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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空棺材外的小包子 24、当年当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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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松奇走了之后,沈婉心一夜无眠。松奇的话若利利尖刀刺在她心上。可最后她也没有跟着松奇去看江毅湛。她还有着,最基的理智。

    卧龙先生已经出山,江毅湛的人马也就地起营。一个清早,周边忙碌得有条不紊,整装待发。

    归途,依然是九王爷陪坐卧龙先生。杨如珍换了一辆简单的便车,到底没有坐她原先来时候那些流民坐过马车。

    江毅湛没有入车,驾凌在他那匹白鬃上,晨曦之光均匀地洒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显得更加孤傲不近人情。

    他腰间佩剑,束发简装,不像个王爷,倒像是逍遥恣意的江湖侠士。马背上的江毅湛看起来依然神采奕奕,背脊挺直,他的长剑泛着寒光,直指向天,宛若战神。

    沈婉心在马车内,见江毅湛指挥了一个手势,马车轻启动。不大不的列队整齐出行,带着从这巫山中请出的麒麟才子,前往那风起云涌的京城,再搅一番风雨。

    *

    来程的时候曾经遭遇过刺客,所以返程的路途,车马都是快马扬鞭。马车晃荡不安,把沈婉心的心都晃乱了。她掀开窗帷朝前看过好几次,没没找到江毅湛的身影。该是因为她的马车最靠后,江毅湛在前面领路,隔得太远。

    沈婉心再次放下帷帐,玉兰姑姑笑道“姑娘是在担心王爷吗?”

    “我没,哪有。”

    玉兰姑姑再笑。

    沈婉心只得补充“只是担心怜,不明白为何不与我们同坐。”

    “与松护卫一起,更加安全。来时候出过事故,王爷是担心。”

    “哦。”

    玉兰姑姑又道“姑娘,王爷不是没有特意为你安排,你朝后面瞅瞅。”

    沈婉心疑惑,可还是好奇地再揭开窗帷向后看去,才发现高渊驾着马,不紧不慢跟在最后。

    “这样安排既保证了姑娘和公子的安全,也不会太着痕迹,造成王妃和姑娘之间的无谓争端。”

    “怜明明是女孩,你们怎么都喊她公子。”

    “那是以前惯喊的。最早,王爷骗德妃娘娘他有个儿子,娘娘念在是男娃的份上,没有狠下杀手。怎么王爷是皇室血脉,王爷的后代也躺着皇家的血。当今皇族重男轻女,莫是个野生的女娃,就是嫡亲公主,圣上也是和亲的和亲,冷落的冷落。当年王爷远在南疆,还没能回京,能够保下公子,实和德妃娘娘做过一番较量。”

    沈婉心食指环绕,来回搅动“那……德妃娘娘,还有,你们不知道怜的娘亲是谁吗?”

    玉兰踌躇半晌,最后默然道“奴婢猜测,这件事于德妃娘娘而言,是心照不宣的。”

    “那你们也知道?”

    “知道。”

    “亲眼见过?”

    玉兰垂首“那倒没有。奴婢是后来才跟着王爷的,过往的事情,只是听。”

    沈婉心冷笑“哼,听松奇和高渊的吧。”

    “他们二位大人追随王爷已久。”

    “所以一个鼻孔出气。”

    “姑娘,奴婢有一言,不知当讲不当讲。”

    “姑姑对我照顾有佳,但无妨。”

    “既然不知道为什么,姑娘始终不肯承认和王爷的过往。可奴婢认为,王爷不是薄幸之人,如果一切证据在姑娘耳中如今只是浮云,那不如抛开前尘,试着用心来重新分辨。”

    沈婉心沉默片刻,明白玉兰的意思,却不想苟同,只是又问“那后来,德妃娘娘知道怜是女孩,怎么没有动作?”

    “因为王爷跟德妃娘娘之间有过约定。”

    “什么约定?”

    “就是他暗中帮九王爷在京城中内外巩固势力。但在圣上面前,要全部都归功于九王爷,一切荣宠跟我们王爷无半点关系。”

    “圣上就毫无怀疑?”

