笑着。
苏浅予一脸黑线,难道这老板以为她有特殊爱好,连忙带着神荼离开,免得越描越黑。
“神荼,带上这些人走吧!”
“苏公子,以后有好的,在下一定给你留着啊!”
老板在她们身后喊道,神荼憋得脸都红了,听见这一句话,哈哈大笑起来。
“再笑,扣你工钱。”苏浅予真要被这老板气死了,自己一世英名毁于一旦啊。
回到家,让郁垒给他们安排了住处,并置办了几身衣裳,梳洗一番。院子里,苏浅予躺在特意定制的躺椅上一摇一摇的创作着剧本,宛青坐在旁边时不时提出自己的意见,好一幅神仙眷侣的画面,为什么是眷侣呢,因为苏浅予男装上瘾了,觉得裙子麻烦,自己设计了几身简单男装,活脱脱一个俊朗少年郎。
“浅予,全部收拾妥当了。”
郁垒带着洗漱完的众人来到她们面前。
“这就是你一千两买下的人,长得不错,和我搭戏,还算凑合,眼光不错!”
“那当然,你看上的人眼光能不好吗?”
苏浅予说完还给宛青抛个媚眼。
“死相!”
宛青用手指戳了一下苏浅予,一脸娇羞。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就是打情骂俏,清和心中对苏浅予充满鄙夷,光天化日不知羞耻。
“咳咳!”
神荼看出几个旁观者眼神有些不安,适时出身提醒苏浅予注意场合,注意形象。
“神荼,你吃醋啦,最近小爷有了新欢,忽略你了,今天晚上一定好好补偿你。”
边说边像神荼抛媚眼,神荼一阵战栗。
“爷,您别,您还是宠幸您的新欢吧!”
“哟,要不,现在就让小爷宠幸一下呢!”
说完,苏浅予就扑向神荼,两人你追我赶好不热闹。
“伤风败俗!”
清和忍无可忍,出声道。
苏浅予停下追逐神荼,缓缓走道清和身边,用扇子挑着他的下巴,由于身高差,这一幕在外人看来很滑稽。
“这位小哥哥,也想被宠幸吗?”
“你。”
清和被气得脸通红。
左丘炎刚进门就看到这一幕,一把扛起苏浅予,把她丢到躺椅上,一旁的宛青和神荼不顾形象的大笑起来,连刚进门的郁垒都翘起了嘴角。
“丘丘,你终于来了,想死我啦!”
苏浅予被摔懵了,抬头看清来人,一下跳到左丘炎身上,来了个熊抱。
“来看你调戏男人啊!”
左丘炎面色铁青,几天不见,苏浅予又是花魁会,又是奴隶场,现在居然还调戏男人。
“人家没有嘛,只是和那个小哥哥开玩笑的嘛!丘丘,你怎么那么长时间不来看人家。”
“我要熟悉军中事务,今天抽空不是来了嘛!对了,我给你带了些点心,都是二师兄府里的厨子做的。”
左丘炎看到苏浅予撒娇,瞬间就不气了,立马换成一脸宠溺。
“丘丘最好了。”
苏浅予就知道左丘炎吃这一套,只要撒娇,啥事都没有了。
清和看懵了,怎么男人和男人?
神荼在一旁无奈的摇头,这个吃货,一有吃的,正事都忘了。
“苏小姐,大家都还等着呢!”
神荼一提醒,苏浅予缓过神来,还有一排观众呢。
“丘丘,你稍等我一会,我先处理点事情。”
“我还要赶回去,你照顾好自己,等忙完这几天,我再过来陪你,好不好?”
“好,丘丘,你要按时吃饭哦!”
“好。”
“丘丘,别忘了,下月初八。”
“放心,答应你的事我一定办到。”
左丘炎宠溺的摸了摸苏浅予的头,依依不舍的离开了。
送走左丘炎,苏浅予拿出之前准备好的合同,看着从奴隶场带回来的众人。
“我先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苏浅予,你们叫我浅予就好。这些是合同,也就是契约,我先简单说明一下,你们与我之间是雇佣关系,工作到一定年限,可以选择离开或者留下,雇佣期间我提供住宿和工作餐,因为我赎回你们花了不少钱,所以你们工作一年后才有工钱,这一年内,每逢佳节会给你们红包,当然,工作出色也有红包,这些可以作为你们的日常开支。具体细节你们可以拿回去看,如果没有问题就签上你们的名字,明天一早交给神荼。”
众人听完,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们是奴隶,从没想过可以离开,还有工钱,纷纷上前看那份所谓的合同。
清和还没有从苏浅予是个姑娘的事情中缓过神,又听到苏浅予所说的契约,整个人都都呆了。在成为奴隶的那天起,清和就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此刻,看着活力四射的苏浅予,他感觉到片刻温暖。他颤抖着拿起那份契约,细细研读,和苏浅予说的大致相同,想不到还有可以自由的一天,感觉又有了生的希望。
他不明白苏浅予为什么这么做,初见时,就只觉得她是富家少爷,今天见她觉得她是伤风败俗之人,现在觉得她可以让自己重燃生的希望。
但他还是有疑虑,她要他们做什么。
“那我们到底是做什么呢?”
“这位小哥哥算是问到点子上了。下面我给大家说明一下工作内容,就是演戏,唱歌,跳舞。你们只卖艺不卖身,不用陪酒。”
苏浅予边说边给清和抛了个媚眼,清和红着脸低下了头。
众人半信半疑的看着苏浅予,他们已是奴隶,签一份契约对于他们来说并没有任何不同,但苏浅予给了他们活着的希望。清和率先签上了自己的名字,这是他自由的希望。众人纷纷签上自己的名字,只有角落的小男孩没有动。
苏浅予走过去,蹲下来看着眼前这个瘦小的孩子,这孩子长期营养不良,已经瘦得皮包骨头了。
“你为什么不签呢?”
“我,我没有名字。”
“你多大了。”
“13。”
“你想呆在这吗?”
“想。”
“那姐姐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好。”
“你就叫安歌吧!”
《楚辞·九歌·东皇太一》:“扬枹兮拊鼓,疏缓节兮安歌。”“安歌,声出自然。”
唐朝羊士谔?《乾元初赋诗十四韵刻于石壁》:“横吹多凄调,安歌送好音。”
安歌,希望他一直保持最纯真的状态,也希望这个店能有好的开端,能给他一个避风港。
安歌笑了,15年来,第一次觉得自己是个人,而不是圈养在笼子里的狗,有名字,有衣服,有吃的,有人温柔的和他说话。
苏浅予看着眼前的这些人,很心酸,她不是圣人,无法拯救所有的奴隶,改变这个制度,她能做的就是为眼前的这些人提供一个避风港,至于以后如何,她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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