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逃离曲城

    靳小格失踪已有半个多月，刘三巩只是问了一句，“怎么不见那位眼睛贼亮的校尉？”王谷雨的回答是：“他已带领一队人马游击在荒原深处，说实话，我也不知道情况怎么样。”

    刘都统点点头，如今这个局面，敌我交错，一些纵深推进的队伍只能自生自灭了。

    “刘将军，曲城的战事如何？”王谷雨忽然问道。

    “陈将军已经从南部抽调两万人去增援，恐怕现在还未赶到。”刘三巩忧心忡忡地说，“丽新国和迪椤国联起手来，确实让人头疼，蓝昊城应该早就想到的，如果我们早作防范，不至于如此被动。”

    王谷雨点点头，心里却想着另一件事儿，他的生死已经不重要了，一个废物而已。

    现在，这个废物正同一群士兵在抵抗着城内的敌军，从监狱地洞里冒出的敌军。靳小格虽然失去修为，但在混战当中自保却没有问题。

    曲水城北城门兵力没有东门足，此时内外夹击，不到两个时辰，城门告破，原来迪椤国的精锐全在北门，他们的目的是先将曲城重兵吸引在东门，北门由金维申从里面突破，精锐部队在外面强攻。

    “南宫将军，北门被破。”一名校尉满身血污，嘶哑着嗓子大喊。

    南宫洪业沉声道：“不要惊慌，崔东来，让你的人集合，随我到北门。”说完已当先一步走下城头。崔东来大声催促，在十名校尉的吆喝声中，一千多名士兵集合完毕。“快速前进，目标北门！”崔东来将刀往北一指。

    北门守军拼死抵抗，生生用人肉砌成一堵厚厚的血墙，迪椤国军先锋队刚进城内就被阻隔在那里，寸步难进，但守军在城门内腹背受敌，伤亡极其惨重。

    崔东来风驰电掣的赶往北门，一道人影从左后方直扑过来，“当”的一声，两柄钢刀相交，火星四溅，崔东来只觉得手臂一麻，心头微震，抬眼看去，对面汉子甚是精壮，不过还是一身商人打扮，再又看了看他奔过来的方向，心里明白七八分，这人极有可能是前几日混入城中的，那么弟弟的失踪多半与此人有关。

    “好计划，前几天查看通关凭证的那名军官呢？你们将他怎么样了？”崔东来问道。

    “死了。”来人冷冷回了一句。

    这句话刚出口，崔东来的刀就已砍向他的胸前，客商将刀往胸前一横，身体猛地往前一冲，崔东来突觉一股大力袭来，身体不自觉后退两步，紧接着身体旋转，身形跃起，举刀狂斩。

    “崔家血斩，嘿嘿。”客商身体往旁边一滑，避过锋芒，手中单刀突然闪起一片光晕，整个人漂浮在半空。

    “秋分刀法？你姓金！”崔东来冷冷问道。

    “有见识。”金维申手中单刀忽地一分为二，再化为四，迎向崔东来的血斩刀法。

    两人在一瞬间砍出十余刀，金维申大喝一声，手中单刀忽然下压，然后手腕一番，平削过来，崔东来身体后仰，背部几乎贴在地上，一脚踹向对方胸口，这一脚算是孤注一掷了。

    金维申突然冷笑一声，单刀竟然收发自如，直接砍向崔东来的大腿。崔东来危急中将刀前削，以刀面挡在腿部，火星暴起。

    金维申没有想过这一刀会凑效，突然单刀从手中飞出，“秋分刀法”再次展开，刀影重叠直削崔东来头部，崔东来大惊，敌手的反应和速度远超想象，只得双手紧握钢刀挡住刀影，但胸膛空门大露，金维申一脚前踏，双掌猛地印在崔东来的胸膛。

