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节212

    命运是什么？方宁以前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她不迷信，也不爱想这些有的没的，可杨涛一次又一次的住院，方宁不得不思考这个问题了！以前只是从大人们嘴里听说，这是命！可命是什么？难不成这种病就是杨涛的命么？遇见他，是方宁的命么？

    原以为第二次住院后会康复，原以为辛苦从此会过去，可谁知道，接下来的人生里，躁狂病症如影随行，纠缠住杨涛的人生，叫方宁苦不堪言！

    姜秀英也是，儿子得这种病后，心里虽是有些不安，可也没料到杨涛在以后的日子里，接二连三的持续发病！每次都是六亲不认！需要入院治疗。年初痊愈后，年尾又住了进去！一年又一年，永无休止。家里平静的生活整个被儿子打破！他们夫妻俩不得不一次次的请假到石家庄来陪床，还同时需要负担着儿子每年2万多的治疗费用！姜秀英真的感到了欲哭无泪！每次看着无理取闹的儿子，他们恨不得跟他断绝母子关系！这不是他们的儿子，他们的儿子不是这样的！可随着杨涛治愈，看着儿子又是那么的无助跟痛苦，姜秀英心又软了，这三年来，姜秀英感觉每年都徘回在痛苦的边缘，靠不了岸！夫妻俩不吃不喝每年的工资加起来才够儿子的治疗费用，可女儿还在上大学，每年还有一万多的学费生活费，他们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把家里的房子在银行做了十年抵押，抵押了十万块钱，然后借给了民间借贷公司，每年可以拿到2万块钱的利息，这样一个人的工资可以还银行贷款，一个人的工资可以负担女儿的学费，姜秀英起初不同意，可谁家都不富裕，总不能每次都借钱治病，她只是害怕熬不过去这十年，她感觉被儿子折腾到快绝望了！唯一叫她欣慰的是还有方宁，无怨无悔的留在了杨涛身边，方宁的这份情谊，叫她们都无比感动！他们现在如果不顾及方宁，都懒得再管杨涛了！

    医院也不能解释杨涛的发病频率为何如此之高！胡笑薇起初是觉得没有按时吃药，可坚持吃药他还是会发病！杨涛在一次又一次的治疗中，性情也发生了很大的转变，他变得自私，偏执，方宁就觉得杨涛的心现在脆弱的像一块玻璃，任何大喜大悲都会牵动他的神经，叫他崩溃！方宁感觉现在的生活看不到一丝阳光，杨涛的每次发病她都会被追债，欠了酒吧的酒钱或者洗浴中心的钱，他每次住院治疗着，方宁四处筹集钱为他还债！方宁痛苦的无处发泄！她感觉快支撑不下去了，就把人生这个最大的秘密，告诉了李景美。可李景美根本理解不了方宁的痛苦，因为她每次见到杨涛他根本与常人无异！方宁也能理解，她不求李景美多理解，只求她在烦躁的时候，能当她一个倾听者就好！

    这几年，方宁大部分的时间都放在了杨涛的身上。工作上的事情她都无暇顾及！最叫她觉得感动的是康一博这三年帮了她不少忙，每年都会帮方宁介绍不少客户，几乎都不用费心！她本想着拿了人家的手机就已经说不过去了，以后还是少见为妙，可谁知道，每次月光的时候，康一博总会给方宁介绍新的客户进来，他总是在方宁最困难的时候朝她施以援手！可方宁和康一博却没有交集，方宁没有时间，也没有心情，关系还是跟往常一样，可现在的康一博，不是以前方宁讨厌的那个康一博了，而是能叫她感到温暖的人！

    方宁没有时间在交到新朋友，除了白剑和戈小茹，白剑去年结婚了，戈小茹还没有男朋友，她很自卑，她现在最大的爱好就是攒钱，因为戈奶奶一直不肯搬家，害怕戈小茹万一不能挣钱了，交不了房租，祖孙俩就回不来了，到时候无家可归，才更可悲！方宁倒是成了戈小茹最好的听众，她满腹的牢骚都会朝着方宁倾吐！她眼里的方宁是幸福的！快乐的！无忧无虑的！对方宁不止一次的说羡慕她到嫉妒！可方宁的苦，没有对戈小茹说，好几次话到嘴边，又咽下了！

    日子就这么过着，日出日落，春去冬来。快乐仿佛与方宁绝缘了！谁都不知道大手大脚的她，现在会掰着钱过日子！想吃顿好的了，回去舅舅家，舅舅说她瘦了，她说是故意减肥，天晓得她身上的钱，还不如妹妹多。可没有办法，日子要过，路还很长。方宁在日记里写道：心累，身累，惆怅着，坚强着，活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