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章 十九年前

    “你知道淼淼在哪里？”

    月冥澈挣扎着靠在倒塌的假山旁，吐了几口血沫，他扯住月冥洛的袍角，阴狠地凑上前去，“想知道吗？你先自断双臂，我就告诉你戚淼淼在哪里。”

    “真是可惜，”月冥洛扫了眼月冥澈血迹斑斑的手，漫不经心的狠狠一折，“你要是早点告诉我，说不定我就相信了。”

    “啊——”月冥澈抱住住受伤的手臂不住哀嚎，“月冥洛！你不得好死！”

    月冥洛随意的甩开月冥澈的手臂，起身向月冥洪行礼，“四哥，今晚打扰了，剩下的就拜托四哥处理了。”

    月冥洪示意侍卫将一众逆犯收押，抬手扶起月冥洛，“老七，你身体不好，快回去休息吧，剩下的就交给我了。”

    月冥洛看着月冥洪难看的脸色，“四哥，你”

    月冥洪苦笑，“没事儿，都过去了，明日，我便进宫向圣上细说此事。你们就不用担心了。至于他，”他看向月冥澈被带下去的方向，眼神黯淡，“我不会再心软了。”

    月冥洛也知道月冥洪一向重情义，三年前，他决定投靠五哥唯一的条件就是放月冥澈一条生路。可当知道自己视作恩人和兄弟的人，不过是想将自己培养成利器的仇人，自己所做的一切妥协简直是一场笑话。对于四哥来说，简直是一种侮辱。四哥现在肯定也十分不好受。可他现在又帮不到四哥，这一切，还是要四哥自己走出来啊。

    月冥洛给了瞳非一个眼神，瞳非会意，两人齐齐向月冥洪告辞。

    天色渐亮，淄阳城依旧是静悄悄的，微微的月色洒在青石板的路上，将月冥洛和瞳非的身影映得影影绰绰。

    回到王府后，瞳非舒服的窝进宽大的软榻中，揉了揉酸痛的脖子，“累死了，终于结束了，这几天睡客栈，睡得我脖子好疼啊。”

    月冥洛白了他一眼，“嫌累就滚回去睡觉。”

    “那怎么行！我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你呢。”

    月冥洛正准备嘲笑他，却突然看见了映在窗户上的人影，他幸灾乐祸的摇摇头，“瞳非，我看你还是先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吧！”

    恩？瞳非摸不着头脑，顺着月冥洛的目光看去，正看到笑得异常温柔的柳絮，见他看过来，柳絮还乖巧的打了个招呼。

    完了！瞳非似慢镜头一样缓缓转向月冥洛，就见月冥洛无辜地耸了耸肩，乐的看戏。

    柳絮款款地走进来，脸上挂着温柔无比的笑意，她优雅地抬手，理了理额前被夜风吹乱的发丝，一步一步地逼近瞳非，“听说，月冥澈收拾完了？”

    瞳非吓得咽了咽口水，“呃这个”

    柳絮笑着掰了掰手指，“瞳！非！”

    “絮儿，饶命啊！”

    两人打打闹闹的离开了书房，月冥洛好笑地摇了摇头，好笑过后，又是一阵艳羡，曾几何时，他也不是现在这般恩死气沉沉。

    ——

    十九年前

    “轰隆隆——轰隆隆——”

    闪电伴着惊雷，打破了寂静的夜晚，大雨哗哗的冲刷着夜幕下的淄阳城，掩盖了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丞相府

    产房内，产婆看着渐渐虚弱的莫语冰，暗叫不好，她用力的掐了掐莫语冰的手臂，“夫人，用力啊，孩子快要出来了！夫人，别睡啊！”

    莫语冰疼得满头是汗，她咬紧牙齿，强撑着继续用力，这是自己和炎哥的孩子，无论如何，自己一定要把她生下来。

    陆远之背着手来回踱步，焦急的等待在房门外，看着一盆盆端出来的血水，周身的气氛更加压抑。身后跟着的小厮大气不敢出的站在一旁，他实在是不明白，戚将军的遗孀生产，为什么自家老爷会这么着急。为了来西厢房这里陪产，甚至和夫人大吵了一架。

    就在这时，丞相夫人身边的贴身丫鬟素秋急慌慌地跑来，“老爷，不好了，不好了”

    陆远之皱眉呵斥道：“慌慌张张成什么样子？什么事？”

    “老爷，夫人也要生了！”

    “什么？”陆远之一愣，似是没想到自己的夫人也会在今天生产，“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去请产婆？”

    “是是是，那老爷您”素秋咬牙偷偷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心里暗骂，都怪莫语冰这个狐狸精，怀着身孕还来勾引有妇之夫！

    陆远之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终于做出决定，“去看夫人。”

    赵家，他现在还得罪不起，若是赵青沅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还真的没法和赵家交代。他的眼中闪过精光，语冰，等我！等我铲除了赵家，看谁还能再拦着我们！

    陆远之离开后不一会儿，产房中传出一阵并不嘹亮的婴儿啼叫声，就在此时，原本大雨瓢泼的夜晚，暴雨骤停，漆黑的夜空突然有一片青蓝色的光芒笼罩到莫语冰所在的产房，不过片刻便消失不见。青蓝光芒消失后，大雨又哗哗倾泻。

    就在天降异象之时，国师府邸中，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猛地张开眼，浑浊的双眼中划过一丝精光，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你了。

    而身在产房中的几人却根本没有发现异象，产婆将婴儿报到莫语冰的面前，笑道：“夫人，是位小姐。”

    莫语冰眼前一阵阵发黑，她知道自己将不久于人世。戚炎离世之时，自己的身体已经不行，能撑到将孩子生下来已经是不易，她现在只想再看两眼孩子，“婆婆，让我再看两眼孩子。”

    产婆将孩子放到莫语冰身边，笑着恭喜，“夫人，小姐继承了您的美貌，将来定是个美人！”

    莫语冰看着女儿的小脸，突然想起，在边关自己刚刚怀孕时，戚炎说起他想要个女儿，然后就迫不及待的与自己讨论孩子的姓名，说什么找人算过孩子出生五行缺水，还不住埋怨，说自己名字里有个“冰”，他的名字里有两个“火”，碰到一起正好化成水，他们两人的女儿，怎么会命里缺水呢？结果，还真就生了个女儿，倒是如了他的愿了，可如今她苦笑，炎哥，答应你陪伴女儿长大的承诺，我实现不了了，“婆婆，记得告诉陆远之，我的女儿，叫淼淼，戚淼淼”

    莫语冰渐渐无力地闭上双眼，淼淼，娘亲对不起你，你要原谅娘亲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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