    崔东来嘴里喷出一口血箭，身体暴退。

    “东来，你快去将敌军挡住，这人交给我。”南宫洪业终于到了，他一把抓住崔东来后心，体内真气迸发，缓解了一下崔东来的内伤，跟着一拳轰向金维申。

    金维申不敢迎接，身体往侧面一扑，但南宫洪业的第二拳又到了，来得好快！金维申一咬牙，单刀横档，拳头打在刀口上，竟然发出钢铁相撞的声音。劲风吹起金维申的须发，他的身体噔噔噔连退，胸中血气翻腾。

    “南宫怒拳，果然名不虚传。”金维申赞道。

    “金家小子，滚出城去。”南宫洪业沉声喝到，又是一拳打出，罡气滔天，刚猛非凡。金维申吃了一次亏，断然不敢迎接，身形连闪，手中单刀再次显出光晕，刀影重重，砍向南宫洪业的头部。

    “你的秋分刀法没成气候，滚吧！”南宫洪业轻蔑地又是一拳打出，拳风直透那片重重刀影，金维申怪叫一声，身体一个倒翻，狼狈蹿回自己的军阵中，再不逃，他会被拳头活活打成齑粉。

    南宫洪业几拳轰退金维申，拾起地上的一把长枪，直冲迪椤国士兵群中，聚起十成功力，抡起的长枪带着山崩地裂之势砸下，两名士兵立刻倒地，身体被枪杆砸入地里，跟着周围爆出劲气，吹得其余士兵东倒西歪。

    曲城众将士见司令大人霸气登场，顿时势气高涨，红着眼，嘶吼着扑向敌军。

    靳小格在混乱中左闪右避，时不时用枪偷袭，居然让他杀掉数名敌军，在荒原打了六年，也算是身经百战了，有一名敌军挺枪刺来，靳小格不想和他缠斗，看准刺来的枪头，一枪砸下，身体借力弹起老高，手中长枪借助身体的惯性，噗的一声刺进对手咽喉。

    眼见战友身死，三名迪椤国士兵怒吼着冲过来，靳小格虽然真气不能提聚，但几番试探下来，踏云步和寰衍诀的招式还是管用，他身体滴溜溜一转，跳出他们的包围，右手向前一送，左手托在枪的中间，感觉插中了一个人的身体，连忙一跳将身体重心全压在枪上，一百多斤重量压在枪杆上，旁边立即传出一声惨叫，一名迪椤国士兵的左臂被生生挑断，剩下一点皮肉在肩上晃动。靳小格虽然两招挑断敌人一条左臂，但身体空门留出来，而且出手的速度和身法的灵便大不如前，两把单刀一削头部一砍前胸，本能的，靳小格将枪一收，长枪尾部挡住了头上的一刀，但胸前的一刀已经没办法避过了。

    眼看就是开膛破肚之祸，一个人影直撞过来，啪啪两声就将二人的脑袋拍碎，这人身材瘦高，脸上疤痕密布，双臂奇长，两个巴掌怕有普通人的手掌两个大，此时他回头对靳小格眨眨眼睛，咧嘴一笑，笑容牵动脸上疤痕，狰狞异常。然后他继续挥动铁掌，左抓右打，好似虎入羊群。靳小格看得心惊，暗想着此人一身破布衣服，身手竟然如此厉害，恐怕自己没有被废之前也不是对手。

    靳小格深吸一口气，身旁已有很多曲城士兵冲过，于是手握长枪也跟着冲杀。

    大战又持续了两个时辰，有了南宫洪业和崔东来的加入，迪椤国士兵渐渐被杀退，北门大街上尸积如山，靳小格又在一片喊杀声中身体抽搐，手捂心脏满地打滚，片刻后失去知觉。

    靳小格再次醒来时，一眼就看见了那张狰狞的脸，忍不住身体微微一缩。

    “醒啦，你身体出了什么事？”瘦高汉子蹲着身体问道。

    “哎，一言难尽，恐怕过不了多久就死翘翘了。”靳小格叹口长气，不认命不行。

    “喂，认识一个叫陶方的人吗？”瘦高汉子眼睛盯着靳小格，含有深意。

    一听这个名字，靳小格激动起来，躺着的身体忽地仰起，问道：“陶方叔，他在哪里？”在这个世界上，神阙陶方也算是他唯一的亲人了。

    “你叫靳小格对不对？”瘦高汉子没有回答，又问。

    靳小格点点头，既然对方知道自己的来历，就没什么可以隐瞒了，“陶方叔呢？他还好吧？”

