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八十五章

    袁歪靶一进赵家庄，他就寻思找机会脱身，就在袁西海为小孙子买油条掏钱的工夫，他混到人群里跑了，然后找他的朋友玩去了。

    戏场在寸西的大空场上，四面摊点很多人来人往好不热闹。戏台是用木板搭成有半人高，台布是红黄蓝绿妆扮的。袁西海看到戏场周围还有日伪兵的岗哨，特别显眼的是；在看台下面正中有两排坐着日伪官员的家属，他还看到孙云芳和夫人也坐在当中。台前两边还有武装岗哨，他才明白，这是专为这些人设立的保护圈，两排军官家属之后便是杂乱的人群了。台上两角混挤着不少的孩子，在孩子的身后还有伪军岗哨真算是戒备森严。台上正在唱着折子戏，一旁台柱上挂着个大牌子，用粉笔写着正本戏名；薛岗反唐。

    袁西海抱上孙子想通过人群挤到保护圈里，自以为也可以坐身其中。当他挤到隔离带旁，不等他再向前走一步，就被一个鬼子兵挡住，用手向人群后指指说；你的，那边！袁西海翻了翻白眼想说；我是维持会的，但话到嘴边又嚥了回去。他知道，像他这阶层的小人物多得是说了也是白搭，没有办法，一下子打消了她看戏的兴趣，只好又转身挤出人圈外，心中好烦恼！算啦，还是逛大庙去吧。于是他放下孙子领着他向大庙方向走去。

    化妆卖糖果葫芦的游击队员一行四人，当袁西海出现在赵家庄村街口的时候，他们已经盯上了他，他们分散开一直监视着他，等待着最好的时机再下手。如果说，袁下海能凑到戏场前两排坐下看戏，还真给游击队员造成很大的困难，那种场合是没有办法收拾他的，没有想到鬼子帮了他们的忙，将袁西海撵出圈外。

    袁下海领着孙子一路看一边顺着人流向大庙走去。

    大庙院叫关帝庙座落在村子中部靠南，大门向着街口，庙后是田野地，从戏场到大庙约二百五十米，沿路都有小摊小贩，直到庙门外成清一色的香火摊，只要是人们经过摊点，他们就向你兜售香火纸表，嘴中不停地念道；烧香许愿，烧香免灾！给人的概念；似乎不管谁来到这里必需烧香磕头，为自己家人许愿或避灾免祸。

    大庙共分前后院占地三十亩，前院是关帝圣君庙堂，还有弥勒佛堂，后院正中是释迦牟尼佛堂，一侧是太上老君庙堂。袁西海和孙子先进得前庙院，里面也有不少兜售香火的贩子，大多是老太婆和妇女，她们都是紧紧跟随进来走动的人群，也有不少年轻妇女，她们都是有目地的到娘娘庙里烧香，为的是求子心切。袁西海没有买香火，他是为了观赏散心，但兜售香火的贩子还是紧跟随他嘴中念道着让他买香火。游击队员在暗中也在庙院监视着他口中呼叫；卖糖果，卖糖果！&61588；

    庙堂都已年久失修，但庭院还是扫得干净，袁西海从前院转到后院进入佛堂里，望着佛身彩塑班剥满身尘土，给人一种凄惨的感觉，然而在神像前的供桌上还是香火燎绕，虔诚的信徒穿梭跪拜祈祷不断。

    四个游击队员马上分成两组；一组在前院监视大门和前院配合后院行动的人，如有意外或不测，他们掩护后院的人撤离，另一组就是那两个卖糖果和糖葫芦的，他们一直跟踪着袁西海，寻找机会动手。

    袁西海领着孙子看了佛庙堂又来到菩萨庙堂里，他见不少人跪拜在菩萨面前祈祷观世音菩萨保佑全家人平安，他也萌动了烧香许愿的愿望，他想烧炷香好让观世音菩萨保佑自己平安，他心里清楚；这几年，自己做了些对不起别人的事，眼前虽然依靠着孙云芳和皇军给自己撑腰，究竟以后能撑多久？他自己心里没有底。自己总要生活，总要和人群交往，想起他哥的下场，心中不寒而栗！还是买上几烛香表求求菩萨保佑自己，保佑全家人平安。想到这里，他又走出庙堂，向院中一位老妇买香烟和香表。这个时候，他身边的小孙子用手指着卖糖果的人对他爷爷喊；爷爷给我买糖，爷爷给我买糖！那个卖糖果的游击队员立刻赶过来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把篮子向小孙子伸过来说；小少爷，你要什么糖果我给你拿。他同时从篮里取出几个糖果交到小孩子手里。

