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49章 农村的自变

    到了二零一八年，申城已经和中国大多数乡村的命运一样，成了很多人回不去的故乡。可申城的故乡，冬天如春天一样温暖。它只不过是没有人住在这画里了，这里俨然变成了野生动物和植物的天堂，美的像一双明亮的眼睛。

    成群的麻雀又站上了枝头，叽叽喳喳的叫着。喜鹊在杨树的高枝垒了一个又一个大大的草泥窝，低飞在田间捕捉虫子。成双成对的野鸡草丛里到处都是，可它们依然胆小如鼠，受到一丁点惊吓都扑打着翅膀飞远了。还有那各色的野草，五颜六色的野花，只要有土的地方，它们都尽情的释放生命的精彩。

    花自盛开蝶自来，申城有一块土地上开满了油菜花，一片黄色的波浪。而申城人其它的土地，那大块大块的田野，它们快活的等待着春草把它染绿。待到了五月份，村里年长的人赶来，把田翻了一遍土。几十只乌鸦和喜鹊跟在拖拉机后面，在上面飞来飞去，有时落下，捡拾着泥土里的食物。看着眼前的这些小动物，我感觉它们都分外可爱，活泼。那些乌鸦的叫声依旧不怎么悦耳，但它和喜鹊相处的很融洽，你捉到的虫子你吃，我捉到的虫子我吃，我们彼此都在自己的土地上寻找生存的希望。

    待鸟儿们吃饱了，田也钯好了。申城人把田里撒上旱稻。又过了三四个月，水稻成熟了，金黄色的一片，绿色相间。风吹稻浪成香，这眼前美丽的秋景图。

    很快就被机器收割，留下一片空旷，高远，寂静的天地。这里是发泄情绪最好的地方，任你痛哭，怒骂，嘶吼它都会包容你。只是你会吓到那些田间的小动物，蚂蚱，青蛙还有各种不知名的都会立刻逃之夭夭。

    此刻，你还不如愤怒，心痛，寂寞的在里面走一走，任露水打湿你的鞋带，任泥土弄脏你的裤脚，你会发现你变了，惬意，悠然，自在。第二天你惬意，悠然，自在的走在田间，待到秋麦已成苗，你发现你又变了，淡定，豁达，心向远方。生活不再只是眼前的苟且，还有未来的诗和远方。

    收割后，申城人会把它们倒在水泥路上晾晒，然后就被收粮人拉走了。可粮食便宜，也就一块多钱一斤，四亩地的田卖粮得不到多少钱，最后村里的人都把土地承包了出去。承包人得了土地，养殖起了龙虾。承包的价格是一方田一块钱，签订的合同是十年，承包人交给土地所有者一定的押金，若是十年合同不到期，不想养了，就用这押金平田。

    合同签好后，挖掘机就开始用它的大手大把大把的抓起泥巴，把它丢在田边变成了池堤，后来池堤四周种上了申城人钟爱的白杨树，树空里插上了一沟沟的红薯。待所有的工程结束就是一个大大的类似回的字。中间的部分，人们种水稻，四边的部分养海虾。在放虾苗前，池堤四周架上绿色的高长网，离网二三十公分高用黑皮纸遮住，防止龙虾逃跑。

    当我走在申城的小路上，原来的土路也变成了水泥路，长满草的土沟渠也变成了水泥沟渠。还有些泥土的地方，一堆野生叶子红，叶片凉润，光洁如镜。鸭厂房由于环保不达标，人们现在选择多了，大部分人都不养了，而是变成了专业化的大养殖。零星的几个茅草鸭圈，我进去看看才知道不是养鸭子，而是在这里种植了菌菇。菌菇如山间竹笋，破土而出，它们密密麻麻，好比春末的毛衣草。

    事情远不如我想象的这样，走在河堤之上，我便看见了一排排白色的低矮砖瓦房和净水池，听到猪嗷嗷的叫着，这是个养猪场。

    猪场前方，我就看到翘嘴叔叔的小砖房。自从翘嘴叔叔进去了，这可苦了李阿姨，她是一个双腿残疾的人，起居不太方便，还好她有个女儿欢子，放学后可以做做家务。

    欢子已经长大，她扎个大辫子，每天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比春天都要美丽。一年半后翘叔叔出来了，他显得更老，神情也落寞了。还好最后国家来了政策，翘嘴叔叔被定为老兵，拿到了国家的生活补贴。

