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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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窦遥十八年的生命里,曾报过两次警。

    第一次是在他读小学一年级,写完作业从阁楼下去,发现自己的父母惨死在店里。

    门口站着一群围观的人,他捡了他父亲沾着血的手机,费劲地让人帮他打了报警电话。

    “报警了没?有人报警了没?”在他报警之前,在场的人都在相互谦让,“刚我听到有人报警了吧?应该是的吧?”

    拿着手机冷静得像是被魂穿了一般的年幼的窦遥,在晏启明带着人赶到现场,拿着警戒线将现场封锁起来时,才终于眼皮一翻昏死了过去。

    窦遥第二次报警是在他看到许蔚阳对前妻实施家暴之后。

    这场家暴前所未有的漫长和残忍,甚至导致了许蔚阳的前妻右耳失聪,左手掌骨折。

    但他这一次报警却没有遇上晏启明,而是被与许蔚阳交好的熟人轻而易举地改写了事情经过。

    那时候窦遥还在读初中,同样没人愿意听信他的一面之辞。

    从那之后许蔚阳就不再在他面前伪装,他也不再相信许蔚阳的任何一句话。

    领养和被领养的关系也演变成为债主与负债者的关系。

    并且他十八岁生日一过,便马上搬离了许蔚阳的住所。

    窦遥在手机上按下110三个数字,其实并不知道这一次报警将会是怎样一个结果。

    他打算报警,是因为他无法估摸出门里陷入一片死寂的两个人的实际状况,不能确保自己敲门的举动会不会招致屋子里新一轮的爆发。

    警察对于处理这样的事件应当是最能谨慎行事的。

    他和110接警专员通完电话,值班民警很快联系了他。

    “不好意思,如果现在你家楼上那户住户没有再吵,我们是不方便闯进去的,并且根据你的描述,家暴的可能性比较大,这类情况建议你联系社区来进行调解比较好。”和他通话的警察说。

    窦遥没想到会遭拒,但他紧接着看了一眼手机时间,现在已经接近凌晨三点。

    夜深且事情棘手又麻烦,警察不愿意出警也算正常。

    窦遥修改了说法,重新给来电的警察打了电话。

    “警官,楼上两位住户的关系我并不清楚,我只知道这么晚了他们还在吵架,已经严重扰民了。你们不出警不要紧,但如果你们不愿意出面,我就打算自己上楼了,如果我和楼上产生任何肢体冲突导致受伤,你们是否能负责?”

    警察大概觉得窦遥难缠,只得答应尽快出警并且挂断了电话。

    窦遥躺回到床上,盯着天花板,过了十分钟,他的手机没再响起来,他只得翻身再度坐了起来。

    他随手拿了桌上的一个扳手,再度走上了三楼。

    三楼的门依旧紧闭,也依旧听不到任何动静。

    窦遥将扳手拿在右手,左手叩了叩门。

    接着他将耳朵贴近门板仔细听屋子里的反应。

    哪怕只有一丝喘息声他也想要捕捉。

    他没有听到喘息声,但是听到了女人骤然惊起的叫声。

    同时还有狠狠砸了什么东西的声音,男人的咒骂声暴起,而女人的声音再度消失。

    窦遥没有再犹豫,抡起扳手用力往门锁上砸了过去。

    这一栋老房子,大部分房主都已经搬走,所以房屋陈旧,装修也都用最便宜的材料。

    这扇木门就和窦遥所住着的那一间一般,不带防盗锁,轻而易举就能被攻破。

    窦遥开始砸门的时候屋子里马上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接着是一个男人粗着嗓子的吼声:“干什么的?屋子里有人,劝你老实点!”

    男人没敢来开门,窦遥也没理睬他吼起来的怒骂声,后退了两步,一脚用力踹在了门锁上。

    已经被敲坏的门锁就这么被一脚踹开了。

    窦遥一眼往屋子里看了过去,只见一个男人光着上身,举着一把椅子朝着他红着眼睛扑了过来。

    窦遥闪身躲过男人的攻击,并且迅速往地板上看了一眼。

    一个女人正伏在地板上一动不动,从她的身体周围没有血迹,但也同样看不出来生命征象。

    窦遥抬手挡了一下男人手里的椅子,并且手上一用力,将椅子夺了过来,正面踹中了男人的肚子。

    “你什么,什么来头?私闯民宅?我报,报警了”男人捂着肚子往桌子旁边挪动,大声喊着。

    “报警啊,”窦遥松开手,任由椅子砸落在地,“你不敢的话,我可以替你报警。”

    “你是住在楼下的那个?奶茶店里的也是你吧?”男人指着窦遥,“我警告你别多管闲事!警察就算来了也不会管的,我修理我老婆是我的家事!”

    窦遥面无表情地指了指地上的女人:“我只问你一个问题,她还活着么?”

    “当当然了!”男人梗着脖子。

    “我需要看看她的情况,如果她平安无事,我主动向警察认错。”窦遥说,“如果她被你伤了任何一处,你,伏法。”

    “怎么样?”窦遥抬了抬下巴。

    男人看窦遥迈步子往女人的方向走过去,立刻气急败坏地大叫起来:“你敢碰我女人?我告你骚扰!”

