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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这条曾经万分熟悉的路,容靓的心神就不在车上了。
曾经每天她都要在这条路上走上好几个来回,在这里恣意欢笑,畅快痛哭,这里承载了她的快乐和痛苦,是她青春中最美好的时光。
“容靓,你为什么总是不坐副驾驶?”安逸从后视镜里看了一眼好奇的问。
容靓怔了一下,心底最不愿意回想的记忆被别人这样轻易的问了出来。她以为她已经忘记了,可是现在才发现那些刻入骨髓的东西,即使她不去想,也依然在那里,永远也不会消失。
“容靓?”安逸不明白为什么容靓为什么忽然变得那么悲伤那么难过,他没说什么
安逸忽然瞥了眼旁边的副驾驶,容靓说副驾驶是车祸发生死亡率最高的位置,是不是曾经发生了什么事情,所以她才这样?
“如果你不想说就别说了。”
容靓转头看向安逸,他满是担忧地看着自己,他向来都是那么体贴入微。
“你还记得沈谦吗?”
“我们班那个文艺委员?我记得她和你还有惠珠关系都挺好的,后来去哪了,怎么都没见着了?”安逸对几个和容靓关系不错的同学都印象深刻,只是这个沈谦,好像到了最后一年就没有听到过她的消息了,那个时候大家都忙着考研找工作,谁都没有多余的精力去关注别的人。
“大四的那年寒假,我和惠珠刚刚拿到驾照,我们开车出去兜风,沈谦坐在副驾驶,我和惠珠轮流着开”
“容靓,别说了!”安逸一个急刹车把车停到路边,回过头看着容靓。
“我记得那天天气不是很好但是也不算差,虽然阴沉沉的,但是雪霁初晴,外出游玩最好了,所以我们想要去郊外好好玩玩!”
“容靓!好了,我们不回学校了,我们回家好不好!”安逸打开车门坐到容靓身边,半抱住她。
“安逸,我好不容易想说的,我以为我已经忘了,这么多年来我和惠珠都不敢回学校,我们绝口不提沈谦的事情,可是不提不代表没有发生,我”
容靓手指缠住安逸的衣袖,声音哽在喉咙里,想哭却也哭不出来,当年早就把泪水哭尽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安逸慢慢拍着容靓的背,小声问。现在这个时候让容靓不说也是不可能的了,再说事情一直压在心头也不好,不如让她发泄出来!
“当时沈谦坐在副驾驶,惠珠在开车的时候一直和我说话,没有注意到前面的车,那个路段是个急转弯,惠珠的速度虽然不快,却也不慢,对面过来的一辆货车刹不住车”
“其实并不算多严重的车祸,车子损毁的程度也不严重,只是人的本能在车祸的一瞬间让惠珠把方向盘往右打去,坐在副驾驶的沈谦反而成了受伤最重的人。”
“不严重的话,沈谦她”
“等我们反应过来后,立刻送沈谦去了医院,可是虽然命救回来了,沈谦的腿却保不住了,因为货车头的挤压,她的腿受伤严重,需要截肢。”
“只要命保住了,还有以后啊!”
“是啊,只要命保住了,就足够了,可是沈谦那么骄傲的人怎么可以忍受失去一只腿呢!”
容靓看着安逸,勾了勾唇角,眼角却滑下了一滴泪:“她趁我们不注意,在医院跳楼了!”
安逸倒抽一口凉气,抱着容靓的手忍不住收紧力道,低头看向容靓。
“安逸”
“不是你的错!”安逸连忙说道。
“所有人都跟我说不是我的错,可是说了不是就不是吗?”容靓低声说道。
“就算是你的错你又能怎么样?”安逸推开容靓冷冷的说道。
容靓抬头茫然的看着安逸。
“如果不是你们因为拿了驾照太兴奋,也不会出车祸!如果你们能专心开车也不会出车祸,你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你而死!”
“是,如果我们能小心一点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容靓的眼泪掉的更凶了。
安逸猛的捏住容靓的肩膀,逼着她看向自己:“这件事已经发生了,你自责愧疚有用吗?这件事能从头再来吗?沈谦能再活过来吗?”
“安逸”
“容靓,你从来都不是软弱的人,可是我不希望你的坚强是你强撑起来的,你是容靓!”
“容靓,沈谦会死,是因为她不够坚强,是因为她太软弱了,你们固然有错,但是如果她足够坚强,即使是失去一条腿她也能好好活着!”
“不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但是也不全是你的错,你错在导致这场车祸,可是你已经补救过了,所以你已经没有错了,错在沈谦没有你的坚强!”
“可是,如果不是我们”
“如果换成你,你会死吗?”
容靓摇了摇头,她怎么会死呢,别说是失去一条腿,就算是两条腿都没有了,她也不会轻易寻死,不是她坚强,而是她不够勇敢!
“安逸,谢谢你!”容靓额头抵着安逸的肩膀,轻声说道。
“想哭就哭吧,我肩膀永远借你靠!”安逸拍了拍肩膀,笑着说道。
容靓一拳捶在安逸的肩膀上:“我才不会哭!我是容靓,才不会哭!”
“呵,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回去吃晚饭吧!”
“我不想吃!”容靓头埋在安逸胸前,声音听起来闷闷的。
“不想吃?本来我还想大显身手几个拿手菜呢,我虽然手艺不怎么好,但是一些著名的菜式比如说什么西湖醋鱼,东坡肉我还是会的!”
“安逸!”容靓瞪了安逸一眼,一扭有头,哼了一声:“我就不吃!”
安逸宠溺的笑了笑,揉了揉容靓的头发:“你真不吃啊!不吃的话那我那一屋子的材料可就全浪费,不如我回去扔了吧!”
“看在你这么有诚意的份上,本姑娘就勉为其难的去吧!”容靓趾高气昂的说道。
“真是谢谢容大小姐你赏脸,我一定好好表现的!”安逸笑道,牵着容靓下了车。
容靓奇怪的看了看安逸:“安逸,你干什么,不是要回去吗?”
“容靓,你愿不愿意坐到我身边,你放心,我一定不会让你出事的!”安逸认真的看着容靓,隐隐的期盼在眼中闪现。
容靓看了看打开的车门,犹豫了一下:“好。”
“你真的愿意?”安逸激动的握紧了容靓的手。
容靓往后挣了挣,却没有挣开,赌气撇开脸:“又不是没坐过,你那么激动干什么!”
安逸笑了笑,松开手让容靓坐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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