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0章 对手

    此刻蒋学坤的额头上挂着汗水，他正带领着于丽c刘宇飞和孙思文在一线调试着所有将要在演习中上场的遥控机械人，整个科技部的技术人员都觉得主任所有的事情这么事必躬亲实在是辛苦，不过他们对于蒋学坤的拼搏精神早有耳闻，今天算是亲眼见识了，几个骨干全都忙忙碌碌地指导着现场的调试工作。这边的战士相对而言就要显得轻松很多，机械装甲c坦克c包括飞机大都是遥控的，对于他们而言演习更像是一场刺激的电子游戏，无论胜败都对自身造成不了什么伤害。王杰瑞皱着眉头看着蒋学坤在给机械人和战士的大脑进行神经对接，他觉得这程序调试速度太快了，过程也有点让他看不懂，不过转念一想也对，如此大的工作量如果不加快速度恐怕无法完成，“我来吧蒋主任，这些基础的调试工作我完全可以搞定。”

    “你休息吧杰瑞，我这老胳膊老腿的缺乏运动，难得忙一会。”蒋学坤扶了扶眼镜擦拭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水，冲着王杰瑞笑了笑。

    王杰瑞没言语，他来到了战士们当中，发现很多人都在大声谈笑，有些胆大的战士甚至在喝酒扯皮，只有刘勇在大汗淋漓地击打着沙袋。王杰瑞认识他，这个刘勇也算是知名人物，他是李恪带的兵，比李恪小二十五岁，在所有的比武项目中名次仅次于李恪，近几年中心再没有进行过对抗性如此强的军事演习，李恪和王杰瑞说过年轻气盛的刘勇可能已经完全超越了自己。

    王杰瑞站到了沙袋的另一侧，他想活动活动于是也用力击打着沙袋，即使隔着沙袋王杰瑞也感觉到了刘勇的力量和速度，那怦怦的声音有些让人不寒而栗的感觉，王杰瑞不由得感觉到了一股杀气，这股杀气在已经几乎完全自动化智能化机械化的战斗单元里已经很难体会到了。

    “好大的力气，不累吗刘勇？”

    “不累，习惯了，你是李恪的室友对吧？告诉他我就盼着和他过过招，现在机会终于来了，麻烦你转答一下，我对他带的那些机械娃娃兵不感兴趣，就想和师傅面对面较量一下，希望他能给我这个机会。”

    “李恪和我说过，你对实战对抗特别感兴趣，现在这个完全自动化机械化的年代热衷于格斗的人是越来越少了，李恪和你相比有点老了，你比他小二十几岁吧？”

    “当年李恪给我当教官的时候说过，什么年龄c状态身体有伤病都是借口，军人讲得就是执行和结果，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这和年龄没什么关系，再说现在人们的平均寿命已经达到240几岁了，李恪才六十八岁，谈不上老，这几年我都觉得英雄无用武之地，听说了这次演习之后我准备了好久。我想申请使用嵌入式机械人和师傅面对面的打一场。”

    “我说刘勇你太认真了，现在是比拼全智能化的年代，你倒想着打擂台，嵌入式机械人你是不太可能申请使用的，因为此次演习你方配备的只有遥控机械人，不过以我对李恪的了解他肯定会力排众议驾驶着嵌入式机械人亲自上场。”

    “老实说遥控机械人的两种操控方式我都用不好，我的手看着那操作台就迷糊感觉和电子游戏差不多完全认真不起来，神经匹配这技术总是让我不放心，每次用完都担心自己的意识回不来一直留在机械人的身体里。”

    “从技术的角度讲你多虑了，如果真能把意识留在机械人的控制系统里那可是科技的重大进步。”

    “前辈有一点我就不明白了，都是机械人这铁甲兵团有什么不同，不就是无人驾驶吗！这东西早就有了。”

    “这有根本的不同刘勇，有些病毒在生命体当中可以进行演变，即使是在21世纪计算机刚刚普及开来的时候有些计算机病毒也能自行演变，这次设计的铁甲兵团已经不单纯受程序控制了，按照设计标准他们已经有了初步的自我意识，可以进行自主的程序设置与行为准则的调整及校对”

    “你是说他们是病毒？”刘勇停止了击打沙袋，“那刚刚好，让我来消灭这些病毒！”

    “我就是打个比方，是不是病毒不知道，他们以后会如何发展我还真有些担心，训练初期已经有几个行为异常不服从李恪管理的机械人出现了，而这些机械人是无法进行程序更改和重置的，只能销毁或者说教，而传统意义上的说教对人类有时候都不奏效，对这些机械人我持保留态度，你好好训练我随便转转。”

    王杰瑞伸了个懒腰开始在四处闲逛，他本以为今天会是个疲劳的日子，可是他看到了一个有趣的现象，像他这样基层的技术员好多都在一旁闲谈或者看热闹，反倒是蒋学坤c于丽这样的高级工程师在不可开交地忙碌着，王杰瑞心想看来科技部对这次演习真是重视，连调试这种小事都由高级工程师亲历亲为。

