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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八章,舜英殇逝(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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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虞子蓠自出宫以后,总时常想着皇帝的话。|纯文字||她心里不禁想:“皇帝这样的人物,也有平易近人的时候,他并不因我是个女子而轻视,反让白先生多关照我,可见皇上也是惜才的人。先生的话终究没有错,不如人的是学识,不在身份。”

    话说虞子蓠进宫面圣后便向白晋要了那本《历象考成》来看,这几日衙门中也无甚么事,她便干脆不去,只在家里看这本书。她看得十分入迷,连妙语坐月子出来都没有跟着杜夫人去看。杜夫人回来说妙语生的小子何等机灵结实,她也只是听得高兴。杜夫人见她又一股傻劲钻进这些东西里,不禁又有些操心起来。不过好在她自己也说不会在钦天监久待,杜夫人也就乐得先不管了。

    这日中午,虞铨回到家中,无甚么话。夫人看出有些不对,便问道:“可是衙里有甚么事?”虞铨摇摇头,说道:“皇上龙体欠安,已经两日没有御门听政。皇上向来勤政,也不知是怎么回事。我看太医院那边这几天动静不小,竟询问良医到民间来了。”虞子蓠恰好听见父母谈话,心里一时忧起。听父亲的口气,好似这次皇帝病得实在不轻。且不说这皇帝是个好皇帝,单想那日在万春亭听他长辈一般的问话,虞子蓠就忧闷不已。这心绪之乱,令她坐立不安,只能寄情于书籍。在翰墨斋中,虞子蓠眼盯着那一页纸好久没动。她心中纳闷,自古皇帝没有不死的,自己只是一介平民,这事轮到自己来忧心什么。这么想着,她将书翻过一页去,却仍旧是心神不宁。望着院外渐盛春色,那蓬蓬新绿,却令她心中窒息一般难受。

    她决意骑马到城外去跑一圈,以消此忧。换上男装,也不带上柳歌芳音,自己从马厩中牵出马就朝城外驰去。

    骑在马背上,虞子蓠不禁又想起那日皇帝的问话来。他问自己除了天文算术外还学些甚么,自己答了“骑射”。“骑射有何难?驾!”虞子蓠说着一甩马鞭,驰骋而去。

    在城外溜了一圈,发了许多汗,虞子蓠总算放松了些,信步悠悠回家来。

    刚拐进巷子就看见芳音站在府门前张望,满脸焦急。虞子蓠想起柳歌也曾这样等过,那次是德妃来传。她看见芳音焦急的样子,不禁想着是否又是德妃来叫了。

    芳音看见虞赫高头大马上骑着个公子,登时飞奔过去。她气喘吁吁跑到虞子蓠马下,虞子蓠见她如此着急却又不说话,下马问道:“甚么事这个样子?”芳音咬着嘴唇,欲言又止,眼里噙满泪水。忽而一阵不详之感袭上虞子蓠心头,她慌忙问道:“究竟是什么事!”芳音一下放声哭出来,说道:“英小姐,英小姐,没了。”

    虞子蓠顿时木桩一般杵在那里,只是不信地看着芳音,好久才声音颤颤地问了一句:“你可是骗我呢?”芳音含着眼泪摇了摇头。虞子蓠眼泪夺眶而出,痴痴愣愣地放了马缰,恍恍惚惚往府里头走。

    府里一家人正坐在堂上不语,死气沉沉。虞赫见她痴痴傻傻从外面进来,过来拉她道:“八妹妹没了”虞子蓠还是不语,自己捡了个椅子就往上坐。众人见她这傻傻愣愣的样子,都有些害怕,杜氏向她道:“是早上巳时没的,午时来报的丧。你们姐妹关系好,也去送她一程吧。”杜氏说着也哭起来,她想起那孩子来这里时是那么知礼懂事,又想她那么年轻就没了,不觉心疼不已。虞子蓠仍是不说话,只是坐着眼泪就下来,众人不知她是怎么想的,都怕她想不开。高云霭坐到她身边来,想要安慰她却又不知如此安慰,舜英何其年轻,十八岁未满,就这么没了,任谁不要伤心。虞子蓠当时并未多想,只是满脑是“舜英没了”的话,嗡嗡似有蜜蜂在闹。一家人都不知要怎么劝她,只好任她自己坐着流泪。

    第二日,杜氏临去吊丧前,忽然一个老妈子提醒她道:“二小姐与英姑奶奶一样属马,不知是否会冲撞了?”杜氏这才猛地想到这回事,急忙让下人拿着虞子蓠的生辰和舜英的生辰忌日去问半仙。下人回来,向杜氏说道:“半仙看过后说咱家蓠姑娘不合去吊丧,说是有些冲撞。”这可把杜氏急坏,这里头要谁不去吊丧都行,唯独她不成。就冲她今天堂上那痴痴傻傻的样子就知她与舜英姐妹之情何其之深,若要她不去吊丧,恐怕她要把家里掀了。于是杜氏又打发下人再去问:“你去问半仙说能不能求个护身符什么的给她带身上让她也去吊丧,他要多要些钱也给他,只要他想个法子让二小姐也能去就是。”下人得令而去。

    不多时去问的又回来的,多带了个护身符回来。杜氏便行至虞子蓠房间来,要给她带上这护身符。她到女儿房间时,看见她正对着一幅字垂泪,那上面写的就是观莲节那天舜英作的那首诗。杜夫人轻步进去,子蓠便抱着母亲痛哭起来。杜夫人抚着她的头,劝道:“娘知你与舜英感情深厚,只是人去不能回。你想想,舜英她从小受了多少病痛之苦,这么去了也算是叫她解脱了吧”虞子蓠听了哭得更大声,鼻涕抹了杜夫人满衣裳。待哭过一阵,杜氏那护身符放入她的怀中,说道:“咱们一会到姚府去吊丧,你好好同她道别吧。”

    巳时,虞铨一家前往姚府吊丧。舜英停尸于灵堂,已脱去死衣,换上了寿衣。因灵堂要有孝男孝女守灵举哀,舜英未有生育,姚府便买了个女孩来充作舜英的孩子。那女孩约十岁的样子,披麻戴孝跪在灵堂上干哭无泪。虞铨杜氏等先行上堂吊丧,那女孩见宾至即哭灵。杜氏见她嚎哭得嗓子已哑,心想不知姚家的人怎么教她做的,不觉轻叹一声。后头虞赫高云霭也到了,虞赫心中也不胜悲哀,只是未哭出来。高云霭听得灵堂上沙哑哭声,忍不住悲从心来,落泪不止。

    过了好一会,虞子蓠敛步上堂。她着一身素色衣服,面容憔悴,泪痕未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