    “也许吧。”

    “怎么。”

    “女婢私下和高渊松奇护卫都觉得,圣上是心中明,面上混。”

    “圣上为什么对王爷这样偏待?”

    “那是因为王爷年少时候做错过两件事。”

    “什么?”

    “头一件是王爷十五岁时候,曾经染指圣上宠幸的一个答应。”

    “怎么可能。”

    “姑娘也觉得不可能是吗?”

    沈婉心一语既出,顿感失态“我只是觉得此事匪夷所思。”

    “当年圣上盛怒,王爷被关至宗人府数十日,后来被判去南疆从军三年。”

    “后来呢?”

    “三年之后,王爷回京。可是名声已毁,在皇族之间饱受排挤。当年的德妃娘娘还没有如今这样盛宠,王爷回京之后给德妃娘娘也招来很多白眼。所以德妃娘娘当时对王爷厌恶至极,奴婢也是那个时候才受命跟着王爷的。”

    “姑姑以前是伺候哪宫的?”

    “奴婢以前是跟着王爷的乳娘,素思姑姑一道伺候德妃娘娘。”

    “原来如此。”

    “那王爷第二次又犯了什么错?”

    “这个奴婢知道的不多。但是罪名是苟陷太子,罪责比头一次更大,圣上直接削了王爷的王位,以庶犯之名流放,路上枷锁加身。先皇有旨,不诛杀皇室族人。但按当时圣上的旨意,是让王爷自生自灭,死在路上。”

    “你们也同样认为,王爷没有存谋逆之心?”

    “正是。”

    “可你们会不会太一厢情愿。他既然被流放过一次,再回京城,想要争权也是常情。”

    “放在别人身上是人之常情,可我们王爷不会。”

    “你会不会高看了他。”

    “姑娘为何总是特别针对王爷。”

    沈婉心微怔,玉兰忙告失言。

    “那又被流放,他怎么还回来?”

    玉兰不做声,沈婉心追问,她才道“剩下的事情,姑娘还是亲自问王爷便好。”

    “我要你。”

    “难道姑娘觉得,奴婢的话比王爷的可信吗?”

    沈婉心茫然“我不知道。”

    “王爷在流放的路上,还没出京,就遭到太子暗杀。当时全府的暗卫都想去保护王爷,可都被德妃娘娘压制下来。姑娘大概是在那个时候认识王爷。”

    玉兰继续道“后来王爷还是顺利到了南疆,一年之后,府上收到李文大人的一封密信。”

    “你是李大学士之子,李文?”

    “是,是姑娘先前的夫君。”

    “密信什么?”

    “密信上的是怜的下落,王爷接到消息之后,偷偷回京一次找到怜,带回南疆。只是南疆疾苦,那个时候孩子太,加上怜出生时候胎体虚弱,完全不能适应那边的气候,不到一月又给送了回来。又不敢养在王府,当时是放在农户家里寄养。”

    “再后来,是因为他立下战功,才被复宣回京?”

    “是的,姑娘。王爷在南疆威名赫赫,重新得到圣上的赏识。德妃娘娘正值和东宫那边斗得更凶,愈发缺一个帮手,这才近一步推近了王爷回京复位之事。后面的事情,姑娘大概就是知道了。怜和王爷在京城团聚之后,就一直放在阿真香苑养着。”

    “那是知道了七七八八。”

    玉兰姑姑是个明事之人,话点到即止,并没有再帮江毅湛话。这点倒让沈婉心很满意。

    松奇和玉兰的辞配合在一起倒是毫无纰漏,沈婉心暗暗握紧拳头,神情复杂。

    车行到了宫门口,九王爷和卧龙先生单独面圣,沈婉心才看到江毅湛掉头策马前来。

    沈婉心下车,怜急哄哄地就扑到怀里“娘亲,回来啦。”

    沈婉心也是一喜,怜的家该是阿真香苑,她也好想香儿,盼着回去。

    可正想讯问,沈婉心便看见杨如珍气势汹汹追过来,脸色很不好看。

    “王爷,你怎么不进宫!”

    “没有重要的事情。”

    “卧龙先生出山面圣,还不是重要的事情吗?”