    时间很快到了下午，这次演习的总指挥范乃文集合了全体战士开始做战前动员，王杰瑞觉得这个书生气十足的总指挥论经验和能力肯定不是李恪的对手，但是他的兵力要比李恪的铁甲兵团数量更多，稳定性也更高，毕竟这些遥控机械人经历过时间和实践的检验。王杰瑞觉得这次的演习十分有意思，这边的总指挥是范乃文，而铁甲兵团的总指挥并没有明文指出，李恪的身份应该是总教练，也许中心想让这些智能机械人自由发挥。

    时间很快到了傍晚，王杰瑞几乎是闲了一天他看着忙了一天的蒋学坤有些不好意思，他递上一条毛巾对蒋学坤说道：“累坏了吧主任，快休息下，剩下的工作让我来完成吧。”

    “不用了，你去休息，我可以。”蒋学坤接过毛巾完全没有搭理王杰瑞的意思，又低着头开始了调试工作，他看到王杰瑞没走抬起头说道：“去吧杰瑞，吃个晚饭去休息。”

    “明天”

    “明天来不来随你，我们可以完成。”

    王杰瑞的心中突然升起一股担忧，他皱着眉头心想什么活都不用我干，难道中心又要大幅裁员，他摇摇头慢慢离开了科技中心。回到休息室闲得无聊王杰瑞给自己来了次体能训练，直到晚上八点多他才终于盼回了李恪，他看到李恪拖着疲惫的身体一屁股栽倒在了床上，可是眼神当中的光芒又显示着这是一个充满了激情和能量的男人。

    王杰瑞叹了口气对李恪说道：“今天有点奇怪，平日里的苦差事蒋主任和他手下的科技精英都干了，我闲了一天，你说会不会中心又要裁员？”

    “如果裁员也是裁我们这些上了年纪的战士，如今正是大规模机械化的年代，你这种科技人才正是缺乏的时候。”

    “如此这些机械人真的实现了智能化，那要我们这些修理工也就没有用了，他们完全可以自己修理调整自己的毛病。”

    “也许那一天很快就会实现，通过这几天的训练我发现铁甲兵团的这些战士进步飞快，比我以前带的那些兵要强很多，如果他们真的实现百分百的人工智能，那么我真怀疑这个世界是他们的还是我们的。”

    “对了，我今天看到你带的那个武痴刘勇了，这小子还是一根筋，一心想要和你决个高下，还让我发个战书。”

    “如果刘勇一直保持着那么高强度的训练，以他的天赋和年龄应该早就超过我了，只是智能化的战争讲究得是总体布局和战略思路，他这种单挑情节真让我头疼，你和他说，如果战场上见到了可以和他比试比试，如果让我放下这些兵和他单挑那太意气用事了。”

    “你真要和这些铁甲兵团的战士一块上战场？”

    “当然。”

    “其实过程我早就想到了，科技部和上层肯定会反对，然后你肯定会坚持到底，然后他们拗不过你，其实也是不太在意你的安危，最后你会如愿以偿，只是这么做有意思吗？别人都是遥控机械人，你确定用嵌入式机械人？”

    “只有身临其境才能观察和感受到战场的全貌，遥控机械人参加演习纯属游戏，还真让你猜着了，我和科技部还有郑司令进行过多次谈话，为了能用嵌入式机械人真枪实弹地体会战场的全貌，我还真没少费心思，不过他们最后都答应了我的要求，只不过蒋主任说给遥控机械人做些细微的识别调整，让他们遇到战场上唯一的嵌入式机械人和生命体也就是我的时候会手下留情。”

    “如何手下留情？你说到这我真注意到了，今天蒋主任和科技部的人给战士和机械人进行神经匹配的时候我发现里面参杂着一些莫名其妙的指令，既复杂又冗长，老实说我真不明白这东西有什么作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这么复杂的程序肯定会影响神经和机械之间的交互作用，很可能会令遥控机械人的反应变慢，这是科技和生命体之间的悖论，太简单了不行，太复杂了也不行，也许那些奇奇怪怪的指令就是为了照顾你这个生命体和嵌入式机械人。”

    “你再见到蒋主任告诉他不用考虑我，战士上战场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不用为我的安危花那么多心思，真出了意外是死是残我都没有怨言，最让我痛苦的就是无仗可打天天在这过家家。”

    “对了李恪，徒手夺枪的绝技教给你的铁甲兵团了吗？”

    “你不说我都忘了，接着！”说完李恪甩给王杰瑞一把微型手枪。

    王杰瑞接过手枪把玩了一阵，“老式左轮手枪，这东西可称得上是古董了，现在没人用这东西了。”

    “越传统就越好用，瞄准我的脑袋，今天让你看看我是如何躲开子弹的，开枪吧！”李恪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慢步走到离王杰瑞大概一米远的地方。

    “你开玩笑吧，别管这枪多老，把你的脑袋轰出个洞可是一点问题都没有。”