    瘦高汉子笑道：“那个老家伙奸似鬼，当然会活得好好的。”他又看了看靳小格，说道：“如不是你的踏云步，我也认不出你，那可是神阙的绝技，武林中除了他没人会使。我很奇怪，你体内怎么真气全无？还拿把长枪硬挡硬杀。”

    靳小格犹豫了一下，将荒原上的事儿简单说了，至于怎么会出现在曲城监狱里自己也搞不清楚。

    “好一个世家子弟。”瘦高汉子冷哼一声，狰狞的脸上杀气忽现，“你的身体定然是那位法师动了手脚，对了，我叫薛陌，以前是这里的守城将军。”薛陌伸出手和靳小格一握，算正式认识。

    “那你怎么这副打扮？”靳小格奇怪地问。

    “嘿嘿，全拜金律楼所赐。”薛陌说完，眼中森森地放出寒光。两人低声谈话，不知不觉已过去大半天，薛陌突然站起身，笑道：“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用去，我还得在门口卖猪肉。”

    靳小格望着那个瘦高的背影，六年来从未如此感到温暖和安全，一阵倦意袭来，再次睡去。

    一觉醒来，已是深夜，靳小格透过窗户看着夜空，上面有一些星星在闪烁，其中最亮的那颗仿佛天神的眼睛俯瞰着众生，当他知道逐月神将已被金律楼符文擘打死时，心里好一阵难过，暗暗记住了金律楼，记住了那个名字，只要不死，势必和他们斗到底。

    原来薛陌当日逃出符文擘的控制，一直记着逐月神将的话，一边躲着金律楼的搜索，一边打探靳小格这个人，人还茫茫，要找一个素不相识的人何其艰难，而且还要时时躲避金律楼的势力，而在昊国，金律楼的势力没有触及的地方很少，这样一来，薛陌不知不觉找了整整两年有余，当时的情况，他已是惊弓之鸟，惶惶如丧家之犬，也不敢冒然到逐月神将栖身的莫里斯步兵学院去打探，一番东躲西藏，去不小心落入“猎羽会”的手里，一困又是三年，偏偏猎羽会的会长对他青眼有加，知道他的身份和委屈，软磨硬泡要他加入，三年后，薛陌一声长叹，暗想命该如此，再说朝廷将军当绿林好汉的也不在少数，最后封了个右使，才得以重出江湖。

    有了猎羽会右使的身份，薛陌行事方便多了，不出半月打探到神阙陶方的下落，一番询问后，薛陌匆忙赶往荒原，却哪里看到靳小格的影子，此时正值曲城危急，薛陌对于曲城难以割舍，于是乔装打扮潜入城内，不曾想在这里碰见了逐月神将临终托付的人。

    第二天一早，城外想起鼓声，又一番攻守战拉开帷幕，薛陌抱着膀子，对靳小格说道：“咱们得想办法出城，看陶方能不能将你体内的毛病治好。”

    一听这个建议，靳小格顿时来了精神，可马上又萎了下去：“现在城外全是敌军，我们怎么出去？”

    “哈哈，小子，你忘了我之前的身份了？这地方的每一个角落没有人比我更熟悉啦。”薛陌大手在靳小格肩头一拍。

    “咱们不用帮他们守城？”靳小格军人的责任感尚在，就这么一走了之，难免有些说不过去。

    “就你现在的鸟样，增加一具尸体而已，再说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治好毛病再说。”薛陌冷冷道，“至于我，嘿嘿，六年前我就已经死了，连同我的妻儿我的兄弟们早就死了”

    靳小格怔怔地说不出话来。

    薛陌忽又笑道：“有南宫洪业和孟铮守在这里，曲城一时半会儿不会丢，再说荒原南部的野战军随时可以增援，要你个小卒子操什么心。”

