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32章

    凌晨一点多钟时，他们才从医院回到东方山水大酒店。

    昨晚赶到医院急诊，天阳被划伤的手臂缝了二十多针。因为流血过多，急症室医生又打了点滴。

    千寒只能给会等她的妈妈，打了电话，也告诉实情，也让她放心

    夜幕已渐灰白，星星若隐若现，弯弯的月亮已只剰微弱的光，准备给即将到来的曙光，让出属于它的天空。

    街上没有灯火，一片寂静。唯有酒店门前大厅依旧灯火通明。

    不管是在医院里还是在回来的路上，天阳一直冷着脸没理她。不过让他即满足又奇怪的是，一整个晚上她竟然一改平时的调皮，倔强，安静地像只乖巧可爱的小猫，跟在他身边。

    天阳打开了客房，径直走了进去。

    千寒站在门边不知在犹豫什么。

    走到窗前的他，没听到她跟过来的脚步声，豁地转身朝向她。

    板着脸，霸道的声音透着温柔：“过来！”

    她悄然抬眼犹豫几秒后，还是乖乖走到他面前。他一伸手便将她纤弱的身子揽进怀里，低头埋在她的发丝中。

    “可以告诉我，为什么吗？”在她耳边轻声问，他想知道她拒绝的原因。

    怀中的女孩似乎颤抖了一下，他忙拥紧怕，怕她突然挣脱离开。

    千寒仰起脸看着他，目光中隐含忧郁徘徊：“天阳，你眼前的这个我并不真实，也不是真正的我也许有一天，我会走上一条并不光明的道路我心底深处有一个黑暗的角落，一直藏着一个魔鬼。也许有一天，我再也无法控制它的时候，它就会彻底跑出来，会让我变成一个很坏很坏，很可恶，很凶残，让所有人包括你都厌恶讨厌唾弃的人，怎么办？可是那时候，我却很爱很爱你了，怎么办？那时你肯定会讨厌我离开我，我很害怕受不了的，怎么办？”

    她一连几个可怜巴巴的“怎么办”，和着她挣扎在眼眶里的水雾，几乎揉碎了他的心。

    他抬手轻抚着她的脸，抚着让他留恋的唇：“可是，你已经爱上我了，不是吗？”

    她浓密纤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就垂下眼帘，但天阳还是捕捉到她眼底悄然而过的悲伤。

    她青春的容颜，收起了往日的灵动俏皮，此刻明显变得沧桑。

    她的声音在掩饰着：“所以，所以我才要想办法去抗拒你！可是，似乎很难，怎么办？”

    “你不用抗拒我！”他捧起她无尽哀伤的脸，逼她看着自己，深深地想要直钻进她的心里去：“我说过，如果我不能拯救你，那么，我就陪你一起变成恶魔，坠入地狱万劫不复！”

    她直愣愣傻傻的看着他许久，眼中的水光转了几圈后，还是不听话地滚了下来：“天阳，你真的不必这样，因为我深深地知道，我无法给你带去幸福，我有我不得不选择的人生！”

    他笑着：“我说过，下地狱我也陪着你！”

    她的眼泪又源源不断：“也许有一天，我可以告诉你，我是谁”

    他心疼地用手轻轻替她拭去：“我不逼你，等你完全相信我的时候！”

    她在唇边努力开出一朵笑容：“不是相信不相信的问题，是害怕，很害怕”

    她摇摇头，努力想甩掉那些恐惧的画面“天阳，你知道吗？我这十几天过得非常非常不好！”

    他心疼地蹙紧眉头，酸味直刺鼻腔：“我知道！”

    “你怎么会知道”她双手趴在他怀中，仰头傻傻地问。

    “我就是知道，小傻瓜，因为我也非常非常不好！”说完，他俯下头去，含住了那个让他情难自禁的红唇，让他已贪恋上瘾的红唇。

    鼻尖飘过她身上清香的气息，心中涌过一阵激荡的柔情。

    千寒的整个人像被电流激过一样，身心微微颤抖，再也控制不住如水的柔情，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攀上他的脖子——