    后来，我听说欢子没上学了，早早就嫁了人家，还有了个女儿。我不能评价这种幸福，就祝她永远的幸福下去吧。

    回到家后，我笑着问妈妈：“妈，河堤上怎么养了那么多猪？”

    妈妈说：“外地人来养的，好像浙江那边的。”

    申城人民科学文化水平和物质力量的低下，一直困扰着他们的生产方式，所以他们世世代代都靠天吃饭，种田为生。可现在有点钱了，他们好像都忘了种田，都出去打工了。村里也没有个带头人，以前，村里的个别人也养过黄鳝，可是在夏天不知道什么原因，那些黄鳝突然翻了塘，很多都死去了。

    表哥立子一开始把别人过给他的鱼塘清理了淤泥，又晒了鱼塘，就养了鱼。表哥也没什么好喂它的，就喂了些小麦。后来，鱼长大了，麦子不够吃，他就弄浮萍给鱼吃。村里没人了，鱼塘好像就在荒山野岭里，表哥栓了条狗在鱼塘边，狗夜里时不时的叫唤。起初，他听到狗叫就赶紧穿上了衣服，跑了出来，可发现什么也没有。后来，狗叫的更欢了。他爬起了床，又发现什么也没有。一天天过去，他被这折磨的没了激情。浮萍也不捞了，而是只洒了些麦子给鱼吃。如此折腾了两年，表哥没有挣到钱，就没有养鱼了。

    后来表哥又养起了海虾，可三姨被他上次的行为弄怕了，拒绝了他的请求。于是，表哥跪在他母亲面前，祈求她的原谅。四姨妥协了，挖土机又嗡嗡的叫了起来。表哥的斗志如上次一样强，虾池子弄好以后，表哥就开始养殖，投放了好多的虾苗。但是当去卖海虾的时候，并没有多少海虾，后来才知道在挖虾池后要消毒杀死土中的鱼仔，而且河水也有鱼仔也不能用。第二年，表哥有了经验继续养殖海虾，可是俺四姨夫不懂化肥的厉害，在虾池中的田里撒了化肥，很多海虾又死了。可表哥不灰心，继续养殖海虾，估计这次他会有所收获吧。

    现在，申城的龙虾养殖越做越大，还上了中央电视台。这让养殖人更是高兴，更有了盼头。村里还成立了龙虾养殖合作社，这种规模性的养殖更能打好名声吧。

    中秋节那天，我又回到故乡申城。秋天的申城总是比城里凉爽的多，秋雨还没来已是一片诗情画意，满地落叶堆积。集市里人来人往，绝大多数依旧还都是老人。他们热爱生活，年老了还辛勤劳作，带来了自家种的青菜，土芋头，野生黑菱角，大红柿子。我终于又回到了另一种心境：“白天无月亮，我晒晒太阳。哭笑，哭笑，中秋节快乐。”

    “少华，回来了。来，吃个柿子？”二妈对着我笑着说，然后她递给我柿子，接着说：“甜的很，刚封好的。”

    我接过柿子，笑着说：“俺二妈，那我就现在吃了。”

    “赶快吃，看看二妈封的咋样？”二妈兴奋的说。

    我把柿子掰开了两半，递给二妈一半，俺妈没接说着：“俺都吃够了，老儿，你吃。”

    柿子很软，很香黏很甜，完全没有了还没成熟时的苦涩。几口，我就把它全吃光了。吃完了，二妈还拿给我吃，我笑着说：“二妈，你不想让我中午过节吃好吃的了？”

    “那好，老儿再拿一个，回去想吃时候吃。”二妈又递给我说。

    我谢了二妈，就又拿了一个。吃完了中秋饭，坐在田边，看着那湿润的土地，我吃的很甜很甜。

    此刻，我寄居在上海表哥的公寓里。来这里，我的初衷本是精神好多了，来找份工作以改善我的物质生活。可我一时没找到工作，但是我的知识又不放过我，很快我就又有了他强任他强，明月照大江的思想情境中。在你获得了静与轻，力量与释放这种力量的窗口，你就会自然去改变自己的人性，否则在互联网和人工智能时代，你寸步难行。于是，又想起我原来那本没有完成的书《自我变革者说》。