    “你就待在这里，哪儿也不要去，等我回来。”薛陌又重申道，转身走了出去。

    靳小格待在里屋，忽然又想起怀里的小册子，忍不住掏出来，就当打发时间看看花报，人脑对图形的记忆要比文字来得快，御女术里面插图占了七成，文字注释占三成，半天功夫，靳小格强忍着某个部位的难受，硬是将小册子翻完了，长叹一口气，他将册子收入怀里。门口传来脚步声，薛陌的声音充满兴奋：“靳兄弟，今夜子时，咱们从西门出去。”

    “西门没有敌军么？”靳小格问。

    “当然没有，西门就是曲城通往昊国其他辖区的通道，之前我还担心此处有重兵把守，但刚才一番打探，守卫西门的正是我之前的一名下属，他叫周磺，此人没什么大本事，我有办法糊弄他。”

    好不容易挨到子时，薛陌一把抄起靳小格，在他奇长的手臂中，靳小格仿佛成了一只老鹰手中的小鸡。薛陌身高腿长，加上身法奇快，专挑背光出疾奔，加上夜晚负责守夜的士兵来回跑动，城中一些居民也混杂其中帮忙，两人竟然一路畅通无阻地来到西城门附近的一个酒家，酒家旁边种植的有一片园林，树木葱郁。

    薛陌下午打听到今晚有一批军需物资要运进曲城，那么唯一的通道只可能是西城门，他的打算是趁着一会儿城门打开时和靳小格装扮成接应的士兵混出城门，只要一出门，以薛陌的修为，可算是龙入大海了。

    两人待在一棵树上，借着茂密的枝叶隐藏身形，静静等待城门打开。

    大约一炷香后，城门外想起马蹄声和车轮滚滚的声音，薛陌暗喜，不远处的街道上立即出现一大队人马，想必是来接应物资的。

    靳小格手心微微出汗，毕竟还是第一次干这样的事儿，关键他的生死全押在此番举动上，些许紧张在所难免。

    薛陌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悄悄跳下树来，脚步轻如狸猫，借着树荫，他快速奔跑起来，在距离最后两名士兵尚有一丈距离时，身体一跃而起，靳小格在树上看得心惊肉跳，生怕士兵回头，这群士兵当然也不会料到此处会有人偷袭，因为周磺带领的八千多名将士就驻扎在旁边。薛陌飞身而至，竟然不带一丝风声，功力可见一斑，他人还在空中，两手同时伸出，一手砍中一人后劲，不待他们身体倒下，两手一提忽又消失在黑暗里。片刻后，两人一身士兵打扮，靳小格不能提气飞奔，薛陌复又将他挟在肋下，几个起落赶上正在奔跑的士兵队伍，两人走在最后，前排的士兵竟然毫无察觉。

    城门缓缓打开，接应的士兵整齐的跑出城门，在马车上忙碌起来，运送物资的士兵分成两组，一组警戒一组负责清点器械物资。

    一大群人忙得不可开交，薛陌找准时机，突然抓住靳小格肩头，身体往黑暗处一跃，然后几个前跃，隐身在城门外的荒草里。

    又过了将近一个时辰，运送的人开始调转马头，城门开始缓缓关上，靳小格不由吐了口气。

    “走吧。”薛陌低声说道，两人从荒草里站起来，慢慢想黑暗中走去，大约两百步后，薛陌突然顿住身形，前方两个人影挡住去路。

    一人上前几步微微躬身道：“卑职见过薛将军。”

    薛陌裂开嘴笑了，“周磺，跟着孟铮长进不少啊。”周磺默不作声。

    另一人身形高大壮硕，喝道：“薛贼，今天你休想逃走。”

    “孟铮，你既然早就发现我了，为什么不在城内将我擒住？”薛陌问道，突然又笑起来：“我知道了，你是怕南宫将军阻拦吧，看来你很有把握杀了我？”

