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情深意重

    以血换血，并非正统医术，鬼医虽然闯荡一生，见惯了各种疑难杂症，但以血换血还是第一次见到。对于华寅来说，这关乎的不仅仅是他一生的医德，更重要的是凌风能否活下来的希望。手术失败的结果华寅可以清楚的预见，若是一旦失败，接下来需要迎接的可能便是南隅数十万将士的怒火。

    “你们都出去吧，凌雨留下，我需要大量的时间来准备手术，不能被任何人所打扰。”看了一圈众人，华寅严肃的说道。

    “华老，我留下来，我留下来好不好，我绝对不会打扰你，我就想留下来帮你些忙，我保证绝对不会打扰你。”哀求的看着华寅，瞿溪眼神中充满了期盼。凌风受伤，不论从哪个角度来说，瞿溪都有着无可推脱的责任。现在凌风生死未卜，瞿溪只想安静的看着凌风醒来，好转，哪怕再起来骂他几句也好。

    “出去吧，不要打扰华老的准备。”默默地叹息一声，瞿溪的想法张元又何尝不知。可是张元知道情况的严重，瞿溪留下固然能够使众将士放心，但同样的也会为华寅带来巨大的压力。这种情况，华寅断然不好意思拒绝，那唯一能够拒绝瞿溪的便只有自己。

    “可是，军师，我”

    “出去”怒叱一声，张元直直的看向瞿溪。“大战初定，战士们有多少人留在了东洲。你身为将军，现在不去关心下属，留在这里干嘛，此次出行战士死伤多少？死伤战士善后问题你可做了详尽的安排？这么多问题等着你去解决，难道这就是你解决问题的方式不成？瞿溪，我再问你一次，若是你觉得你适合当这个将军，你就直说出来，我不怪你，要怪也只能怪我和大人没有慧眼，看错了你瞿溪。”

    “我，我知道了”落寞的最后看了一眼病床上躺着的凌风，瞿溪难舍的走出了大堂。

    看着所有将士尽数离开了大堂，张元才放心的喘了一口粗气。“华老，大人就拜托了，还请您尽力而为，我替大人多谢您了。”屈膝跪地，张元做了一拜才抽身走出大堂。

    整整一天的时间，华寅都没有再走出大堂。暮色降临，大堂也点起了烛光，戰山之上，到处沉浸着阴郁的气息。

    最后帮凌风叹息了脉搏，华寅赞赏的点了点头。若按旁人的身体，中此剧毒应该即使丧命才对，可是凌风的体制竟然如此另类，坚持了这些日子，毒素虽然仍在缓慢的扩散，但扩散的速度确实越来越低。只可惜毒素已近心脉，不然华寅真的愿意再等些时日，看看凌风是否真的能够通过自身的努力彻底抵御着毒素的进攻。

    “凌雨，你准备好了么？”将凌风重新放倒在床上，华寅认真的对凌雨询问着。“凌雨，你要明白，这种手术，我之前从未做过，假若失败，死的不单单只是凌风一人，你也可能同样的失血过多而死。”

    “我准备好了。”淡然一笑，凌雨笑着帮着凌风整理着鬓角的秀发。“小风，纳兰叔叔说你有东西想要送我，姐姐还等着你起来给我呢。”脸上挂着笑容，泪水却已浸湿了衣衫。

    “好，那我们开始”深吸一口气，华寅默默的掏出了手术所需要的一切工具。

    大堂之外，不知从何时开始，大堂门口已经占满了人众。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开口争吵，深怕打扰了大堂之内的任何动静。所有将士默默的伫立着，默默的闭上双眼，双手合十为凌风祈祷。在场的绝大多数人，他们可能在之前的时间并不知道凌风是谁，他们参军参战可能只是为了一丝的恩怨或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可是东洲之行，他们知道了谁是凌风。那个为了兄弟，舍生忘死，独闯他国的少年将领。那个为了属下，甘心留下阻挡来敌的不屈汉子。他们之中，可能所有人的年龄都要比凌风大的很多，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就不能表示对于凌风的崇拜。对于南隅的将士，凌风就是神，一个专属南隅真正的战神。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夜幕降临也变成了星空密布。春秋二季，温度骤降，所有人不由自主的打着寒颤，却没有一个人愿意提前离去。人越来越多，除了基本的防守，几乎整个凌军都赶到了这里，为的只是等一个消息，求一个心安。

    “纳兰，我觉得这件事情我们必须报给王上，无论皇子是否能够醒来，王上都有理由知晓一切。”望着纳兰天雄冷峻的面容，黄天再一次提醒道，这个问题二人已经讨论了多遍，可却一直没有一个确切的答案。

    “不行，”想都没想，纳兰天雄便直接张口拒绝了黄天，“黄将军，别忘了你现在已经被开除竹箜国籍，这种事情就不需要你在考虑了。还有一点不用我说你也应该清楚才对，王上现在身体如何，你比我更加清楚，皇子是王上的希望，是凌家的希望。现在让王上听到这个消息，恐怕王上绝对会不计后果与浩然国全面一战。到时候，从中获利的只会是浩渺楼，这是所有人都不愿意见到的事情。”

    “可是”

    “吱呀，”大堂之门缓慢的打开，华寅疲惫的身躯显得已经有些摇摇欲坠，若不是有房门依着，恐怕早就瘫倒在地。

    “华老，”率先一步，张元急忙上前扶住了华寅。“华老，大人如何了，是否已经摆脱了危险？”

    “是啊，华老，求你了，你快说说啊”站在张元身后，所有人都焦急的看着华寅，想要在第一时间得到答案。

    看了一眼张元，又扫视了一遍众人，华寅疲惫的面容上扶起了一丝笑容。“手术成功了，只要稍加调理，他一定会平安无事”

    “谢谢你，谢谢你了，华老”自张元而起，所有人齐齐跪倒在华寅的面前。“华老，我等代替大人感谢你的救命之恩”

    “无妨，你们赶快起来，赶快起来啊”华寅那里见过这种场面，见众人跪倒一时之间顿时慌神。

    “华老，你不用推脱了，你救了阿风，就是救了我们这些人。若是阿风真的不幸，我们也必然不会活在这个世上。华老，我王虎拜你”三个响头，众人磕出的是感激，是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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