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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五章,湖广第一剑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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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离疏不知何时见过那位湖广第一剑客,因问松鸣鹤。|纯文字||

    松鸣鹤答道:“十年前在武昌府知府衙门。你那时年纪尚小,恐怕记不清楚了。”孟离疏仔细想了想,隐约记得他跟先生似乎确曾到过湖北,只是去的什么衙门却记不清楚了。“怎么会在那里见着他呢?他不是走江湖杀过人的么?怎么还敢去知府衙门呢?”松鸣鹤不由得嘴角浮出一丝笑意,说道:“他那时还只是十六七岁的少年,还不是湖广第一剑客。”“啊?”孟离疏不觉大惊,“原来刚才子蓠说的那剑客现在不过二十六七岁?我当他三四十了呢!”松鸣鹤点了点头,他望着远处隐隐峰峦,心想:“那时谁能想到他日后会成为名闻天下的剑客,当时只觉得他通身有一股豪放之气,与那二公子的温文之气反差强烈罢了。”孟离疏不禁对楚客心生敬意,自言自语道:“这样的年纪就能练到这种火候,想必是有高人指点吧?”松鸣鹤听见徒弟的话,又是一笑,说道:“那个高人,实是他的母亲。”孟离疏不觉大惊:“他母亲?他母亲也是走江湖的么?”松鸣鹤点点头:“他母亲原是武昌第一女豪杰。”“难怪难怪,人家说‘虎父无犬女,这该是虎母无犬子了吧。”孟离疏方才敬慕楚客,这会又崇仰起楚客的母亲来。

    话题已经挑开,孟离疏不免又多说了几句。他又说道:“这剑客的姓氏也真巧了,他是楚人,偏偏又姓楚,真是巧了。”因虞子蓠来提到楚客,让松鸣鹤又想起了十年前的许多往事,加上今日天气着实不错,故松鸣鹤话也比平日里多了些。他在刚才孟离疏坐的那块石头上坐下,说道:“谁人说他是楚人?就算他是楚人,他也不姓楚。”孟离疏纳闷地问道:“方才先生不是说他母亲是武昌第一女豪杰么?不是在武昌府的府衙见的他么?”松鸣鹤一拂长袖,将手放到膝上来,说道:“她母亲确实是武昌人,我也确实是在武昌府府衙见到的他。但这并非是说他就是武昌人,他父亲是哪里人他才是哪里的人。”孟离疏这才转过弯来,刚才想直了。于是他便接着问:“那这剑客是哪的人?他父亲是谁?”松鸣鹤道:“他父亲是浙江人,当时的武昌府知府。”“原来他是知府家的公子!难怪先生会在知府衙门见到他。这么说来,那位知府老爷是在做知府时娶的他娘啦?”松鸣鹤摇了摇头:“那时楚客已经十六七岁,一个地方知府任上谁做那么长时间呢。这位知府老爷原来曾在湖广一带游历,到武昌时听闻这女中豪杰的名声,两人才结了连理。后来这位老爷几经调任,又到了武昌做知府,楚客大约就在这时间里同他母亲学艺。”孟离疏听到这有些迷糊,问道:“先生的话弟子听不大明白,怎么是那老爷在做武昌知府的时候楚客才跟他母亲学艺的呢?难不成这女中豪杰一直都没离武昌?没跟他儿子在一起?”松鸣鹤点点头:“确是这样,这位夫人只跟着丈夫几年便回了武昌。”“是知府把她休了么?”孟离疏急切想知道其中情况。松鸣鹤也不再深说,只答不是。孟离疏便猜测是因为这夫人是江湖中人受不得官家的约束才走的,松鸣鹤也不反驳。“那这剑客不姓楚是姓什么?”“复姓司马,司马楚客。”

    虞子蓠回去跟父母只字未提白云观之事,只是后来到钦天监当值都带上虞赫的小厮柳歌。虞赫只当她是一时兴起,也没多问,任她将柳歌借去长用。

    再说向亦循本来是被纪成有拉到白云观去看热闹,进了观里两人便分散了。直到庙会将散,向亦循在观里找了几次也不见他的影子,心想他是先走了,自己便也回城去了。才刚进城没多久就听见从提督衙门那里来的消息,说是让东宫来人去认人。向亦循正在毓秀宫当值,因也没听清楚是怎么回事,便也不放在心上。毓秀宫太子让人来传纪成有,向亦循正不知怎么替他遮掩时,随提督衙门的人去认人的正好回来。那人脸色惶遽,匆匆忙忙,正好撞上巡视的向亦循。那人就向向亦循报告道:“纪护卫,纪护卫叫人杀了!”向亦循大惊,急忙问道:“怎么回事?”那太监急得团团转,答道:“刚才提督衙门来人说是白云观那里出了条人命,有人见过那人,说是东宫的护卫,所以衙门来人让去认一下。我去那一看,只看见纪护卫直挺挺躺在堂上,胸口让人给戳破了!”“你可看清楚了?那人真是纪成有?”向亦循复问。“错不了错不了,那人就是纪护卫没有错!”向亦循正当值不敢擅自离开,便让那太监马上去向太子报告,太监急急忙忙就去了。

    向亦循当时心想:“这纪成有平日仗着太子到处跋扈,也不知得罪过多少人,这会要真查起来,谁知是哪一个呢。”向亦循虽不大看好纪成有,但两人共事已久,他突然被杀,向亦循也不免感慨一番。

    按下向亦循感慨不提,先说太子得知纪成有被杀消息。去认人的太监将这事报给太子,太子开始不信,他心想纪成有是东宫的护卫,谁人敢动他?但是他转念一想,他是太子,谁敢跟他开玩笑。

    胤礽大怒,将手边的茶杯朝报告的太监脸上摔去。摔得那太监脑袋一阵晕眩,茶水茶叶泼了一身,但是还要强支着身体。胤礽向来最喜欢这个心腹,纪成有也是因此才敢到处造次。胤礽两眼冒火,怒上发冠,厉声令道:“着提督衙门火速查办此案,犯人一经抓到,立刻报往东宫!”“嗻。”

    胤礽于殿中踱步,思想着是哪个胆大包天的杀了纪成有。按说纪成有的功夫不差,若是一般人也拿他无可奈何,应该是遇着了高手。胤礽这么想着,脑子里不禁浮出黑纱客的形象来。他心想:“此人曾与纪成有交过手,纪成有还因此进了提督衙门,这说明他的功夫当在纪成有之上。他本受雇于我,却几次三番与我作对,纪成有这次出事,他最逃不了干系!这王八养的龟儿子!”胤礽忿忿不平,让人将向亦循唤来,交代他到提督衙门去告诉托合齐缉捕那黑纱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