    “废话少说，纳命来！”孟铮说完，手中金槊已经劈向薛陌头顶，薛陌眼神杀意密布，一晃身，右掌直奔孟铮面门。

    孟铮忽觉一股罡风扫过，手中金槊回挡，薛陌一掌拍在金槊上发出砰然声响，左掌跟着一挥而出，孟铮暴喝一声，左掌也跟着拍出，两人双掌相接，真力冲撞，同时退后两步，孟铮脸上闪过一丝红晕，刚才硬碰硬稍稍吃了点亏，不禁惊怒交加，一个“虎扑长空”金槊撕裂着空气，再次砸向薛陌的头顶，这一下劲力和速度都已达到孟铮的极限。高手相争，往往简单直接，薛陌突然身形一闪，一掌切在孟铮的手腕上，孟铮痛哼一声，手一松，金槊直往下掉，好个孟铮，不愧为金律楼八护卫之一，一脚踢在金槊的手柄处，金槊化作一股金芒直射薛陌的腹部。

    薛陌冷哼一声，只得回手格挡，一声闷响，薛陌一掌将金槊拍落，就像是挥落一片树叶。

    孟铮的脸色开始变了，他知道，眼前的薛陌已不是六年前的薛陌了，武功修为早已突飞猛进，就算是八护卫之首岳洪克和他对敌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并肩上。”孟铮望着周磺，周磺一咬牙，手中单刀直劈过来，孟铮跟着合身扑上，以一对二，薛陌立刻没有之前那么轻松，即使周磺的武功修为比孟铮要低，两人一番夹击，薛陌顿感吃力，有心使出在猎羽会新学的杀招，但一想到曲城危难，孟铮作为大将实是中流砥柱，想到此处，暗叹一声，只得和他们游斗。这也是薛陌令人钦佩的地方，说起来，孟铮和他可是死仇，换了其他人一定是杀之而后快，但薛陌对曲城还有感情，一直将这方水土作为他的故乡，心里一犹豫顿时险象环生。

    靳小格在一旁看得干着急，要是以前，自己早就跃入战团，但现在自己形同废人，跑过去只能帮倒忙。

    “住手！”一个浑厚的声音传来，南宫洪业身形连闪，忽地出现在三人身旁。

    “南宫将军”孟铮和周磺几乎同时怔住。

    薛陌只是淡淡地看着南宫洪业，也不打招呼。

    南宫洪业一瞪眼，喝道：“此时城内正需要有人指挥调度，你们却跑到这里来捉拿所谓的叛逆，孰轻孰重你们不知道么？”

    孟铮脸色铁青，低垂着头不敢做声，周磺确实一脸的冷汗。

    “你们快回去，这里交给我来处理。”南宫洪业挥手道。

    周磺已经迈开步子，孟铮却还在犹豫。南宫洪业突然笑道：“就凭你们两个杀不了薛陌，相信我。”孟铮回头狠狠地一瞪薛陌，转身疾奔而去。

    南宫洪业转过头来，盯着薛陌突然说道：“几年不见，功力大涨啊。”

    薛陌冷冷说道：“托将军的福，卑职命大没有叫人害死。”

    “你不用跟我阴阳怪气的，当日你要不反抗，事情或有转机，你脾气一向刚烈火爆，得改改。”南宫洪业语气变得温和。

    “好吧，算我不对，但我的妻儿呢？她们犯了什么错，你当时在干什么？就这样看着我的家人被人杀死？”薛陌脸色青筋冒起，悲愤难当。

    南宫洪业默默点头，“这确实是我疏忽造成的，我没想到金律楼狂妄残暴如斯，等我要阻拦时已经来不及了”

    “这么说您知道我是无辜的？”薛陌神色稍显缓和。

    “当然，那有怎样，别看我是陛下的表亲，符文擘可是天子近臣，而且你确实有把柄在他们手上”南宫洪业说完，神态仿佛苍老了几岁。

    “哈哈哈，把柄，我薛某人一向光明磊落，做事从来无愧于人，好个金律楼，好个符文擘！”薛陌又激动起来。

    “现在说这些都已枉然，你去吧。”南宫洪业挥挥手。

    薛陌对南宫洪业施了一礼，转身背起靳小格大踏步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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