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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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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含的整个中学时代都在坚持做个品味独特爱好小众不与所谓流行接轨的女侠。不过,想的是一回事,做起来又是另一回事。

    这些描述从一些事迹当中可窥得一二,比如,在智能手机泛滥成灾的年代坚持不用手机,与亲朋好友联系皆倚靠固定电话,热衷与人书信联系,即便各种社交软件方便快捷当然,这些所谓的坚持在牧柯面前统统不作数,他玩当时的爆款游戏,她乐颠颠跑去跟他双排,他看最新的商业大片,她亦步亦趋。

    打破小众原则的致命一击,就是同当时许多处于情窦初开的同龄少女一样,对牧柯思慕情深。

    自称女侠的季含不过分主动联系老同学老朋友,不懂在毕业典礼上痛哭流涕是为何故,自从转学认识了一帮相交甚好的新朋友后,便坚持有缘再见的法则,特例当然也有,比如林伊一。

    她与林伊一两人性情相投,又做了一年同桌,感情理所应当熟络些。在她看来,林伊一是位有趣感性不可多得的好朋友,冲着相识以来抽屉里塞满的书信,她深深觉得两人的交情会长远下去。

    季念对于季含和林伊一这种行为十分不解,曾当着季含的面满脸疑惑地问她:“你们两个不是同桌吗,还天天书信往来,有什么话是当面说不清的吗?”

    季含自有一套说辞,诚然口头说话是最直接的交流方式,但一来,学校里管的严,就她和林伊一交流的信息量,一天满打满算三四张信纸都承载不了,用口头交流岂不是要占用课堂时间(其实写信也会占用课堂时间),然后自不用说,班主任就该来找她们去办公室喝茶了。二来,既是书信往来,自然要有往有来,于是她给一封,季含回一封,她又再回一封,如此反复,一天两封信总该是有的。再有,两人的信不能称之为真正意义上的信,有时突然来了兴致,拿着手边的草稿纸就写起来了,所以季含经常收到一沓正面是草稿反面是正文的不知道是叫草稿纸还是信纸的东西。

    年少最是看重情谊,初入世界,碰到谈得来的朋友便异常珍惜,能收获回应就十分欢喜。

    翻出当时的信件,其实也不过是小女生之间交换秘密的另一种方式。

    “我妈妈最近给我添了个弟弟,我不想住家里了,下学期搬进学校宿舍吧。”

    “我虽然很不喜欢我妈的强势行为,但在这里能经常见到从小一起长大的朋友,也是件不错的事呢。”

    “人世间不如意事十之八九,譬如物理之于林伊一。所以我当初为什么要选择读理科呢?”

    “我所在的班级是个学霸遍地走的地方,以前被我姐在各方面按在地上摩擦也就算了,现在这个队伍又庞大了不少。”

    后来,在很多个辗转难眠的夜晚,季含深思细想,和林伊一渐行渐远大概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吧。彼此倾诉,谈不上沟通,不过是说自己想说的,难以对彼此的心情感同身受。

    少女情怀总是诗。处在那样的年纪,总是不经意间就放大所有的感情,爱情尤甚。

    刚刚到一个新的学习环境,季含在季念的带领下慢慢适应,但新的班级是个凝聚力很强的班级,她一向散漫惯了,对于集体活动的参与意愿一向不强烈。

    一大早进教室就听见季念在张罗:“今天下午我们班和文科班有篮球赛,大家记得去观看。”

    底下一片嗤笑:“文科班?这是要吊打他们的节奏吗?”文理分科造成的男女差异,虽然是刻板印象,但事实也确实如此。

    “话别说的太满,对面有牧柯在呢。”有人不服气地反驳。这是牧柯的小迷妹无误了。

    季含刚坐下,季念已经从讲台上下来,坐在她前面的座位上,与其对视:“前几次你都说要赶回去玩游戏,今天你总要留下看比赛了吧?”

    季念是班上的学习委员,这些事虽然主要是班长蒋文泽在安排,但当时他们俩偷偷谈起了恋爱,彼此分工就不是很明确了。当然,他们从未公开过。季含从一些蛛丝马迹中看出点端倪,心中对于季念的隐瞒很是不满,但又喜欢同她玩这种“你不知道我知道”的无聊游戏,于是一直没揭穿她。

    季念的话让她领悟到自己的行为也并不是很高明,至少她早已看穿了自己那点小心思,顿时有些泄气。“不好意思,跟朋友约好了要打排位。”一边说一边从书包里翻出一瓶酸奶。

    “哪个朋友?牧柯和乔理今天下午都要参加篮球赛。”季念毫不留情地揭穿她拙劣的谎言。

    “这样啊。”季含不疾不徐地接过话,“不过你为什么天天都要来我这里念叨一遍呢,看比赛的人很多,你这样天天催命似地催我,我有点受宠若惊。”

