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当爱德透过微小的缝隙看到但丁的时候，他就明白自己估算错误了。当然了这点应该是在他看见死亡的但丁之后就应该察觉的，早已更换。

    然后他看到了拉斯，他正虚弱的坐在角落。

    没有里奥尔镇，这些人造人就出现在距离伊修巴尔贫民窟的不远处。这像是一个废弃的仓库，爱德想着，继续小心翼翼的窃听他们的对话。

    “所以我才说那个家伙一定是个威胁。”拉斯闷闷的声音传来，带着浓厚的不甘心。他迫切的想要杀了爱德，因为他令他感受到了痛苦——这或许只是一种任性。他恶狠狠的瞪着自己的双手，感觉上就像是想要立即行动。

    “他跟那个人很像。”但丁呢喃着，她只见过爱德一面一个瞬间，可惜那双金黄色的眼眸和发色实在是太像了。

    “我要杀了他！”拉斯突然吼道。

    “杀了他？”一直沉默的恩维突然开口，他将自己野兽一般的绛紫色眼眸对准拉斯。他不知道但丁会将爱德如何处理，但是他知道自己并不想爱德就这么死去，“你办不到，拉斯。”他冷酷的指出。

    “我们需要留下他，制造贤者之石。”但丁重复着，然后捂住了自己的腰侧——那里已经快要腐烂了。

    “普莱德击伤了古利德，人造人的数目又少了一个。”已经断定古利德不可能活下来之后，但丁就开始计算着计划的可行性。他们掀起了内战进行贤者之石的研究，最终发现只有一个人能够完美的将它制造出来，“我们也差不多应该开始行动了。”

    只要她还握有人造人的遗骨，那么还是能够成功的控制住他们。

    偷听的爱德咬牙，将自己想要冲进去的心情强压在下。里面的数量太多了，完全不是他能够对付的。就算是拥有着改良过后的炼成阵，就算是知道他们的弱点还是太艰难了。

    “唔——！”

    准备离开的爱德被一个人捂住了嘴巴，身体条件反射的准备反抗，却被硬生生的压制住了。距离过于接近，假使有了太大的动静，一定会被发现。他有些颤抖，并且逼迫着自己放松身体。

    他可能知道袭击他的人是谁了。

    顺着力道，爱德没有去反抗。他站了起来然后慢慢后退，直至离开这个废弃的仓库。他猛然有些庆幸古拉特尼并不在场，不然一定会闻到他的味道——那个鼻子很灵的家伙。

    大概是安全之后，金发军官立刻挣脱了钳制。他转过身不意外的对上了熟悉的面容——有一种想要一拳打上去的冲动。

    “冯·霍恩海姆！”他叫嚷着，却在下一秒反应过来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他究竟做了什么蠢事，居然这么的叫出了他的名字，这不就是明摆着知道些什么吗？

    “爱德华·艾尔利克。”霍恩海姆的声音还是如同爱德记忆中的一样，比德国时期的感觉还要疲惫。他就像是拖着将要支离破碎的身体不堪重负，只是那双眼眸中溢满了慈爱的温柔，“你长大了。”

    他说着，然后比划着爱德的身高。确实比起之前要高上一点，并且有着之前完全不会存在的气势。那是一种只有真正经历过些什么才会出现的气质，而且更像是一名军人了。

    “你——”霍恩海姆的话让爱德想要吼出的咒骂梗咽在了喉咙中，他讶异的抬起头发现那双眼睛中完全没有开玩笑的成分。

    不可能，这个世界上不可能还有人记得他。

    “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始终是我的儿子。”霍恩海姆伸出手试图抚摸爱德的脑袋，却被金发军官快速的闪过，只能够尴尬的停留在上空。

    “为什么”爱德的双唇有一些的颤抖，他努力了很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然后整个人哆嗦了一下，“为什么你会知道？”

    “因为我知道。”霍恩海姆非常随意的回答，他为什么不应该知道？这个从德国跑回来却弄错时间的儿子，“这里，”他用手指点着自己的脑袋，“有着记忆。”

    那是他接触过‘门’才拥有的记忆。

    “真理吗？”爱德很快便发现了背后搞鬼的存在，除了真理那个喜欢开玩笑的家伙，没有人能够改变，也许能够说成是添加记忆。

    爱德抬起头与霍恩海姆对视了很久，最后嫌弃的撇开视线。

    他没有办法去解释自己内心奔涌的感情究竟是什么，酸涩的眼眶让他不得不奋力的眨巴着眼睛。面前这个人其实能够算得上是他最不想接触的混蛋，却是在这个世界上唯一能够记得他的人。

