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里意急完了之后就皱眉问陈进斐,“你上次不是用什么蝴蝶才找到这里来的么,这次就不能也放了那虫子去,找一找月儿。” 陈进斐这会儿还真是露出了为难的表情,最后无奈道,“前辈,我那是冬虫,如今气暖和,那些东西俱已经休眠,便是想飞都不能了。而且王妃从东宫回来之后穿的并不是原先的衣裳,却是寻不见的。要不然,也不会这般突兀前来,惊扰了两位前辈。” 他态度算是恭敬谦和,人家夫妻两却完全没心思看,听闻他不能找人,立刻就忽略了他的存在。 北承风沉吟了一下之后,看东里意也着实焦急,忽然道,“伯伯,我曾听闻您擅长推演八卦,卜运寻人,家国大事,均不在话下,今日今日能否” 东里意闻言之后,面色却忽然冷了下来,“你对老夫倒是了解的透彻。”这话中之意,自是在明白不过。 北承风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失言,那两句一,恐怕东里意就要怀疑自己当初接近的目的了,虽然也的确是如此,但叫人家知道了,总归是不好。然而,事已至此,却也无可奈何,只能破罐子破摔了。 “东里前辈,”北承风改了口,“我虽知这些,却不是为这些来的,此番有所求也是为了私事。您的能耐,您的志向乃至您是否愿意入世的意愿我都不会过问,我今日我只是为问问妻子的行踪而求你诚然,愿不愿意答应,也是你的事儿,我定是不敢强求于你的。” 东里意其人,有通彻地之能,博古通今,三教九流无所不知。他幼年早慧,成名之时甚早。南昭开国之初,太祖遇一少年,此少年大言不惭曰,大王虽是九五之命,然先取向阳下平化麒麟,先取上华下化龙。平耶,一耶? 太祖麾下悍将见少年如此猖狂,便上前怒道,黄口儿,不知下大事,信口胡,担心你性命。 但是时,向阳乃前朝都城,末帝临朝,下诸侯向而往之,都想取而代之。而上华不见得是多好的地方,不过是一座军事要塞。夺上华未必是倾下,然夺向阳却是一国死而一国生的改朝换代之事。太祖处于这两城的中间点,南下则取向阳,北上则往上华。 少年见这将军上来就骂人,当即便恼了,转头就骂了回去,言辞激烈,丝毫不惧,虽不带半个辱字,却得将军恼羞成怒,竟要揍他。太祖出手制止了。 太祖听这少年言辞,适才语中之意确实是在骂将军,不过却隐藏着诸多的信息,甚至涉及到排兵布阵,行军打仗,所以这才惹得将军恼羞成怒。 如此想来,倒是觉得这少年有些能耐。只是他一路从两手空空的农民杀成现在可与诸侯比肩的军团,手下能人自然不少,如少年这般的,也不算是稀有。而刚才少年所言之事,很多人也都知晓。 太祖制止了将军,那儿却不依不饶。惹得太祖身边的人也都纷纷动口讨伐。儿见一张口难以辩过他们众人,竟然开始满口乱骂,再没前面的那种论道之言。 见即此,太祖莫名有些失望。本以为这二会有什么特别与众不同的地方,终究还是和常人无异。这会儿将军们上去驳斥了他两句,他就恼羞成怒,出口成脏,可见不是虚心之人,倒显得一般了,是以也没有要收他的意思。 毕竟,如今下大势尽入他手,夺下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最终,少年被推搡到了路边,大军南去。 见得大军去了,那少儿从地上起来,居然露出半丝冷笑,幽幽摇头,口中还言语几句,只是没人听得清他的是甚么言语。 半年后太祖夺向阳,欲改国号为昭,然,那时候的国师却,此字太大,如今北地未收,便用此字恐于国运有损。太祖素信鬼神,听得此言便听从国师之言,将国号改为“南昭”,欲收复北地之后再改成“昭”。然,此时上华已入胡人之手,再谈收复却是难了。 太祖不甘,以花甲之龄御驾亲征,那少年再度出现。 “之前你若肯听我之言,现在当是坐拥下之名,又何故还需白发征边?”少年的话毫不客气,甚至比少儿时候多了些狂傲。 太祖想起当年那儿,现在竟然长这样眉清目秀,仪表堂堂,一双眼睛看起来确实充满智慧,细细想来,或许他当年的话确实很有道理。 从他们征战几年的大战战,综合着其他势力的战役来看,自己确实走了些错路。如果不是军中能人甚多,只怕今这地位也保不住。 是故,太祖选择相信这少年一次,于是让他为自己指点指点,接下来该是如何。 那少年也不拒绝,于瞿水河边为太祖卜一卦,太祖近前见之大怒,一脚将龟甲踢入河中,欲杀少年,少年怒而起,拂袖而去无人能阻。副帅上前问太祖攻是不攻,太祖言,我既为真命,岂能因江湖骗子一言便惧胡人。众人始知那卦卜的不好。 三月后太祖势如破竹围上华,然于马上被流矢所伤,毙于马下,大军面前失守帅,军心大乱,颓势乃显。南昭战无不胜的九龙军折戟上华城外,几乎全军覆没。 彼时,上华城外有一少年立于长坡之上,长叹曰,下一统,又须再等一个甲子。 此少年复姓“东里”,单名一个“意”字。而此人声名大噪,还是后来和南昭时任国师的几次公开斗法,居然每次都是斗的国师仓皇落败,有一次甚至差点羞愧自杀。然,这些都是题外话了。 总归,南昭皇室,还是十分清楚此人厉害之处的。只是后来,他名声显赫之时,大家都以为他会继续发扬他的能力,图谋大爷大干一番,却不料此人却在这个时候神秘失踪,各方谋士大臣,都想要找到他寻求帮助,却都是无果而终,最终,大部分都以为此人已亡故。 而如今,北承风找到了这个人,也知道这个人的厉害之处,不问下大势,不问命所归,却和他,请你帮我占卜看看我妻子在哪儿,不可谓不任性。 北乘风以为这老家伙可能会将他轰走,不了东里意却喜欢他这种任性。这源于他当年干翻了南昭第一大国师之后却选择归隐,其原因也十分任性。 任性之人遇上任性之人,还真有和英雄相惜一般的心态。 当即摆场子摇铜钱,龟甲两晃,地上一倒。发须皆白的老头问北承风,“生辰八字?” 北承风从善如流,报了个生辰八字。这生辰八字是金凌那张卖身契上的,他不知道对不对,但是却觉得,总归比报上秦落雪的靠谱。 东里意算了算,却是脸色微变,“你给我的这个,不是月的生辰八字吧?” 北承风闻言愣了一下。感情这都能算出来?! 一看北承风的表情,东里意就知道自己对了,没好气道,“我可不是只会卜卦不会看相之人。你就算要弄个假的,也不能假的这么离谱,我家月乃是大贵命格,你弄这么个丫鬟命来,对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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