    打开禁锢的心灵吧！这一刻她想要真切地回应他的感情！

    四瓣红唇辗磨一起，唇舌摩挲纠缠。他更紧地拥紧女孩，抵死缠绵，要让她彻底打开心扉——

    这折磨人的小魔女！

    晨曦微露，一抹曙光透过玻璃窗照射进来，使整个房间变得温馨浪漫。甜美的晨风透过窗户，轻轻柔柔地吹拂着，拥抱着为爱情痴了的一对人儿。

    时间仿佛静止一般，但愿这一刻便是永恒

    天亮后，先醒来的天阳，望着固执要睡在沙发上的女孩，心中涌上一种从未有过的感动和满足。

    突然觉得二十二岁的人生，似乎是从这一刻才真正开始。

    这种感觉，原来就是爱情赐予的幸福！

    还在睡梦中的女孩，眉心隐隐若蹙，似乎有什么让她梦中不能安稳。

    忍不住俯下头，轻轻地把唇印上她额头。这时，胸前的那枚闪亮的天使项坠，从衬衣领口内不安份地跳了出来，触碰到千寒的鼻子上。

    她睫毛轻颤一下就睁开眼啨，然后就呆呆怔住，直直盯着那枚在她眼前闪烁光芒的项型，一瞬不瞬地，眼中雾水迷茫。

    天阳认得这个神情，仿佛与失散多年的亲人终于再见般。

    轻轻抚着她的脸，他问：“你是认识它的，是吗？”

    她眼睛静静地移向他，从沙发上坐起来，就在泪水要落下的瞬间，把头埋进他的怀中，贴着他的胸口。

    紧紧握住项坠，像是握住一颗心：“你答应过我，什么都不问的？”

    “好！”他拥紧女孩，轻抚着她的头，疼惜地：“放心，如果你不愿说，那我就永远都不问”

    厉千寒回到家里时，咏梅正静静地坐在餐桌前，思考着什么。

    很安静，唯有头顶上吊扇转动的噪音。

    桌子上有她爱吃的木耳炒山药，苦瓜排骨汤，还有煎鱼，都是标准的南方口味。

    她从卫生间洗手出来后，发现妈妈仍是一脸凝重坐着，似有什么心事。

    心里有点心虚，与天阳的关系一时不知道该怎么跟妈妈解释。

    只能撒娇地蹲在她面前，晃悠着脑袋：“妈，怎么啦？好严肃！”

    咏梅看了看女儿，像是下定决心：“我准备把这房子卖掉”

    千寒很震惊地看着妈妈，不能确定她此刻的精神状态，只是怔怔地看着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咏梅能读懂女儿眼中的惊忧，拉过女儿的手前所未有的慎重：“我想了很久了，我想带你回去”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厉千寒不敢相信地望着妈妈，同时觉得心底深处被封闭的地方，仿佛突然一下子被强迫撕裂开！

    那个她们一直回避，害怕触碰的地方，是她们心中的梦魇，是她们不堪回首的过去，是她们尝尽人间沧桑岁月的根源

    咏梅伸手轻抚着女儿的头发：“勇敢一点，总有一天要面对你不用担心妈妈，我很清醒！从我病好的那天开始，就一直在想这个问题。而且，你的第二志愿，不是也填那里吗？”

    “妈妈，我”她虽报了那里的大学，可是并不确定自己会有勇气面对。

    咏梅扶女儿坐下，轻轻握着她的手：“我知道，你很矛盾其实我也一直在矛盾中挣扎。但是，总有一天，我们还是要回去毕竟叶落归根，毕竟她们在哪里”

    千寒把头埋在妈妈膝上，低低问：“妈妈，你真的想清楚了吗？”

    咏梅点点头：“人世半百，已近黄昏。那里，离她们近点回去后，我们可以经常却看望她们，不让她们孤单。”

    咏梅拍着女儿的手，拥紧她，眼中同时含着一缕担忧：“我明天去趟那里，看看能能拿到曾经未领到的一笔画费。还有，你岚姨像是出事了，我可能会多呆几天！”

    千岚脑中闪过一个画面——

    多年前，她生了一场大病，整整昏迷一个星期后才醒过来。当时，坐在她床边的一个是妈妈咏梅，而站在床边的另一个，正是淳朴善良三十多岁的温岚姨

    “我跟你一起去！”

    “不用了，小楚为了救你受伤了，你在家煮点好吃的给他补补。等我回来，再好好感谢他，他已经救你很多次了”

    夏日的中午，是最闷热的时候，吊顶的风扇已经开到最强档，不停地传送着舒适的风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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