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161.怜香卷

    怜香卷1

    话说这本丸里有东西前后四个院子，后院在《豆灯记》里提及。东院故事多，一时难以赘述，笔者描述一二，又恐各位看官絮烦。今当腾出手来，写写前院诸多人事。

    说这本丸的原主人名叫井上霜，这井上霜卸任之后，先后来的一些审神者，不是气跑了就是被害，因此竟无一想要接手的，派清理师去清理，这座本丸依旧立着不倒，清理师是人身，只一命而已，堕神却能无限制地死而复生，明摆着是给时之京较劲。人们无奈，只得花钱买来一生辰八字合适的童女放入本丸，名为审神者，实际上是生祭。却未曾想此童女竟然是足利义辉将军的转世灵童，因此未死。后又过些时日，天倾西北，地陷东南，旱涝齐来，蝗瘟同至。加之魔族四起，生生地将人类弄得将近绝了种。

    时之京的那一套机器，也被魔族接了手去，旗下本丸，审神者或死或降，或失势被害，也不需多提。独这义辉公的本丸屹立不倒。人道其中必有过人之处，却不知万事都有顺其自然之理。因义辉公开了宿命通，不强求不应得之权，更不是心急火燎地整理本丸，逼迫那些堕神们知理事忠，因此得以保全，这也不需多提。前院比起东院又是一番景象，须得笔者下笔千言实无一事，如同大水漫灌般写来，方得成卷。

    只说前院住的是新选组的人及其亲属打刀们，以及同田贯正国，御手杵，村正兄弟，千代鹤太郎兄弟，也无需多说。原是新选组里面有个叫加州清光的，是井上霜的初始刀。这加州清光年纪不甚大却是个老油虫，使得一手好刀，外相秀美，内里又极其聪明会来事，逢迎拍马无所不通，撒娇发痴没有不会，将天真未凿的姑娘们，嫩妇们哄得晕头转向，借此在各个本丸吃得极开。但在井上霜这里却碰过大钉子，原是井上霜一心想要收集更稀有的刀，做个最强的审神者，是个恃强凌弱的班头，帝王心术的领袖。又好为人师，打着为本丸里人们好的旗号，欺凌害死者有之，侮辱殴打者有之。上到太刀，下到短刀无一不是被其打过耳光的。时之京却强行命令刀剑们爱主子，因此本丸里疯的也有，死的也有，阴魂不散回来报仇的也有。

    这个加州清光已经是第三个了，打刀极化时候才被井上霜拿出来，他还记得自己怎样碎的刀，因此表面逢迎主子，私下醉心于享乐。安定被时之京的命令逼疯了，他也不管，一味烂赌撒钱，眠花卧柳，极化后更是逐日烂醉，什么主子兄弟一概不问，只要手里有钱，他就打了水漂听了响去。直到井上霜卸任，安定疯得成了个打伞蘑菇，他才在某日半夜醒了酒，大喊道：“我在这儿干什么来！”就捡起安定的本体，和他的一并放着，出战时候也使用起了双刀。先后来过几任审神者，见他双刀使得出神入化，道他堕化严重，因此除了折磨东院住着的三条家，就是百般磨折他，想让他降服。他打起十二万分精神与其周旋，无论审神者如何威胁示好，他都无动于衷，小心隐藏了他与安定之事。自从义辉转世的小辉来了之后，他竟也不去拜见，照例出门赚钱，得钱为安定治病。时不时用自己种的草药合了药出去卖给那些个芳心蠢动的少女，却不为功德，只为骗傻子钱。人道他的药丸子好吃，原是山药面儿合了罂粟汁子做得，自然好吃得紧，也能治感冒拉稀之类小病，这也是生计所迫，怪不得他。他卖药也讲究个盗亦有道，有用的药绝不多放的。

    这日，正在狭窄巷子里卖他的大力丸，忽然有一只手伸将来，将几个包着大力丸的白布兜儿一并抢了去，清光一把抓住那手，又一拉，将那人自阴影里拉出来，原是他本丸里的乱藤四郎。这乱藤四郎穿了一件锁链流星齐备的乌黛色米斯锂秘银铠，跟漫画上的仙女座圣斗士也似，对着清光露出满口白牙，嘻嘻笑道：“我找半天找不着你，你竟然在这儿卖药糖。”清光道：“你抢我药兜作甚？你又不买，快还来，我今儿还没开张呢，你哥哥也病着，你却不会让他少担心。”

    小乱道：“按说我应该还你，可我先得告诉你一桩挣钱的巧宗儿，你答应了，我就还你，其实你要去做那个，又何苦一天到晚地卖大力丸呢。”清光听了，道：“你却说是什么巧宗儿，不过事先说好，穿越回去救井上霜的事情，我却不做，横竖着那帮魔族做了就是，要是有这事，我还卖我大力丸，怎地说来也是吃不死人的。”