    “有九弟陪着。”

    “就是因为他陪着你更应该去,请卧龙先生是你的功劳,为什么又要让他抢去。”

    “王妃,这是宫门口,话还是注意些。”

    “江毅湛,你是谁都不敢得罪是吗?你怎么这么废物。”

    杨如珍骂出这句之后,面色通红,显然是真的动了肝火。沈婉心侧目看江毅湛还是冷漠至极,暗想这可是让王妃更火上浇油。

    果然,杨如珍受不了冷战,气急败坏“江毅湛,你到底让宫跟着你一起受多少冷眼。你知不知道宫在贵女圈里宴请,有多少人旁敲侧击取笑宫嫁了北三所的……北三所的……”

    “北三所的马奴吗?”

    江毅湛接过话,杨如珍脸上唰白无比。

    江毅湛下马,动作微显迟钝,高渊还及时上前扶一下。他继续道“王出自北三所,名声不好,被流放两次,除了南疆的几十万金戈铁马,在京中在朝堂,没有任何走动联系,没有政治根基。与众王不和,更与东宫宛若水火。王妃,这些不是秘密,不管你接受不接受,你嫁的人就是这样。窝囊也好,废物也罢,在公我无心禅堂争斗,也的确给人当过马板凳,大概真的如不了你的意。于私,王会终身护你,但不会爱你。就如成婚所,一辈子两不相干。”

    “不会爱宫,那就是要去爱这个野女人吗?这个女人,她是谁!”

    “她是古赞丽真·怒尔,王在南疆认识的。”

    “江毅湛,你唬谁呢。这个女人没有半点南蛮之人的风骨和习俗。”

    “她幼时都生活在京城,在南疆只待过两年,而且她现在失忆了。”

    “你觉得宫会信吗?有人会信吗?德妃娘娘信,还是圣上?啊?”

    “王妃,王的意思是刚才的话不是需要拿出来给人推敲值不值得信。而是希望王妃知道,王她是谁,她就是谁。即便是圣上,也干涉以及阻止不了王去喜欢一个无关政事的女人吧。”

    “你……”

    杨如珍口不择言,最后瞪向沈婉心一眼,目光毒若蛇蝎,愤然离去。沈婉心虽谈不上怕,可被这种眼神记挂上,总是心悸。

    “王爷,你的一番话,把女已经放在王妃的刀尖上。”

    江毅湛看向她,似乎想回话,可一阵剧烈咳嗽缓和不住。江毅湛眼神示意了下,玉兰姑姑立刻会意,把怜哄走。

    沈婉心察觉不对,只见怜刚走,江毅湛再也憋不住胸口窒闷,咳出好几口血。

    “王爷怎么了?”

    松奇见状也及时赶过来,掐脉之后神色不对。

    沈婉心又问“王爷怎么了?”

    松奇怒气腾腾地瞪着沈婉心,还是不话。沈婉心也气不过松奇这般不分轻重缓急的模样。江毅湛淤血吐出来后好受些,对松奇道“你怪阿真干什么。骑马赶路走急些,现在好了。回去吧,别把怜吓着。”

    “反正你就护着她。”

    松奇不服气地扔下一句扭头就走。高渊气得鼻子都要歪了“王爷,你看看给惯的。待属下去削他。”

    人都走完了,又剩她和江毅湛,沈婉心也想逃,就是找不到理由。

    “你胃不舒服坐马车吧。”

    “嗯,一起。”

    “不不,我和怜一起。”

    “不用。”

    “怜需要我照顾的。”

    “王现在更需要你照顾。”

    “我……”

    “上来。”

    江毅湛把沈婉心拉拽到马车里面,拉的时候力气很大,到车里之后他就软绵绵地靠着不动。

    “你对王妃这样好吗?”

    “你希望我怎么样做?”

    “和王妃好好的过,不要再……再提阿真什么以前的。”

    江毅湛偏过头来,靠在车背上,神色黯然地看着沈婉心,声音透着一股疲惫与痛心“你看着我,再一遍。”

    沈婉心仰起脸,看着江毅湛,突然莫名其妙,很想哭。小说阅读_www.shuoshuo520.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