挺剑刺来的北承风虽没有杀意,可是也欲求速胜。不了这老头子一出手,感觉自己的剑直接就朝着侧面偏刺而去,手臂被风刮过,居然带着一阵钻心的痛,险些让他握不住剑。 勉强平稳的落在地上,手中泣血还发这低鸣。北承风手中气劲也没收起,剑尖指着地面,居然卷起了无数的碎石土沙,形成一个的旋风。 “晚辈只想带走王妃,本不欲和前辈动手。奈何前辈苦苦相逼,也只能不自量力讨教一下前辈的高招。”北承风着,剑尖一挑,那一道碎石凝聚而成的旋风朝着老头子飞了过去。 老头飞身一闪,旋风擦着他身子而过,几声轻响,床边的木墙被击穿,透射进来数百道细的光线。 “既然王爷存心要在这里弄些破坏,老朽也不能视而不见了。”老头子着,右手负在身后,左手在胸前一舞,脚尖轻轻点地,飘飘然朝着北承风飘飞过来。 他的动作虽然看起来轻柔飘逸,没什么杀伤力的样子。可是对面的北承风感受到的,却是狂风骤雨迎面袭来一般,竟然让他有些睁不开眼。 而手中泣血剑似乎也是见到了前所未有的敌手一般,像是带了灵性,在没有北承风的气劲驱动下,兀自抖动起来,鸣叫之声更盛。 “秋水无痕!”北承风口中叫了一声,挥舞着剑,凌空飞出,朝着老头子刺了过去。 他这一招非同可,剑所到处,如似月照秋水,虽然清幽,却带着一种寒意。老头子打来的强大气劲,居然被他斩破,冲内劲中心直取老头。 眼看就要刺中老头心脏,北承风不由得心中一紧,没理由这高手就这样被自己刺死了吧。虽然知道没什么容易,不过他还是收了几分力道,剑也走偏了一些,就算刺中,也不至于将其一剑刺死。 只相差半寸,老头却用两根手指将他的剑尖给夹住了,同时一用力,北承风整个人被带动起来,居然在空中飞转了数周。 “王爷,对阵轻敌,这可是武者大忌。”老头看出了之前北承风收了些力气,是故在出手之时也没怎么让王爷难看,本来他是打算将其直接扔出屋子的。 北承风也不多言,刚才的一招,大家都知道了彼此。他再度挥舞着剑攻向老头,这次可是不遗余力,因为他意识到要打败这家伙,似乎有些不可能。只是现在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而且有一种骑虎难下的感觉,赢了最好,输了也没什么。 几个回合之后,北承风的泣血剑反而被夺了去,自己也落得一剑锁喉的下场。最终,这一场争斗以王爷完败告终。 “倒有些能耐,就是不大够看。”老头话语冷冷,带着丝丝嘲讽。这是强者的霸气,倒是也不算是羞辱。 北承风此前的较量中被胸前被刺出一个伤口,虽无大碍,却也流血不止,白色衣服此刻红了好大一片。他捂着伤口,却是十分的淡定,丝毫没有落败者的狼狈,坦然道,“前辈武艺高强,晚辈虽败犹荣。然今日便是死在前辈剑下,我也是必须要坚持带走本王的王妃的。因为这是本王明媒正娶的女人。咳咳人生在世,总该有些东西,是必须保护的。这并不是因为我是谁,而是因为她是我的谁。” 师青阳见他的激昂,心中多少也有些愧疚。这徒弟他虽然很喜爱吧,到底也是人家的妻子。人家都找到这里来了,却不让他将人带走,这怎么都有些不过去。 而且自己现在执意要留人,除了另外一个重要原因之外,其实也是有别的私心的——他就是不想长着这张脸的人和北氏皇族有什么关系。 这私心,比起北承风看似冠冕堂皇却又情真意切的坦然来,逊的就不止是一点点。师青阳他作为一代高手曾于江湖间行侠仗义,情操是十分高洁的,精神层次也是相当高。到这一步,却是想拦着都有些下不去手了。 总之,没有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能服自己将人留下。或者,无论搬出什么理由,相比较北承风的情真意切,却都显得有些不足量。 可下不去手吧,还有些不甘心。于是就这么纠结着,直到不成器的c被他揍成猪头的大徒弟走了进来—— “师傅,北承风诓你呢,他明媒正娶的可不是师妹。” 这话诚然是一句没有什么别的意思的实话,就是觉得北承风这么诓自家师傅,让他不爽而已。不过,这不爽却成功葬送了北承风费了老鼻子事儿争取来的大好形势。 甚至都没有来得及找百里风兴师问罪,冷面九爷就连同他的护卫一起,被揪着后衣领子在转瞬之间就被带出了好几里路,最后稳稳落在竹海外的径上,和正赶到的陈进斐撞了个满怀。 “咦?你们怎么出来了?不是挽王妃在里头么?人呢?”陈进斐有些疑惑,北承风这样的办事儿能力竟然能空手而回。 