    当他认为全部都无所谓了之后，却发生了这种事。他果然还是不应该私自跑来这种地方，而是应该跟在大佐的身后，去解决斯卡——这一切都比遇见霍恩海姆要来的美妙。

    “为什么要出现在这里，爱德？”霍恩海姆的询问让发呆的金发军官找回了自己的思维，他尝试着去理解由面前这个人说出来的每一句话，“我看到了朵莉夏，她还活着。”

    “我选择了医疗炼金术而非人体炼成。”爱德冷静的回答，他盯着自己的脚尖然后不受控制的让它们磨蹭着地面。

    回到这个世界之后，除去因为想要生存的缘故加入军部，他思考的最多则是应该怎样改变未来。他不知道自己应该做些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他尝试着一切，然后发现他们出乎意料的不具备危险。

    这只是选择了另外一条路的后果，仅此而已。

    “那么一切就跟你没有任何的关系了。”霍恩海姆撇过头示意着不远处的废弃仓库，坚决的说：“所有的人造人，都跟你没有关系。”他再一次重复。

    那双疲惫的眼眸中透露出来的信息让爱德忍不住瑟缩了一下，“闭嘴。”他低吼，就像是被伤害要害的小动物，“我只是想要做些什么。”

    他参与了贤者之石的研究，参与了战争，并且还让一名人造人为了他而死——所以他迫切的想要做些什么。

    “这些都是无意义的，爱德。”霍恩海姆尖锐的指出，他看爱德的眼神变得更加不能理解和温柔。他走上前一步抓住爱德的肩膀，不顾他的反抗，“你只是将不属于你的责任和错误背负起来而已。”

    “你一定要这样吗？！”爱德挥开了霍恩海姆的双手，终于怒吼了出来。所做出的一切被毫不留情的否定，爱德认为自己没有必要继续控制住情绪——去他妈的控制情绪，将你那该死的，就像是在看任性小孩的眼神给我换掉，“否认我做出的一切，就像是之前！”

    “我只是试图想让你脱离危险，并且保护自己。”霍恩海姆的声音有些悲伤。

    “是的，好极了。”爱德来回焦躁的踱步，舞动着自己的双手，“为什么我做出的一切到了你这里就一无是处，我只是想——”

    “你只是想要赎罪，并且让自己好受一点。”就如同一把利剑，霍恩海姆截断了爱德的话语。那双与他一模一样的眼眸正冷静的切开所有的伪装，让爱德看清事实。

    金发军官突然整个人软下来，有些泄气，他抬起头捂住自己的双眼。

    “因为你参加了贤者之石的研究和战争，因为那些无辜死去的人们。”

    “够了。”

    爱德痛苦的呢喃从指缝中泄露出来，当他发现自己完全没办法反驳霍恩海姆之后，整个人变得更加低落。

    “我只是不想再次看见受害者而已。”他小声的嘟囔着。

    他早就料到会有人这么指责他，假使罗伊知道他的母亲并没有被炼成而是健康的活在这个世界上，大概也会说出同样的话——或许不一定。爱德发觉自己的思绪又无缘无故的飘到了黑发男人的身上，也不想做出过多的阻止。

    他的目的和大佐的目的都是差不多的，想要改变什么。

    “你无法阻止我。”放下手的爱德眼眶有些微红，只是声音一如既往的坚定。他必须去封印人造人，这不仅仅是为了让他的内心好受一点，也是为了罗伊，为了整个国家——切，怎么之前他没有这么伟大过？“我会封印他们，我保证。”

    “你长大了。”霍恩海姆说出了与话题完全无关的回答，忽略了爱德挑衅的眼神。他总以为爱德还是和之前一样，但现在看来那个肩膀似乎更加的有力了——足以扛起一切的力量。

    其实他自己倒也没想到会遇见爱德，原本以为就算是付出了生命也无法再次相见。当他发现爱德正在插手人造人的事情之后，怒火席卷了他。在内心计划好的话语被说出，却发现爱德早已不是那个因为空袭而慌乱的存在了。

    他不会阻止。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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