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七十六章

    一行七人在范林生的带领下，在黑蒙蒙的夜雾中匆匆地走小路，谁也不说话，四面沉静，他们走出溪沟又拐向西北方向的山乡小路。愈往下走愈感到道路平坦，田野树林一排排一簇簇从他们身边闪过，他们的步伐很快，只能听到脚下沙沙的响声，天上的繁星眨巴着眼睛目送着他们前行，只有那田间水沟的虫鸣在伴随着他们。

    他们一路上经过好几个村落，每个村落路口在他们到达的时候，总有一个人从黑暗中走过来向范林生接头说一声；没事，过去吧。他们就放心地向前走去。

    大约走了近三个小时，快到大张村。范林生放慢了脚步，他低头对跟在他后面的首长说；前面是大张村，因为这个村子大又是个镇，那里驻有日伪军一个小分队，为了不惊动他们，咱们要向北绕过去。&61588；首长点头同意说；好吧，绕过去。&61588；

    范林生回过头又向大家说；注意，不能有一丝响声紧紧地跟上！众人点头，范林生带着他们向北绕过大张村。

    在众人的眼里，看到前面是黑压压的一片房屋，倒是很寂静，间或传来狗吠声。

    他们绕过大张村走了约半个小时三里路的路程，这才又拐向西南的干河槽里，他们穿过这些巨石，上了河槽到达对面的西张村，他们又绕过这村上到塬上的田野里。范林生领着他们顺田野向南走小路下坡，虽然村里传出一阵犬吠声但是安全许多了，他们沿着一排排柳树，杨树，下坡到一个大山沟里，这个沟有几里长，如果沿沟走势必绕更多的路，天亮前赶不到汾河边，只能沿着沟边经过袁家堡下面再到城北河滩路要近得多，范林生考虑到这，他为了安全起见，把刘小六安置在袁家堡下面路口处监护袁家堡。

    他们走在沟边上四周静悄悄，轻轻夜风夹杂着寒意，只有那地边的柳树在夜风中摇摆，偶然间从远方传来几声狼嗥声，众人不理它，范林生担心的是袁家堡的袁西海经常请城里的伪警官和维持会的人去他家饮酒作乐，万一碰上就很麻烦。

    当他们走到坡下离袁家堡不远处时，他们可以看到堡子上模模糊糊的高墙大院，范林生让所有的人都放轻脚步，他从路边摸出几个土坷垃向前方的黑暗处扔过三块，几秒钟后，前方黑暗处又向他们的方向扔过来三个土坷垃，范林生知道没有事可以通过，他让大家紧快走过去。到达高堡子墙下面，刘小六走过来见着范林生，他轻轻叫一声；哥，没有事，你们快过去吧。于是众人向刘小六挥挥手沿着高墙下面小路很快走过，直到消失在前面的山坡下。

    刘小六直到看不见他们的人影才放心地折身向村里走去，他一直紧绷着的心玄这时候才算松弛下来，内心感到欣慰，总算为抗日做了一件事，打算回家睡觉。

    就在这天晚上，袁西海确实领来了伪警暑的王警官和李警官相聚到他家吃饭饮酒。袁西海通过和孙云芳的关系和伪警暑所有警官都混得很熟，他平时经常请他们吃喝，只有孙云芳晚上不敢出门，而袁西海晚上也不敢在城里居住，于是他经常拉上警官到他家里吃喝。这天晚上，他们在袁西海家中喝酒聊天一直很晚。就在范林生领着八路军首长经过袁家堡塬下的时候，他们已经喝得酩酊大醉没有立即起身，刘小六准备回家睡觉时，王警官蒙蒙胧胧地对袁西海说；袁老板，时候不早了，我们该，该回去了，明天还，还得到局里里呢。袁西海不再挽留，他站起身说；好吧，我送你们出村。&61588；

    &61587；不，不用，我倆道，道熟，常来常往的，我们能，能走。王警官谢绝，他和李警官相跟一起出门。

    &61587；还是我送你们，下坡路不好走，你们喝得多了怕你们踩空，走吧。袁西海还是扶着他们倆人一起出堡子大门，看着他们摇摇摆摆的不放心，又把他们送下坡，直到袁西海认为路平没有什么危险时才放心松开手对他们说；前面的路好走了，二位慢走，我就不送你们了。&61588；

    &61587；不送啦，不送啦。袁，袁老板，快回去吧！那两个警官互相搀扶着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袁西海返回身走到坡底正要上坡回堡子时，他看到从村后走回村里的刘小六，当时全村各家早已熄灯瞎火都已沉睡于梦乡，惟独刘小六一个人走来，他奇怪地停住脚步，等刘小六走近时，他问；小六，这么晚了你还不睡觉，去哪儿来？&61588；

    刘小六当时没有一点思想准备，本不愿意理他，又看到对方站在坡下等他回话，不得不回答，顺便瞎说了一句；哦！没有睡，我到后村找羊去了。&61588；

    袁西海再没有说什么，紧锁眉头想着上坡去。

    范林生护送八路军首长避开城北巡逻哨沿着北面的庄稼地向西南方向走，越过铁路，下到河槽到达汾河边。范林生和汾西县的地下党组织早已摸清了汾河那个地方水浅好淌水过河。他领着首长等人找到这块浅水滩，他们卷裤下水慢慢涉水渡过汾河。他们上岸后，东方霍山顶上已显露出鱼肚白。汾西地下党组早已派出人在汾河对岸接应他们，这些人由汾西向导领着又走了五里地进入那里的山村小寨，这时候天已大亮，范林生也完成了党所交给的任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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