然而北承风没有搭理他,只是转身就要朝竹林的方向再去。杨广连忙拉住,“爷,您冷静些,那老头子高深莫测,性格又极其古怪,这么进和送死没什么区别,我们须得从长计议,切不可一时心急昏了头脑。” 之前若不是有百里风带路,这竹林里的暗器机括配合着一些见所未见的阵法来,就是弄个几万军队来,只怕终究也就弄个伤亡惨重的结局。如今就凭两三人之力,想要强行闯进去,还真有些不自量力。 陈进斐闻言,又见杨广脸色之慌急,知道事情远没他能想像得那么简单,也是上来阻止,“什么情况,什么情况?!先吧,或者还有别的法子。” “百里风这个不讲江湖道义的,竟然背叛九爷了!若非他多话,王妃铁定都被带出来了”杨广一边拉着北承风,愤愤道。之前他虽然被点穴不能动,不过视线却正能看到北承风合那老头,王爷的一番话的老头哑口无言,谁料百里风那子不偏不巧那个时候跳出来,王妃非王爷明媒正娶,这才让老头将他们二人给带了出来扔在这里。 陈进斐微微皱眉,安抚了北承风之后,就问起了具体的情形。杨广便将发生的事情一五一十了,听得桃花眼的神医目瞪口呆。 自诩仗义的百里风竟然关键时刻出这等幺蛾子,着实叫他有些吃惊。看杨广愤愤不平的样子,他也被感染了,虽然不怎么相信百里风会是那样不讲道义的人,不过这事情他难辞其咎,也跟着咒骂了两句。 过了一会儿之后,北承风略缓过来了些,转头就问陈进斐,“你有没有法子将你医术了得的消息传扬出去?” “这还用传扬?本公子且亮一亮药圣传人的身份便是!只是这恐怕不太好吧,现在可不是只有咱们在寻王妃,我身份一亮,基本就等于告诉人家,我们已经找到了这里。”陈进斐先是一脸的得意,后又转为心翼翼。 他的倒是也没错,就药圣传人这一个招牌,也能够惊煞十里八乡的人了。当然,名声这种东西可是双刃剑。 “管不了这么多了。”北承风沉吟道,“这竹林十分凶险,没人带的话是进不去的。只能出此下策。” 下策?陈进斐和杨广面面相觑,都是一脸疑惑。明知是下策还要用,这有些于理不合啊。不过九王爷这人,就是有些不按常理出牌,他的下策,也许是上策呢。他们两人静静听着,只待他出这所谓的下策到底是什么。 北承风看了一眼陈进斐,而后淡淡道,“本王一个名字。你大抵便能知道本王此举用意了。” “是谁?” “师青阳!” 听得此名,杨广依然还是一头雾水,但陈进斐脸上的疑惑果真烟消云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原来如此”的了然。 师青阳其人,起还真是和他有些渊源。当年药圣招徒的时候,那设擂的百草会上,他其中一个对手之一就是师青阳。当是时,师青阳还是个发须未全白,勉强称的上是中年的男人,而他是赛场上年岁最幼的。 两人对上,自然多少对对手了解过的。师青阳知道他是十里八乡有名望的才药剂师,以拜入药圣门下为梦想;而他也清楚师青阳是为了救人而非拜入药圣门下不可。两人都有不可输的理由,比拼的格外努力。 尽管师青阳十分努力,然而分这个东西,还真的是个不好忽略的存在。那一场陈进斐却是赢的十分轻松,师青阳连药圣的面儿都没能见上。 听后来师青阳通过别的手段见了药圣一面,也被拒绝了,最终想救的人也没能救上。 然而奇的是,这之后的很多年,此人对医药方面之事却是半点都没有懈怠,甚至燃起了愈发浓厚的兴趣。甚至在江湖上得了个医痴的名声。 自学成才之后,师青阳还有个非疑难杂症不治的怪癖。诚然,这治愈的概率不是很高。 不过,他这怪癖却不是为了和神医谷对着干的,甚至药圣在时,每年都会送礼过来,要求始终如一,要拜入门下,只不过始终未能如愿。 如今若是祭出药圣传人的身份来,想来他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陈进斐想明白了之后,当即便应下了。一行人往最近的一个村庄去,打算放线钓鱼。 而竹海筑中,百里风正耷拉着脑袋地接受师青阳的盘问。 师青阳自打知道北承风的身份之后,就对大徒弟竟然和北承风混在一起的事情十分地不待见。并刨根问底两人是怎么勾搭上的。 百里风十分想提醒一声“勾搭”这个词其实并非这么用,但想想自己还隐隐作痛的脸,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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