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三十三章：魏王朱温

    在之后的几天中，季摇与霊天寂“师徒”二人日日去宫中太医院就职，一切也还算顺利，但越是平静的日子，就越是暗潮汹涌。

    一日夜间，季摇正在灯下看医书，窗外已经漆黑，但还是隐约能听到楼下的戏台上的声音，此时楼下正是灯火辉煌，达官贵人们与戏子舞女总是要到三更之后才能尽兴。季摇的心神忍不住从书上转到了戏曲上，不知是醉忧楼的哪位花旦唱的，很是动听，不过比起妙质似乎还是差了一些，妙质偶尔也会上台，每到那时醉优楼总是人满为患，就连大门口的街上都像是花灯会的时候一样。

    正这么胡思乱想了，敲门声忽然响起，季摇收敛心神，知道是妙质来了，便让他进来。

    “你竟看起医书来了，是喜欢上这样的生活，准备在太医院认真做起太医来了吗。”妙质笑道。

    季摇叹了口气说道：“你不要取笑我了，我只是不想露馅，虽然有着蒋玄晖的面子我行动还算自由，但是我还是得至少知道写医理皮毛，以免轻易露馅了。”

    “嗯，你这样想很好，有备无患嘛。你白天说有事跟我说，是什么事？”

    季摇将医书合上，正色道：“在太医院也有八九日了，我散了不少银钱，于太医院上下和蒋玄晖一党熟络了不少，可是一直都没有在朱温面前露脸。你是否记得我之前曾答应过蒋玄晖为朱温治好腿疾，我前几日已经与蒋玄晖商量好了，明日我与霊天寂一起去。”

    “嗯，那我要做什么呢？”妙质问道。

    季摇取出一封信道：“这是我写给我皇兄李柷的信，我虽在宫内，但是皇兄身陷囹圄，我无法轻易接近他，你帮我把这封信送到，如今朱温风头太盛，我怕他一鼓作气谋害皇兄，只能先让皇兄给朱温升官加爵了。”

    妙质道：“唉，他真的是要挟天子以令诸侯了。”

    季摇冷笑道：“他哪里仅仅是想洗天子，他心里想的是自己做天子。”

    二人又聊了几句，妙质离开，一夜无话。

    第二日季摇果然被朱温召见，在刚进入梁王府的时候，霊天寂轻声说道：“你见了朱温，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

    季摇停下脚步，说道：“你不要太小看我了。”

    走在前面引路的丫鬟道：“二位大人快些走吧，梁王等久了可不好了。”

    见到朱温时，蒋玄晖也在一旁，还有朱温的谋事李振，还有与蒋玄晖交好的大臣太常卿张廷范。季摇向朱温施礼道：“见过梁王。”

    朱温皱眉道：“蒋大人，这就是你找来的神医吗，乳臭未干真能治病吗？”

    蒋玄晖忙笑道：“梁王有所不知，下官的夫人重病不起，濒危之际就是张三神医妙手回春才救了夫人性命，下官不敢撒谎。”

    朱温大笑道：“好！若是能治好本王的腿，我必定重赏！不过，若是你没有那个本事，你们师徒二人今日就不用回去了！”

    季摇点点头，平静的向前把脉，装模作样的观察一通，霊天寂在一旁将手搭在了朱温的病腿上。

    季摇说道：“王爷的腿疾已有八年，是钝器所伤。”

    站在朱温身后的小妾惊呼道：“正是如此呢，神医真是厉害！”

    季摇微微一笑，与霊天寂对视一眼，然后从怀中掏出一粒药丸，说道：“王爷的腿疾并不罕见，只积年旧疾，因此宫中太医才无力医治，我这里又我前些年研制出的药丸，梁王吃了便可大好了。”

    朱温点头，一旁的婢女立刻将药丸拿来，另一个婢女用银针试过之后，拿给了朱温，朱温仰头吞下。

    季摇悄悄看向霊天寂，只见他微微点头，季摇就立刻走向朱温面前说道：“梁王爷，不如走几步看看？”

    朱温立刻在厅中走了一圈果然大好，朱温朱温心中大喜，立刻重赏了蒋玄晖寄季摇二人，并立刻要升季摇为太医院之首。

    正在这时，忽然传来声音有宫中来的太监宣纸，于是一行人接旨，果然皇帝下旨，朱全忠加授相国，总百揆，又进封魏王，所担任的诸道兵马元帅c太尉c中书令c宣武c宣义c天平c护国等军节度观察处置等使的职务照旧。

    领旨之后，朱温赏了太监，将玄乎等人立刻道：“恭喜魏王殿下！”

    朱温喜上加喜难免意气风发，决定晚上宴请众人，季摇自然也被邀请，只是此时天色尚早，众人要先散去客房休息，傍晚再聚集起来。

    季摇与蒋玄晖安排在相邻的客房，二人同路而走，免不了一番恭维。季摇避免场面冷清，就一直寻找话题，随口说道：“魏王对那位小妾可真是宠爱，一直带在身边，不过也难怪了，那样貌美，谁能不宠爱呢？”

    蒋玄晖脸色一变，压低了声音说道：“张三你快快休提此人！”见季摇不解，又向四周看了一圈，接着说道：“你总是在太医院不问世事，那个女人哪里是什么小妾，那是一位夫人啊。”

    看着蒋玄晖满脸神秘的故弄玄虚，季摇也配合的问道：“魏王的夫人应该已到中年了吧，哪里会这样年轻，你不要诓骗我了。”

    蒋玄晖得意的笑道：“我只说她是一位夫人，事实如此，可她确实不是魏王的夫人，她是，哼哼，她是朱友文二公子的夫人王氏！”

    季摇惊到：“那岂不是魏王的儿媳妇？此事当真吗？”

    “她似乎是叫王翠儿，此事魏王身边的人皆知，就连二公子也是知道了，可是魏王喜欢，又能怎样呢？不过这些风流事，无伤大雅，不碍大事，咱们就当没看见就行了，只是你心里要有底，毕竟此事有些不好，不要去说它就是了。”

    季摇很是无语，不过就如蒋玄晖所说的此事不碍大事，于是笑着就说知道了。二人在客房前道别，季摇与霊天寂同在一个客房休息。

    霊天寂关了房门，对进了屋就倒在塌上说的季摇说道：“晚宴我就不去了。”

    季摇漫不经心的点点头，“嗯，吃顿饭而已，你陪了我一天也累了，回去休息吧。”

    霊天寂没有接话，也坐了下来，忽然说道：“你在想什么？”

    季摇道：“我在想想怎样才能看透一个人的心，你看朱温刚刚被封了魏王，他那样高兴，我不知道他会不会满足，若是他就此满足，愿意就这样辅佐我皇兄的话，也没什么不好，撇开一切不谈，在朝政与沙场，朱温确实是人才，这也是我父皇当年如此提拔他的原因。”

    “你忘了九曲池红色的池水了吗，昭宗皇帝是怎么死的？凡人都是贪得无厌的，你竟有这样天真的想法，我一直以为你仇怨深沉，不想你就是这般善良烂漫，我可真是错怪你了。”

    痛苦场景被霊天寂一一提起，季摇压制住悲愤的心情，却又无话反驳，最后只能道：“我只是说说，不是真的这样想的。”

    霊天寂唇角勾起，“哦？是吗。”

    季摇翻了个身道：“我很累，想要小憩一会，你既然夜间不来赴宴，现在就可以走了。”接着就闭上眼睛装睡起来。

    霊天寂看了看她，起身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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