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六十一章 出路

    本来以为得过好一阵子才能收到回复，没想到当天下午卞之泉就和她视屏通话了，卞之泉皱着眉仔细的观察了一下她的起色，神色稍微缓和了一些：“比我想象的情况好得多不太严重。”

    “只是有些不安和心慌而已。”边晴云说：“我的心脏机能还正常，除了会有不安的感觉，其他一切正常。”

    “我觉得，你可能是”卞之泉沉思了一下，道：“有很大可能是因为你最近接收的精神波动过多了，精神长期处于疲惫状态，损耗过大。”

    边晴云问：“你这语气，莫非这还是能用万能休息法解决的？”

    “不是不行。”卞之泉道：“但是你那儿太嘈杂了，哪哪都避不开精神波动，又没有深山给你蹲，你还是多睡几觉更现实一点。”

    “靠，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办法，白期待了。”边晴云道：“既然怎么着都没用，还不如我早点突破八级来的实在。”

    “八级？”卞之泉若有所思一阵，忽然眼睛一亮：“对啊，我记得你之前是七级巅峰卡了几年，现在重启都已经过去快一年了，有很大可能你能进阶八级！”

    “你不是说晋级越快死的越快嘛？”边晴云其实也很好奇八级是一种什么样的境界，但是卞之泉那个说法和前世熹宁活生生的例子实在是让她怕了，精神系异能对异能者来说完全就是生命蜡烛上的火苗，火越大蜡烛烧的越快，实力增强的过程中也在一步步走向毁灭。

    卞之泉道：“横竖都得死，不如你先爽一爽八级是什么样的再——”

    “妈的，就没有不死这个选项吗？”

    “人都是会死的。”卞之泉用看智障的眼神看着她：“这种常识你应该明白。”

    “这个我肯定知道。”边晴云有种无力的感觉：“你别给我掉书袋，我好歹给你当白鼠那么多年，你不能不给我保命吧？”

    “放心吧，肯定不会让你英年早逝。”卞之泉信誓旦旦道：“这八级你迟早都要面对，在你疯了之前，我肯定会找到比摘除晶核更好的馊点子来给你续命的，哦，熹平他肯定也得帮我一起。”

    边晴云说：“你也知道摘除晶核他妈的是馊点子啊？”

    看到边晴云气到骂人了，卞之泉笑嘻嘻的晃了晃脑袋：“行啦没事就先这样吧，我还有研究要搞，你信我一次，我肯定不坑你，你可比白鼠对全人类有价值多了，说什么都不能让你有事，放心吧。”

    边晴云骂归骂，对卞之泉她还是很信任的，在川渝基地多年陪伴，卞之泉早就成为她少有的无条件相信的人之一，甚至上一世她对卞之泉信任的比陈令还多，不然有这些不好的感觉她也不会第一时间就告诉卞之泉了。

    她愿意信任卞之泉，不仅仅是为她们多年生死相依的情意，也寄希望于她超乎常人聪明的脑袋瓜能为她找出一个生存的出路，让她免于痛苦的尊严尽失的疯癫，延续她步步加速焚烧的生命之烛。

    她不知道的是，切断通讯后，卞之泉脸上的笑意消失的一干二净，放下手头所有的东西，一脸凝重的戴上一个怪模怪样的头盔，进入了地下的某个特殊实验室。

    “&b组鼠的精神干扰实验怎么样了？”隔着头盔，卞之泉清丽的声音有些沉闷，助手递给她一叠标有许多峰值的日测表，卞之泉随意翻看了两页，眉头紧锁：“我要看实事的监控。”

    穿着全套防护服的助手带她来到总监控室，监控屏幕上一片白花花的偶尔攒动的东西全都是实验体，其中&b组鼠标号为1的那只白鼠独占了一块屏幕，在透明笼子的角落里一动也不动，助手示意实验人员开启模拟精神干扰的仪器，所有人脑袋里都听到了微弱的嗡嗡声，这声音让人焦躁不安，最终会易怒狂躁——这还是隔着防护头盔的情况下，可想而知在这样的环境内工作对身体的损耗有多大。

    而笼中的鼠，一动也不动。

    “它对外界刺激已经没有反应了。”助手把干扰值调节到最大，示意卞之泉看到这一切：“再继续下去就是脑死亡。”

    卞之泉眼睛盯着屏幕，忽然，那鼠蠕动了起来，卞之泉拧眉看了几秒，忽然慌张道：“快！关掉！关掉！”

    助手赶忙把干扰仪器关闭，但是笼中的鼠已经狂性大发，它转过身来用残缺的肢体去挠笼子，只剩一截骨头茬的前肢看起来凄惨无比，那是它自己啃噬掉的，断裂的胡须上还沾着它自己的鲜血，鼠不顾肉体的痛苦，疯狂的用头撞击坚硬的笼子四壁，他们通过麦克风都能听到那嘣嘣的声音，不禁头皮发麻。

    足足疯狂撞击了七分钟，鼠才停下，这时它已经面目全非了，张着嘴，混合着血水和黄水的液体从口鼻中溢出，它抽搐一下，停止了所有生命体征。

    “1号，失败。”助手在记录板上打了个叉，仍心有余悸：“到现在为止，还没有能从精神干扰下活过来的不瞒您说，我感觉我也要疯了。”

    卞之泉摇了摇头，盯着记录板上密密麻麻的“”，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一级干扰，最弱的干扰下，鼠存活90天，生命缩短到正常值的四分之一，中度干扰下，65天—5天不等，间断实验中在高强度干扰下一直撑到刚才的1号鼠，10天零六时三分七秒。”

    “就算是人，不提没日没夜的高强度精神干扰，单单是一个巨大的精神上的刺激都能罹患精神病，很难以想象，如果一个人三百六十五天每天都接收精神上的干扰，该怎样熬过这种痛苦”

    不知何时，实验室里其他人都已经出去了，卞松出现在她身后，卞之泉闭了闭眼，声音里有些疲惫的沙哑：“哥，同样的事，重复无数遍，真的会有奇迹出现吗？”

    这话问出口，她自己都笑了，笑的很无奈，概率的问题，卞松怎么会比她这个天才还了解？可这问题她真的没有答案。

    毕竟最“不可能”的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那就是他们的重生。

    卞松的口吻一如平时一样，带着斟酌后的笃定，仿佛是在给什么东西下结论，例如“处女座要吃饭，天蝎座要喝水”，他说：“泉，你五岁的时候就纠正过我，‘不可能’大多数时候是低概率事件，而不一定是0概率事件，现在你也知道了，发生奇迹的概率并不是0。”

    可是，发生奇迹的概率，不是0，又是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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