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为啥非要封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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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郿邑到汧城的官道上，太子宜臼驾马飞驰，一人一骑，绝尘而去。

    宜臼得知玄姜在汧城失踪，可能进入犬戎族地界的消息，就不淡定了。嫌马车跑得不如骑马来得快，便骑马而去。

    身为太子近臣的掘突，觉得很是不妥当。太子出行，必须是五架马车，太子却只身骑一匹马飞奔，这算怎么回事！

    于是，掘突只好紧随其后，驾着马车，跟在太子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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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汧城。

    玄姜从关山草原回来后，睡了一个大大的懒觉。

    意识在模模糊糊的似醒非醒间，听得门外有“呜呜”的兽鸣。

    “狼狗群又来了吗？大黑、大花，赶紧招唤你们的小伙伴！”玄姜喊着，一骨碌从榻上滚起来，冲出门外。

    如果不是寒冷的冬天的话……

    如果不是玄姜只穿一件薄薄的中衣的话……

    如果不是玄姜头乱乱蓬蓬、嘴边还有口水痕迹的话……

    画面，一定不会如此尴尬！

    翟柔在逗弄两个毛团团一般的小兽，嬴开和吕叔薇端立一旁。

    冲出来的玄姜，看着衣着光鲜整齐、精神十足的三人，还有两只干净可爱的小兽。

    反观自己的狼狈的模样，“啊——”玄姜一阵跳脚，然后威胁道：“你们，三人两兽！记得什么都没看见啊！否则……”她想说“灭口”来着，想想，先不说其他人了，秦君的武力，怎么灭啊？！

    刚要转身跑回去，却被人一把拉住，再一扯，跌落到一个坚实又温暖的怀抱里。

    嬴开把披风脱下，给她裹住。玄姜道：“秦君，你披风真多，昨天的那个还没还你呢！”

    翟柔：“……”这是重点吗？贱人！得了便宜还卖乖！

    吕叔薇：“……”这是重点吗？妹妹！

    嬴开没接玄姜的话，只道：“这是两只昨天在草原捡回来的狼狗幼崽，翟柔说要自己养着，也试试驯兽。外面冷！赶紧进去，穿衣、梳洗。嗯——，还是本君陪你去吧！省得你再乱跑！”

    说完，搂着玄姜，进屋，又交代侍女，准备梳洗的用品。

    留下吕叔薇和翟柔，在寒风中凌乱。

    翟柔看看吕叔薇，害羞的一笑：我也要吕公子抱抱。

    吕叔薇：太子殿下，“厉害的猪”抢你媳妇，快抢到榻上去了！我要给你禀报不？

    嬴开静静坐着，看着玄姜洗漱、上妆、挽发髻……

    就这样静静、静静看着，不说话。像是一位夫君在看自己的妻子。

    几名侍女，心里有点颤，侍奉时，手有些抖，她们从未见过如此的君上。君上在她们心中，就只有一个印象：威严、霸气。这会，如此，安静、温柔，不适应啊……

    玄姜也觉得，一大早的，一个大男人，在自己闺房里，看自己洗漱。确实，挺容易让人浮想联翩，挺冤枉的，真的啥也没干呀！况且，他还不说话！

    为了缓解尴尬，玄姜在找话题，她突然想起，早就想问的一个事。

    “秦君，能说说，你为啥一直想，秦族被封诸侯国、你自己被封诸侯吗？”问完，玄姜有一丝害怕，因为知道这是秦君心里最敏感的问题。

    为此，嬴开曾经多次向当今天子进言，请封，天子驳回，却不给理由，镐京城贵族，无人不知，成为一桩朝堂公开的秘辛。后来，因为太子宜臼答应登基之时，封嬴开为诸侯，所以，两人以利益，联手。

    玄姜怕他不愿意说，又补充道：“那个……那……秦君，我只是好奇，随便问问，你如果不想说的话……”

    “本君告诉你，就是！”

    “啊？——”这么容易！

    嬴开从软垫上，站起来。窗外，朝阳撒进来的光，为这挺拔的身姿，镀上一层光晕，越发显得英挺不凡。

    “玄儿，你可还记得本君送你的玄鸟玉？”

    “在这里。秦君要收回吗？”原本这玄鸟玉和梧桐玉叶、青铜镜，都在镐京的姜府家中，此次吕叔薇来汧城，都给玄姜带过来了。

    “本君送给你的，怎么还会要回。玄儿收好就好！”

    “哦！封诸侯国和玄鸟玉，有关系？”玄姜觉得事情好严重。

    嬴开看着她，笑笑，“玄儿可知，玄鸟，是我秦族的图腾！”不待玄姜回答，嬴开又继续说：“上古时期，‘五帝’之一的颛顼，他的女儿，就是女修，女修吞下了一枚玄鸟的蛋，生下了一个男婴，这个男婴就是后来的大业。”

    一开头，就是“上古时期”，玄姜觉得会是一个很长的故事，于是拿出一把松子，边听边吃。

    嬴开看看她，觉得如此严肃的一个秦族发展史，能让她听得嗑起松子来，还真是玄姜的风格！也不以为意，继续讲着。

    “大业的嫡子就是大费，大费曾经和大禹一起治水。他们治水有功，当时的舜帝，便赐大费为‘嬴’姓，还赐以玄色的旗帜。这就是我族姓氏的由来，秦族也由此以玄色，为崇尚的颜色。就是玄儿，你的这个‘玄’字！”

    “咳……咳……”

    玄姜一听，被松子呛住了。嬴开忙帮她拍背。

    玄姜憋红着脸，“秦君，就是因为这个，才送我玄鸟玉。还多次说，想娶我吗？其实，我可以改名的……”玄姜挠挠头。

    “玄儿，你把前因后果搞乱了。不是因为你名为‘玄’，本君才想娶你，天下名‘玄’的女子，何止你一个！而是因为喜欢，所以想娶。”

    玄姜：“呃……”

    嬴开继续他的故事，“舜帝禅让帝位给大禹，大禹原本要禅让给大费。但是，却被大禹的儿子，就是启，夺了帝位，成立了夏朝。这帝位，原本就应该是我秦族祖先的，但是就这样被人生生夺了！”嬴开说着，神色凝重。

    上古尧舜禹帝禅让的事情，玄姜是知道的，也知道启夺了帝位之事，只是不知道，启夺得就是秦族祖先的位置。

    “夏朝末年，夏桀暴政。我秦族的祖先曾经与商汤，一起灭夏，商汤由此建立商朝。商朝时，秦族一直被重用，是称霸一方的诸侯。一直到商朝末年，周武王伐纣灭商。我们秦族当时是商朝的诸侯，当然，按照当时的立场，会帮着商，抵御周武王。”

    “但是，商朝大势已去！毕竟是周武王赢了！周武王登基后，将秦族赶到偏远的边陲，削掉诸侯称号，后来，成为周王室的附庸国。”

    “秦族，是上古颛顼帝的后裔，本应是接掌大禹之帝位，却错失；商朝，是一方大诸侯，却因商周之战，偏居一方。所以，从周武王在位时，我秦族祖先便定下祖训，一定要再立强大的诸侯国——秦国！”

    原来如此。玄姜明白了，秦族本来就有一段很牛逼的历史，所以，他们现在想成为强大的诸侯国，只是恢复祖宗的辉煌而已。

    但是，曾经的秦族祖先大费，原本是要接替舜帝的。如今，秦族仅仅会满足一个诸侯国吗？

    玄姜看着嬴开挺拔的身姿、霸者的气度，应该不仅如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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