    李恪深吸一口气，“这绝活要说危险还是有一些，不过我有信心，如果不是真枪实弹玩着也没意思。”

    “我不用这个，可能伤到你不说，如果子弹飞出去打到别人就不好了”王杰瑞俯下身在床边开始查找自己的杂物。

    “我们的玻璃完全抵得住这种原始的子弹，我都不怕你怕什么？”

    “找到了。”王杰瑞拿出一把淘汰的激光枪，“威力调到最弱，想好了即使这样如果打到你的眼睛也会失明，就算打到你坚硬的脑壳也会烫伤留疤。”

    “来吧，威力太小我都嫌没意思。”李恪深一吸口气眯起眼睛站在王杰瑞身前不到一米的地方。

    “我要开枪了，我数一二三”

    “别数一二三，你随时开枪，四五六还是七八九随你便。”

    李恪观察得到王杰瑞的表情有些纠结，他仿佛在下某种决心，此刻的时间好像在两个人当中停住了，李恪看到王杰瑞的喉结动了一下，心想他是由于紧张咽了口唾液，然后王杰瑞紧锁眉头，李恪目不转睛地盯紧王杰瑞，然后一道激光滑出枪口，李恪一转头光束顺着他的头发滑了过去。

    王杰瑞大喘了一口气看上去比李恪还要紧张和兴奋，“你是怎么做到得？连激光都躲得开，难道你不仅看得到子弹还看得到激光？”

    李恪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我既看不到子弹也看不到激光，一个训练有速身手敏捷的人完全可以在近距离躲开单发手枪的攻击，不管是子弹还是激光束。重点不在子弹，没有人看得到子弹，看到了也来不急躲开，重点在你的表情，刚才你开枪之前先是喉结滑动，然后眉头紧锁我就感觉差不多了，而最后动的是你的食指，至今为止无论是传统的武器还是遥控机械人控制的枪械都延用了扳机这个零件，而这就是问题的关键，只需要盯住紧紧扣动扳机的食指，先是食指移动然后是扳机，然后是机械原理撞针触发子弹或者射出激光束，然后子弹射出，你盯住了手指就有机会，等子弹出来就晚了。”

    “我怎么没想到？”王杰瑞如梦初醒。

    “想到了也没用，这种情况要求躲枪的人必须身手敏捷，而且距离不能太远必须可以清楚地看到对方的食指，再有武器必须是单发的，还要对子弹的弹道有一定的预判，不过铁甲兵团不一样，他们能够计算出弹道，也就是说连发武器我的那些兵在理论上也完全躲得开。”

    “你教给那些机器娃娃了？学得怎么样？”王杰瑞感觉很是新奇。

    “他们比你还兴奋，我的套路过时了，未来按照铁甲兵团的设计思路，子弹在他们身上根本不是射出来的，他们根本不用勾动扳机，武器在他们身上是长出来的，如果躲开也是蒙的，还有咱们之间的事情不要告诉范乃文，他的那些兵用得枪械据我所知都有扳机。”

    “现在是现代化战争，你怎么越搞越传统？”

    “没意思，越是现代化的战争越没意思，计算机设计战术，合理布局，合理进攻，适时防守，受损撤退，完全体现不出指挥官和战士的性格。”

    “呵呵，有意思，看来你的绝技就要失去用武之地了，人工智能机械人是大势所趋，他们那张冰冷的脸上完全没有表情，手臂上自带的武器只需要机械大脑发出指令。”

    “后边说对了，前半部分并不完全正确，根据我的观察，这些铁甲兵团的机械人已经有了自己的性格特点，他们的表情和举止目前在我看来并不是完全一样。例如烈焰1号一脸的正直刚毅，39号看上去很鬼，犀牛1号给我的感觉很实在，猿猴机械人活蹦乱跳，精灵们的脸部看上去比犀牛忧郁，可能是他们比较聪明一点。”

    “你已经把他们人格化了。”

    “不是我，是他们自带的特点，有机会近距离接触他们你也会发现他们的不同之处。”

    “演习迫在眉睫，老实说我感觉这次的情况有点奇怪，以往的军事演习都是准备充分，这次有些太仓促了。”

    “没关系，既然是军人就要有随时作战的准备，真上了战场敌人可不会等你准备好了才进攻，老实说我已经迫不及待了，胜负不重要，重要的是让我放开手脚练练。”

    “你和你的徒弟刘勇是一类人，闲不住，演习就要开始了，我们这边是紧锣密鼓，希望你那边也不差。”

    “这些娃娃兵可是进步神速，他们真得是一点就透，老实讲我已经有些害怕了，亏得以前班长带我的时候教给我很多东西，可是这些智能机械人只要一联网或者稍加练习甭管是什么战术组合全都过目不忘，从战争的角度来讲，他们真的是天才。”

    “从设计生产试验再到实战演习，全部过程不到一年的时间，如果不是天才肯定全军覆没，真想不通他们干么这么着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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