    乱藤四郎听了，笑得打跌，道：“老弟耶，我虽然自认是女中萧何，可我也是个老实憨厚人，若对兄弟不好，我也不来找你来谋这场小富贵。”清光一听，觉得他说得虽然奸狡，实际能从中取利也未可知。就道：“这里也不便说话，咱们寻个清幽去处，买些酒饭吃了，细吹细打地说。”

    乱藤四郎鼓掌道：“我也正有这意思，咱去万屋南边的天蓬府吃酒去，那儿的腌猪脸和孢子鱼极好。”清光听了，道：“你请么？你吃得起？”乱藤四郎笑道：“我请的，今儿小狐丸他们远征得了两大箱子小判，我趁他们不注意，每个箱子截下来了一把，算起也有七十多个，就算把他们的拿手菜全买了吃，十个小判也勾了，再说即便将七十个小判都花了，我也不心疼，白来财须得散掉。”清光见他这么说，心想就是吃他一顿，今夜不吃亏，好歹能将剩下酒饭拿回去与安定他们吃。

    于是两人手挽着手儿来到菜馆，刚刚进门，却见一人迎出来，大笑道：“奇遇，奇遇。”清光定睛看时，正是这时之京现任大管事，是个六翼堕天使，名司马穆之，字伯信的。清光虽说心里老大不快，但出于面子。也不得不打躬作揖，司马穆之知道他心病也不多说，当下几人叙过礼数。司马穆之笑道：“两位真好兴致，今儿节前，正好吃酒。”小乱道：“不瞒老父母说，我等一来是吃酒，二来是商议远征人手。”司马穆之道：“切莫说这见外的话，你我交好，社交场上那些话儿免了，听起来显得我比贤兄弟大一辈似的，本来山高高不过太阳，你我以名字相称即可。”

    小乱道：“礼数还是要的，我也不敢太过放肆。”司马穆之笑道：“既然是商量远征人手，像是各位贤兄弟想要接了阿史那嘉尔开出的悬赏了？”小乱道：“所以要商议商议，清光兄弟是一个，我又约了歌仙和蜂须贺，浦岛这几位兄弟。”司马穆之道：“却是四个人，我也随一份子。”不多时歌仙和蜂须贺等人来了，几人便入席坐下，先用盐毛豆和橙子果盘下酒，选主食。

    小乱因问道：“清光兄弟，你吃面，吃饭？”清光道：“吃饭。”小乱道：“也好，这里厨子虽说擅长面点，但碧梗米醋饭也是最好吃的饭，我却是爱吃饼，我点个葱油饼。”司马穆之点了荷包蛋雪菜面。蜂须贺与浦岛初来这饭馆不知道什么好吃，随大流点了阳春面，歌仙兼定点了个玉米粥。之后选菜，小乱首先点了腌猪脸和孢子鱼，清光看上面有盐水蛇眼，就点了一个。蜂须贺不吃大荤，点了糖腌虾和香菇，给浦岛点了个蟹油炒蛋。歌仙兼定别出心裁地点了白菜鸡肉春卷，司马穆之点了猪杂丝儿，特地道：“要熟透入味的，拌面好吃。”

    一时孢子鱼和腌猪脸上来，陪酒小菜有白菜心，糖藕和辣椒萝卜拌香菜，司马穆之尝了一口，道：“比你家三日月哥哥的手艺差多了，白菜心都吃出了土腥味。”小乱道：“三日月哥哥做的是私家菜，舍得用料。”司马穆之道：“我不是说他不舍得用料，你尝尝这味道。”

    小乱吃了一口，皱着眉道：“没好好焯走土腥，凑合吃罢，这家做素菜不上心。”

    虽说凉菜做的不好，但孢子鱼和腌猪脸都好吃，歌仙见清光吃得香甜，眼急了就下手撕扯，原是这猪脸是一整个的装盘端上来，须得用塑料小刀切了，沾了酱汁来吃。清光吓了一跳，道：“哪儿找这饿鬼去？你丢了学问，礼节也丢了么？”歌仙瞅着他道：“礼节有个屁用！吃到嘴的才是自家的！”

    小乱见他们吵起来，喝止道：“大管事在这儿，没得让人看笑话，肉吃多了也难受，咱先说话喝酒耍子，却有事问大当家的，近日有什么稀奇事？”司马穆之笑道：“倒是没什么稀奇事，最近翻历史翻出一件事，是说上次哈迪斯跟雅典娜打战，又输了。”

    清光道：“这不稀奇，他那一支冥斗士里，人人卧室里都挂着姜维大将军的小像，每日早晨冥斗士们都对姜大将军行徒弟礼，不学别的，只学他那屡败屡战，输了又打。”司马穆之道：“那次输得蹊跷，耽搁了一上午，圣斗士们就过来了，后来我问他为甚耽搁了，他不说话，吃醉了才告诉我。”小乱道：“怎么输得蹊跷——？”要知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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