    窦遥停住脚步,冷冷看了男人一眼,蹲下身抓住女人的肩膀扳了过来。

    他是见过这对情侣的,女人的样貌他虽然记不太清楚,但印象中应当是能算上年轻漂亮的。

    而眼前的女人的脸,就如同毁容了一般。

    从额头眼角鼻子往外渗出的血已经蒙住了她原本的脸。而原本的脸也早已因为鼻青脸肿辩认不清。

    从女人的背面看不到任何血印,但女人从衣领敞开的那一小寸皮肤已经能看到蜈蚣一般往下蔓延的伤痕。

    窦遥正想伸手去探女人的鼻息,他身后的男人几个急步冲了过来,将一块木板砸在了他的后脑勺上。

    窦遥的反应很快,他迅速地埋下头,但也被拍中了背脊。

    他转身抓着男人的衣领往男人脸上砸了一拳,接着将男人的脸按在了女人的身侧。

    “怎么下得去手?”窦遥怒道,“你是只剩下打女人的本事了?”

    男人在窦遥的手掌下剧烈地扭动起来,他的一阵乱喊乱叫和挣扎令地板上躺着的女人被惊醒了一般睁开了眼睛。

    就像窦遥在楼下和在门外所听到的,女人惊叫了无数次的声音。

    但他没有想到女人的下一个动作是指着他惊惧地喊:“你,你是什么人!救,救命啊!”

    将她殴打得没了人形的男人反而成了她的救命稻草,面对着陌生的闯入者,女人的第一反应是往男人的方向紧紧靠了过去。

    窦遥忽然想起了他帮许蔚阳的前妻报警的那一次。

    在许蔚阳的几句温言软语,以及许蔚阳的帮手的劝说下,前妻说出了完全扭曲事实的供词。

    警察最后甚至拍着他的头说:“小朋友以后不要再胡闹报警了哦,爸爸妈妈忙起来没有陪你也不能这样啊。”

    窦遥觉得他应该永远也无法理解那些受害者倒戈向自己的加害者的心理进程。

    难道真是有自虐倾向么。

    警察赶到的时候,窦遥已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任何话也不想说。

    那对情侣就像他所猜测的那样,对着他呈现出十足的受害人的状态,甚至还演出了一场瑟瑟发抖。

    窦遥在警察到来之后便想起身离开了,但他还是转头朝那个女人说了句:“你的伤还是尽早去医院治疗吧。”

    警察检查了女人的伤势之后让人将她带走送去了医院,而男人被留下来带去派出所录口供。

    警察还将窦遥拦了下来:“是你报的警吧?你也一起录个口供吧。”

    这一晚基本就在这一场闹剧里结束,从派出所走出来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面对第二天一早就要上班的局面,窦遥只能回家洗了个澡,眼睛也没闭一下,便赶去了奶茶店。

    另一个店员在下午来接了班,他才得以回家补觉。

    一觉睡到了第二天凌晨三天,他惊坐起来朝晏楚发了一条消息。

    他说:睡过头了,你那儿怎么样?

    没等到晏楚回消息,他又再度昏睡了过去。

    第二天直至他下班也没有接到晏楚的回音。

    他收拾了东西正想要去晏楚家看看时,接到了房东的电话。

    这位房东基本只在收房租和水电费时才会出现,所以他接到电话的第一反应是翻看记事本,查看他上一次交房租的时间。

    他怎么也没想到房东开门见山对他说的是让他搬家。

    房东找的理由是他家的屋子太老旧,为了给他改善环境,所以想趁春节这段时间重新进行翻修。

    这段时间建议窦遥搬出去,会将剩下的房租和押金退给他,如果今后窦遥想要续租可以再过来。

    窦遥站在他租的房子门口发了一会儿呆,给了房东回信:“我会在两天内搬走。”

    房东这番举措的真实原因他觉得根本不需要细想。

    无论是同情弱者,或是习惯抱团,他都觉得没必要去深究了。

    甚至连辩解他也懒得做。

    只是他搬家的时机不算好,现在临近过年,长租客基本都不愿意挪窝,而短租房这段时间必定会提价。

    在房东退回他半个月的房租和押金之后,窦遥一边在租房平台上寻找便宜的短租房,一边开始打包行李。

    他的房子没能找好,却到了要搬走的时间。他只得将行李拿到了迷踪奶茶店。

    从今天起迷踪奶茶店开始关门休业,所以他到店里的时候门是关着的。

    窦遥并没有关注农历新年的准确日期,他给老板打了电话,向她说明情况,表示自己可能要将行李暂放在店里。

    老板一口答应之后,对他说了一句新年祝福语,他才陡然惊觉农历的除夕便是在明天。

    窦遥坐在奶茶店里,卷闸门被拉下来一半高度,想要来进行消费的顾客都自动地止了步。

    接着他开始搜索附近的小宾馆,决定退而求其次,先住在宾馆里过完这个年。

    他正拧着眉头慢慢翻着各家宾馆的信息,卷闸门外忽然走过来一个人,并且并没有那个人因为门未完全敞开而止步,而是弯腰将卷闸门往上推了推,低下头往里看了看。

    窦遥和那两个行李箱便毫无遮掩地进入到了晏楚的视线。