    季念的眉头顿时皱了起来,苦口婆心劝道:“季含啊,我知道你不想转学的,但是你也不能用这种自甘堕落的方式来表达你的抗诉吧。爸妈可担心你了,生怕你做出什么不得了的事情来,叫我多关心关心你。我倒是想关心你,可你也得配合啊。”

    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季含纳闷,确实,对于转学这件事她一直做出反抗的姿态,事到如今,木已成舟,自己不免还是不情不愿的作态,最近一段时间也确实没什么好脸色,但要说自甘堕落,还远远谈不上吧。

    “合着不去看篮球赛就是不配合你?”季含跟上季念的逻辑,服软点头,“下午走的时候叫我就行了,我会去捧场的,努力做个配合班委工作的良民。”

    季念见她说话一本正经,疑惑道:“怎么你的话听起来有种讽刺的意味?”

    季含扶额,继续赔笑:“要怎样才能消除你的疑惑?”

    “你平常都是一副轻描淡写的模样,这样正儿八经地说话反倒不自然。”

    季含被季念的话噎住。要说对彼此的了解程度,一起长大的双胞胎姐妹是傲视群雄的存在了。

    季含时常听人说起校园时光的美妙,怀念的情愫千篇一律,更有些比她早几年脱离校园生活的所谓“过来人”同她讲:“等你进入社会就会知道校园生活的美好了。”她对于这种说法是极其不赞同的。就比如大学时期,一心要考研的同学如数家珍道:“现在不考研,等以后工作了就更没有那个心思了。”他们的理由很充分——每天朝九晚五让你变得麻木了,繁华世界让你的心思散了。季含内心的不屑表达得十分直白:“说得好像你们现在就不麻木,心思就不散似的。”

    以此类推,那些怀念美好的校园生活的人想必是现实生活过得不那么美好了。可千真万确,他们还过着校园生活时也未见得很欢喜。

    譬如说,此时此刻正过着校园生活的她就不怎么欢喜。

    虽说已经是放学时间,但学校里的人并没怎么减少,篮球场旁边的观众席还在不断地增加人数。伴随着人生鼎沸的是迟迟没有落下去的夕阳,正对着观众席洒下来的金色阳光,照得人睁不开眼睛。

    “为什么不在体育馆进行比赛呢?”季含坐在最后一排撑着伞问道。宋晚虚弱地靠在她的肩膀上,校服贴紧肌肤,季含感到一阵湿润。

    “这才半决赛呢,八个班的队伍,体育馆那个小地方可容不下。”宋晚的战斗力在伞荫下稍稍恢复。

    前头传来一阵欢呼声,听着好像是蒋文泽进了一个三分球。季含挪出剩余几分精力抬起眼皮,发现前几排座位上的女同学个个面若桃花,神采飞扬。再往后看,发现自己前头坐着乔月欣,挺直着脊背,柔软的黑发绑在脑后,露出来的耳朵和脖颈白得透明。

    “乔月欣同学,你不觉得很晒吗?”

    她回过头来,微微一笑,踏过阶梯,款款落座。

    季含发觉这并不是一个好主意,两边的人都往伞下挤,夹在中间的自己不是很受用。

    “唔,我初来乍到的,宋晚你能否同我讲讲这观众席上各家各派的渊源吗?”季含百无聊赖的向宋晚打听八卦。

    宋晚没抬眼,语调听起来半死不活,“从我们坐的位置开始往周围算,咱们前头的这群不用说了,是以你姐季念为首的蒋文泽后援团。右边那群口号翻来覆去除了加油还是加油的,不消说,程怀远那厮的粉丝团,从那单一的口号就知道他那阳光的外形显然掩盖了自己满腹经纶的内在,不过私以为有了那样的外表,内在什么的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左边这群个个长发及腰古典文艺气息浓烈的肯定是牧柯的女友粉了,可以说是粉丝团的一股清流了,不大声喧哗,牧柯进球了就集体鼓掌,也不喝倒彩,送水送毛巾从不含糊。右边角落里的那群嗓音最嘹亮的显然是苏植这货的亲友团了,真真是邪教,不敢惹她们。至于最右边的那群男生聚居地咳咳”

    宋晚咳得难受,拿起水瓶猛灌水,捏着嗓子呻吟;“妈的,说得老娘嗓子冒烟,乔同学你来说吧。”

    乔月欣瞄了一眼远处,又看了看球场的方向,若无其事地开口:“那片据说是苏植的男后援团,这年头,长得好看的男孩子是很危险的。”

    季含缓缓开口:“不一定,苏植怎么着也不是下面那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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