    我说过我的深入思考只不过是胡思乱想，于是我把它改了名字，删除了一半无病呻吟的部分，留下一些很美好的片段，又胡思乱想的添加了些在患病期间对申城的自然风光，民风，生存观，生死观还有些点滴或快乐或悲伤的事，以及父母的爱，经典书籍得来的知识的思考，便是这本《寻找一千个人生的你》。

    当我重新整理这本书，我已经来到了上海川沙。我一边写着，一边出去走走。我发现川沙远不是我过去认为的那样。原来我太过于关注自身以及自己亲人的生活状态，而无心去更全面的了解身边的人和事。看着川沙的古镇，有古玩店，小吃店，美容美发店和时装店等。我走入上海川沙城隍庙，院内是个四合院，在靠近大门处左右为功德榜和请香处，功德榜旁两棵银杏还残留着黄叶，再前方左右为慈航殿和财神殿，院中四根红烛燃烧，正前方为城隍殿。

    等游玩了城隍庙，就走了出来，看到大门前有贴士，大意为：“道，是一切东方智慧的源头与归宿。古往今来，风流人物，无不在道文化的教化与滋润下成就功业，舒放心灵，塑造完满人生。古云：持诵百遍，其义自明。抄写经典，不仅安心养神，也在不知不觉中浸润于先贤的胸怀与智慧中，自然培育出深沉醇和的情怀。故而，抄经传经可积功累德。”

    我们暂且不管这几句话从商业行为的考量，而是从认知上来看即使抄一千遍，那也只是你看见的道，但是你相信的道只有你体会并去实践，那才能真正培养出深沉醇和的情怀。

    看完了贴士，我发现门两边都摆着太极八卦图，门前大红扁上写着“义薄云天”四个大字，墙上贴着很多看不懂的娃娃。此刻，甚感时光悠远，人生度度含香。

    待我要走，突然看见里面有个穿黑衣服的光头大叔在烧香，他向东西南北四个方向拜了几拜，然后就去城隍殿跪拜。我从院中看向屋内，里面是个好像包青天的大佛像。

    此刻，我快写完了，但它永远不会结稿。在这里，我想说一句话：“当你开始做初衷是好的一件事，并且一直坚持做下去，命运会推着你走完所有的历程。”

    哎，我说要改过自新，不要再去欺骗别人。哥哥让我不要再写书了，我也同意了。可我又半放弃了当初来找工作的初衷，一边找工作，一边偷偷去把这本书写完。我本想跟他们明说，可又怕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人心啊，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做最真实的自己？我什么时候才能表里如一？我为自己辩护一下：“孩子，只要你心是善的，你就去做吧。”

    此刻，我发现我又变了，所有的问题似乎都迎刃而解了。这个世界是多么的美好，记忆中的飘雪总是得意中真美，失意中凄美，而今年的冬雪不管我是得意还是失意，我都认为它是真美。

    我人格的不健全，道德的残缺，知识的浅薄使本是我人生的机会全部变成了罪有应得的厄运，并因此给别人带来痛苦。可我的残缺又代表什么呢？我只不过是社会的一份子，我又为什么会这样？自此，我都如此矛盾。或许正如别人所说：“奈何本人无文化，只能卧槽行天下。”不管怎样，我表示忏悔，以自己过往的行为为戒，重新改变自我。但转后一想，我若是秀儿，也不至于如此，可秀儿终究不能治本，我权且如此吧。

    又想到我的虚荣，它是我不能正确面对自己，又渴望超越自己。那我的虚荣到底来自哪里？它也只不过来自我对美的错误认知。那我怎么又会形成错误认知？也只不过我不能正确领悟万物万事的辩证关系。如此，上帝或是菩萨存不存在，没有关系，有关系的是自己的存在，并追求自己的人性美。

    最后，我得知：“人最终努力追求的都是对自在美的追求，即我们对物质追求的辩证唯物主义的美的追求，我们对精神追求的辩证唯心主义的美的追求，而变就是最终达到这种最终美的唯一途径。”

    过了十二月，元旦来临，农历的新年也不远了。可新年到了，会下雪吗？雪地里有想见的人吗？若是有，我想和她漫步在雪中；若是没有，我就堆个雪人，给她戴上红色的围巾，片刻守候她的身旁，从此她再也不觉得冷。

    此刻，我又想起了远在天堂的爸爸。爸爸，你在那边冷吗？你知道吗，我已经给妈妈买了两个紫色的新棉袄，她说穿着很年轻，很暖和。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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