    袁西海把钱付给老妇人，问卖糖人；这是多少钱？&61588；

    卖糖人说了个数，袁西海又从内衣口袋里掏钱，这时候卖糖葫芦的游击队员也来到袁西海身背后，他以最快的速度从手提篮中抽出一把闪亮的匕首猛刺进袁西海的胸背中，同时，卖糖果的游击队也用匕首刺进袁西海的腹部，袁西海根本没有防备身上挨了两刀。他大叫一声；啊呀！他手中的香表和钱散落一地，顿时鲜血从他背上和腹部涌出。

    两个游击队员见已成功，顺手抽掉袁西海身上的匣子枪，丢掉糖果篮子一溜跑向前院那两个卖糖果的队员一招手意思是；刺杀成功。四个队员即刻跑向东南方向，这时刘文辉出现，他向四个队员摆手说；跟我来！于是刘文辉领着四个队员沿着墙角上到庙墙的角楼，他指着墙下的田地对他们说；从这里跳下去向南跑。&61588；

    四个游击队员一起跳到墙下田地里一直向南河滩跑去直到人影消失。

    袁西海被刺杀的当时，他突然觉得背后前肤猛烈地剧痛，紧接着一阵头昏眼花四肢发软全身大汗淋漓，刹那间他意识到自己被刺杀，有心伸手从身后抽枪，然而身体聚然虚脱，使他身不由己地倒在地上。

    站在一旁卖香火的老妇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坏了，她一屁股瘫坐在地上光张口喊不出声，大约过了两三分钟才喊出声；杀人啦，啊呀杀人啦！袁西海的孙子看见爷爷倒在地上，衣服上糊着很多血，也吓得大哭。

    后院的香客，游民，突然看到一个人莫名其妙地倒在地上，事先没有打架斗殴的迹象，倒地这个人身上流淌着血，搞不清楚是怎么回事？经老婆子一呼喊，这才明白过来，有人被杀！于是也有人跟着大叫；杀人啦！后院一阵大乱，纷纷向外逃窜，谁也怕连累自己，谁也怕被别人伤害，整个庙院一片混乱。

    刘文辉也趁这机会跑出庙院。

    前后院的人听到一片喊声；杀人啦！不少人一直向大门跑出，这时候再也没有人虔诚地烧香磕头，都是想着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人群向庙门外拥挤，结果造成更大的骚乱！有人被挤痛的，有认被踩伤的，就连旁边摊贩也被挤垮的，大呼小叫混乱不堪。

    庙门口乱挤乱踩大呼小叫引起了正在巡逻的鬼子兵的注意，他们不明白庙院里出了什么事？听到；&61587；杀人啦的呼喊声，四个鬼子兵端着枪跑过来想驱散人群，然而他们的人太少，哪能驱散上百人的拥挤？他们不得不鸣枪示众，也是通过鸣枪求得外来支援。

    这枪声，引起了整个庙会人群更大的恐慌，这枪声，也惊动了正在看戏的鬼子军官和孙云芳，他们立刻召集在场的日伪兵，他们意识到；八路游击队借庙会袭击他们，孙云芳和鬼子军官带领部分日伪兵跑出戏场外询问怎么回事？有一个巡逻的鬼子兵跑来报告说；庙院里出事，有人被杀！&61588；

    孙云芳和鬼子军官带上日伪兵很快到达庙门口，他们看到庙门口仍然很乱，其中不少人己经跑掉了，孙云芳和鬼子军官指挥日伪兵堵住跑散的剩余人群，控制住大庙前后院，孙云芳和鬼子军官在巡逻兵的带领下一直走到后院出事地点，在那里他们看到一个人躺在地上，旁边一个小孩在哭啼，那个老妇坐在一旁底着头，因为她没有走掉被日本鬼子控制住，地上丢着散乱的糖果和篮子还有糖葫芦。

    孙云芳走到躺在地上的人跟前，发现这个被杀的人脸面竟是那样熟悉，尽管这人脸面已经失去血色扭曲又难看，但是他还是认出他来；西海！孙云芳没有想到，他的老朋友袁老板竟会在庙里被人暗杀。他蹲下身用手摸他的身子发现他的手肘虽然发凉但他还有气息。他抬起身告诉站在一旁的皇军军官说他是东区维持会会长是自己人。他们又询问老太婆，老太婆述说了当时情况，孙云芳认定是八路游击队干的，鬼子军官听后摆手说；喔！把他抬走抢救。

    孙云芳叫过来四五个伪警，从庙院里找来一扇门板，把袁西海抬进城里找医生枪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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